「果真是妳!你來開封做什麼?」東方無忌雙手抱胸,瞪著眼前這個艷麗女子——孔雁雪。
東方無忌是昨天在潘楊湖看見孔雁雲的,起先他還不敢確定,但是沒想到今天孔雁雪卻自己找上門來,而且是直接找上回春堂。幸好蕭盈盈又被東方無憂帶出去買胭脂花粉,否則真不知那小東西又要怎麼煩憂呢!
「開封是個四通八達,每個人都可以來的地方。」孔雁雪不著邊際地回道,眼楮卻直勾勾地盯著東方無忌那俊美無瑕的面容。這是她第三次看到他,每看一次,他的形影就在她心中扎根扎得越深。
「哼!是嗎?望月谷的人根本不在江湖走動,而你卻一來就到開封,這不是很奇怪嗎?」
「難道你可以來,我就不能來?」
「少說廢話,告訴孫排風,叫她死心,我不會把盈兒交給她的。」
豈料孔雁雪搖了搖頭,「不,谷主還不知道蕭盈盈在開封。」
東方無忌聞言一挑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麼意思,怎麼會問我呢?」
「如果你要半葉蓮的話,辦不到!」
「我既然敢把半葉蓮的去向告訴你,當然就不要你歸還。」她跨上前一步,定定瞅著他俊秀卻冷漠的面容。「你應該知道我要什麼。」
東方無忌不發一言,冷冷地看著她。
眼看他不說話,孔雁雪索性挑明了說︰「我要你,東方無忌。」
「可是我不要妳!」
「我知道,你喜歡蕭盈盈,甚至為了她,不惜得罪孫排風不是嗎?」
「得罪?你難道不知道東方世家和孫排風早就有不共戴天之仇嗎?東方家的人恨不得喝她的血、啃她的肉,又怎麼會在乎得不得罪她?」
「可是蕭盈盈是孫排風看上的人,她不會這麼輕易就罷手的。」
「她看上的人?是她看上的人,所以就該一輩子待在望月谷守寡,任她差遣、任她打罵是嗎?」
「你心疼她?」
「她是我愛的女人,我當然心疼她。」
「難道你不怕孫排風像對付你母親一樣對付她?」
「她敢?她要是敢動盈兒一根寒毛,我就放火燒了她的望月谷。」
「你……我是孫排風的貼身侍女,你就不怕我告訴孫排風,蕭盈盈的下落?」
東方無忌微微一扯嘴,「你不會,否則你不會來找我的。說吧!你到底要什麼?」
孔雁雪再次盯住他,眼中泛出一抹渴望。「你知道我要你,打從那天在水潭看到你開始,我就……」
原來孔雁雪曾經三次看到東方無忌︰一次是東方無忌和蕭盈盈在水潭里洗澡的時候;一次是當東方無忌帶著蕭盈盈要離開,偏偏又讓她給撞見時;而這次,便是第三次。
「你喜歡我?」
她急著點頭,「嗯!我、我從沒喜歡過一個男人,你是第一個。」
「是嗎?你要怎麼證明?像上次一樣,自己把衣服月兌光,投懷送抱?」東方無忌低聲說著,眼中浮現一抹危險的狠戾笑意。
「你是值得女人為你拋家棄夫、放棄一切的男人。」她走上前主動投入東方無忌的懷中,一面摩挲著那結實寬厚的胸膛。
東方無忌不推拒也不相迎,只是任由她抱住自己,任由她解開自己的衣衫。
「所以你第一次看到我,不認識我,卻仍舊願意把自己給我?」
想起那綺麗的一晚,孔雁雪心頭不覺泛起一絲甜蜜。她第一次看到東方無忌時,他正在洗澡,身上一無寸縷;而她,就那樣把自己給了這個她不認識,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
「當然,我說過,你值得女人為你放棄一切。」
「你願意為我放棄一切?」
「嗯!只要你要我,我願意為你放棄一切,甚至願意和蕭盈盈一起分享你。」
她略略仰起身子,讓東方無忌的手在她身上游移著,從她的背、她的腰、緩緩往上移到柔軟的胸脯,更任他一把扯開她的衣衫,毫不客氣地搓弄著。
「是嗎?我問你,你的第一個男人是誰?你又對多少男人說過同樣的話?」
孔雁雪一愣,「你……」
「不敢說,還是忘記了?如果忘記了,我可以提醒你。你的第一個男人是孫問天,對吧?或者,連你自己都忘了你的第一個男人是誰?」
孔雁雪頓時一臉錯愕,「你……」
「你想問,我為什麼會知道是不是?」東方無忌冷冷一笑。「江湖中的人都說,孫問天是因為從小身體羸弱,不堪病魔折騰而死的。但事實上,孫問天並不是病死的,他是被你給殺死的!」
「你、你胡說!我沒有殺他,他是我的少主人,論情理、論輩分,我都不可能殺他。」
「但是你勾引他,讓他為你神魂顛倒,為你盜取孫排風的丹藥,甚至為你而不顧自身的孱弱身體夜夜春宵,終至精盡人亡。孔雁雪,我有沒有說錯?」
听到這兒,孔雁雪已經是面白如紙,不復方才的嬌媚艷麗,「你、你怎麼知道?」
東方無忌粗魯地扯下孔雁雪身上僅存的衣衫,指著那曲線玲瓏的胴體上,一朵手掌大小的牡丹花。
「這叫攫精牡丹,對吧?幾乎所有望月谷的女人身上都刺有這麼一朵牡丹,好讓她們可以在和男人時汲取男人的元精,而這也是為什麼每年三月時節,望月谷附近一帶的壯丁總會突然暴斃而亡的原因所在。
孫排風為了自己兒子著想,所以沒有讓盈兒刺上這朵牡丹,因為她老早就準備讓盈兒嫁給自己的兒子為妻。只是她大概作夢都沒想到,她的兒子卻被自己所信任的貼身丫鬟勾引,夜夜春宵,最後死在牡丹花叢底下。」
「你既然知道,為什麼你還……」
東方無忌聞言放聲狂笑起來,「我既然知道,為什麼那天還敢在水潭里要你對不對?孔雁雪,你沒听說過有法就有破嗎?如果我事先沒有做好任何準備,我會貿然到望月谷嗎?」
「你、你到望月谷到底想做什麼?」
「不必問我想做什麼,先問問你自己,你到開封來究竟想做什麼?」他的手指恣肆地沿著她美好的胴體一路往下滑,惡意地挑逗著孔雁雪,最後更粗魯地探進她的大腿間,來來回回、進進出出律動著。「你還想要我嗎?」
***
深夜時分,東方無忌和杜彧仍坐在燈下交談著,在他們面前擺著兩株半葉蓮。
「怎麼會?這不是半葉蓮嗎?為什麼卻無法解子午斷腸毒?」東方無忌不解問道,臉色是沉重的。
而杜彧的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沒錯,這確實是半葉蓮,也可以解毒;但是光有半葉蓮,並沒有辦法解子午斷腸毒。」
「你是說還需要其它東西?」
「沒錯。」
「既然如此,上次無憂身上的毒是怎麼解開的?我听老二說,那次你也是用半葉蓮替無憂解毒,為什麼現在卻……」
「那次我用千年靈芝搭配半葉蓮才解開的。可是千年靈芝只有一株,而且是可遇不可求。」
「這麼說來,半葉蓮根本不能解子午斷腸毒了?」
杜彧搖頭,「不,也不全然如此。如果能找到天山雪蓮的話,那麼或許娘的病就有救了。」
提起天山雪蓮,東方無忌想到只身潛入皇宮的大哥東方無極,不知大哥那兒怎麼樣了,是不是已順利拿到天山雪蓮?
突然,杜彧像想到什麼似的,「無忌,我听說望月谷的半葉蓮其實有兩種,你知道嗎?」
東方無忌一楞,「什麼?兩種?」
「對,一種只能治病,另外一種才是解毒的。」
「治病和解毒?這怎麼可能?我明明只看到一種啊……」東方無忌懊惱地一捶桌子,該死的孔雁雪,竟然敢騙他!當初他只是不想再讓盈盈因為自己而為難受罰,所以轉而找她要半葉蓮,沒想到她竟然會騙他?
「是真的。半葉蓮真的有兩種,一種治病,一種解毒,而你所拿到的,正巧是只能治病的半葉蓮。」話聲剛落,蕭盈盈柔美窈窕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一見到蕭盈盈出現,東方無忌隨即站了起來。「盈兒,你不是已經睡了?為什麼……」
蕭盈盈搖頭,緩緩走到東方無忌面前,帶著幾許羞澀低低說道︰「你不回來,我睡不著。」
他嘴角泛起一絲笑意,低下頭就是一頓好吻,完全不在乎杜彧正在兩人面前看著。
蕭盈盈錯愕地推拒著,卻仍結結實實讓他親了好一陣子。
久久,他松開她,拉著她坐在自己身旁。「盈兒,你剛剛說半葉蓮有兩種,這是真的嗎?」
「當然,望月谷的半葉蓮都是由我采收的,我自然知道。無忌哥哥,為什麼你需要半葉蓮?那就是你到望月谷的目的嗎?」
「嗯!因為我母親中了子午斷腸毒,需要半葉蓮才能解毒。盈兒,你從小在望月谷長大,你听孫排風說過子午斷腸毒的事嗎?」
蕭盈盈搖頭,「谷主從不告訴我那些事,也從不讓我參與,更從不教我武功和使毒,所以就算我想知道也無從知道起。無忌哥哥,你要半葉蓮的話,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可以拿給你的……」
東方無忌伸手握住她,「你為了救我讓孫排風毒打一頓,你說,我怎麼舍得讓你又為了我,冒著危險去采半葉蓮?」
「可是你娘的毒……」
「沒關系,娘的事我會想辦法。」他轉向杜彧,「杜彧,你說我娘的身體還可以撐多久?」
「我用金針將她身上的毒暫時導引到腳底,所以應該還可以撐個半年,不過這也不是絕對的,因為隨時會有其它的狀況發生。」
「我知道了!」東方無忌站起身。「杜彧,我想拜托你和無憂,暫時替我照顧盈兒,可以嗎?」
杜彧眉頭一凝,「你要離開?」
「我想再去望月谷一趟,不過在這之前,我得先去見一個人。」東方無忌說著,眼中浮現一抹憤怒之色。
蕭盈盈听到他要離開,急忙伸手拉住他。「我跟你去……」
「不行,孫排風正到處找你,如果你跟我回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可是我最熟悉望月谷的情形,我也知道半葉蓮在哪里,我……」
「不,盈兒,我不會再讓你去冒險的,而且你現在已經懷了我們的孩子,記得嗎?」他的手輕撫著那依然平坦的小月復。「為了我們的孩子,你得乖乖听話,嗯?」
「可是……」
東方無忌斷然搖頭,「沒有可是,听話!」
***
第二天清晨,東方無忌便帶著簡單的行李離開回春堂,再次往望月谷而去。
東方無忌一走,蕭盈盈便像失了魂似的,終日悶悶不樂、惶惶不安,任憑東方無憂怎麼逗她、怎麼安慰她都沒有用,急得東方無憂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天,東方無憂捧著她親手做的百草果來到蕭盈盈房前,「小嫂子,你看,這是你最喜歡吃的百草……小嫂子,你在看什麼?」
乍見東方無憂進來,蕭盈盈趕緊藏起手上的東西,神色慌張地否認︰「沒有……沒什麼。」
「是嗎?」東方無憂賊頭賊腦張望著,繞著蕭盈盈兜圈子。「可是我明明看到那好像是一封信。」
「不,真的沒有什麼。」蕭盈盈更急著搖頭,同時推著東方無憂往外走。「無憂,我覺得有點累,想休息了。」
東方無憂一臉不相信地瞪著她,「是嗎?那我先走好了,等小嫂子覺得精神好一些時,再來跟你聊天解悶。」
蕭盈盈點頭,目送東方無憂離開。
其實她是很喜歡東方無憂的,因為她從小就是孤伶伶一個人,沒有兄弟姊妹,現在多了東方無憂這麼個可愛活潑,又會陪她玩、逗她笑的妹妹,她怎麼會不高興?
但現在,她實在沒有精神,也沒有力氣和東方無憂談笑,因為她得去辦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隨意整理了下衣著,問清楚路怎麼走以後,一個人獨自來到潘楊湖旁的春雨樓。
一到春雨樓,蕭盈盈還沒敲門,門便打開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鬟對著她說︰「孔姑娘等妳很久了!」
「無忌、無忌哥哥在哪里?我要見他。」蕭盈盈急急問著。
原來她接到一封信,說是東方無忌遭到望月谷派出的追兵圍殺,身受重傷,希望她能過來一趟。蕭盈盈本來就很擔心東方無忌此番重丟望月谷的安危,因為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望月谷的凶險。是以當一知道東方無忌受傷,她連想都沒想便趕了過來。
「孔姑娘正和他在一起,你跟我來。」
蕭盈盈來不及思索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就跟著丫鬟往里面走豈料還沒走到里頭,一陣婬聲浪語便襲耳而來。
蕭盈盈一楞,這是……她佇立在原地細細听著,那女子的聲音她認得,那是孔雁雪的聲音;至于那名男子……奇怪,為什麼這個男子的聲音听起來如此熟悉?好象是……是東方無忌?
這麼一想,蕭盈盈臉色頓時變得慘白,她抖著手推開房門看去,床上一對男女正果著身子糾纏在一起。那女子,果真是孔雁雪;而那男人,赫然正是東方無忌!
只見孔雁雪雙腿纏在東方無忌腰上,身子劇烈地搖晃顫抖著嘴里不住喘息嬌呼︰「無忌、無忌……」
東方無忌的臉色顯得異常紅潤,他的眼神瘋狂、散亂且沒有焦點,額頭上的汗水一顆顆滴在孔雁雪赤果的胸脯上,那模樣實在好不嚇人!
蕭盈盈見狀,整個人幾乎昏厥過去。不,這是不可能的,這是不可能的!
那個人不是東方無忌,不是那個帶她離開望月谷,說要一輩子照顧她、寵愛她的東方無忌。他說要回望月谷拿半葉蓮,不可能會出現在這里和孔雁雪在一起的!
她閉上眼楮,不斷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夢幻,都只是一場夢,只要醒過來就好了。可當她一張開眼楮,眼前所呈現的仍舊是那丑陋不堪的一幕,那個壓在孔雁雪身上發泄的男人,確確實實是東方無忌!
蕭盈盈忍不住尖叫出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