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戀邪君 第二章

作者 ︰ 惜之

巧巧穿著媽媽準備的圓裙小禮服,純白色的及膝裙︰裙擺綴著粉紅玫瑰。這種可愛的裝束和她美艷的相貌絕然不相襯,但習慣事事听從父母安排的巧巧沒多作反對。低下頭、安安靜靜地坐在位置上,巧巧叮嚀自己,千萬記得別再說出那句口頭禪。耳朵听著爸爸媽媽和賀伯伯、賀伯母熱絡地聊天,聊的全是她和水水小時候的糗事,還有那些她記憶筐里完全沒有存檔記錄的伯墉仲墉和季墉哥哥。

賀伯伯說原本今天的男主角是仲墉哥哥,可是他臨時有日本客戶來台,所以待會兒來的會是他們最小的兒子--賀季墉,希望爸爸媽媽別介意。

其實有什麼關系,跟誰相親不都一樣,反正結婚後都是一樣洗衣煮飯嘛!工作內容又不會改變。瞪著桌上的食物,巧巧餓得肚子咕嚕咕嚕叫,想動手夾菜,又怕爸媽不高興,不免埋怨起那個索未謀面的季墉哥哥。

「對不起!我來晚了。」季墉向眾人打過招呼、從容地入位坐定。

「大伙兒都在等你,搞什麼?」賀聚文口氣不佳。

「抱歉,臨時出點狀況。」他回了趟公司,把下午因和巧巧聊天而延遲的工作補回。听見有些熟悉的男音,巧巧抬起發酸的脖子。

「阿一是你!」巧巧的驚呼聲把季墉的注意力拉向她。

’巧巧?你怎麼在這里?」

‘我不是說今天晚上有事,就是來這里相親呀!你--就是季墉哥哥?

「你們認識?」顏在亞問。

「是啊!下午我到公園玩滑板車時認識的。」巧巧回答。

「太好了!那我們就不用特意幫你們介紹了。」賀聚文一擊掌,果然姻緣天注定沒有他們老人家幫忙,老天也自會安排他們認識。

「季墉,記不記得打小時候起你就老和巧巧玩在一塊兒?」巧巧的母親方雯問。「我和巧巧?」他懷疑,自己會有耐心陪個小女生玩?該不會是玩芭比女圭女圭吧?這傳出去他不要做人了。

’那時候巧巧的姐姐很皮,每次做錯事怕被我修理,就跑到你家找救兵,怎麼喊她都不肯回來,我只好讓巧巧去喊她。」想起兒女童事方雯笑得眉彎眼笑。

「結果來一個留一個、來兩個留一雙,兩個女娃兒就賴在我們家不走了。」賀聚文補充。「我們家很好玩嗎?竟會讓她們樂不思蜀。」季墉問。

「是你媽想女兒想瘋了,家里老擺著一堆巧克力引誘水水、巧巧,要她們乖乖地讓她打扮。水水貪吃,只要有巧克力她就會坐著不動,巧巧就不行啦,非要你哄她、陪她玩女圭女圭,她才肯听話坐下。」賀聚文說。

「原來我們是青梅竹馬。」季墉開玩笑地說。

「是啊!妾發初復額,折花門前劇;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同居長干里,兩小無嫌猜。」這時候水水要她背的詩發揮了作用。

「好個兩小無猜!」他湊近巧巧耳背。「你這麼聰明,誰敢說你笨?」

他的夸贊讓巧巧弄翻腦海里裝滿紅色染料的水缸,羞紅自耳根滲透到腳底。晚飯後,四個家長在客廳泡茶,季墉帶著巧巧到花園里看星星。涼涼的夜風吹拂得兩人身心俱暢,夜來香和茉莉花在月光下散發著襲人的香氣,仿佛在歡迎夜的仙子在夜空里舞出仲夏夜之夢。

「季墉,你有沒有面紙?」巧巧再也忍受不住堵著毛細孔的彩妝了。

「你流汗了?」他從口袋里掏出手帕。

「不是,我想把臉上的粉抹掉。」接過手帕,巧巧用力的在臉上擦拭。手帕上有季墉身上的香味,撲鼻而來的昧道讓她心曠神怡。

「你不喜歡化妝?」

「我討厭化妝品那種怪味道。」

「既然如此為什麼要上收?你不化狀就已經美得讓人目不暇給了。」

「媽媽說化妝是一種禮貌。」她從不對父母的活存疑。

‘可是你不喜歡啊!為什麼不抗議?」

「媽媽是好心幫忙,我怎麼可以拒絕?這會讓她傷心的。」

好像從我們認識以來,你一直在告訴我,姐姐說……爸爸協…-媽媽說……你都沒有自己的想法?」

「有啊!我的想法是希望所有人都高高興興的,不要被我的愚蠢給弄得氣極敗壞。」長久以來,巧巧一直認真地相信自己笨得無可救藥,想叫她改變想法可比要她登天還難。「我說過,你一點都不笨!」季墉再度重申。

「我記得啊!你是世界上最好心的人,你不但不要我賠電腦,還夸獎我聰明善良。」巧巧心滿意足地記住他說過的每一句話。

季墉搖搖頭問道︰「難道壓抑自己成就別人的快樂,你會覺得舒服?」

「你說得太嚴重了,我從來沒有壓抑過自己,只要看到別人快樂,我也會跟著快樂。」她是真心真意、沒有半分矯情。

‘有!你絕對有壓抑自己!’他斬釘截鐵地斷言。

「我沒有!」她嘟起嘴唇反駁。

「比方說你討厭化妝,可是為了讓顏伯母快樂,你就隱瞞不愉快,由著她在你臉上涂堅抹抹。」他隨手一翻就可以找出一大堆比喻。

「可是-她幫我上妝時一直哼著鄧麗君的歌,平時她心情很少這麼好,我看在眼里也覺得好興奮。」

她的心皎潔無暇,沒有心機、沒有城府,更沒有沾染上社會的污濁、勢利,她像不懂人間疾苦、不識人世悲愁的天使。

父母親的過度保護造就出這樣子的巧巧,從好的方面來看,她乖巧單純,但從壞的方面來想,這種人根本無法在社會上與人競爭,因為尚未競爭她就注定要被淘汰。崇尚科學精神的季墉向來不信,在快速進化的現代社會中能容許天使的存在,于是他惡意地想在她身上做活體實驗。

「你當真希望每個人都快樂?」他狡猾地問道。

「是啊,如果我能做到的話。」

「你也會希望我快樂嗎?」他一步步誘她走人陷阱。

「當然!我能為你做什麼讓你快樂?」

「吻我!」他挑釁地說。

「你說什麼?’巧巧下意識地用手帕捂住嘴巴。

「我說——吻我!你若吻我,我一定會幸福又快樂。而且我不介意被你這顆禁果害到。」想起巧巧的禁果論他不由得勾起嘴角。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不吻你,你會不會怎樣?」她想先預知彈性空間有多大再來議價。

‘俄會痛不欲生。」他夸張地說。

會那麼嚴重嗎?」巧巧的神色中出現了焦慮。

‘你說呢?你打扮得這麼漂亮,誘得我心神蕩漾,又和我到這種四下無人的地方,引得我蠢蠢欲動,你再不吻我,我遲早會因欲求不滿而死。」他故作痛苦將責任至推往她身上,利用她的無知欺瞞她。

「那我們馬上進屋里去。」她抓起他的手想往客廳里跑。

「來不及了,你不是希望我快樂嗎?他壓住肚子假裝極度忍耐。

「可、可是你又不是我未婚夫,吻了你我會遭殃的。」她困擾極了!

‘你不會以為輕輕的一個吻就會讓你懷孕吧?」這會兒請別告訴他,巧巧是中古世紀的女人!

‘我沒那麼笨,可是亂親別人我會變成不貞女人,以後我的丈夫——‘…」「我保證他永遠不會知道這件事。’說到‘丈夫」這兩個字他的心髒莫名地嗆了三下,明顯的心律不整讓他不舒服到了極端。

「可是我的良心…——」巧巧十分猶豫。

「原來你的良心比我的痛苦重要,說什麼要我快樂?都是騙人的。’他口氣加重,明顯的不悅之情浮上臉頰。

「好、好,我答應你就是了,別生氣。」她妥協了,在水水的長期訓練下,她很難學會堅持,她總是在最快的速度下棄械投降、順應對方的要求--不管合理與否。仰高脖子,她以迅置不及掩耳之速在季墉頰邊印上一吻。在準備抽離時,她的後腦勺讓他的大掌制住,把她的唇壓上自己。

他的唇在她嘴上反復吸吮,空氣間飄浮的淡淡花香,引爆出兩人之間莫名的情愫。他心念一動,伸出舌頭在她紅艷的唇上描繪著它的弧線。

巧巧緊張得差點讓呼吸停擺……這種行為健康教育課本上沒教啊……她對自己越來越沒把握了,是不是她沒把課本背熟,或是漏記了重點?

看著她發愣的嬌俏模樣,他輕笑說︰「傻瓜!把眼楮閉起來,哪有人睜大眼楮接吻的?」巧巧合作地合上眼。

「乖……」他贊了一聲,接著又用舌頭輕扣她的貝齒。

她咬緊牙關不敢松口。

季精低笑,雙手襲向她胸前的豐滿。在巧巧驚呼聲中他趁虛而人,順勢攻佔她的小口、分享她的津美。

巧巧呼吸窘迫,心跳不規則地搶拍…-‘’她忘記身處何時何地,任由他帶領著她學習世間最甜蜜的男女關系。

在不舍中,季墉喘著粗重的氣息松開巧巧,他把她的頭壓在胸前,雙手緊環住她的腰際。傾听自他胸膛里傳來的強烈心跳,原來他和自己一樣呢!「吻」真是一種不可思議的東西。靠在他懷里,她心中萬般滋味在翻騰糾纏,有甜有酸、有幸福也有一點不安。「你還會痛嗎?」巧巧聲如蚊蚋。

「好多了!」他昧著良心說。

「那就好。」想起剛剛的親密,爸爸的叮囑選在這時刻來敲醒她渾飩的腦袋。她……違反了爸爸的話,他不知道要多生氣了,怎麼辦?她又驚又怕,咬著辱不讓自己哭出聲。但是喉嚨合作、淚腺卻不依,硬是讓淚水滴滴答答地一顆顆滑落。

一陣濕意儒染上季塔的胸前,他訝然地抬起她的下巴。「你哭了?為什麼?」她使勁搖頭不作答。良心在長期的認知和現實中反復煎熬。

告訴我你的想法、感受。」季墉誘哄著。

「我覺得自己很壞、很邪惡。」

他的吻讓人家覺得邪惡?看來他的吻技有待加強!

「因為吻我?」他握住她的肩膀強迫她巡視他的眼楮。

她在他犀利的目光中誠實地點頭。

「你還說你從不為別人的快樂壓抑自己,現在你不就是為了我的快樂委屈自己?」「我承認你很聰明,說的話都很有道理,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剛才你吻我的時候,我也很快樂啊!」她的答復讓季墉揚起眉頭露齒微笑,這種無心的夸獎很貼心。

「真的?」季墉再次確定。

「是!」她認真地點點頭。

「好吧!我們過去宣布大消息。」他點頭下了個重大決定。

「直布大消息?」

他、他不會要告訴爸爸說他們接吻了吧?那怎麼行?他們一定會氣得盡跳如雷。雖說做錯事了,可是她不後悔啊她並不想爸爸罵季墉。

「不要吧!這不、不是大事。’她結結巴巴地說。

「誰說訂婚不是大事?」季墉揚眉問道,看著巧巧整瞼霧水,她鐵定把事情想偏啦!「訂婚?我們嗎?為什麼要訂婚?」她呆了、傻了。腦筋繞不出他築的迷宮。為什麼?這問題季墉也在心里自問。

到底為什麼?嗯——因為,第一,巧巧符合他要娶處女老婆的條件。第二,她很乖、很听話,會以他的意見為意見,這樣很能滿足他大男人主義的需求。第三,她單純容易滿足,不嘮叨、要求也不多,將來一定不會對他這種工作狂老公有太多抱怨。第四,她的吻嘗起來真是該死的好……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要親手把這個天使變成凡人。

事事講究條理的季墉快速在腦海中,整理出幾個想要娶巧巧的理由。

「是你說只有未婚夫才可以親你、牽你的手,可以讓你過了七點不回家,可以讓你去麥當勞吃飯」

「因為想幫我,所以要和我訂婚?」她明白他是最最好心的人,可是為了行善,他好像犧牲太多了一些。

「不!因為我喜歡抱你、喜歡牽你、喜歡吻你、喜歡有你在我身邊,我要讓這些舉動變成光明正大、名正言順。」

他的一番話讓巧巧羞紅了臉。

她愛听他說那大串「喜歡」,也愛上地喜歡對她做的事。她像他一樣希望讓那些舉動變得光明正大,可是光有這些「喜歡」就能夠讓兩個陌生人做出結婚這種重大決定嗎?「訂婚後你會愛我嗎?」巧巧遲疑地問道。

「誰教你問這話的?」他估量以她簡單的心思,絕對想不到那一層。

「是水水,她說愛情在婚姻中很重要。’‘「她被小說、電視欺騙了,‘愛’這種東西一點科學根據都沒有,它是一種臨時起意的感覺,隨時都會被吹干、風化、升華…——轉眼消失不見。若婚姻單靠這種東西雜系,會很沒有保障也很危險,你說如果愛情不見了,是不是就要離婚再去尋找另一段愛情?那麼孩子怎麼辦?家庭怎麼辦?」

「可是水水說沒有愛情,婚姻會很快變質,最後就相看兩相厭。」

「架構婚姻的要件是責任,夫妻間最重要的是要彼此包容、適應、配合,唯有雙方都肯付出,感情才可以經由培養慢慢形成,當然,我不否認有愛情會讓兩人的適應更容易些,但愛情畢竟會褪色,在婚姻中它的分量絕對沒有水水想的那麼重要。」

「咀!我想你是對的。」她歪著脖子想了好半晌。

‘你準備好配合我了嗎?」

「準備好了!」她點頭承諾。

「那麼我們還在等什麼?進去告訴爸媽吧!」

他們的決定在家長間投下一枚威力十足的核子炸彈。

他們當然希望能結成兒女親家,卻萬萬沒想到會進展得超乎想像的快,這樣子似乎太速食也太草率了。

「你們確定嗎?婚姻不是兒戲,就算是訂婚也不該莽撞行事。」顏在亞說。四雙眼楮同時盯著手牽著手的兩人看,巧巧害羞地躲到季墉身後,躲掉金光閃閃的人道銳光,他護住她,一副天大的事由他頂著的模樣。

「要不要多考慮考慮,畢竟你們才認識一天不到。」賀聚文說道。雖然地希望兒子乖乖听父母親安排,可也沒有要他那麼听話啊!

「我們已經考慮過了。季墉明確表態。

「可是,你們-太快了……」顏在亞找不出有力的反駁。

「不然,你們先交往一段時間再做決定,到時不管你們要不要訂婚我們一定全力支持。」季塘側臉看看巧巧,她輕搖下頭,很容易地,他讀懂她的意思。

「巧巧堅持只可以跟未婚夫出門、牽手,不能跟別的男人做同樣的事情。在這種限制下我們很難交往。」他說話保守,早在他還沒確認自己要不要「未婚夫’這身分前,更親密的舉動他都對巧巧做過了。

季墉的話大大滿足了顏在亞的虛榮心,他教出來的女兒果真與眾不同,僅此

一家別無分號。「巧巧,爸原則上同意季塘當你的未婚夫;只不過你們總要給爸爸

和賀伯伯一點時間準備。」

「爸一你的意思是……」她的語匯理解力不強。

「我的意思是,季墉做定了我顏在亞的女婿,往後你就多和他出門培養感情,幾點鐘回家都無所謂。」他的家規為季墉大開方便之門。

「懂了吧我已經是你的未婚夫了。」

季墉當場拔下他手上的戒指套上巧巧的小指,但戒指太大了,他取下巧巧胸前的項鏈把戒指串上去,再掛回她脖子。

「太棒了,我又多了一個媳婦。」季墉的母親——李鈴興奮地上前抱住巧巧。「唉——我們家女兒怎麼還是逃不出你的掌心。」方雯笑著對李鈴說道。「當然,我早說過來一個我留一個,來兩個我留一雙,等辦好了這一對,我再派出我家那個老二一一仲墉去把水水追到手。」

李鈴有了媳婦說話突然變得「昂聲」,連走路都有龍卷風在旁助陣,說起大話自然就更臉不紅心不喘了。

「我家那個水水啊……唉一一你就不要抱太大的指望,她呀……」想到水水,顏在亞就三聲無奈,還是別把她抬出來茶毒別人家的青年才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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