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醒來,沂芹跳著腳,偷偷回到房間里梳洗干淨。
偷歡偷歡嘛,既是偷當然要小心翼翼不教人家知道,嘴邊的笑微微的,心里的甜微微的,眼底眉梢都掛著小偷的專屬得意。
挑件鵝黃色襯衫,她的心情在春天,在這季節,她的愛情有了豐碩收成。拿起腮紅,光澤紅潤的臉不需要化妝品為她增色,放下唇筆,她用發梳將長發一次次刷得烏黑亮澤。
臨出門,她回身在鏡前看看自己,人家說戀愛中的女人最美麗,那麼初承雨露的女人呢?一定美得讓人移不了眼神。
哼唱小曲,看看腕表,她今天有好胃口,可以吞得下一頭牛。
拉開房門,另一扇門也同時被拉開,天灝出現在門後,他一言不發,牽過沂芹往自己房里走。
「你要做什麼?’’會不會男人在清晨……容易沖動?想至此,沂芹的臉更紅了。
砰地,門關上,他滿臉怒容。「一大早,你跑到哪里去?」
「我回房里梳洗啊,倒是你,怎麼還穿昨天的睡衣,皺巴巴的,真難看。」
她往他膝間坐去,突然間,她發覺男人的身體很好用呢!它可以提供安全、舒適,和……難以言喻的快感,上帝造人果真饒富深意。上帝,方沂芹在此佩服你。
「我以為你離開了。」
當他醒來發現沂芹不在身旁,他嚇得彈起身,猜疑她後悔昨夜,又躲得不見人影,這回他听不敢保證孟孟還會在路邊認媽咪,把她給安全認回家。
「我是要離開啊,褚先生,你再不快一點,我們上班要遲到了,我可不想讓全世界的人都曉得昨天發生過什麼事。」說著臉龐又增添幾分艷色,看得天灝心猿意馬。
「今天不上班,我們有事情要談清楚。」他正正神色。
「要談事情有的是時間,你不要老挪用上班時間嘛,上位老懶惰,常常曠職,你不怕下面的員工群起效之,到時再好的制度都管理不了這群人。」
「這種時候你還有心情跟我談上班、說制度?」皺起濃墨黑眉,他搞不清她的腦袋里存了哪些東西。
「不談上班制度?那……哦,我懂了。」
她站起來,在他面前來來回回走幾趟。「我這樣子看起來有沒有怪怪的?人家會不會猜出來我……嗯……長大成熟了?」
昨夜他很溫柔,今天她沒有不適感,應該不會太明顯吧。
「方沂芹,你故意顧左右而言他是不是?」
「你賴我,我哪里有,不然你想談什麼直接說,不要拐了幾百個彎,讓我模不著頭緒,東猜西猜都猜不到你想談什麼?」
發生了昨天的事,你覺得我們應該談什麼事才合乎時宜?」
吵歸吵,他不想放棄抱她的權利,手一勾,將她勾回懷中,她軟軟的身體有他不舍的溫存。
「要談什麼呢?古時候的老祖先大概會談談責任問題吧?」她看看他眼中暗示。
「很好,繼續往這個方向做推敲。」他靠在她發問,聞著淡淡的茉莉花香。
「不會吧!我們是二十一世紀的人了,我們談這些,傳出去會被人家笑死。」她一張苦臉像剛吞下三斤黃連解毒丸。
「所以才要關起門來偷偷討論,不要給別人听見啊!」他捺住性子哄她繼續往下談。
「好吧,我們來談責任,雖然我覺得很多余,可是你喜歡……嗯,到昨天晚上為止,我們都年滿十八歲了。」抓抓頭發,精明的她在這時候顯現不出利落。
「很好,我們是年滿十八歲的成年人,誰都不會吃上誘拐官司。」
法律上明文規定,十八歲的人有結婚權,當當當當……天願听見結婚進行曲在耳邊響起。
「而且男未婚女未嫁,我們的行為不會傷害到第三者。」
那可不一定,多少女人听到黃金單身漢褚天灝要結婚,會在半夜枕畔哭紅一雙眼。他勾勾唇,吻她的欲念蠢蠢欲動。
「接下來呢?」
「我們惟一要擔心的是,昨天是我的排卵期,我很有可能會因此受孕,再加上我並不明確知道,你有沒有復雜的性關系,若是有的話,也許我該上醫院做次全身健康檢查。至于我,你可以放千百個心,我很安全的。」
吞口悶氣,很明顯她想錯方向。「我所謂的責任不是這個,我們有了夫妻關系,現在迫切要做的是舉辦一個婚禮,讓關系名正言順。」
「你的意思是結婚?」
此話問出,她嚇得大跳,額頭撞上他的下巴,兩人都受創嚴重。
結婚?結婚就會有小孩,小孩會長大,有一天她或他其中一人「傲肚」,孩子會傷心到不行,她和孟孟就是兩個血淋淋的例子。
萬一孩子身體有問題,她會痛不欲生,會發瘋發狂……越想她的恐懼越膨脹,她嚇得心髒將要麻痹。
「你以為謀殺我就不用嫁了嗎?就算我死掉,也要你辦冥婚。」天灝痛得齜牙咧嘴,用力壓住下巴,每個字都是從齒縫間擠出來。
「我早跟你說,我是不結婚的,你不可以用昨晚的事情威脅我。」
「搞清楚,昨晚是你來找我,不是我跑到你房間去。你不能送來希望,又親手把希望打破,太慘無人道。」
「我知道是我主動,可是男歡女愛何必把事情扯到婚姻頭上。」她裝無辜。
「對你來講我們只是男歡女愛,對我來講卻是一生承諾。」他堅持。
「我不結婚、不結婚,永遠都不結婚的,你不能逼迫我、不能壓榨我。」
「我就是要逼迫你、壓榨你,你不能隨便利用過我的身體,就棄如敝屐。」
「我哪有利用你的身體,你含血噴人。不管有沒有昨晚,我喜歡你是事實、我愛你也是事實,有了愛情,男女進行那種事不是很自然嗎?」
「我不曉得,我有強烈的受騙感。」
她穿來母親的新娘禮服,他以為她準備好嫁給他,準備好與他共結連理,哪曉得做過一夜的結婚春秋夢,她居然說那不算數?!
「不生氣好不好?我很抱歉帶給你錯誤訊息,我保證以後不會了。」她重新坐回他腿上,抱著他,使出上乘于巧功。
他不說話,眼楮直直看向落地窗外,心在抽痛。
經過這段她還不肯嫁給他,看來以後她肯點頭嫁給自己的機率,更是微乎其微了。失望在心中沉澱、壓迫……
「你別生氣,這樣好了,我先去上班,你在家里休息一天,等晚上回來我們再談。哦!對了,明天是周休,也許你可以想想我們去哪里玩比較好。」
沂芹巴結地在他唇上一吻,火辣辣的舌吻過,她想總能沖去他一些不快吧!人人都說,男人是感官性動物,她但願這招會奏效。
結束熱吻,兩個人的臉上都是暈然陶醉,她拍拍天灝迷蒙的臉頰,笑著說︰「乖乖休息等我回來哦。」說完,哼著小曲,她走出他的房間。
直到砰地一聲。向起,天灝才清醒,他懊惱跳起身,像頭焦獸,盲目地在房間里疾行……拿起電話撥下一組號碼。
「敬棠你來,我需要援手!」
抬需抬
客廳里落人一片沉寂,天灝拿起酒杯,澆下一杯一杯愁。
李伯伯、李媽媽想不出辦法,管靜筠拿著筆紙低頭沉思,孟孟懂事地坐在旁邊,以有限經歷提供自己的意見。
孟孟幾乎全好了,他自願從圍牆中走出,沒人強迫。最近他跟家教老師補課,打算明年以同等學歷參加學力測驗,進入高中就讀。
「我們要不要請姨丈出面,逼媽咪嫁給你?」他改變對天灝的稱呼,卻仍喊沂芹媽咪。
一方面是沂芹不準他改,二方面是他喊得太習慣,改什麼稱呼都覺奇怪。
但這樣一來,輩分就全亂。他喊沂芹媽咪,卻喊沂芹的繼母阿姨,而小威是他的表弟也是沂芹的親弟弟。不過這當頭,誰也沒心思去管這些閑雜小事。
「沒用的,若她是個听話女兒,就不會躲到我們家幾個月,死都不先低頭。」
「要不,把她裁掉,讓她找不到工作,為生活不得不嫁給你。」李伯伯說。
「她長那麼漂亮,誰敢保證不會有另一個男人收留他?」李媽媽反對。
「別麻煩,直接把她灌醉,押上禮堂。」
被淘汰無數建議,敬棠揮揮手,對這議題不耐煩。
要是听他的意見,山不轉路轉,她不嫁,想嫁天灝的女人滿街跑。就不曉得天灝怎非娶難搞女人,還是靜筠可愛,想著,他的雙腳不自主往靜筠方向挪移。
「那麼,她清醒後,第一件事就是訴請離婚。」天願太了解沂芹,誰都別想勉強她做不想做的事情。
「我想,有一個辦法也許可以試試看,我不確定……」管靜筠遲疑。
「說說看,反正是拿死馬當活馬醫。」敬棠拋給她一個鼓勵目光。
「在戀愛當中最容易引起波濤、也最容易測試真心的東西是嫉妒,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上次蕭小姐來訪,會讓沂芹反應那麼大,若我沒猜錯,應該是經過那次,她才發覺自己對你的心意。」
「你要我利用蕭音激起她的嫉妒?我不認為這樣她就會嫁給我。」
「當然不只是這樣,這回我們要加深故事的曲折度,首先……」
這回靜筠說了半小時都沒歇口,大伙兒越听越覺可行,幾次有人失控鼓掌,天灝的笑容也隨著她的話漸漸擴大。
「我來接洽場地和筵席。」敬棠自告奮勇。
「我負責通知佳慈阿姨和姨丈。」孟孟也要摻一腳。
「我們負責所有瑣事,隨時支援。」李伯伯和李媽媽說。
「那我呢?」天灝發覺工作分配到最後,他居然是最閑的那個。
「我可拐不動沂芹去拍婚紗照,有空的話你不妨畫一張你們的‘婚紗畫’。」
「好,這就是我的工作,現在我們分頭進行!」一聲令下,褚家大院充滿詭異的喜氣。
好戲開鑼,看官坐定。
霖抬翁
自爭執後,沂芹整整一個星期沒看見天灝,她急得四處找人。
他沒到公司上班、沒去蕭喻家,她也回了一趟方家找,根本沒人知道他的去處。
好強的沂芹不肯把問題告訴旁人,悶在心里,息個兒擔心。
靜筠只能陪著裝傻,假裝天灝出差去。
這天下午,靜筠接了通電話,談將近一個小時後,她皺起眉走到沂芹身邊問︰「你知道最近褚先生有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嗎?」
「我……我不知道啊!我找不到他,只能推測他臨時出差。」沂芹支吾其聲,心已經鼓噪七天,听到靜筠問話,跳得更猛烈。「是天灝……打電話回來?他有沒有說什麼?」
「是敬棠打來,他找到褚先生了,找到的時候他整個人醉得不省人事,而且還……」
「還怎樣?」沂芹再也無法故作平靜,壓住她肩膀間。
「還惹上黑道大哥,對方說他喝醉酒,欺侮了他的女兒。」她邊說邊觀察沂芹的表情。
「拜托,這種陳年老掉牙劇情還有人用嗎?醉到不省人事的男人,怎有本事去侵犯別的女人,不可能,這根本是仙人跳。」沂芹急吼。她對天灝的滿分信任,讓靜筠的嫉妒招失靈。
慌忙中,她改變說法。「敬棠也這麼說,他送褚先生去醫院,報告出來說他讓人下了藥,問題對方是黑道,沒人惹得起,要怪就怪褚先生,為什麼一個人跑到外面喝悶酒。你真不曉得他有什麼困擾嗎?」靜筠眼里有一抹狡黠。
「就算知道他為什麼心情不好,也于事無補,對方要求怎樣?」沂芹四兩撥干金,撥掉她的問題。
「他們曉得褚先生的身份背景後,要求他娶黑道大哥的女兒,褚先生不願意,現在還在和對方談判當中,褚先生怕他們對家人不利,請了幾個保鏢來家里保護,敬棠打電話回來,要李媽媽整理四個房間讓保鏢住。」
「弄得這麼嚴重……告訴我,他們人在哪里,我去找他們。」
「他沒說,只是一再強調要我們別出門,等談判結果出爐,再通知我們。」
「我不想等,我去公司找找看。」說著,她往外走去。
「他們不在公司,敬棠將公事全托給傅經理了,我們先別著急,等敬棠下一通電話來,再商討對策。」她拍拍沂芹的肩試圖安慰。
事到如今,她沒其他辦法了,緊抿的雙唇透露出她的焦惶不安。解決這種事不在她的「能干」範圍內,天灝怎會惹上黑道流氓?她很自己無能為力。
「要是褚先生已婚就會沒事,說不定對方肯拿錢息事,唉……這會兒講什麼都沒用。」靜筠說。
「不要急,方沂芹,你要冷靜下來,想想辦法解決。」
沂芹自言自語,喘息的胸口,扭紋的雙手,轉紅的瞳眸,交叉不停的凌亂步伐,在在出示她的憂慮。
就這樣,時間分秒過去,保鏢住進褚家,天灝一直沒出現、敬棠也沒再打電話回來。
轉眼又是一個星期過去,沂芹迅速消瘦,她心不在焉、說話語無倫次,想出來的辦法一個個被推翻,她無計可施,卻不願意就此投降。
這天清晨,五點不到,一串擾人電話鈴聲響起,沂芹赤果雙腳沖到客廳,匆忙拿起話筒。
「我是方沂芹,你是不是敬棠,天灝怎麼了,他安全嗎?」
「我是,談判破裂,他們決定用槍押天灝進禮堂,還要孟孟來參加典禮,我想他們打算要孟孟當人質,天灝在神父面前同意婚事,他們九點會派車去接孟孟,你讓靜筠幫孟孟換上禮服,請她陪孟孟一起來。」敬棠的口氣急促快速,沒等沂芹反應就掛下電話。
嘟嘟聲傳來,沂芹手一松,話筒在空氣中擺蕩
沒有辦法了嗎?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抬眼,靜筠、孟孟、李媽媽、李伯伯和八個保鏢圍著她,眼里透露出同情。
「敬棠怎麼說?」靜筠問。
「他們要舉辦婚禮了……」沂芹的眼眶泛紅,淚水順勢滑下。
「敬棠要我們怎麼做,整理新房等新娘新郎回來嗎?」靜筠適時送出一針。
「不,我不放棄,怎樣才能阻止婚禮呢?談判破裂……他們不要錢……如果、如果天灝結過婚,今天的婚禮就會因為重婚而無效對不對?」靈光乍現,沂芹想到法子。
「是沒錯,問題是褚先生沒結婚,這件事眾所周知。」靜筠說。
「誰說沒有,他和我結過婚了,我們現在動作要加快,首先我們需要一張結婚證書,填好姓名……另外我需要兩個結婚證人……」
「我們來。」兩個保鏢搶著說完,就有人跑去打開電腦,制作美美的結婚證書。
「謝謝,接著將證書送到戶政事務所辦手續,可是九點……會不會來不及?」
「沒問題,我有朋友在戶政事務所上班,我去找他幫忙。」
靜筠說完跑進房間去打電話,不顧現在才五點鐘。匆匆回頭,靜筠敬佩地向她投過一眼,沂芹的確不是坐以待斃的人物,雖然劇情沒照她的安排走,但結局一樣美麗歡喜。
「不曉得天灝的身份證在不在?」沂芹又說。
「一定在,他出門時,什麼東西都沒帶,我喊他,他不理我。」李伯伯說完話往天灝房間走,就算身份證不在,他也有辦法一通電話把它變回來。
「就這樣了,孟孟,我們分頭去打扮自己,九點禮車會來接我們。」
「沂芹。」臨行李媽媽喚住她,她將手上的戒指拔下來。「這個給你戴上,等一下我把李伯伯那個戒指拿給你,先將就著用。」
「李媽媽,謝謝你,我一定能把天灝救出來。」
希望在眼前展開,幾天的愁雲煙散,沂芹變得精神奕奕,三兩步往樓上跑,卻不曉得等在前面的是陷阱。
*齬翁
坐上加長型禮車,孟孟坐立不安,真相即將揭開,他不曉得自己將面臨什麼情況,他的眼神飄忽,不敢轉向沂芹。
要是自己的病情沒好,也許他可以除去幫凶身份,裝無辜,可是現在……他愁眉不展。
沂芹誤解他的憂郁。「孟孟,你別擔心,我們一定可以救回叔叔。」她揚揚手中的文件,里面有結婚證書、兩張填上配偶的身份證、簇新的戶口名簿和一只結婚戒指。
「他們是……」他不怕黑幫,只害怕眼前的白道,她發起標來……唉……
「放心,就是黑幫也要遵守法律,你沒看綠島關的那票大哥,哪個沒混過黑幫?」拍拍他的手,沂芹沉醉在當英雄的快感中。
「哦!」孟孟低頭,沒有勇氣樂觀。
終于,車子停下來,沂芹拉拉身上的婚紗,那是母親留給她的紀念,牽起孟盂的手,她在他耳邊說︰「不要害怕,有我在,我會保護你。」
在她的保證下,孟孟雙腿抖得更凶,真相曝光後他會不會尸骨不全?
進禮堂,她沒理會兩排穿得一身黑的黑道人士,勇氣十足地走到天灝和黑道女兒中間,她昂頭挺胸,使小動作把「黑家女兒」擠開。
「我不曉得這里上演哪出鬧劇,搶別人老公搶得這麼明目張膽,實在是天下奇聞。」她朗聲說。
沂芹握握天灝的手,趁機將戒指塞人他的手中,天灝沒多看一眼,就將戒指套人中指。
「這位小姐,婚禮正在進行,有意見能不能請你等典禮完成後再說。」神父強忍住笑意,一本正經說。
「我不是小姐,請喊我褚太太,我是應龍企業的方經理,也是褚天灝的正妻。」她驕傲地揚揚手中戒指,也拉起天灝的手示深。
「你有什麼證據?」黑道大哥角色上場,怒目相向,霸氣的面容沒嚇倒她。
「結婚證書、身份證、戶口名簿,你還需要更多?」沂芹噙著勝利微笑。
黑大哥快速翻著證件,臉色變得鐵青。「不可能,人人都知道宇瀚企業的褚天灝沒結過婚……這些是偽造品。」
「我們希望有比較大的隱私空間,所以沒在媒體上公開,不過經過您這一鬧,我看全世界都知道褚方兩家聯姻的事情了。」她裝無奈假搖頭,卻是滿心歡喜。
話落,被意外嚇住的媒體大哥大姐忙拿起相機,閃光燈在兩人身上亮個不停。
「爸……都是你啦!害人家變成笑柄。」黑家女兒說著,攜起臉,一跺腳,往外面哭著跑出去。
她精湛的演技讓天灝和敬棠傻眼,這團臨時演員值得更好價位。
穿黑衣服的走光了,隨後而來的靜筠率領一團穿白衣服人物進場,方應龍、佳慈、小威、李伯伯、李媽媽、八個保鑣……另外一場白道婚禮開始進行。
天灝接控場面,他先在沂芹耳邊說一篇話,征得她的同意後,笑著說︰「各位,希望你們喜歡我和方小姐為大家準備的戲劇。」
「剛剛那些……是假的?」一個記者傻眼說。
「當然,現實生活哪會有這麼戲劇性的場景出現,這些年,各位記者先生小姐,不斷追問我的婚事,捕風捉影、編撰八卦情事,今天算是我回敬各位,謝謝大家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希望能帶給你們深刻回憶。」天灝說完,示意神父重新證辭。
沂芹在他耳邊偷言︰「今天我救你兩次,你要大大感謝我。」
「我當然感激你,要不是你配合我的說辭,未來幾個月,我肯定會讓一堆記者追著跑,要我將仙人跳過程巨細靡遺從頭描述,要是惹火了那幫大哥,天!很難想象自己將要怎麼在台灣立足。」
「也是,你想怎麼謝我?」她邀起功。
「二十日歐洲行,再加上升你當副董事長,覺得怎樣?」
「前面的提議不錯,後面那個等我考慮過再說。」婚禮在他們討論中結束,一切成定局,天灝眉開眼笑。
孟孟喜歡這個收場,黑道大哥事件成了羅生門,誰都追不出真相,他可以高枕無憂了,酷酷的笑容在此刻綻放。
叔叔結婚了,未來二十年,褚家想吸引女性目光,非靠他褚盂儒不可,他開始期待起未來的高中生活。
這一整天,沂芹的心情都很亢奮,她陶醉在自己的豐功偉業中,直到小威一句問話,我要叫她沂芹姐姐還是嬸嬸?沂芹才意識到自己已經結婚了。
她救了他卻賠上自己,怎麼辦、怎麼辦呢?
她追在天灝身後問︰「我們什麼時候離婚?」
可憐的她,沒人理會……
就說了,女人一結婚,身價馬上以等比級數方式往下掉。
結婚不好啦!人家不要結婚啦!沂芹丑著一張臉,委屈死了,她期待起下堂妻的日子快快來臨……
編注︰別忘了,《銅鏡套書)還有「銀鏡傳說」、「玄鏡傳說」、「藍鏡傳說」喔!
一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