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映湘今天要離開?!
康沐芸也不知道自己在閃避什麼,一早,她就先溜到後院,可昨晚也不知季維灃怎麼了,硬是要了她好幾回,熱烈溫柔、霸道狂野,才這麼想,她的身體便熱了起來,粉臉也漲紅。
別想了,這會兒都快中午了,李映湘走了嗎?也許因為太緊張了,她不自覺將懷里的小兔抱得更緊,小兔不舒服,掙扎幾下從她懷里跳下,往另一邊的亭園跳過去。
她連忙追了過去,蹲抱起調皮的小兔,再直起身後,發現這里離西廂客房並不遠
她猶豫一會兒,抱著兔子走了過去。
來到西廂客房前,她竟不好意思推門而入,如果人沒走,她這樣闖進來,豈不尷尬。
她走到窗邊,偷偷往里看,竟見李映湘正將一包黃色粉末倒入一只茶杯內,她想做什麼?
屋內的李映湘很緊張,她頻頻吐氣,一邊在心里安撫自己,不會有事的,她已經叫人去請季維灃過來,算算時辰,季家的長輩也快回來了,她如果這時渴下這杯毒酒,只喝一口,珍貴藥材及現成的大夫都有,她絕對死不了。
就在她舉杯仰頭要喝時,突然有人推門沖了進來,一把打掉她手上的杯子,傾倒在桌上的茶水立即冒出黃色煙霧,木桌還因此被腐蝕,嚇得她臉色丕變,倒退一步。
康沐芸也嚇到了,她只是直覺那些藥粉有問題,沒想到這麼可怕,一回神,她怒沖沖的看著臉色慘白的李映汀,「你瘋了不成,你想死?!」
李映湘怎麼也沒想到阻止她的人是康沐芸,憤恨咬牙,「我是想死不行嗎?我已經沒地方可去了,維灃卻要我走,我要他愧疚一輩子!」
「你怎麼可以這麼壞心?!」康沐芸難以置信,「原本我一直想成全你跟夫君的,但我錯了,你太自私,你只在乎自己!」
「我只在乎自己?你知道有多少男人對我痴迷?我是天下無雙的大美人,隨便投靠哪個男人,他們都會要我」
「那你就去找那些男人啊,干啥巴著我的夫君不放?!」康沐芸難得的火冒三丈!
李映湘臉色難看,「你懂什麼!是,是他前輩子燒好香,生在富甲天下的季家,要不,天底下哪個女人想要、想愛一個殘廢當夫婿?!」
「有!我就要他,我就愛他!」
「你少假惺惺,我們都是女人,誰想嫁給一個殘廢?出門讓人指指點點的,要不就是被同情、厭惡的眼神注視著,好像自己也成了殘廢!」
左一句殘廢、右一句殘廢,就是有她這樣膚淺的人,才會讓季維灃自卑起來!
康沐芸被激到豁出去了,「你好膚淺,但我跟你不一樣,而且,夫君不是殘廢,他溫柔、善良、堅強、博學多聞、孝順,他的好,我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說了一大串,喘口氣後,她繼續氣憤的道︰「這段日子,我對你的所作所為忍氣吞聲,無非是想成全你跟夫君,但你心地太壞了,我不忍,也不願成全,要我讓你進季家門,除非是鐵樹開花!哼!氣死我了!」
「耶!說得太好了!」
她才見說完,身後突然傳來季晶晶的鼓掌叫好聲,而且掌聲熱烈,好像不只她一人。
康沐芸傻愣愣的回過頭,粉臉瞬間爆紅,老天爺,什麼時候身後竟站了這麼一大群人?!
真的是一大群,除了季晶晶,季家長輩們也回來了,僕佣們也有好幾個,但最可怕的是,季維灃就站在離她最近的地方。
季維灃心弦一緊,俊臉甚至浮現這陣子極少出現的笑容,黑眸帶著動人的溫柔,每個人都知道,這個蘊涵著更深的情感的溫柔眼神,是康沐芸專屬的。
天!她被他看得一顆心卜通狂跳,又想到自己剛剛那一大串話,又見季晶晶朝她豎起大拇指,她不由得申吟一聲,視線迅速的瞄過爹、娘、女乃女乃,他們臉上都有藏不住的笑意。
她這個笨蛋!「我、我想上茅房。」她想尿遁,同手同腳的僵硬走出去。
但季維灃不由分說的將她拉到自己懷里,冷硬的看向臉色早已忽青忽白的李映湘,「晶晶,給她一袋銀子,送她離開。」
「是。」
季晶晶可肝硬變,拉著李映湘就要往外走,但李映湘卻放聲淒厲哭喊,「不要,我不要讓馮貴福糟蹋!我會去死,要你們全都愧疚一輩子。」
「跟她好好說說吧。」康沐芸還是忍不住推開了季維灃,開口替她求情。
季維灃蹙眉看她。
「真的,如果我沒有阻止,她真的會把那杯毒茶給喝了。」事關人命,不可以開玩笑,雖然她最討厭這種日子過得極好,還不知珍惜的人。
季家長輩們也有點猶豫。
但季維灃卻很篤定,他直勾勾看著要死要活的李映湘,「對一個一直背著我叫我‘殘廢’的女人,我還納她為妾?我不瘋了!」
李映湘一听,臉色突地一變。
「生命是你的,馮家聘禮也是你家人收下的,我這個殘廢處理不來,如果還想以死相逼,我毫不介意派人將你捆起來送去給馮貴福,當作兩家破冰的禮物,你以為如何?」
李映湘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這麼殘忍的話,但一望進他冷冷的黑眸,馬上知曉他並不是在開玩笑,她還在怔忡之際,便被季晶晶跟管事拖拉出去。
就在眾人正覺得松一口氣時,卻突然發現,康沐芸不見了。
季維灃正要出去找人,就听到外頭傳來「哎喲」一聲痛呼,又听到僕佣喊了聲,「少夫人,你怎麼跑那麼快?扭到腳了嗎?」
他大步走出去,就見到想偷溜的康沐芸跌坐在地,表情有點痛苦。
丟臉、丟臉死了!她听到腳步聲,卻低頭不敢看人,她怎麼這麼笨,笨死了!她懊惱極了。
眾人全圍了上來,開口關心,「還好嗎?沒事吧?」
「沒事,只是扭到腳而已。」她頭仍不敢抬。
沒想到,季維灃竟然蹲下,月兌下她的繡花鞋,把她的小腳丫放在他的膝蓋上細心檢查,輕輕的轉了轉,令她又羞又慚,真的不敢見人了!
「沒事了。」說是這樣說,但他突然將她整個人打橫抱起,他的胸膛煨熱著她羞紅發燙的臉,更暖了,尤其這會兒雪花又下下來了。
「耶,是我的兔子!」她突然看到她的兔子從亭台跳出來。
兔子?季維灃丟給一名僕佣一個眼神,僕佣立即,過去抱走了小兔,但很聰明的沒將它交還給少主夫人,畢竟她還讓主子抱著呢!
每個人都居心忡忡的看著欲言又止、想要兔子又不敢開口要的康沐芸,忍不住在心里為她捏了一把冷汗,因為季維灃的黑眸又帶著怒火,可能是她想偷跑令他大為火光吧
季維灃抱著康沐芸回到東閣,將她抱入寢房,讓她安坐在軟塌上。
他站在她面前,看著眼楮只看著膝蓋的女人,「你愛我、你要我,我的優點你真的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她微窘的低著頭,雙手交纏,不停在心里嘀咕,都听得這麼清楚了,干啥還要再說一次!
「可怎麼辦,你的優點少得可憐,缺點倒是一大串。」
什麼?!她飛快地抬頭,結結巴巴起來,「真、真的嗎?什麼缺點那麼多?」
他口氣抑郁,「撒慌、口是心非、容易激怒他人,令人厭惡」
「別說了!」她眼眶微紅,又低垂下頭。
「要說,你最大的缺點就是——笨死了!偷溜被逮著,還敢想著你的兔子,你真的有腦袋嗎?」
她一愣,是她的錯覺嗎?她怎麼覺得他的聲音似乎有點無奈,卻又帶著一點點笑意?
她抬頭看著他,果然一臉莫可奈何,但嘴角卻帶著笑意呢!
「但天知道我竟然也很自虐的愛上了這樣的你。」他啞著嗓音宣布。
她難以置信,但淚水迅速盈眶,「是真的嗎?可你曾說過你討厭我,雖然後來」他又跟她很好,她不敢多問,是因為她已經被他搞迷糊了。
他凝睇著淚光閃閃的她,「討厭是因為你的不在乎。」想到她曾說過的那些話,一波波的怨懟仍會涌上心頭。
「其實,我是逞強,」她邊拭淚邊笑,「是言不由衷,因為我以為你心里還有李姑娘,我又自覺沒有資格愛你,除了馮家的問題外,我幾乎什麼都不會啊。」
他坐到她身邊,寵溺的將她擁入懷里,「就是因為你什麼都不會,所以我才要你什麼都學,我不希望在未來的某一天,你會因為覺得自卑、覺得配不上我,而離開我。」他低頭看著她愕然的小臉,「對,這的確是我的想法,因為我深知被一些討厭的眼神注視的感覺,」他搖頭,「即使你曾經是自信而堅強,但只要每天都處在那樣的氛圍里,你的信心仍會逐漸崩塌,你會選擇疏離,我不希望你也有這樣的感受。」
她好感動,她真的曾經以為他是故意在耍她!
「謝謝你我一直努力克刻自己的感覺,卻仍忍不住想愛你,可是現在我們把話說開了,我還是會愛你愛得心驚膽戰,我真的不希望因為我,而害季家惹上麻煩。」說著說著,她的眼淚便無預警地滑落。
只會替他人著想為他人盡力,這個笨蛋!他擁緊了她,「馮家的事,我說過我會處理,你要相信我,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留在我身國這、愛我就好,明白嗎?」
聞言,她的淚水瞬間泛濫,喉頭酸澀的直點頭,「好,我信任你,不擔心,也不怕了。」
她真的愛他,想跟他過一輩子,想跟他一起養育孩子,這是她想了很久的夢。
他靜靜地凝望著她,緩緩的低頭,先是溫柔的拭去她臉上的熱淚,再深情的吻上她的紅唇。
接下來的時間,他們都待在房里,但藥莊上下都很聰明的沒來打擾,只是在需要用膳的時候送膳食進去。
至夜,兩人纏綿相擁,季維灃望著已然甜蜜熟睡的愛妻。
他要給她幸福,所以必須冒險,雖然他已經先做好一些安排了,但就是擔心李映湘的離開,會讓事情提早曝光,看來他得先再做另一個安排,防患未然。
于是,第二天清早,他來到藥材倉庫,從一個上了鎖的暗櫃里拿出一只白玉瓶,里面只有一顆如銀子般閃亮的藥丸,他再回到書房,寫了一封長長的書信,連同白玉瓶交給管事,要他派足以信任、不會多話的侍衛將這兩樣東西送至江南的馮府,但不是交給馮貴福,而是親自交給他爹馮貴金。
听聞馮貴金已臥塌多年,根本不管馮家的事了,怎麼少主卻要管事雖不明白,但不便多問,只得迅速交辦下去。
熱門的城中客棧里,李映湘悶悶不樂的用著早膳,她用了季家給她的銀子留在這里,卻不知下一步要往哪里去。
家是回不去了,不家馮貴福——
本以為玉泉藥莊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一開始,她就想好要用苦肉計博取季維灃的同情,沒想到竟跑出一個程咬金,取代了她,贏得他的心。
她煩躁的丟下碎銀子起身,拎起包袱步出客棧,獨自走在熱鬧的街上,未來一片茫然,她不斷思索著究竟該往哪里去,才不會被馮貴福逮到。
一連花了兩次冤枉錢納妾,馮貴福想必不可能再讓自己吃虧,她該怎麼辦?
正在苦思的她,完全沒有發現有輛馬車從她離開客棧後,就一直跟在她身後,等到了某個轉角處,馬車突然一停,從車里跳下一人,用一塊刺鼻的布捂住她的口鼻,她頓時昏厥過去,被抱上了馬車,馬車隨即答答而去。
經過幾天幾夜的奔馳,李映湘一直呈現昏睡狀態,直到這一天,馬車抵達一處富麗宏偉的宅第。
她醒來時,發現自己竟穿著新娘喜袍,不躺在鋪著鴛鴦喜被的床上,她驚恐的立即彈跳起身,見到的第一個人竟然就是色迷迷、滿臉橫肉的馮貴福,他也是一身新郎袍服,「你怎麼會?!」
「怎麼會?我的人查到了你的行蹤,但你倒厲害,人躲在藥莊,就是不出門,後來打听到你鄶傷又體虛,所以,我就決定讓仇家先把你照顧好,再撿現成的用!」
「什麼?!」
「反正,我給季家一個月的時間,屆時你沒出來,我就上門要人。」話語一歇,他突然要抱她,「這時候,聊這些太殺風景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不要,我不要!」她驚險的閃過,踉蹌的逃出新房。
「該死的,抓住她!」馮貴福氣急敗壞的對著外頭的奴僕大喊。
李映湘胡亂的在這金碧輝煌的府第里亂跑,情急之下,她胡亂沖進一間燈火通明的房間里,卻驚見里面掛著好幾幅真人大小的美人圖,她看到自己的畫像排在第五,但第四張畫卻是她驚愕的瞪大了眼,「這不是……?」
「你跑到這里來了。」馮貴福的邪笑聲在門口響起,「看到了嗎?這些都是我的美人,」他大步走近她,「按理,你應該是我的五妾,不過,我的四妾福氣太薄,去當閻王的姨太太了。」
「閻王?你是說她死了?!」李映湘突然笑了起來,「太可笑了,她不但活著,還活得好好的」她將季家的少主夫人與畫中的容貌無異一事簡略道來。
他愈听眼楮瞪得愈大,臉上的笑容也逐漸變深,「太好了,真是可喜可賀,我的第四小妾還活在人間。」
「我給了馮爺這麼有價值的消息」本想討份人情的李映湘注意到他的笑容突然變得邪魅,她的表情頓時一僵,「你想干什麼?!」
「我想感謝你,所以要好好的疼愛你啊!」馮貴福笑得合不攏嘴,回頭一個手勢,守門的手下立即將房門給關上。
她不由得緊張起來,頻頻後退,「馮爺,我給的消息價值不菲,你該做的是馬上去搶回你的四姨太!」
「不急,我怎能冷落我的五姨太呢,尤其在你給了我一個這麼價值不菲的消息之後。」
他呵呵直笑,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任憑她怎麼掙扎驚叫,他依舊喜歡滋滋的走向床塌。
近一個月來,玉泉藥莊的每一個人都看到季維灃跟康沐芸有多麼的恩愛,他們形影相隨,深款相望,每個人都想著,再過不久,季家說不定就要有好消息了。
季家長輩們則密謀,要替小倆口再辦一次喜事,不公開,就家里幾個成員,因為族譜的名字,總得改過,家里的僕佣們也得知道康沐芸的真正身份,總不能連主子是誰都不知道。
但就在他們偷偷的準備喜事時,某天大雪紛飛,素不往來的馮貴福竟然帶了一大群人,包括衙門的捕頭及衙役,登堂入室。
由于事前沒有任何征兆,加上他們又是硬闖進來的,季維灃君羊耳卯根本來不及將愛妻藏起來,就這麼讓她跟馮貴福面對面了。
馮貴福一見粉妝玉琢的大美人兒,他得意非凡的向臉色難看的季家上下說明來意。
「告官?你憑什麼!」季晶晶頭一個發飆。
「憑季維灃強佔人妻,罪大惡極。」他笑咪咪的回答,但又想到自己的表情不對,連忙收斂,可憐的看身衙役,「我還有證人,季維灃的妻子就是我花錢買下的小妾。」他邊說邊以眼神示意,要手下將人事上來。
就在眾人疑惑時,一名看來樸素但眼神貪婪的中年婦人快步走進廳堂,康沐芸立即倒抽了口涼氣,月兌口而出,「二娘!」
季家上下臉色同時一變,季維灃抿緊唇狠瞪著馮貴福,突然明白他為什麼敢大剌剌的上門。
「你這壞女孩,我可收了馮爺的錢,你怎麼到馮爺仇家這里當少夫人?你是存心要我難看嗎?!」康家二娘一進門就責備起康沐芸,還狠狠的用食指戳她的額頭,簡直不把季家人放在眼里。
季維灃立即將早已嚇呆的康沐芸護到自己身後,嚴峻的黑眸死瞪著這名搞不清楚狀況的婆娘。
康家二娘被他的眼神嚇到,急急退後,躲到馮貴福身邊,就見他笑逐顏開的看著臉色鐵青的委維灃,「就算你跟沐芸有私情,但事關馮家名譽,她還是得跟我回去。」
「馮貴福,你是賤骨頭嗎?我哥跟嫂子已做了幾個月的夫妻了,也許此刻她肚子里也有我家的骨肉了,你帶她回去做什麼?」季晶晶簡直氣壞了。
高虹也是大動肝火,「你這下流無恥的臭胚子,根本是故意針對我們季家來的!」
馮貴福冷笑承認,「就算是又如何?」他恭敬的看向衙役,「犯人該先抓走嗎?」
此話一出,幾名衙役立即上前要逮捕季維澧,但季家的僕佣也在第一時間上前阻止,瞬間,情況混亂而緊張,季晶晶更是大打出手,但在馮家的侍衛加入混戰後,有更多人受傷,季維澧雷霆一吼,「我走!」
瞬間,所有人停止動作,,一切變為靜寂。
季維澧申請的看著眼中含淚的康沐芸,「不會有事的。」
她急急搖頭,淚不停的落下,「不可以,不要去……」
他們還有好多好多的話要說,但馮貴福不想看這依依不舍的戲碼,有錢能使鬼推磨,他又給了該名總捕頭一眼,就見他大喊一聲,硬是在眾人的哭叫聲中,將季維澧給帶走了,但噩夢尚未結束,接著是康沐芸,盡管季家上下又是一陣拉扯,仍無法制止。
就在馮貴福的揚唇詭笑中,她也被帶走了,至于那個該死的康家二娘,被眾人惡狠狠的眼神抱怨,也嚇得急忙跟上馮貴福。
眾人追到門口,看著馮貴福的車隊離開,心兒直發冷,就這樣束手無策嗎?真是造化弄人啊,老天爺……
馮貴福一行人並未離開天水城,因為沾沾自喜的他還有一場好戲要等著看。
就在今天,被逮入獄的季維澧可有得受了,看那殘廢的笑話後再走。
所以,財大氣粗的他包下了位于城中的昇來客棧,還在四面八方安置護衛,人牆林立,就是不想讓季家人有機會破壞他的好事。
他要補過洞房花燭夜!
「快點,我等不及了。」馮貴福一想到明天可以去跟季維澧討論康沐芸的臉蛋有多女敕、身材有多婀娜,他應該會氣到吐血吧!
站在他身前的就是康家二娘,料準了康沐芸不會乖乖就範,他給了她一袋銀兩及一杯加了藥粉的茶水,伺候她女兒去。
康家二娘見錢眼開,將銀子揣如懷里後,端了茶,直往康沐芸的房里去。
馮貴福擔心康沐芸咬舌自盡,這是做些什麼傷害自己的事,不禁在她嘴里塞了布,還捆綁住她的雙手、雙腳,讓她只能躺在床上。
康沐芸一見二娘進來,怨恨的目光緊瞅著她。
康家二娘無所謂的聳肩,「你別怪我,馮爺有錢有勢,他派人找上我時,就撂狠話,我要不跟著來,他便要活活把我打死,當然啦」她將茶杯放到桌上,迫不及待的拿起懷里的銀子,稱了稱,「喝吧,別壞了馮爺的興致。」
「唔……唔……」康沐芸掙扎的左右轉頭,就是不願讓二娘拿掉口中的布。
「我是為你好,你就乖一點,忍一忍就過了,何況,吃了這藥,你還能享受呢!」
齷齪!康沐芸恨極了,但恐懼也侵蝕了她的心,她只能拼命掙扎,甚至還因為狼狽的跌下來。
康家二娘氣炸了,氣呼呼的將茶杯放到桌上後,蹲到她是身邊,一巴掌狠狠甩下去,再狠揪著她的發,猙獰怒道︰「我跟了你爹,一是我此生最大的錯誤了,現在我絕不允許你再得罪我的財神爺……噢!」
康家二娘的話尚未說完,整個人突然往前撲倒在地,康沐芸淚水盈眶的看著解救她的慈祥老婦。
老婦人連忙替她拿掉口中的布,一邊道︰「我是小菊的娘,要不是少主夫人,老婦早就死了,更甭提還能在這里工作。」她很快的替她解開身上的繩子,又回頭叫人,「可以走了嗎?」
康沐芸困惑的做起來,看著兩名陌生大漢。
「他們是這里廚子,也讓少主照顧過。」小菊的娘忙扶著她起身。
「是,我們領過看病的欠據。」兩名大漢臉紅的跟她道謝,「事實上,還領了不少張,但都是少主要人主動燒毀了,我們……」
「快走啊!」
門外突然又跑來兩名店小二,小小聲的催促著,小菊的娘連忙挽著康沐芸快步走去,「他們也都曾受過少主的恩惠。」
于是,康沐芸一邊感動的連聲道謝,一邊躲進早就備好的馬車中,馮家侍衛以為是廚子要出外采買食材,也沒有仔細檢查,她便安全的離開了。
至于康家二娘,竟然為了銀子,將女兒送入虎口,客棧的伙計一致決定,要給她一個嚴重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