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家瑀屈服在崔鑫浩的婬威下——不是,命令下,在這樁美輪美奐的獨棟別墅住下來了。
可能是時差關系,她一直無法入睡,當第一道晨曦劃破天際後,她就放棄數羊,打算把這棟建立在崔家私人土地上的別墅里里外外的走上一遍。
清晨的空氣仍然很涼,套上一件運動外衣的她,目光不自覺的停在那輛重型機車上,她知道他喜歡賽車,但台灣沒有什麼賽車場地,騎重機是方便多了。
沿著前庭花園開始走,她發現車庫里除了一輛黑色賓士、一輛積架跑車外,還有兩輛重型機車,他還是一樣愛車愛美人。深吸一口氣,她繼續往後走去。
一直到她將這個有著高高圍牆、環抱著清脆綠意的別墅繞了一大圈,回到二樓客房時,竟然已經超過半個鐘頭了!
賴家瑀躺回床上,看向落地窗外,這個別墅佔地寬廣,如果她用心點,應該可以避開他吧?
像他在室內的溫水泳池時,她可以待在室外泳池,或去網球場也行。
地下室也有他的專屬健身房,以及一間西洋劍練習室,里面擺滿了他征戰各國贏回的榮耀,另外還有一間六星級的視听室,那里面同樣有喜歡賽車的崔鑫浩從各國贏回的獎座,當然還有冒險刺激的賽車電玩游戲,從那高價的設備來看,她相信在視覺及听覺上肯定臨場感十足。
說來他真的很享受生活,只是她比較好奇地是,這三層樓別墅里共有五間房,但平常是常有客人來往嗎?要不怎麼每個房間都裝潢得美輪美奐,除了雙衛及按摩浴缸外,床單、被套也都舒適整潔,仿佛就是準備好要招待客人。
「叩叩叩!」
敲門聲驟起,她嚇了一大跳,直接從床上彈跳起來,「等一下!」
她很快的走過去開門,令她意外的是,門外的崔鑫浩只著一件條紋睡褲,上半身赤果,那債起的肌肉線條令她看直了眼,但下一秒——
「噢嗚,干麼敲我額頭!」她撫著被暗算的額,沒好氣的瞪向他。
他好笑的反問,「你這麼多年還是沒長進?男人的沒見過?」
她粉臉一紅,「當、當然有,但是,你敲我房門要干麼?」
「我要吃早餐。」
她瞪大了眼,「什麼?」
「我記得你年紀小歸小,但承襲你媽的好手藝,我昨天請你吃晚餐,你今天替我弄早餐也不為過。」說完,他轉身下樓去。
賴家瑀難以置信,但隨即想起來,這家伙的生理時鐘的確如此,六點一定要吃早餐,不然會脾氣暴躁。
連這個習慣也沒改,這個男人!
她搖搖頭,篤地斥責自己在干什麼,竟然一直在記憶中搜尋他的習慣?
「小瑀兒,快點!」
吼聲在樓上響起,她嚇得回神,急急奔下樓梯,直沖廚房。
冰箱里的食材乏善可陳,除了幾個蛋和一個萵苣外,只有那四瓶啤酒。
她翻箱倒櫃後,總算找到一包松餅粉,做出一份簡單的雙層松餅蛋及萵苣早餐去敲他的房門。
「謝啦!」崔鑫浩愉快的接過手,就坐在床上開心的吃了起來。
站在一旁看著他盡情享受她做的早餐,一點也不會不好意思,賴家瑀的怒氣慢半拍的漸漸涌上。莫非他的字典里壓根就沒有「不好意思」這幾個字?
他很快的掃完熱呼呼的早餐,將空盤子遞給她,「很差勁的待客之道?」他一眼就瞧出她在想什麼。
她接過他手上的盤子,沒有說話。
「你應該感到高興,因為我沒把你當成客人。」
只是當成佣人,她該說謝謝嗎?賴家瑀隱忍著轉身往門外走。
「平常五點半,山下的早餐店會送早餐來,但因為我要他們停送一個月——」
所以她活該倒霉的自動送上門來當女佣!
「在生氣?」
「沒有。」她頭也沒回的道。
「為什麼不回頭看我?」
她嘆了一聲,停下腳步,「可能因為時差的關系,我昨晚沒睡,現在想回房間睡——」
「你還是很介意我悔婚嗎?」
冷靜,冷靜!深吸口氣,賴家瑀感覺到心上那一道未曾結疤的傷口又隱隱作痛了,「那是過去的事了。」
「你應該感謝我。」他又說,雖然很清楚她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握著盤子的手一緊,生平第一次,她有股想將盤子往他頭上扔的沖動,但她太清楚了,如果她真的這麼做,收拾殘局的人還是她,她也惹不起他。
「不懂嗎?我叫你弄個早餐,你就一臉莫可奈何,若你真的在五年前嫁給我,算算這五年來,你會被我這樣叫喚幾千次?」
所以她該感謝他?她的一顆少女心因為他而傷痕累累,他卻只想把自己犯下的錯誤合理化!
「小瑀兒,你還是跟以一樣。」
意思是她還是不適合當他的老婆?拜托,誰稀罕……好吧,她稀罕,唉。
「你會對全世界的人發脾氣,但就是不會對我生氣,因為你還愛著我。」
他在笑嗎?該死的,她當然是有脾氣的,但就獨獨對他氣不起來——可她就這麼不爭氣,讓他看這麼扁?
深吸一口氣,「好,我就讓你看看我有沒有脾氣!」一回身,她火大的將盤子甩出去,但老天爺,她真的不是故意瞄準他丟的,只是或許是他欺人太甚,連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盤子竟然直直砸向他的頭,而運動神經超好的崔鑫浩則因太過自信,壓根沒想到她會真的對他痛下毒手,因此完全沒有想到要閃。
「啪!」
光這聲堅硬的敲擊聲,就知道他的頭殼有多硬,上等的骨瓷餐盤掉落床上,沒破,但崔鑫浩卻眼冒金星的往後倒在床上。
賴家瑀倒抽了口涼氣,急急往前跑,卻看到他的額頭已腫起了一個大包。天啊,如果他過去的習慣全部未改變,那代表的是她麻煩大了,他最恨有人傷到他那張英俊的臉!
「你還好嗎?」她惴惴不安的問。
「頭昏。」他撫著頭,瞪著她的黑眸開始燃起火花。
她吞了一口口水,「要不要叫醫生?」
「不用,我沒那麼脆弱,可是你竟敢——」
瞧他深邃黑眸里的火花越來越旺,她頭皮更發麻,急急的轉身奔進浴室,擰了一條濕毛巾往他腫了一大包的額頭一放。
「噢!」他痛呼一聲,整個人差點彈坐起來。
「對不起!」面對這樣惡狠狠地目光,賴家瑀快嚇死了,「你好好躺一會兒,等暈眩感過了,應該就沒事,那個我……我跟人有約,先走了。」
「什麼?」他立即坐起身要逮想落跑的膽小鬼,但這猛一起身又讓他暈頭轉向,再次倒臥回床上,只听見咚咚咚的腳步聲上樓,咚咚咚的腳步聲又下樓,他轉頭看向落地窗,就見敢做不敢當的女人像後頭有鬼在追似的從側門閃人。
該死的,他的頭好暈!吐了一口長氣,崔鑫浩瞪著天花板。小鬼竟然會對他耍脾氣了,這代表的是——她對他那完全沒有道理可言的痴戀已經結束?
這樣也好,免得他那個天才的娘老是叨念他誤了一生。
手往額頭上一模,「噢!」好痛……等等!他一愣,手在輕輕的踫了一下,臉色突然一沉,飛快的從床上彈跳起身,沖到全身鏡前一看——
瞪著額頭上高高的那一坨腫包,崔鑫浩臉色刷地一變,倒抽口涼該死!小瑀兒,這件事,他絕對會跟她好、好、算!
早上十點鐘,賴家瑀一手拿著皮包,一手拿著紙袋站在崔氏電子辦公大樓的紅磚道上。
透過玻璃帷幕的反射,她再次看了身上剛剛才從附近一家進口精品店購置的連身及膝洋裝,以及白色皮鞋,有些懊惱早上逃得太快,只穿著運動外套搭休閑服,套了布鞋就出門,是隨便了些。
只是崔鑫浩沒事吧?
打了他,她罪惡感好深,就連坐了公車下山、吃早餐、還有在這附近閑晃,她滿腦子都只想著他有沒有事,會不會腦震蕩,萬一有事他身邊又沒人怎麼辦
她越想越害怕,從皮包里拿了手機,打了別墅的電話。
「嘟嘟嘟喂?」
「那個——你沒事吧?」她怯怯的問。
「好啊!小瑀兒——」雷吼聲一起,她就嚇得切了電話,但手機隨即響起,一看來電顯示,是崔鑫浩打來的!不該用手機打來,怎麼辦?
就她十七歲前的記憶,只要有人敢傷了他的臉,他定會加倍奉還,因為那叫「面子」。活躍于學校、派對、夜店、運動場所的他向來都是目光焦點,是絕絕對對講究完美的!
瞪著一直響的手機,她真的不敢接,怎麼辦?對了,干脆關機!
才將關機的手機放入皮包——
「你是‘候鳥’?」一個帶著笑意的嗓音突然在她身邊響起,賴家瑀一抬頭就看到一名俊朗高挺的男子,一身西裝筆挺,一看就像是個高級主管。
「你是顧經理?」
他點點頭,眸中盡是驚艷之光,「我沒想到你這麼年輕,因為你很神秘,不出席任何公開場所,就連頒獎典禮也不出席。」他伸出手,「該怎麼稱呼?總不能繼續叫候鳥吧?」
她尷尬的回以一笑,「叫我小瑀就可以了。」
「那你也叫我建堂就好,我們先進辦公室,我帶你到你的工作室去。」
顧建堂帶著她進入大樓,澄風科技就設在大樓的八樓,是個很舒服的開放空間,只是賴家瑀習慣在不被打擾的環境畫圖,所以他們特別將一間經理室空出來,里面所有的畫具、紙張及相關的電腦產品都已備齊,方便她在構圖時有實物可以參考。
「沒想到候鳥這麼年輕?」
「何止年輕,還是個素顏美人呢,皮膚好、五官又漂亮,瞧顧經理喜上眉梢,一副鎖定目標的樣子,嘰里呱啦的說個沒完沒了,也沒發現人家一臉不知所措。」
辦公室的其他工作人員低聲交談,但一雙眼楮全盯向那間臨時辦公室。
「呃——我想自己獨處。」
工作室內,賴家瑀的確有些不知所措,顧建堂太熱情了,一下子說她有什麼需要一定要告訴他,中午由他請客,晚上他可以帶她去逛夜市,再去看夜景琳瑯滿目的節目听得她都快受不了了。
「那好,我先出去,又什麼需要再跟我說一聲。」
「謝謝。對了,請問崔總裁會到澄風的辦公室嗎?」她終于還是忍不住的問了這個最讓她忐忑的問題。
俊朗的顧建堂回以一笑,「照理已把這項工作完全授權給我的他是不會來的,不過他會以朋友的身份來關心,你想見他?」
「不不不!」她嚇得忙搖頭。
「不見是比較好,他相當有女人緣,女人看到他一定會愛上他」
「我想獨處。」她不得不打斷他的話,雖然相處不到半個鐘頭,但他絕對是長舌那一掛的,而且神經大條。
顧建堂爽朗一笑,這才轉身步出工作室,順手將門關上。
賴家瑀暗暗的吐了口長氣。總算安靜了,她站起身,看著采光良好的空調,再看向排列在展示櫃上的電腦相關周邊產品,這些都是崔氏電子的自有品牌,在她完稿後的一個月,如果樣品沒問題,就將量產上市。
她深吸一口氣,美眸浮現憂心。怎麼辦?她能安然度過這個月嗎?
一個小時後,顧建堂端了一杯咖啡進來給她,就在他走出去,門尚未關上時,一個不該出現的人卻出現了!
雖然因為角度關系,沒有看到來人的臉,但光是看見那熟悉的挺拔的身影,賴家瑀的胃就起了一陣痙攣。
她果然很不幸運!
顧建堂不顧辦公室其他同仁們個個頭低低,漲紅著臉不敢笑的明哲保身做法,直率的他不怕死的指著崔鑫浩的俊臉上相當清楚的凸起物捧月復大笑,「崔總,你的額頭——哈哈哈」
若不是他的五官長得太俊俏,光那頭上的一坨再加個駝背,就可以去演鐘樓怪人了。
「你最好閉嘴,因為我的心情非常非常的不好!」
崔鑫浩臉色陰沉的瞪他一眼,突地注意到他後方開著門的工作室,他微微側身看向里面,只見正在畫圖的女子頭低垂著,加上顧建堂走上前來,正巧擋住了他,所以他並沒有看到她的臉。
慘了!慘了!頭低低的賴家瑀透過眼角余光,從半開的辦公室看到那張帶著戾氣的俊顏,更加心驚。她就說嘛,不該答應這項工作的
「我怎麼能閉?」
顧建堂跟崔鑫浩私交甚篤,心直口快的他哪忍得住話?
他開玩笑的攬了崔鑫浩的肩膀一下,「惡馬惡人騎,你也有這一天!我就說你要小心,最近你運勢超背的,看上眼的美人全是橡皮糖,早晚出事。」
「背我這一包的還不是那些煩人的美人,但我受夠了,女人可以暫時遠離我的生活範圍了!」
「那也得那些橡皮糖願意放過你才行。」
「我知道有一個人的投擲功力很強,等我逮到她,就會帶著她出席每個場合,讓她替我趕走那些揮不走的蒼蠅,這是我大發慈悲給她的道歉機會!」
這一席話崔鑫浩說得咬牙切齒,听得賴家瑀是寒毛直豎。
她決定了,她要放棄這個工作!
「不談她了!」那個可惡的死丫頭,竟然關機!抿泯唇,崔鑫浩看望好友身後,「那是候鳥?」
「對了,見見她,一個很美麗、讓人一見就如沐春風的純淨美人。」顧建堂邊證美邊回身推開辦公室門,卻見她的頭幾乎低到要貼在桌面上,「小瑀?」
天啊,別叫我!也不要過來!賴家瑀咬著下唇,一顆心卜通狂跳得都要跳出來了!
听見好友叫的名字,崔鑫浩兩道濃眉不由得一糾,「她叫?」
「小瑀,很可愛的名字吧?」顧建堂叫得親熱,臉上都是笑意。
拜托不要再叫了!她可以感到一雙銳利的灼熱黑眸正直勾勾的看著她的後腦勺。
「小瑀,抬頭啊!」顧建堂不解的俯身朝她勾勾手指頭,「雖然我說每個女人都會愛上他。」
崔鑫浩先看向好友,目光再移到那女人微微發抖的雙手。怎麼這雙白淨沒留指甲的雙手、還有這頭柔軟沒有挑染的直發越看越熟悉?
「小瑀兒!」
他突然咬牙一吼,就見她身子整個一震,而這個動作對崔鑫浩而言已經足夠了。
他臉色一沉,「建堂,你先出去,我有話要跟她說。」
「可是——」奇怪,怎麼突然之間,好像有股山雨欲來的感覺,顧建堂有些擔憂的看了頭仍低低的嬌客一眼,「好吧。」
完蛋了!賴家瑀頭皮發麻,心中暗暗叫苦。
顧建堂不明所以得出去後,崔鑫浩立即將辦公室門給關上,連帶的也將百葉窗全數拉下,阻絕外面一雙雙好奇地目光,才雙手環胸的在沙發上坐下。
緊繃的氣息蔓延著,她不抬頭,他也不說話,空氣凝結。
半響,他終于打破沉默,「你打算當鴕鳥多久?」
賴家瑀這才動作僵硬得抬起頭來,這一看,才明白顧建堂怎麼會笑得那麼大聲。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就像多了一顆小籠包黏在上頭,看來好滑稽,她忍俊不禁的「噗嗤」一聲——
「你要是敢笑出來,信不信我明天就讓你頭上腫兩個包來工作?」
看著那張冷颼颼的俊顏,她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一股冷意迅速從她的背脊竄起,她倒抽了一口氣,很「俗辣」的點點頭。
「現在,這筆賬,你剛剛應該有听到我要怎麼算了!再來是,我怎麼不知道你就是候鳥?你接下這個工作為什麼沒有知會我?刻意避開是因為跟我還有仇,連見我一面都不願意?」
話都被他一口氣說完了,她要說什麼?賴家瑀在心中嘀咕。「說話,你知道我的耐性不太好。」
崔鑫浩的聲音更森冷,讓人如置身冰雪之中,迫得她不得不開口︰「我們已有五年沒聯絡,你不知道我是候鳥也是應該的,這個工作是顧經理直接找上我的經紀人,你們開的條件很有優渥,再加上我的作品可以應用在日常用品上,能夠增加曝光度及知名度,但得飛來這里直接跟你們的工作團隊工作,雖然我拒絕了,但我的經紀人卻幫我接下——」
「你拒絕?因為我?你是白痴啊!」身為商人,他一向是在商言商,無法容忍因為私人情緒而影響利益考量。
他的態度惹惱了她,「我跟你不一樣,五年前的悔婚,你自以為是對我好,所以一點愧疚也沒有,但我的心很痛,所以我拒絕了,誰知經紀人說已經簽了約,我能怎麼辦呢?所以我來了,但我為什麼要知會你?你是我的誰?我們有任何關系嗎?」
她咬著下唇,淚如雨下。當年兩家解除婚約,崔家道歉,賴家移民,她出國讀書,遠離生命中曾讓她視為最美麗的相遇的男人,這一直是她心中仍未痊愈的傷痛,她不像他可以看這麼開,這麼無所謂的把一切視為過去的事。
崔鑫浩沒想到她竟然還會這麼激動,這樣的情緒她壓抑了五年之久嗎?那代表她仍然沒長大!他抿抿唇,從沙發起身,走到她身邊,將她擁入懷中,輕拍她的肩膀,「我真不懂,你這麼小的人兒怎麼會這麼執拗?」
「放開我!」
她拒絕這種像哄小孩子吵鬧的擁抱,她不再是十七歲了。
他依言放開她,才發現淚眼婆娑、哭得眼紅鼻子紅、粉臉紅咚咚的她臉上沒有半點妝,看多了女人濃妝艷抹,這張瓜子臉多了股楚楚動人的純淨,相當誘人。
還有昨天那酥暖又纏綿的吻,認真說來,這算是這兩三年來唯一一次真正能令他血液沸騰的吻,一想到這里,他的心竟失序的鼓動起來……
不會吧?她可是她哪唯恐天下不亂的娘看中的媳婦人選,對不想定下來的他而言,吃了她就等于為他後半生種下「無自由」的惡果,還是別動心的好。
對感情太過理智是他這幾年對女人越來越興趣缺缺的原因,但女人就怪,越對她淡漠,她就越纏人,煩都煩死了!
在他思緒百轉間,賴家瑀已走到工作桌後,彎身拿起裝了她早上逃出來時穿的衣服和鞋子的紙袋,直接往門口走,「這份工作你們可以另外找人——」
「你不是說簽約了嗎?」
她腳步猛地一停。「所以把你的工作做好,安心在別墅住下,至于額頭上的帳——暫時不算了,做好你的事吧。」
他越過她身邊開門離去,但在關門前,又回頭看了呆立的她一眼,神情復雜。
只有他清楚,這是第一次,向來行事果斷的他不確定將她留下來是對,還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