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午後,天空雖是一片湛藍,卻下起毛毛細雨,細雨飄成一簾薄紗,在璀璨的陽光下顯得飄逸晶亮。
由俊男美女組成的「八卦會」成員今日齊聚咖啡館,其陣容已是今非昔比,人數增加,而幾名小小娃兒,不是被抱在手上,就是歪歪斜斜的在學走路,搞得這間充滿休閑風的咖啡館一下子變成托兒所。
他們將這間咖啡館包下,讓這群只要一聚會就會發出抑揚頓挫的小娃兒合唱團,在這兒尖叫個夠、大笑個夠、吵個夠,就算將整個屋頂掀起,他們付了錢自然就拍拍走人,這總比這段時間,聚會地點在每一個成員的家中輪流好,這群人散會後的模樣,僅能以「台風人境」四個字來形容。
饒子徽、賀曉桐、饒子柔、鄭意偉、羅怡靈、秦倫、陳昆杰、周心幾、蕭冠偉和威爾森等十人,桌前都放一杯濃郁香醇的咖啡,不過,只有威爾森吸飲幾口,其他人都眉頭深鎖沉浸在威爾森的問題中—他要離開台灣了!
而這原因用「肩胛骨」來想就想得到,他那對LKK父母幫他找一個血統純正的英國名門淑女。
饒子徽輕嘆一聲,「還是月兌不了被父母安排婚姻的宿命嗎?」
「太可憐了,都沒有談過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就要走人婚姻的墳墓了。」
在座的蕭冠偉和威爾森是這群人中碩果僅存的單身漢,因此,蕭冠偉這一句話馬上引來眾人的白目,嚇得他連忙搖頭解釋。
「我這句話沒有別的意思,威爾森一直是個乖乖男,像上回子柔要他到‘洞口’那種的場所,他也不敢去,雖然他談了幾次戀愛,可是我們都知道他談的有多麼‘純真’,親吻已算是了不得的事,他那維持貴族傳統的古板英國紳士老爸,和那同樣出身貴族新娘學校的古板老媽,從小灌輸給他的觀念就是女人,只能遠觀不可褻玩焉!」
「哈哈哈……」听到這句令人爆笑的形容詞,眾人哄堂大笑,但金發藍眼的威爾森可就靦腆極了,那張俊美的臉蛋抹上兩片飛紅、雖然被這群損友嘲弄慣了,可是他還是忍不住臉紅。
鄭意偉將愛妻饒子柔擁在懷中,對威爾森笑道︰「別這樣說他的父母,若不是他們這樣教育威爾森,那子柔早就成為他的人了,不可能淪落到我這個頹廢浪子手里。」
「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可別忘了你這個浪子被我們乖乖男大揍一頓的窘狀,咱們威爾森雖然是一個很溫柔的男人,但一旦激怒他,他可不是沒脾氣的人,而且拳頭絕對比你還硬!」羅怡靈艷麗的五官充滿嘲諷。
「好,這句話說得好啊!」眾人的叫好聲陡起,而鄭意偉則是識時務的閉嘴,因為羅怡靈的話是一針見血。
陳昆杰凝視著一臉優慮的威爾森,「其實被人安排也不是什麼壞事,」他嘴角往上一勾,眸中滿笑意的看向周心亢,「我和她不就是沈芝安排的,可是我們卻找到婦產科醫生,而我敢肯定我父母安排的拉娜絕對是個不食人煙火,從小到大就是在女子新娘學校畢業的貴族女子。」
「她肯定和我母親一樣,抱著女人生來就是伺候男人的觀念,她們的存在僅是為了男人,男人說東,她絕對向東;男人說往西,她也絕不敢往東,言听計從,活像個听候指令的機器女圭女圭。」
「拜托,這種女人好啊,你不要給我好了!」蕭冠偉馬上高舉起手。
而其他男人雖然也有這樣的想法,但基于太座都在身旁,只得尷尬的笑著,這說起來,沈芝這個超級紅娘幫他們找的老婆都是恰北北的,雖然有時也會溫柔,但都說不上是個小女人。
眾男人眼光一流轉,眸中無言交換著的是—愛情誠可貴,但有個傳統女人當老婆應該也挺好的。
眾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燈,自個兒的男人眼波那麼一轉,她們已猜到他們心里想什麼。
眾女的眸中都射出寒光,嚇得幾個大男人哈哈干笑兩聲,趕快將話題再帶回威爾森身上。
「那你決定怎麼做?」秦倫直視著眉頭深鎖的他。
他聳聳肩,卻是一臉無奈,「回去,不過不是回英國,而是到摩納哥那個蕞爾小國,那里不需繳所得稅,我父親早在這幾年,就將跨國企業的總部遷移到那里,」他嘆一口氣,「所以這一次不是回去結婚而已,可能也得結束在台灣旗下的分公司職務,回去接掌總公司。」
「那你不就得月兌離八卦會了?而且以後很難再見面?」饒子柔真有點舍不得。
邵現在是天涯若比鄰,何況地中海的風光多迷人啊,鄰近的法國、意大利,或者坎城影展時去看看明星,我們有的是機會去看威爾森。」蕭冠偉拍拍威爾森的肩膀道。
賀曉桐搖搖頭,「我們現在都有小朋友,大半的人也都接掌事業,要走那麼一趟路實在有點困難。」
「是嘛,誰像你現在還是羅漢腳!」
羅怡靈瞪他一眼惹來他哇哇大叫的抗議。
「你們以為我喜歡單身啊?就像上回只剩我和威爾森兩人在這兒聚會時,你們知道我們在說什麼嗎?我們好羨慕你們有老婆、有孩子,我們還更希望沈芝那個女魔頭也來算計我們一下。」
「說到沈芝,」陳昆杰突地皺起眉頭,「她最近怎麼這麼安靜?都沒有來搔擾咱們八卦會僅存的兩名帥哥?」
「對啊,這人到底到哪里去了?我還以為她接下來會算計我呢?」蕭冠偉撇撇嘴,有點埋怨。
「她這個黃金編導近兩個月來沒有拍戲,怎麼近期也沒見到她?」陳昆杰不可思議的頻搖頭,「她曾說過她在中國大陸的超能力研究院中參加測試時,她的超能力是中等,對男女配對的敏銳度最強,生來就是牽線的紅娘命,現在怎麼會這麼安靜?」
周心兒美美的臉蛋閃過一道恐怖的神情,再看看眾人挺「思念」的表情,不由得疑惑道︰「你們真的希望她再來算計我們嗎?單單我和昆杰掛在萬丈懸崖下,驚覺身上的鋼索被切開的那一秒,除了毛骨慷然外,就是嚇得差點心髒病發。」
「而也是在那時候,我才知道沈芝為什麼會被稱為女魔頭,她居然不顧我們的呼叫,繼續拍戲!」
說到這里,她身上的寒毛還是忍不住直立起來。
「她算計人不來個驚心動魄的劇碼,怎麼符合她女魔頭的稱號?」饒子徽搖搖頭,「叫曉桐扮瘸子,叫怡靈當個肥滋滋的佣人,然後一下子要誰吊鋼索來個跳樓自殺,一下子又要被七、八只凶猛的狼犬圍攻,還有昆杰和心兒鋼索割斷的事,她啊,是不嚇死人不罷休!」
「你們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好不好?」蕭冠偉居然仗義執言起來,「瞧你們,若不是她,你們有機會嘗到這轟轟烈烈的愛情,會有老婆?孩子?」
「既然你那麼羨慕,你怎麼不去求她也設計你?」羅怡靈忍俊不住的笑道。
「我試了!」他月兌口而出,但一出口,他就後侮了,他剛剛還裝蒜的佯裝不知道沈芝的動向。
見大家晶瑩發亮的雙眸,他知道自己是逃不掉,還是「早招供早超生」。
他抿抿嘴,悶悶的說︰「那個女魔頭居然說縱然我自投羅網,可是她現在興趣不在這里。」說到這,吃了閉門費的他一張臉像苦瓜。
「那在哪里?」眾人訝異的異口同聲向。
「記得她大學時副修‘性學論’吧?」他著向曾和她同校的眾人,見他們點頭後,他才繼續道︰「她的教授最近出了一本‘性學大觀’,找她這各黃金編導寫序,所以她又一頭栽進性學論里!重當學生的樂趣,說要我等一等,等她興致來了,她會好好幫我安排一場轟轟烈烈、刻骨銘心的愛戀。」
語畢,他的俊臉上說有多哀怨就有多衷怨。
「唉,婚姻便是如此,在外面的想跳進來,在里面的人又想跳出去。」鄭意偉笑道。
但這句話卻引來饒子柔的抗議,「你哪時候成了皮卡丘的弟弟?」
「什麼皮卡丘的弟弟?」
「皮在癢!」她送給他一記大白眼。
他咧嘴的笑了笑,一把將她擁在懷中,親了她的小嘴兒一下,她便惦惦了。
威爾森看著這一幕,心中還是有一股小小的酸澀,但是那種感覺很快便消失,因為子柔得到幸福,而且他的命運早已決定,今生是擺月兌不了父親的安排的。
「威爾森,我有一個大膽的建議,你覺得怎麼樣?」饒子徽突然神秘兮兮的開口。
「什麼事?」
大家不解的目光也向饒子徽聚集。
「去找沈芝,我們都認為她有通天的本領,也許她能助你一臂之力!讓你成功的從你父母安排的婚事中跳月兌出來。」
「要威爾森自投羅網?」蕭冠偉愣了一下隨即搖搖頭,「沒用的,我也自投羅網,但她可不甩我。」
「那是你的魅力不夠,神經大條,不過,如果人選改為威爾森,那吸引力可就大了,畢竟威爾森的外貌俊逸、氣質出眾,絕不輸布萊德比特、湯姆克魯斯,更且他身高挺拔,再加上沈芝必須帶領威爾森從他父母安排的婚姻中落跑,這對喜歡將劇情寫得高潮迭起、張力密實的她而言,是一個莫大的吸引力及挑戰。」
饒子徽愈說愈有自信,但眸中卻閃過一道幾難察覺的偷笑眸光,除了他的妻子賀曉桐察覺外,眾人全沒看見。
蕭冠偉頗感委屈的抿起嘴,「我有這麼差嗎?女人看見我也是會流口水的。」
「對啊,你是肌肉男嘛,是個陽光型的男人,但是威爾森卻是個優雅俊俏的男人,縱然是互有高下,但大半的女人還是比較喜歡威爾森。」羅怡靈也敲起邊鼓。
「這……」威爾森做了一個深呼吸,對著關懷他的眾人坦承,「我確實也想過沈芝,可是我和她單獨相處的時間寥寥可數,真要談這麼深人的話,實在開不了口。」
「怎麼開不了口?為了你的未來,為了你的幸福,你都該鼓起勇氣去找她,她是外冷內熱的女人,這點我們都清楚,而你的臉皮薄,她也很清楚,所以她絕不會像對待臉皮厚的蕭冠偉一樣,對你說出那樣殘忍的拒絕話。」饒子徽繼續游說。
眾人一听也覺得有道理,紛紛支持的展開游說,只有蕭冠偉的臉愈來愈臭,他是當慣這群人的開心果,也沒什麼心機,可是霜心到自己在這一群人中墊後,想戀愛、想成家的心還是苦巴巴的。
威爾森原本就心動,這下子眾人七嘴八舌的游說,他一顆蠢盆欲動的心全被挑起。在眾人的簇擁下,踏上座車,單槍匹馬的要邀請眾人口中的「女諸葛」出馬、幫他解決即將面臨的問題。
「這個乖乖牌還真純真,咱們將‘女魔頭’改成‘女諸葛’,他就被煽動了!」鄭意偉笑笑的搖頭。
「乖乖牌配女魔頭,威爾森會不會被她吃了?」饒子柔真的挺擔心。
「會!」其他人異口同聲的點頭一笑。
「只是沈芝這一回怎麼也想不到我們這群八卦會的人會反攻,改而算計她。」說到這兒,蕭冠偉的心情又好轉起來。
「沒錯!」眾人的大笑聲再響起。
不過,只有饒子徽一人在心中暗笑眾人的天真,他們被沈芝整得人仰馬翻,難道還沒認清她的功力?要算計她,真的得等到下輩子吧!
「我去一下洗手間。」他朝大伙兒點點頭,借由尿遁去向將他當成「先遣部隊」的沈芝通風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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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森一腳踏進沈芝的專屬辦公室,看到她笑盈盈的坐在紅木大型辦公桌後凝臉他時,下一秒,有一股難言的感覺襲上他心坎,但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現在是將她當成生命中的救星,如何讓他可以順利的逃過父母安排的婚姻。
「請坐。」一身粉白短裙套裝的沈芝,雖然神情帶笑,但那張一向漾著冷意的美麗臉蛋還是給人一股疏遠的距離感。
而威爾森從不曾認真的直視過她,畢竟她的敏銳及冷霜都令太多男人不敢將目光放在她身上太久,否則一記冷光掃過來,那種滋味還真是怪難受的。
只是這會兒是來求她幫忙,目光不直視著她便表現不出自己的真摯誠懇。
威爾森深吸口氣,跟著沈芝來到一旁的沙發椅上坐下,仔細的凝臉著她,這才發覺她有一雙黑白分明的璀璨秋瞳,臉上膚質白哲,微俏的鼻梁誘人,薄抿的紅唇野艷,這張瓜子臉其實是相當魅惑人心,有著一股感性和冷澳,但或許就是如此,才令人有一看再看的渴望……
沈芝凝視著威爾森上下打量自己的雙陣,她知道她是美麗的,不過,她的美麗在被上那層刻意疏遠的冷淇時是帶刺的,因此,沒有一個男人能真正的近得了她的身。
再加上她身為演藝界的黃金編導,身價非凡,雖然有一些政商的天之驕子動過她的腦筋,但在吃了幾次閉門羹後,總算趕走那些不知趣的蜜蜂。
以前她忙著戲劇編寫及拍攝,同時還得抽空將八卦會那群在男女間游玩的人送入愛情墳墓,好讓她可以安心的對付真正她得應付的男人—眼前終于館投羅網的威爾森。
他們兩人雖是舊識,但老是有一大群的電燈泡在窮攪和,通得她不得不先來個「各個擊破」,再對正主兒下手。
而她設在英國的眼線也有消息回報,因此一場她親自編導、親自上陣的戲碼就要開始上演了,鐵定精彩非凡啊!
威爾森瞧見她的眸光愉悅的閃爍一下,不知怎的,他的心竟然激動得「咚」的漏跳一大拍,回想她以前惡整眾朋友的戲碼……
他頓覺頭皮發麻,覺得出自己好像誤踏陷阱。
秘書送來兩杯咖啡,威爾森看著冒著熱氣的咖啡,不禁想到那群正等著他好消息的損友。
「怎麼不說話?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沈芝拿起咖啡杯,優雅的輕吸一口,再將杯子放回桌上,然後蹺起腳,雙手環胸,優雅的將身子輕輕靠往椅背,眸中帶笑的瞄視他。
「呃,是有事想請你這個女諸葛幫忙。」他神情靦腆的道。
瞧他俊臉上的無措,她實在有大笑的沖動,但她硬是將那股沖動壓下,因日後要見這個男人的窘狀,機會可是多得數不清呢!
她上下打量他,金發藍眼,標準的外國帥哥,但中英混血的他,輪廓深邃得讓女人多了一份心動,尤其那雙如湛藍海洋又帶著迷霧的藍眸,更是讓女人甘願泅游淪陷,而挺直帥勁的鼻梁,和那張一看就帶著溫柔的唇瓣,則是撩撥女人的心弦。
可惜啊可惜!他卻是個標準的大紳士,見到女人不懂得吃豆腐,太過憐香惜玉,也不知道是因為還沒有踫上心儀的女人,還是因為從小他父母那套中古世紀的傳統觀念深植心房,居然不明白女人除了溫柔之外,還需要火熱的徽情。
而這一點就是她急欲發現的事。
面對她凝聚的目光,威爾森感到不自在,而且他來到這兒也有一絲絲的後侮,現在那後悔已隨著氣氛的凝滯,有向外擴大的趨勢。
再者,他一直有被誘拐上當的感覺,這感覺也愈來愈濃,他覺得自己是待宰的羊,而她原本是一個女魔頭,他竟然將她看做女諸葛?
沈芝看了良久,終于收回目光,而這個動作竟讓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你很緊張,是怕我拒絕你的要求?」她盡量收起女強人的光芒,因為不久後,她得當起一名學的專家,而這個新職稱可不是虛有其表而已,還有真材實料要上菜呢!
「呃,也不是,其實也不是什麼大向題,我想我還是自己解決好了。」說完他便起身,但沈芝雖長得嬌小玲瓏,但速度可是超快,一晃眼,她就來到他面前將他攔住。
「既然人都來了,說說也無妨,不是嗎?」她這一句話雖然說得很柔,但語調卻有不容妥協的味兒。
他尷尬的再次坐下,頗有騎虎難下之感,而且還有誤人虎穴的錯覺。
「威爾森,咱們又不是二兩年的朋友,干麼這麼見外?再說,可以幫得上忙的,我一定幫你。」她微徽一笑,希望能化解他緊繃的俊容。
他暗地做了一個深呼吸後,終于鼓足勇氣道︰「我下星期便要到摩納哥,我父母幫我安排一場相親,其實那不是相親;而是要我去見他們幫我挑中的未婚妻-拉娜,我沒有見過她,不過她的哥哥杰士伯卻是個響叮當的大人物,他是英國貴族中的青年才俊,伊麗沙白女王經常召見他,也曾得過伯爵勛章的頒授,他父母在前年空難不幸過世,家中的偌大家產全由他管理,伊麗沙白女王還打算從貴族女眷中為他找一個匹配的妻子。」
沈芝笑了笑,以眼神鼓勵他繼續說,雖然她和杰士伯也算舊識,三年前,她到英國取景拍戲時,還是到他的古堡去拍,當時,他們還爆出一段淡淡的火花,不過,他們都是理智的人,真要感情升華確實都缺少那麼一點愛情應有的浪漫,因此,那份火花很快便熄滅。
但是就著威爾森終身大事的底定,她和杰士伯的交集也將再次展開。
威爾森從以前就認為沈芝是個可以一心二用的人,所以這會兒瞧她雖聚精會神的在听他說話!但他亦可以感覺得到她的腦筋正不停的轉。
「我們是多年的朋友,你也明白我多麼不喜歡這即將面對的事情,縱然我早已有心理準備。」
她點點頭,「那你是要我幫你找個落跑的好計謀。「
他深吸一口氣,點點頭,覺得沈芝的臉蛋愈來愈吸引人。
她煞有其事的翻了一下行事歷,喃喃道︰「我最近又回大學去修學,加上拍攝的幾檔戲都已陸續上演或準備接檔,所以我打算放自己幾個月的長假,剛好——」
她突然抬起頭,朝他莞爾一笑,「剛好有人就找我這剛出爐的半調子性學專家去上課,而上課地點也很湊巧,就在摩納哥,他要當導游,帶我去玩,輕松一下。」
聞言,威爾森沒有感到一絲一毫的高興,相反的,這麼湊巧的事情令他覺得詭譎極了。
她打量著他突然銷眉斂眼的神色,「怎麼啦,我剛好和你一起去,上課時間並不長,可以多點心思認識你那只聞其聲不曾見過的父母大人,另外,還可以想個好法子讓你遠離這場安排的婚姻。這樣不好嗎?」
他挑高一道濃眉,懷疑的道︰「我不是一個笨蛋,沈芝,摩納哥不是一個大國,雖然它算是一個賭國,但並不是每天都會涌人大量觀光客的國家,而世界上這麼多的國家你不去,竟這麼湊巧的和我的目的地相同?」
她露齒一笑,「我早知道你會這麼想,但人生若沒有巧合哪來那麼多的故事?」
「這……」
「再說,你從台北這一路飛往摩納哥,一定得先搭機到法國吧,然後再轉赴摩納哥,也許是三十分鐘的火車,也許是直達的公共汽車,這一路上和你搭同班飛機、同班車的人不知凡幾,而這也該是人生的巧合吧,若沒有一段相同的旅程,又怎麼會搭同班飛機、同班車呢?」
「你一向舌架蓮花,我辯不過你,不過我也有心理準備,若真被你算計了,那也不是什麼大事,畢竟我身旁的人,除了蕭冠偉之外,哪一個不是被你設計了?」這句話不是嘲諷,而是認知。
她得意一笑,「希望這是一句恭維。」
「我是。」他用力的點點頭,「至少他們每個人都幸福美滿。」
「听起來,你話中帶有羨慕。」
「我是羨慕。」他役有否認,「只是就如同冠偉所言,我向往的也是一份刻骨銘心、轟轟烈烈的感情,而不是找一個新娘女圭女圭。」
「新娘女圭女圭?」她想起曾有一面之緣的拉娜,拉娜的確被教養成一個很適合當妻子的女人,她頗感贊同的點點頭,這個形容詞挺貼切的,不過,說不定某天,她也會蛻變。」
「蛻變?你話中有話,沈芝。」
她再次一笑,「你從不是一個腦筋遲鈍的人,相反的,你敏感、善良。但是爾雅的外貌下卻潛藏著一顆等愛而悸動的心,這是很危險的。」
「危險?」他皺起眉頭。
「沒錯,就像一顆定時炸彈,一旦你真為哪個女人動心時,那潛藏許久的熱情一被挑起,就會如同排山倒海般,誰也阻止不了它泛濫。」
她凝睇著他愈鎖愈緊的眉頭,「你曾經對子柔動過心,但是你不曾表白,然而,就算僅是如此,你也無法坐視不管子柔懷了意偉的孩子,遠赴澳洲去找尋意偉,甚至還對他施以拳頭。」
「你的意思是我如果真的再次動心,我的愛會泛濫成災?」
「差不多。」
「可能嗎?」他嘲諷一笑的搖搖頭,「世界上還有一個女人能進人我的感情世界?」
「當然,生命中一定有一個等著你愛與疼惜的女人。」
他不解的凝視著她,「你為什麼這麼有自信。」
她甜甜一笑,臉上的冷漠瞬間消失,而威爾森的心髒好像再次的猛震一下,對這兩次的奇異感受,他的眉頭再次深鎖。
她順順幾給落在臉頰的發絲,再笑咪咪的輕拍自己的胸脯,「因為我的另一個綽號就叫‘愛情’啊。」
她再指指自己的眼楮和頭,「這里和這里都有一個很精密的配對機,而那是與生俱來的超能力,也在中國大陸的超能力研究院中驗證過,在混雜了一百對夫妻或情人的男女中,我成功的猜出近八十對,而這個紀錄可不低。
「再來就是我回來做實驗的部份,包括子徽兄妹、怡靈、意偉、昆杰等等,他們都證明了我的眼神有多銳利。」
「實驗!?你將他們當成實驗品?」威爾森難以置信的瞠視著她,突然覺得眼前這張天使臉孔一下子又變成女魔頭。
她不以為意的聳聳肩,「那又如何?事實證明他們確實彼此相屬,也是今生的戀人。」
「可是……」
「沒有什麼可不可是,就算我設了一個陷阱要他們跳下,他們還是有抉擇的,而他們既然願憊跳,那自然是對對方有感覺,才會這樣一路走下來,不是嗎?」
他靜靜的凝視著眼前自信非凡又充滿密智的女人,然後啃嘆一聲,「你說得我啞口無言。」
「我還是將它當成一句恭維。」沈芝不以為意的聳聳肩,「言歸正傳,我和你一起去摩納哥還有問題嗎?」
他牽強一笑,「你是要當我的擋箭牌,還是!」
她朝他挑挑眉,「到了那里,你自然會找到我的定位。」
這句高深莫測的話讓威爾森突地頭皮發麻,若是他沒有記錯,這是那些曾被她算計過的被害人頭一個產生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