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橫刺鳥 第二章

作者 ︰ 陽光晴子

「我可以拒絕嗎?」

在紐約一家充滿現代感的咖啡屋里,滿頭白發的羅德教授一听到童丹的回答,怔愣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為什麼?」

她抿緊了唇,看著坐在她對面的崔英達,從羅德教授到她的住處載她來到這家咖啡屋,看到即將跟她合作案子的建築師是他後,她就決定要拒絕,但理由呢?

在羅德教授興高采烈的說著合作案時,她就一直在思索,而崔英達仍然是一貫的內斂沉穩,只是靜靜看著她,一如她在機上醒來時對上的目光。

她不懂他在想什麼,也不想懂。

一出機場大門,她坐上出租車就走人,投宿在一家早已事先安排好的出租公寓,本以為兩人不會再有交集,誰知才隔三天竟又再度見面。

羅德教授仍一臉困惑的看著她。

她深吸口氣,以流利的英文說︰「學長已獨當一面,在建築界擁有一片天,我跟他合作,根本是要沾他的光,這樣即便我做得再好,外界的評價也絕對是以他為主,我不想當配角。」

「你誤會羅德教授的意思了,」崔英達也以流利的英文回答,「他認為你有天分,只是經歷不足,我指導你,是為了推你一把,所以這次合作,我是配角,你才是主角。」

羅德教授猛點頭,「沒錯,他的個性我很清楚,他是個很棒的人,你能跟在他身邊是你的福氣。」他朝她笑了笑,再看向崔英達,「而你可別看她像個惹人憐愛的小美人,她很有個性、有想法,是個很迷人的女孩,我就把她交給你三個月,接下來我得回德國去,但我等著看你們給我的驚喜。」

羅德教授朝兩人點頭微笑後離去,將時間留給兩人。

「這是一個好機會,不要因為對我的不滿而放棄。」崔英達就事論事的道。

她瞪著他,「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因為在乍看到她跟羅德教授出現時,他並沒有半絲驚訝。

「事實上,羅德教授跟我提這件事時,並沒有說到你的名字,我是事後猜到。」

「那你應該跟他提一下我們的『過節』,也許教授會考慮我們是否適合一起共事。」

「那件事發生在台灣,也只有出席那場訂婚宴的親友知道,既已成往事,就不需要讓教授知道。」

他怎麼說都有理!她抿緊了唇看著他,注意到有不少女性的視線投注在他的身上。也是,這個男人長得高大英俊,舉手投足間散發貴族氣息,斯文優雅,相對她這張橫眉豎目的臉,他是吸引人多了!

他深邃的黑瞳里有著太多的歉然,何必呢?他只是不愛她,算犯了什麼罪呢?

她傾心于他,所以當崔伯母代替他到家中說親,明知當時的他身邊就有一個濫情虛偽的女友朱怡,但她太年輕、太自傲,她甚至天真的認為她是在拯救他的人生,也有把握他會愛上自己,所以她請求父母答應崔伯母的提親。

然而事與願違,一切的一切都沒有照著她的想法在走。

往前飛吧,一直在原地徘徊,看到的也只有這張讓她又愛又恨的俊顏,而拒絕了每一個想愛她的人。

她咬著下唇,斜眼看他,「你真的要我跟你一起共事?你是個濫好人,說不出拒絕的話,但你可以順水推舟——」

「我欣賞你的才華,回紐約的這兩天,我上網看了你的資料,你是個有天分的人。」

她在法蘭克福的設計作品是一間標榜裝飾藝術的餐廳,從流線的玻璃外牆清楚的可以看到餐館內的畫作展示及客人的動向,透過燈火的折射,餐廳本身就是一件大型藝術品,吸引人駐足觀看。

她吐了口長氣,「好吧,那我們就暫且將彼此定位為工作伙伴,只是我老實跟你說,你對我有一定的吸引力——」

他皺眉,「丹。」

她搖搖頭,示意讓她說完,「當我的理性高于我的感性時,我知道你不愛我不是你的錯,但是,如果、假設、萬一,我又說了一些亂七八糟、非常不理性的話時,你听听就好,總之我會努力讓一切回歸原點。」

「我不會這樣想的,我相信如果真會這樣,一定也是你需要發泄的時候。」他的聲音很溫柔。

她仰頭一翻白眼,「所以我說你是濫好人一個,我真的寧願你壞一點,沙豬、、耍狠的什麼都好。」

他忍不住的笑了出來,「我已經過了那個年紀。」

才怪,這個男人不管幾歲都是這樣親切溫和,外在跟靈魂都是溫暖的,像是一個沒脾氣的人,訂婚那次是她第一次在他身上發現怒火,也是最後一次。

「所以,合作愉快。」他微笑的伸出手。

她抿抿唇,只能伸出手跟他的大手交握,但不想放開啊!他的手好大好溫暖……

「我可以拒絕嗎?」

在紐約一家充滿現代感的咖啡屋里,滿頭白發的羅德教授一听到童丹的回答,怔愣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為什麼?」

她抿緊了唇,看著坐在她對面的崔英達,從羅德教授到她的住處載她來到這家咖啡屋,看到即將跟她合作案子的建築師是他後,她就決定要拒絕,但理由呢?

在羅德教授興高采烈的說著合作案時,她就一直在思索,而崔英達仍然是一貫的內斂沉穩,只是靜靜看著她,一如她在機上醒來時對上的目光。

她不懂他在想什麼,也不想懂。

一出機場大門,她坐上出租車就走人,投宿在一家早已事先安排好的出租公寓,本以為兩人不會再有交集,誰知才隔三天竟又再度見面。

羅德教授仍一臉困惑的看著她。

她深吸口氣,以流利的英文說︰「學長已獨當一面,在建築界擁有一片天,我跟他合作,根本是要沾他的光,這樣即便我做得再好,外界的評價也絕對是以他為主,我不想當配角。」

「你誤會羅德教授的意思了,」崔英達也以流利的英文回答,「他認為你有天分,只是經歷不足,我指導你,是為了推你一把,所以這次合作,我是配角,你才是主角。」

羅德教授猛點頭,「沒錯,他的個性我很清楚,他是個很棒的人,你能跟在他身邊是你的福氣。」他朝她笑了笑,再看向崔英達,「而你可別看她像個惹人憐愛的小美人,她很有個性、有想法,是個很迷人的女孩,我就把她交給你三個月,接下來我得回德國去,但我等著看你們給我的驚喜。」

羅德教授朝兩人點頭微笑後離去,將時間留給兩人。

「這是一個好機會,不要因為對我的不滿而放棄。」崔英達就事論事的道。

她瞪著他,「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因為在乍看到她跟羅德教授出現時,他並沒有半絲驚訝。

「事實上,羅德教授跟我提這件事時,並沒有說到你的名字,我是事後猜到。」

「那你應該跟他提一下我們的『過節』,也許教授會考慮我們是否適合一起共事。」

「那件事發生在台灣,也只有出席那場訂婚宴的親友知道,既已成往事,就不需要讓教授知道。」

他怎麼說都有理!她抿緊了唇看著他,注意到有不少女性的視線投注在他的身上。也是,這個男人長得高大英俊,舉手投足間散發貴族氣息,斯文優雅,相對她這張橫眉豎目的臉,他是吸引人多了!

他深邃的黑瞳里有著太多的歉然,何必呢?他只是不愛她,算犯了什麼罪呢?

她傾心于他,所以當崔伯母代替他到家中說親,明知當時的他身邊就有一個濫情虛偽的女友朱怡,但她太年輕、太自傲,她甚至天真的認為她是在拯救他的人生,也有把握他會愛上自己,所以她請求父母答應崔伯母的提親。

然而事與願違,一切的一切都沒有照著她的想法在走。

往前飛吧,一直在原地徘徊,看到的也只有這張讓她又愛又恨的俊顏,而拒絕了每一個想愛她的人。

她咬著下唇,斜眼看他,「你真的要我跟你一起共事?你是個濫好人,說不出拒絕的話,但你可以順水推舟——」

「我欣賞你的才華,回紐約的這兩天,我上網看了你的資料,你是個有天分的人。」

她在法蘭克福的設計作品是一間標榜裝飾藝術的餐廳,從流線的玻璃外牆清楚的可以看到餐館內的畫作展示及客人的動向,透過燈火的折射,餐廳本身就是一件大型藝術品,吸引人駐足觀看。

她吐了口長氣,「好吧,那我們就暫且將彼此定位為工作伙伴,只是我老實跟你說,你對我有一定的吸引力——」

他皺眉,「丹。」

她搖搖頭,示意讓她說完,「當我的理性高于我的感性時,我知道你不愛我不是你的錯,但是,如果、假設、萬一,我又說了一些亂七八糟、非常不理性的話時,你听听就好,總之我會努力讓一切回歸原點。」

「我不會這樣想的,我相信如果真會這樣,一定也是你需要發泄的時候。」他的聲音很溫柔。

她仰頭一翻白眼,「所以我說你是濫好人一個,我真的寧願你壞一點,沙豬、、耍狠的什麼都好。」

他忍不住的笑了出來,「我已經過了那個年紀。」

才怪,這個男人不管幾歲都是這樣親切溫和,外在跟靈魂都是溫暖的,像是一個沒脾氣的人,訂婚那次是她第一次在他身上發現怒火,也是最後一次。

「所以,合作愉快。」他微笑的伸出手。

她抿抿唇,只能伸出手跟他的大手交握,但不想放開啊!他的手好大好溫暖……

她要放開手,卻發現她仍握得死緊,他微微一笑,「丹?」

她一愣,臉兒一紅的急忙放開他的手,「呃,那個,我們就從今天開始好了,我迫不及待想工作,腦袋已經放空好幾天了。」

「那好,你有沒有特別想去看的建築物?」

「有,你家。」

他先是一愣,但隨即笑了笑,「那我們走吧。」

他拿了賬單到櫃台,她就跟在他身邊,看著女服務員看他的傾慕眼神,這男人應該關起來才是,他的存在根本是存心傷女人的心!

兩人走在熙來攘往的人行道上,她看著他,「不問我為什麼去看你家?」

「從一個建築師的住家品味就可以看出他在設計上的偏好跟風格,我們要合作,這是你了解我的第一步,可以理解。」

真是的,這種男人像先知,什麼事都已有見解,怎麼獨獨對朱怡的事卻看不透呢?

獨棟的豪宅品位與時尚感,戶外種植了一排綠竹,在陽光投射下更有一種幽靜的氛圍。

崔英達帶她上上下下的走了一圈,她忍不住說︰「我挺訝異米跟朱怡居然沒住在一起。」因為屋里完全嗅不到一點點女性的氣味,也沒有半件女性用品。

正在吧台後方為她煮咖啡的崔英達停頓了一會,「你知道我媽媽不喜歡她,她住的上城區離這里又近,三天兩頭兩個女人在這里吵吵鬧鬧的,引來警察關注,所以我替她另外安排住處,雇個人照顧她。」

所以朱怡曾經住在這里••••••一想到這里,她就有點兒不舒服。

但她得調整自己對他的態度,所以強壓下心頭的酸澀。

他走了過來,手上有兩杯咖啡,已被交給她。

「謝謝。」她接過手,喝了一口香醇的黑咖啡,看著他在對面坐下。

崔英達喝了一口咖啡後,將被子放到桌上,定視著她,「既然我們已經達成協議,現在我們是工作伙伴了,你要搬過來住嗎?這里空房間很多,你也看到了。」

她搖搖頭,「你是正人君子,沒有邪念,我有。」

他一愣,完全沒想到他會這麼回答他。

瞧他難得的呆愣狀,她法爾忍不住的笑了出來,「開玩笑的,我還沒有饑不擇食到應巴著一個不喜歡我的男人。」

他面露尷尬,「我沒有不喜歡你,事實上,我一直把你當成——」

「朋友!」她直接給他接上話,她知道他當她是妹妹,但潛意識里,她就是不願意湯彼此是兄妹關系,那像是直接把她曾有的幸福想望判決死刑。

他點頭,仍不免以一個兄長的身份關心她,「接下來若是遇見好的對象,別錯過了。」

「嘮嘮叨叨的,像個老男人,」她出言打趣,但心是酸的,擺在心里的人鼓勵自己去和別的男人交往,多麼可悲。「不過我現在還不想交男朋友,不是你的關系了,而是一個人很隨興,不必為愛傷風,我也是一只向往自己的飛鳥,不想被幫助的。」

「你是刺鳥,你是刺鳥,傳說刺鳥一生只愛一次——」

「崔英達先生,我們別討論鳥了好不好?這在挖我心中的傷口耶,我想我們都想以成熟的態度來處理感情的事,所以,」她聳個肩,笑了笑,「也許時間到了,我累了,不想飛時,我會找個地方停泊,屆時我會找你提供意見,這樣可以嗎?」

他只能點頭,她是個好女孩,只是等待她的愛情的事另一個男人。

「我想接下來你想看的應該是我的辦公室。」

她笑著點頭,明白他們達成共識。

喝完咖啡,她堅持清洗咖啡壺跟杯子,看著兩只杯子排列在一起,她的心有著不該有的騷動,但她硬是壓下那股騷動,擦干手後,她轉身看著靜靜的站在她後方的崔英達。

「謝謝。」他微笑。

心弦一動,她真的想高唱「不只是朋友」,但她只是笑著回答,「不客氣。」

接著他們驅車前往摩天大樓林立,位于洛克菲勒大樓附近的一棟由石灰石和花崗岩所造成的大樓,這便是「崔氏國際集團」在美國的辦公大樓。

此時他們就位于第十八層的副總裁辦公室,辦公室依然走的是簡約時尚風,但最吸引她的是陳列在玻璃帷幕錢一角的迷你建築模型。

仔細看,原來是紐約的縮影,他把幾個重要建築物做的惟妙惟肖、連人跟車子都做得相當細膩,在表情及服裝上都相當考究,令人看了不又得贊嘆不已。

但還來不及開口,就見他走到另一邊去接手機。

她邊看模型便忍不住的豎直耳朵偷听他講電話。

「她又去胡鬧了,沒關系,她喝的酒還有破壞的物品我會付賬,讓她到房間去睡一下,我會派人去照顧她。」他臉色凝重的又撥了一通電話,「杜媽,請你到第五大道的荷莉酒吧,朱怡在那邊鬧事,荷莉會幫你把她帶到TheSt.RegisSheraton飯店,你陪她在那邊睡一覺再帶她回去。」

掛斷手機,他爬爬頭發,一時之間像是忘了辦公室里還有人,他凝睇著窗外的藍天久久,一股沉重的低氣壓彌漫。

童丹暗暗地吐了口長氣,她被這股低氣壓壓得都胸悶了,「朱怡常常這樣,對嗎?」

他一愣,飛快的回頭,對上的是她了然的眼神,「你知道?」

她點頭承認,「這幾年崔伯母一直跟我保持聯絡,說朱怡私生活一團糟,煙酒幾乎不離手,在家喝不夠,常往飯店或者酒吧跑,你總是不停地替她收拾殘局。」

他靜默不語,濃眉中有著糾結不開的抑郁。

她不懂,他為什麼可以給朱怡那麼大的包容?一切真的只是因為愛嗎?!崔伯母會跟朱怡水火不容,也是因為朱怡多次到地下舞廳吸大麻被逮,也到同性酒吧、甚至是月兌衣舞秀場上表演,生活相當糜爛。

崔英達走到辦公椅上坐下,將擋在桌角的PDA拿起,靜靜地看著這幾天的行事歷。

她也走了過來,明白他不想談朱怡的事。算了,她何必多事呢?可是……他整個人看起來好緊繃。

「你的肩膀太硬,繃太緊了,我在家時常幫我爸按摩,我幫你按幾下。」她索性走到他身後,雙手在他脖子及肩膀揉捏。

他轉頭蹙眉,「不用——」

「不會跟你收費,也不會吃你豆腐,你何不放輕松點?」她馬上打斷他的話。

他抿唇一笑,轉過頭,任她的小手在他僵硬的肩膀揉捏,她的力道不大不小,很舒服,整個緊繃的肌肉的確舒緩許多。

「你的行事歷竟然是滿的,我以為工作狂是用工作來填補感情上的傷痛,可你不是很幸福美滿?」她邊聊邊幫他揉捏,「況且現在又不是古代打仗,老板還要身先士卒。」

「公司的大小事很多,又氣我一旦投身在建築設計時,很多事都得交由下面的經理人分擔我的工作量,所以可以自己處理時,我盡量自己來。」

「聰明的老板應該把工作留給員工去做,把時間留在思索公司未來的發展與動向,不過你想就不聰明。」尤其在感情上。

教訓就算,還不忘射他一箭,好脾氣的崔英達只是淡淡一笑,「可以了,謝謝。」

她也的確手癢了,她走到他前面的沙發上坐下,一臉認真,「老實說,我並不想佔用你太多的時間,很多東西我可以自己去看,再跟你討論。」

他搖頭,「羅德教授想要的顯然不是如此,但他是對的,我看的東西角度跟你的可能不一樣,所謂教學相長,透過你的眼,也可以看到我不曾想過或者看到的東西,」他低頭看了手表一眼,「我們先去吃飯,我再帶你去看看博物館。」

「那你行事歷上的事,不是還有要處理的?」她想說的其實是朱怡的事不必去處理嗎?

「這兩天羅德教授跟我聯系時,我就已經將大部分的事排開了,PDA上沒刪除只是提醒我自己有哪些事在進行中。」他向她解釋。

一個盡責又心細的男人!跟他相處這三個月是將能獲得解月兌,還是會讓自己更加沉淪?她突然變得不安起來。

崔英達發現童丹依然是那麼有主見卻又如此隨性。

她舍棄了五、六星級的飯店餐館,反而在第五大道上一家紐約客常去消費的食品雜貨店,點了一杯香濃咖啡、幾道小巧糕點,找了一棟建築物的階梯就坐下,便享用一邊看著來往的人潮、車潮。

崔英達不知道的是,同在第五大道上,童丹的目光也搜尋者他在一個鐘頭前所說的五星級飯店。

她想見朱怡,說來她們很有緣分,兩人是差了幾屆的學姐妹,同是系花,系上辦活動還有校慶時請系友回來,朱怡都像一只凱平的孔雀,金光閃閃的現身,至于兩人之間的恩怨,只有兩人清楚,因事件發生在台灣,在校師生除了賴家瑀外沒人知情。

但她跟朱怡也好久不見了,如果朱怡知道自己跟崔英達又重新有了交集,那個虛偽的女人會抓狂吧?

但崔英達並不打算讓兩個女人踫面,即便他們離朱怡住的飯店並不遠。

一用完餐,他就帶著她展開博物館之行。

紐約各是各樣博物館就超過六十家以上,讓她走到腳差點沒斷了,印象較深的是外形看來就像一朵大蘑菇的古根漢博物館;造型古怪,由建築大師FrankLloydWright設計,呈現幾何形的現代建築;另外還有修道院博物館,是大都會博物館的中古世紀分館,建築風格仿羅馬及哥德式特色。

崔英達很貼心的再走訪幾家博物館後,帶著她去參觀矗立在紐約港的自由女神像,童丹在上建築課時,就念過關于自由女神像的內在結構學,但此時親眼觀看,一路來到頂端的頭冠處,這種感覺讓她分外的興奮。

在他們離開自由女神像時,兩人交談甚歡,對建築的熱愛及在設計上獨有的天賦,讓崔英達看她的目光更顯得熱絡。有才華的男人容易讓女人傾心,同樣的,有才華的女人也容易吸引男人的目光。

就在兩人談論得興高采烈時,崔英達的手機響起。

她看到他走到一旁去接听,再走回來時臉色凝重,「抱歉,我得去處理事情,你可以自己——」

「是她對不對?」這個男人只有在遇到朱怡的事時,表情才會有這麼大的波動。

「她在飯店房間亂砸東西又不肯離開,我要過去處理。」

「我陪你去。」

「不需要。」

「要,那個女人吃飽撐著沒事干,所以專門找你麻煩。」

「丹——」

「我們是伙伴,相信我,我的男女朋友都多,這種幼稚的心態我比你這個笨蛋還要知道要怎麼處理。」

大刺刺的批評,但童丹一點也不擔心他會生氣或變臉,他是個好好先生,朱怡才會這麼有恃無恐的拼命找他麻煩,來滿足自己他愛她、非她不可放得病態心理。

崔英達心急的無法再浪費時間在勸她離開上,只好妥協。

他們驅車前往TheSt.RegisSheraton飯店,從他臉上的無奈表情,童丹才出朱怡應該是這里的常客。

崔英達向經理表達歉意後,搭乘電梯直到十二樓,才出電梯到走廊,就听到某個房間傳出乒乒乓乓聲。

崔英達很快的往前跑,她也跟著跑,接著一件房門突然打開,一張年約五十歲的東方女性臉孔正好探出來。

那女人一見到崔英達,馬上松了口氣,「我這要下樓去找人幫忙,崔先生,你來的正好——」

她一退開,崔英達臉色緊繃,而童丹則錯愕的瞪大了眼,房間內的東西能砸的都砸了,桌椅倒地,電腦、電話、枕頭、被子全被摔到地上,室內一片狼藉,簡直就像剛被颶風侵襲過。

他注意到桌上還有空酒瓶,繃著臉看著杜媽,「為什麼又給她喝酒?」

她不安的絞著雙手,「我不知道,我才出去一下,是小姐要我去買東西——」

關在浴室里的朱怡似乎听到他的聲音,立即打開門跑出來,而且興奮的跳到他身上,雙手環住他的脖子,雙腿緊緊的箝住他的腰,全身盡是酒味跟煙味。

他耐著性子安撫,「下來。」

「我不要,我就要這樣,還要這樣——」她的唇瘋狂的吻他的脖子跟臉。

「有別人在。」他以不傷害到她的力道,強行將她拉離他的身子。

「我管誰在,反正你就不踫我!」她惱羞成怒的走到床邊,拿起她丟在床頭櫃的煙跟打火機,點燃一根煙後,她氣呼呼地猛抽著,但在吞雲吐霧的同時,突然注意到門口站著另一個女人,她擰眉定眼一看,頓時呆住。

童丹!怎麼是她?她古典嫻靜的氣質依舊,但那雙過去時純淨而充滿靈性的美眸此刻卻多了抹輕蔑。

她是少數能讓她記得的美女之一,原因除了她是建築系自她以來的第二位華裔系花,最重要的是,她還是差點搶走崔英達的女人。

童丹挑釁的眼對上朱怡的打量,但卻更氣崔英達。

為什麼這種女人她也要?!朱怡再也不是當年那副美麗動人的模樣,她看來好可怕,皮膚蠟黃,可能是因為煙酒不離身,她的臉也浮腫,長發干枯,她變得好糟。

「呵,這不是晚我幾屆的系花學妹嗎?」朱怡踉踉蹌蹌的走向她。

這一走近,朱怡才看到她眼里除了輕蔑外竟然還有同情,她臉色一變,馬上張牙舞爪的破口大罵,「你那什麼眼神?給我滾開,英達是我的,你別想來搶,這一輩子他永遠是我的!」

「那你最好把自己打點好一點,不然,我如果‘不小心’把他從你身邊搶走,可怪不了我。」童丹看了狼狽不堪的她一眼,在刻意的瞄向鏡子。

朱怡直覺的跟著她的視線移動,在看到鏡子里照出她衣衫不整、一頭亂發、浮腫的雙眼及蒼白發黃的膚色後,在看到同樣在鏡中的童丹——

她朱唇粉面、直發柔亮,一雙明眸黑白分明、熠熠發亮,最重要的是她整個人散發著自信,即便是一件簡單的帽T、牛仔褲,但在那深具古典美的旗幟下,顯得更為青春亮眼,相較之下,自己既狼狽有丑陋!

她倒吸口涼氣,猝然轉身的沖進浴室,「走開,走開,誰都不要進來!」

「朱怡,開門!」崔英達立即奔上前去,但她已經將門反鎖。

「你走,我不要、不要讓你看見這樣的我,快走開!」她在里面近似歇斯底里的大叫。

「我們走。」童丹卻故意大聲的回應。

「丹——」他濃眉一蹙。

「你的縱容只會害了她,不要說你連這一點都不懂。」她杏眼圓睜的瞪著他,一手堅定的拉著她的手走出去,但不忘對站在門口一臉錯愕的婦人道︰「杜媽是吧?我跟你說,只要她敢再繼續裝瘋賣傻的大吵大鬧,你就報警。」

「什麼?!」杜媽手足無措的看向崔英達。

「對,報警。」童丹很確定的重復一次。

「不可以!」他臉色一沉。

不可以?她挑起眉梢,直接從背包里拿了手機撥打911,但馬上被他搶走。

「好,隨便你,等那你不是在糟蹋你而已,也是在縱容她糟蹋她自己!︰她沒好氣的一把搶回手機,氣呼呼的轉身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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