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御沙受了傷,所以在所有工程相關人的堅持下,他不得不跟著夏芸兒回到御貝勒府養傷。
不意外,他受傷的消息一傳出,又是一大堆親人將門檻幾乎踩平了。就連日理萬機的皇上因無暇探視,還派太監總管帶了太醫還有許多珍貴補品、藥材專程南下慰問。
至于老福晉也來了,仍是臭著一張臉給夏芸兒看,仿佛御沙受傷全是她害的,事實上也是她害的。所以這一次她什麼也沒說,也不擺臭臉給老福晉看,反倒是拉著老侍衛杜莫,要他教她練武功。
問題是她完全沒有底子,力氣又小,連入門的姿勢——蹲馬步都有困難。
在幾次怎麼喬都喬不好後,杜莫不得不硬著頭皮跟她說︰「呃,武功沒那麼好練,也不是人人都可以練的,小福晉。」
「我就是要學嘛!」她應該不笨,而且她不想成為御沙的負擔。
「其實貝勒爺的武功足以保護你——」
「我就是不要他保護!」
她硬撐著,雖然真的很累,但她清清楚楚的知道——她不要成為御沙的累贅!所以她要練,一直的練下去……
御沙在大夫為他換好紗布後,從房里走出來,看著已經疲累得靠在石獅子上打盹,但嘴巴還念念有詞的芸兒。
「手要打直……腳要站穩……」
「要不要我幫主子將小福晉抱回房間?」畢竟主子後背的傷還沒好。
「不用了,你一動她她就醒了,這一醒又要練了。」他走到她身旁,將身上的外衣月兌下為她蓋上,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睡夢中的她,似乎聞到他的味道,下意識的從硬邦邦的石獅子往旁邊一靠,貼向他的胸膛。
杜莫擔心的欲上前,怕小福晉弄到他的傷口,但他搖搖頭。
眼見夜風都起了,杜莫不放心的又去拿了條被子,為兩人蓋上。御沙溫柔的眼眸僅向他微點一下頭,隨即又回到夏芸兒熟睡的臉上。
「也許她自己都還不是很明白對貝勒爺的感情,但我想從她的行動,貝勒爺應該可以感受到。」杜莫其實很感動。
御沙也是深受感動,不過並非他看不起她,而是每個人的資質不同,就她這幾天練功的情況看來,她的確是屬于沒有慧根的那一種人。
所以他還是會勸她別練了,但她對他的這番真情真心,他感受到了。
生命中有她是意外,卻是最美麗、最美好的一件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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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御沙的傷勢逐漸好轉,夏芸兒堅持要練的功夫只能用「花拳繡腿」來形容,但加減可以唬唬不懂功夫的人。
既然練功有成,再加上御沙的身子也好得差不多,蘇州城剛好有個熱鬧燈會,好久沒出去透透氣的兩人便相偕出門了。
原就金碧輝煌的廟宇,在一串串花燈點綴下更是燈火輝煌,各式各樣的手制大、小型花燈讓人看得目不暇給。
配合節慶,有踩高蹺、舞龍舞獅、放鞭炮、鑼鼓喧天,還有一些地方小吃、甜點,加上人山人海,相當熱鬧。
也算是冤家路窄,當老福晉和一名溫柔美麗的姑娘在最接近熱鬧景致的三樓茶館居高臨下的看著燈海時,瞧見她的小兒子挽著小媳婦兒也上樓來了。
「額娘。」
一听到兒子跟她討厭的夏芸兒一起喊她,她皮笑肉不笑的點頭,但再看向她眼中的好媳婦人選時,她可是眉開眼笑,「我想盈昕格格你還記得吧?御沙。」
「你好。」他淡淡的問候。
是位格格!夏芸兒好訝異。
他隨即為芸兒介紹,「格格是秦王爺的獨生女。」
「你好。」她連忙跟她打招呼。
「你好。」盈昕格格沒想到夏芸兒真的這麼美麗,她自認是天仙美人,但夏芸兒的美麗又藏了某些她說不出的迷人特質。
老福晉來回的看著三個年輕人,愈看盈昕就愈對味兒,再加上她剛剛不小心說出她的女兒心事,說她心儀御沙,她可是拍胸脯保證一定會幫她忙。
「好啦,御沙,額娘在這兒踫到你,就省得我差人去將你請到貝勒府來,」這話很清楚,她不想再踏進御貝勒府一步。「盈昕特地來我,但我這幾天跟人有約,要出去玩玩,我知道你暫時還不必去看治水的工程,你就幫我招待招待她。」
他濃眉一蹙,「額娘?」
「對了,也讓她搬過去,這樣就不必每日接來接去的。」
「額娘!」他的雙眸射出冷光,表明了他很清楚她在打什麼主意。
「沒關系,我們就讓額娘放心的去玩嘛。」夏芸兒想贏得老福晉的好感,但這並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御沙。
「謝謝你。」盈昕沒想到她竟然是個小笨蛋,她這聲謝可是謝她的愚蠢。
「你這樣做是對的。」老福晉也不得不順口贊美,不然光兒子剛剛那兩道冷箭一射過來,她差點就退縮了。
不管如何,熱鬧的燈會結束了。但貝勒府里,多了一個在不久將來即將掀起滔天巨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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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老福晉跟盈昕格格打的算盤都一樣,那就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再加上「女追男隔層紗」,按理,要切入御沙跟夏芸兒之間應該易如反掌,只是兩人似乎都太過樂觀了。
第一,夏芸兒先佔據了樓台,早已搶了先機,盈昕是半點月光都看不到,更甭提搶月亮了。
第二,一連幾天,盈昕總是來個不經意的巧遇御沙,她溫柔、羞澀的想引起他的注目,但那張英俊的臉上卻不曾有過半點波動。
說真的,她不相信她的魅力會輸給夏芸兒,何況哪個男人不愛三妻四妾?就算御沙只想鐘愛一人,那也非她莫屬,夏芸兒算哪根蔥?
可偏偏這根蔥佔去御沙的所有目光,真是氣煞人也。
讓她嫉妒的事是一樁多過一樁,有時候御沙跟夏芸兒連熙春閣都沒步出一步,也不知道窩在里面干什麼。
偏偏她要扮一名懂禮數的名門閨女,根本沒有理由闖進去。
這一天,還是讓她想到了方法。
她決定先籠絡夏芸兒,發展出姐妹情誼,也許她就有更多機會接近御沙。于是她特意到外面去買了塊上好的布料,想約夏芸兒一起找裁縫做套衣裳。
好不容易找到了理由,她一路往熙春閣沖,剛好杜莫去上茅房,府里上下的人也都知道這個時間是貝勒爺的沐浴時間,原本就沒人敢去叨擾。
所以她這一沖,可差點兒要長針眼——
她竟撞見了鴛鴦戲水!
「天啊!」
夏芸兒是嚇得將身子藏進水里,而御沙更是以自己的身子環抱住她,再冷冷的對著呆若木雞的盈昕道︰「不知道盈昕格格以為這里是什麼地方?」
聞言,她才驀地回神,尷尬的道歉後轉身跑開。
可是她心里真的嫉妒死了。為什麼跟他共浴的人不是她而是夏芸兒?
「她走了。」
御沙微笑的告知快將臉埋進水里的妻子。
听到他的笑聲,夏芸兒倏地抬起頭來,「很好笑嗎?都是你啦!我就說不要一起洗,很可怕嘛,瞧,被撞見了!」
「夫妻共浴有什麼好害羞的?何況失了禮數的人是她不是你。」
「只有她嗎?」她故意反問他。
家里明明有客人,但他老是把她留在床上,有時一整天也不出熙春閣半步,不知道府里的人會不會以為他們一直都窩在床上殺時間?這樣很尷尬耶。
不過她還在想這事時,御沙的雙手已經開始不安分了。
然後她開始無法思考,只能無助的嚶嚀、申吟、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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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兒彎彎。
御沙到書房去畫治水的工程圖樣,也準備過幾天後便要回揚州。
夏芸兒沒去吵他,因為她很懊惱、很掙扎,依他的個性,他絕對會將盈昕格格丟在這兒,而她當然想跟著他回揚州,可又不好將客人丟在這里,否則到時她怎麼跟老福晉交代?
「你跟御沙的感情真好。」
寂靜的花園里,突然冒出盈昕的聲音。
她連忙轉過身,果然看到盈昕步步生蓮的走向她。
「格格還沒睡?」
「嗯,」她溫柔一笑,在亭台的椅子坐下,延續剛剛的話,「我看得出來,御沙對你真的很好。」
夏芸兒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並沒有回答,因為她心里比誰都清楚,那可不是好而已,而是很好、非常好、超級好!
盈昕瞧她沒回答,心里可是老大不高興,看來她根本是一點感覺也沒有。也是,好好一個大美人卻故意把自己弄成丑八怪,丟了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機會,這樣的人腦子會有多好?
「對了,今天傍晚時,你來熙春閣有什麼事嗎?」雖然提到這事很尷尬,但身為主人之一,她也該問一下。
「沒事,只是想聊一聊。」盈昕盯著她的臉,「但我現在倒是想到一個問題,我听說你故意戴人皮面具裝丑,那貝勒爺怎麼會要求皇上指婚?」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其實我早就被他看到這張臉了。」
現在想來,夏芸兒還是覺得很好笑,「不過事後他有強調,是我的聲音先吸引他,然後是我的眼楮,所以他特別強調就算我沒有這張美人臉,他還是會喜歡我,因為我對他有著特殊而獨特的魅力。」
她說得很甜,因為不懂得掩飾,也因為兩心相屬,所以話語中有著掩不住的得意,卻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話成了關鍵,讓盈昕如獲至寶,眼楮一亮!
原來御沙早就看到她的天仙容貌了,所以……
盈昕笑了起來。夏芸兒,好好享受這一刻吧,因為不用太久,你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當晚,她寫了封家書委托一名小廝送到秦貝勒府給她阿瑪,她相信,她的喜事很快的就要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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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秦王爺的確上門來,本以為他的女兒在這兒做客,他是來說些客氣話的,沒想到他的態度囂張,一開口就向御沙嗆聲,閑雜人等最好都退開,因為他要說的是一件攸關性命的大事。
盈昕還裝模作樣的演戲,「阿瑪,你可別亂說話,這兒可是——」
「沒你的事,小玉,帶你家格格到外面。」他看了她的貼身丫鬟一眼。
「是。」
一會兒,盈昕主僕出去了,奴才們也全退下了,但他還盯著夏芸兒瞧,她可是很不客氣的瞪了回去,身為御沙的福晉,她不屬于閑雜人等!
「咳、咳,」秦王爺裝模作樣的輕咳兩聲,看著夏芸兒的漂亮臉蛋,話卻是對著御沙說的,「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貝勒爺犯了知情不報的罪,至于小福晉呢,扮丑的行徑根本就是欺君大罪!」
她的粉臉刷地一白。怎麼突然……
「王爺突然上門來翻起陳年舊帳,不覺得突兀可笑?」御沙的表情倒極為鎮定。
「那是因為沒有人知道貝勒爺在請求皇上指婚前,就已經看過夏芸兒的花容月貌,」見那張俊臉總算微微一變,他更是狡獪一笑,「別說我口說無憑,是夏芸兒親口跟盈昕說的。」
她倒抽了口涼氣,驚慌的看向御沙。
但他只是搖搖頭,握住她冰冷的小手,「盈昕還真是迫不及待的去通知你這個‘好消息’,但我想皇上不至于為了這種舊帳定我跟芸兒的罪。」
「皇上也許不會,但何謂‘曾參殺人’、何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詞’,這個道理你們都懂,更何況你們的罪又稱不上是不白之冤。」
御沙冷漠的抿著唇,听他繼續叨念著,以他在宮里的人脈,要找幾個重臣在皇上面前為這件事加油添醋、危言聳听,甚至來個憂患意識,日後美人兒不想入宮,或是丑女要入宮,找個高手制造一張人皮面具,一切就妥當了,但皇上臨幸的美人兒卻成了真假難辨,所以此風不可長,要判重刑,以杜絕可能仿效的歪風……
御沙不得不承認,風平浪靜的海,一旦有人刻意要掀起滔天巨浪,也非難事。
「說吧,我要做什麼才能封住你的嘴?」他心中有底,只是要秦王爺自己說出來。
「好個聰明貝勒,」秦王爺贊賞一笑,不枉他的女兒傾慕萬分、非他不嫁。「簡單,只要你把盈昕迎進門來,她——」他指著臉色倏地一變的夏芸兒,「轉為側福晉,立盈昕為嫡福晉。」
「好。」他二話不說就答應,讓夏芸兒慘白的臉色更加蒼白,難以置信的瞪著他。
「好好好,這事兒可成喜也可成恨,我這就回轉府中,等著貝勒爺帶人前來說媒。」秦王爺撫須大笑的走出門口,向等在外面的女兒點點頭,示意要她等好消息後,隨即乘轎離去。
此時,盈昕裝作一臉倉皇的走進來。「對不起,我听阿瑪說——」
「出去!」御沙冷冷的斥喝。
「我——」
「出去!」
她咬著下唇,又羞又怒,只能氣憤的轉身出去。
空氣中,有種令人難以呼吸的氣流,至少就夏芸兒而言的確是如此,她有一種快吸不到空氣的感覺。
他潛沉的黑眸靜靜的盯視著她。
「沒關系的……」她忍著盈眶的淚水,「真的,那個……」她想說得灑月兌些,「正的或側福晉,我不在乎的,然後,那個……三妻四妾也很正常……」
「你要我喜歡她?!」
她咬著下唇,眼眶滿是淚水。
「回答我!」他盯視著她,「你希望我像抱你一樣的抱著她,像吻你時一樣的去吻她,或者去做更親密的事?這些都沒關系?!」
她的心猛地一揪,忍不住低泣出聲,「——我不要!光听你說,我的心就好痛,我好在乎,非常非常的在乎,在乎得不得了。」
聞言,他似乎笑了,可能嗎?還是她眼里都是淚,一時看不清楚。
御沙的確是笑了,這算是第一次,她直接以言語表示對他的感情。
「在乎我是因為愛我嗎?」
她點點頭,沒有遲疑。
「愛上我是一件傷心的事嗎?你為什麼還在哭?」
「當然不是傷心事,只是……」她咬著下唇,「你非娶她不可啊,我當然要哭。」
「你希望我只屬于你一人?」
「當然!我也會很公平,我也只屬于你一個人,絕不會讓你吃虧的!」她還煞有其事的舉起手要發誓。
他忍俊不住的笑了起來,拉下她的手,「你放心,我雖然娶她,但不會踫她的。」
「可是,這樣對她也不公平。」在她心里,盈昕還是一個好人,只是太愛御沙。
「我倒不這麼想。」他的眼神突然閃動著令人發寒的冷光。
「你不會想做什麼吧?」她是真的擔心。
「沒做什麼,只是要讓秦王爺後悔他成就的這門婚事罷了。」
看著他英俊臉上那深邃的冷意,她竟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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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在鑼鼓喧天下、在劈哩啪啦的鞭炮聲中,御貝勒府迎進了溫馴可人的盈昕格格,而且家世顯赫的她還一腳踢下夏芸兒,成為正室。
老福晉應該是最快樂的人,她像只花蝴蝶在賓客間招呼,而人人矚目的小福晉夏芸兒則留在熙春閣,這自然是御沙的堅持,而老福晉拗不過他,又怕委屈了盈昕格格,所以在前些日子就已大興土木,將另一個熙冬園打造得美輪美奐,將那兒布置成新房。
而夏芸兒的爹、娘,則早就接到御沙的親筆信函,在信中,他向他們保證絕不會冷落芸兒,要他們安心。
但芸兒的靠山畢竟比盈昕格格少了一大截,即使憂心,但為了日後的圓滿,他們還是很有禮貌的送了份賀禮給盈昕格格,目的也是希望她能不刁難他們的芸兒。
這場成親大典,來了一名貴客,或許該說,他是這麼多賓客中唯一讓御沙感到開心的一個人,兩人避開那些恭賀的人潮,來到安靜的後花園。
「你的動作也太快了吧?不娶嘛,一直到二十七歲都不娶;一旦娶了,隔沒幾個月,連側室也娶進門,又將兩個女人的地位轉了一下,怎麼,嘗到好滋味了?」勤敬貝勒開玩笑的拍拍好友的肩膀。
「我不像你,收了我的賀禮逃了婚,一個也沒娶。」
「拜托,我上回就想跟你說了,你那幅畫哪像果女畫,我連女乃在哪兒也找不著,全部被墨汁給沾得黑壓壓的一片。」
那是當然的,要不然他怎麼可能把芸兒的自畫果像送給他!
「那事不提了,有件事……」他長話短說,大略將整個情形說給好友听。
勤敬貝勒錯愕的搖頭,「秦王爺還真是敢!」
「但我會讓他後悔的!」
看著好友那陰鷙的黑眸,他一點也不懷疑。
「我想你今晚不會跟盈昕格格洞房了。」
御沙點頭。
「那是否該讓我看看你在乎的‘那一個’的廬山真面目?我雖風流,但也深知朋友妻不可戲,但你總得讓我先認識認識,免得咱們朋友變仇人。」
經好友這一說,他才驀地想起好友還未曾見過芸兒的天仙容貌,他點頭一笑,兩人便往熙春閣去。
「怎麼了?」夏芸兒看到兩人是嚇了一跳。
但勤敬貝勒看到她更是嚇了一大跳,還難以置信的看了好友一眼,御沙明白他的震撼,因為他也有經驗。
「我的老天爺,你好好一個大美人兒不當,扮什麼丑女?!」
勤敬貝勒耍寶的做了一個要昏倒的樣子,因為眼前的美人的確有著沉魚落雁之貌啊!
她僵硬一笑,畢竟今晚是御沙的大喜之日,她哪有什麼心情談扮丑的事。
御沙是懂得她的,他凝睇著她,「不要擔心——」
「對,不要擔心。第一,御沙已經說了他不會去洞房;第二,你比盈昕格格漂亮多了,甭說是御沙,就連我也會想跟你睡的——呃——」感覺到好友射過來的冷光,他忙看向他笑道︰「口誤口誤。」再看看夏芸兒,「抱歉。」
她搖搖頭,眷戀的眼神又落到御沙的俊臉上,「客人們不都還在嗎?你還是別待這兒了。」
口是心非,但,今天並不是她的日子啊!
「那好,客人一走我就來。」他給了她一個溫暖的笑後,便跟著好友離開。
當夜深人靜,所有的賓客都離去後,他的確回到了熙春閣,而且一連幾天都是如此,他一臉的不在乎,但夏芸兒卻很掙扎,自己可以獨得他所有的愛與關注嗎?一看到他今晚又往她這兒來,她實在忍不住開口——
「你怎麼今晚又來我這里?不可以的。」她覺得對盈昕真的好愧疚。
「沒有人可以幫我決定我可不可以。」他直接將她抱入懷里。
「可是——」
「你要記得,我要的女人只有你一個,我的愛不多,所以只夠給你一個女人。」
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突然有種很想哭的感覺。「我的愛不知道多不多?但我知道多少不重要,因為我也只要、只愛你一個人而已。」
所以這邊是夜夜纏綿,而另一邊卻是日日獨守空閨,這教盈昕格格怎麼忍得下這口怨氣,她再寫一封家書火速送回去給她阿瑪,沒兩天,就將她阿瑪給盼來了,要替她討回公道。
「你忘了我們談過的那件事了?」秦王爺的高姿態依舊,說話依然霸氣。
「沒忘。」御沙答得簡單。
「那你怎麼敢冷落我的愛女?」
「王爺真是貴人多忘事,當時我只答應你把她娶進來。」
他氣得大力拍桌。「你說這是什麼話?你要我女兒守活寡?」
「這是你的選擇。」御沙冷冷的提醒他。
「你——」他氣得語塞。
「容本貝勒再提醒你,不管是芸兒易容欺君或是我的知情不報,當你打算呈給聖上定奪時,一定要記得,你的女兒現在跟我們坐在同一條船上,我們活,她便活;我們若是被判死,我也一定要她跟著我一起陪葬!」
他臉色刷地一白,「你你你……」他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所以,我還真的要感謝你,我跟芸兒都有了護身符。」
他窒了窒。他錯了!他怎會以為自己可以跟御沙貝勒斗?
夏芸兒一直沒有說話,但到現在,她忍不住拉拉丈夫的手,因為把一個女人的青春困在這里,她實在不忍。「我在想——」
「你不用說了,如果只牽涉到我,我無所謂,但牽涉到你,我就可以這麼殘忍,因為我絕不容許你出事!」他的神情陰沉,也是警告。
她有感動,也有掙扎。
御沙當然知道她善良,但是他也有他的堅持,「我們回房去休息,抱歉,不招待了。」
他擁著一臉不安的夏芸兒回房,看也沒看坐在一旁的盈昕格格一眼。
「你——你——氣死我了,你這叫偷雞不著蝕把米,把自己都賠進去了,還讓我被羞辱,你!」他氣得快要說不出話來,「你的事我再也不管了!你就在這兒當人家的護身符,一輩子守活寡!」秦王爺氣呼呼的甩袖離去。
盈昕感到自己的世界崩解了。可是她不甘心!一絲絲的怒火慢慢的滲入她那雙死寂的淚眼中,而且愈來愈沸騰。
那她只剩那條路了,即使——她得先拿自己喂那個人,她也認了!
第二天,盈昕特地喬裝成一名小丫鬟,乘坐馬車到蘇州城內的一家中藥堂,里面一名外貌平凡的年輕男子一看到她,立即驚喜的走向前,並將所有的病人及伙計都先趕了出去,說是有貴客上門,要親自接待。
關上門,她知道自己沒有退路了。
「天!我沒想到你真的會來找我。」
何慶漢目露邪念,上回有幸到揚州秦貝勒府為她看病,他便一再的向她傾吐愛意,但她拒絕了他,還害他讓秦王爺給趕出揚州,逼得他不得不逃到蘇州,但他還是沒有忘記她,還特地請人將他的住所送給她。
「幫我一個忙。」她冷冷的說出自己的計畫。
他听了,嘴角揚起一抹奸笑。「果然是最毒婦人心。」
「幫不幫一句話,少給我廢話!」
他從她背後抱住她,「我就愛你這表里不一的嗆味道,怎麼會不幫?」
「誰準你踫我,放開你的髒手!」她試著掙月兌。
「你想要贏得御沙貝勒的心吧?要不怎麼要把一個女人的臉給毀了?」他的唇舌在她的脖頸上輕舌忝。
她瞬地一僵,喘著氣,「我可以付你一大筆錢。」
「我只對你的身體有興趣。」他的手不知何時已經解開她上衣的扣子,「你要我幫忙就要付出一點代價,不然也可以轉身走人,不過要是留下來,我有把握一定讓你贏得他的心,至于你的眼中釘,則被他棄之如敝屣。」
她的衣物被他褪下,肚兜已岌岌可危。
他喑著聲音道︰「最後的機會……」
她沒有走,一開始,她就做好了不能全身而退的準備。
肚兜的帶子被拉下了,露出兩團白皙的柔軟,而他再也忍不住,將她半果的身子打橫抱起,直奔紗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