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意外的,朱寧兒又回到地牢去了。
這次沒有唐飛、沒有神丹妙藥,卻有了更多的委屈跟憤怒,但她什麼也不能做,只能靜靜的窩著。
冷風颼颼,真是……真是冷死人了,讓她更想念起某人溫暖的胸膛。
眼眶突然泛起熱淚,她用雙手將自己環抱得更緊,但全身上下還是只有眼淚是熱的。可惡!
突然,寂靜的地牢響起腳步聲,她一听就知道是——
很快的起身跑到牢門前,果然,在熊熊火把的照耀下,夏鷹那張英俊的臉龐映入眼簾,但是那雙黑眸卻極冷無比,冷得讓她的心都泛起了寒栗。
不!她不可以就這麼被冤枉!「你听我解釋,那壺酒其實——」
「她沒事了。」
朱寧兒先是一楞,這才意識到他口中的那個她是誰,「她當然沒事,她跟他是一伙的!」
「她在最後關頭救了我,也坦承了一切,可是你……」他咬咬牙,怒火高漲,「我對你好失望,好失望。」
「不對不對!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我明明看到他把毒藥放到左……」
「我也親耳听到你說了什麼。」
「那又怎樣呢!」可惡!一句話也不讓她好好說完,「你對我一點信心都沒有?!我在你眼底就那麼貪生怕死?!」
「你一直想逃離我,若我死了,你不就可以逃開?!」
他竟是這樣想的?!她也火大了,「對對對,我當時就是這麼想的,憑我的姿色,當然誘惑得了大丹氏,求他帶我離開,我這樣說,你滿意了嗎?!」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一個痛苦的虛弱嗓音陡起。
往樓梯一看,她才看到臉色蒼白的靜娜竟然也跟過來了。
「你怎麼來了?不是要你好好躺著?」夏鷹連忙走過去扶她。
靜娜搖頭,「我擔心……擔心……你啊……」她哽咽一聲,眼淚又奪眶而出,「我知道……你難過……你的心受傷了……我好擔心……更害怕她又說了什麼傷害你的話……」
這什麼啊!朱寧兒難以置信的瞪著她,瞧她整個人虛軟無力的靠在原是自己專屬的懷抱里,又看到夏鷹那張不舍的臉,她實在是氣炸了,「好,你演吧,繼續演給那個大白痴看吧!」
「你別太過份了!」他當然听得出來她在罵他。
「我過份?!夏鷹,是她找上大丹氏的,也許毒藥還是她提供的,她會沒有解藥嗎?原來我也高估了你,你一點都不聰明,她演的這種灑狗血戲碼就只騙得到你這種大笨——」話尚未說完,被激怒的夏鷹竟失去理智的朝她擊出一掌,即使隔著牢房,朱寧兒仍被強大的力道打飛到牆上再趴倒在地,接著悶哼一聲,吐出一口殷紅的血。
她喘著氣,先是瞪著沾在草堆上的鮮紅,才難以置信的抬起頭看著神情震驚,顯然也被自己的失控嚇到的夏鷹。
然後,她瞥見了靜娜來不及收回的狡猾笑意,下一刻,黑暗隨即吞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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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說你打了寧兒一掌,你在干什麼?!」
建陽殿里,魯智焦急的問兒子,他是看到小倆口的感情漸入佳境,才很放心的出去玩個幾天,沒想到,一回來就「恭逢盛會」。
夏鷹沉默的坐在椅子上,他從沒想過要傷害她的,只是氣得失去理智才……就連靜娜都會擔心他,而她卻盡說些火上加油的話!
「老實說,昨晚的事我都听杜嬤嬤說了。」魯智一臉受不了的走到兒子的跟前,想到另一個死去的兒子,雖無奈,但已成事實,而眼前這個,他可不允許他郁郁寡歡的,「我不認為寧兒會那麼無情,你一定誤會她了。」
「我親耳听到。」
「我就是不認為她會那麼無情,所以交代杜嬤嬤再回到洞穴去查一查,也許有什麼你們昨晚漏掉的事。」
「我對她已沒有信心了。」
「你那一掌打出去,我看她對你也沒信心了。」
夏鷹蹙眉。
「到時,你要再挽回她的心可就難了。」他這話可是語重心長。
不一會兒,杜嬤嬤回來了,證明了魯智的話是對的,他們都誤會朱寧兒了。
一回到洞穴,她即以銀針測試,證實朱寧兒選的那壺酒也是有毒的,而且,她將這壺酒及昨晚靜娜灌下的那壺里的殘液帶回官里,由御大夫同時檢測,發現左邊的酒毒液濃度極高,只要喝下一點點就能致命。
但右邊那一壺卻極淡,若以大丹氏對夏鷹的恨意,絕不可能拿右邊的給他喝,另外,杜嬤嬤也從靜娜昨兒換下的衣服里找到預藏的解藥,但大夫在為她急救時,她卻隱瞞了這一點,問她為何不說,她卻驚惶失措、吞吞吐吐。
「靜娜這孩子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我知道她做壞事了。」這是杜嬤嬤的結論。
不對不對!根本不是那麼一日事,我明明看到他把毒藥放到左——
腦海里突地響起了之前在地牢朱寧兒極力想說,他卻把她截斷的一段話。
天啊,自己到底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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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寧兒終于醒了。
她柳眉一擰,發現自己睡在夏鷹的寢宮里。
一雙美眸骨碌碌的轉了一圈,奇怪了,難不成是作了場惡夢?!
她露齒一笑,好在是惡夢,要不然還挺嚇人的。
想也沒想的就要坐起身,但這一動,天啊,她的胸口竟感到一陣強烈的痛楚,她驚喘的痛呼一聲,接著就看到一道人影飛奔而入。
「痛嗎?!」夏鷹那雙深邃的黑眸盡是關切,但她卻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你……你真的打了我一掌?!」
他的臉因困窘而微紅,「對不起,當時我真的氣昏了。」
那不是夢!可惡!換她氣瘋了!「那我怎麼會在這里?我應該去牢里蹲才對啊,我——」她火冒三丈的就要下床,但胸口卻痛到她臉色發白,站不穩的又跌坐在地。
夏鷹急忙將她擁入懷中。「別這樣!是我不好,全是我的錯!」
「靜娜呢?!」她忍著痛楚,試著想推開他。
「我本來叫懷恩來把她帶走的,但他人去了江南,所以我派人將她送走了。」若不是因為她是懷恩的表妹,他還顧念著那份友誼,他早將她給殺了!
走得好!但是——她又瞪向這張討厭的俊顏,「我貪失怕死耶,你抱我抱得這麼緊干什麼?!」她氣得眼眶都泛淚了。
他的心一痛,「你別挖苦我了。」
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淚水滾落朱寧兒的眼眶,「你快放開我,我不要待在這里,你不相信我,你竟然不相信我……嗚嗚嗚……」她愈想愈委屈,愈想愈心酸,她願意喝毒酒還不是因為愛他,但這沒良心的家伙竟然回報她一掌,什麼嘛!
「對不起,對不起……」
「你還不快放開我,你把我抱得好痛啊!」
他趕忙放開手,但朱寧兒卻跌跌撞撞的起身又要往外走,讓夏鷹不得不強勢的將她抱起來,這時她早已面無血色,痛得無力掙扎,只能軟趴趴的任他抱回床上。
「走開!」
「你別這樣,好好養傷,等你傷好了,要打要罵,我都隨你。」
那還得看她願不願意打他、罵他呢!朱寧兒干脆不理他,轉過身閉上眼楮。
見狀,夏鷹也上了床,伸出手輕柔的要將她擁入懷中。
再當她的暖爐嗎?她才不要!「你再抱我,我就到地上睡。」
「寧兒——」
「我說真的。」
輕嘆一聲,他不得不松開手,但不忘為她蓋上被子,卻見她伸手攬起被子把頭包住,同時也听到她的輕聲啜泣。
對不起……他眼里盡是自責,一顆心更是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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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朱寧兒簡直與太上皇無異,因為夏鷹太愧疚,那急于補償的心態幾乎把她寵上了天,對她是有求必應。
當她的傷好了之後,她不要杜嬤嬤、小豆豆跟前跟後,可以。
她要自由進出宮內外,一個人也不許跟,可以。
她要一人睡在鳳林齋,可以。
她胡鬧、整人,甚至整到他頭上來,也可以。
無盡的耐心、包容與深情,他都一一展現,朱寧兒的心不是鐵做的,自然看到了他的懊悔、愧疚。
可是,她的危機意識一向比任何人都強,萬一哪天又來一次這種事怎麼辦?下次她還會有這個好狗運可以逃過一劫嗎?!何況,伴君如伴虎,這點道理,她身在皇家,比誰都清楚。
悶悶的看著池塘上的一對鴛鴦,再抬頭看向藍天,她忍不住嘆息。
「夏鷹已經夠痛苦,你別再折磨他了。」
身後又傳來可汗老子的「訓話」,事實上,這段日子,魯智常常就這麼冒出來開訓。
「我哪有折磨他?!」
「他睡不好,吃不好,更別說你沒發現他瘦了!」
是啊,那張俊臉是消瘦了些,望著她的眼神也總帶著壓抑的情感。
但她又何嘗好過?!
吐了一口長氣,轉身越過魯智身邊,一路心不在焉的走著,待回神時,朱寧兒才發現自己已走到夏鷹的寢宮。
侍衛看到她有些訝異,但並沒有攔阻,因為可汗已下令,她可以自由進出宮中任何一個地方。
躺上了床,抱著夏鷹的被子,聞著他的味道,傷心的眼淚又一滴滴的滾落,微風徐徐,哭累的朱寧兒竟然就這麼睡著了。
這就是夏鷹回宮時看到的情景。
這表示她願意回到他身邊,願意原諒他了嗎?
他的唇柔柔的吻上她,她半睡半醒地睜開迷蒙雙眸,看到的就是深情注視自己的男人,接著,他的吻變得深入,貪婪的吸吮她唇中的蜜汁,她柳眉一擰,完全清醒了,卻抗拒不了他的熱情,任由他挑逗狂野的,兩人的氣息愈來愈急促,他瘋狂的佔有她的身體,抒慰這段日子以來的痛苦煎熬,一次又一次,直到她疲憊的枕在他懷中沉睡。
凝睇著她酣睡的嬌顏,他輕輕發誓,「這一次,我會好好珍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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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卻沒有再一次的機會了。
翌日一早,當夏鷹離開寢宮處理國事時,假寐的朱寧兒也隨即起身,在穿好衣服,取走她先前所存的跑路費,這有那條久未戴上的項鏈後,她大大方方的出了宮,再雇輛馬車,按照上回懷恩替她鋪好的逃亡路線,一路來到了河邊,一如她所猜測的,當日被扔棄的船仍靜靜的泊在岸旁,她先將船推到河面,再跳上去,撐竿劃槳,慢慢的順流而下,也遠離深愛的男人。
說來,是她沒出息,竟然又將自己給了他。
可問題並沒有解決啊,他信任她了嗎?沒有信任的愛又能維持多久?
所以,還是走的好,反正他還有那麼多美人,也不差她這麼一個「貪生怕死」的!
一想到他打了她一掌,她還是很介意,她不是宰相,肚里撐不了船,所以,她要躲起來,再也不讓他找到……
夏鷹一直等到午夜,遲遲等不到心愛的人回來的身影,才不得不相信她終究還是從他的身邊逃開了!
就在他努力補償,努力學習信任,努力的疼她寵她,以為他已經完完全全的擁有她的心,以為他們將要相守一生一世時,她竟然逃了?!
一見到他鐵青著臉就要往外走,魯智連忙拉住他的手,「去哪兒?要強搶民女?不好吧。」
「義父,你這話言重了,寧兒本來就是屬于大哥的。」克圖剛從中原回來,但大哥跟朱寧兒間發生的事,他已全部從義父口中得知,本以為塵埃落定了,沒想到又起風波。
「我言重?!」魯智開玩笑的瞪了義子一眼,再看向氣得發狂的兒子,「我還言輕了呢。」
「父王,我只是要去找回我的妻子,請你放開手!」夏鷹自牙根迸出聲,他心情不好,父親卻還有興致嚼舌根!
魯智瞧兒子的臉都氣得一陣青一陣白了,于是就開門見山的說︰「認真說來,你的確強搶了一名公主呢!」
「公主?!」
「沒錯,我有人證、物證,可惜人證跑了。」
他一說完就派侍衛到他寢宮去拿個好東西過來。
「來來來,瞧瞧她像誰?她可是大蓁國皇帝最鐘愛的小公主。」打開畫,魯智呵呵笑。
天啊,這一雙古靈精怪、活靈活現的黑白明眸,及一張粉雕玉琢的嬌俏臉蛋,不是朱寧兒是誰?克圖看傻了眼,夏鷹卻是怒火更熾。
對他而言,她的身份一點都不重要,如果他的努力與深情,仍不能將她拴在身邊,那他也只好用強硬的手段把她留下,因為天底下除了她,他不要任何的女人!
見兒子還是神情冷硬,仍舊要出宮,魯智再次攔下他,「不急,我跟大蓁國的老太後有交情,這就修書一封送過去,請她將寧兒指給你……」
「不了,我要用自己的方法。」
他抿緊了唇,既然她是自己走出去的,他就要她自己送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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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蓁國皇城。
一輪皎潔的明月下,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利落的翻牆進入皇宮,再以精湛的輕功避開巡視的皇宮侍衛,來到皇上寢宮。
走到床前,黑衣人先伸手點了皇上身旁凌妃的昏穴,同一時間,皇上被驚醒,一睜眼便瞧見床前站著一名全身黑漆漆,只露出一雙炯亮如鷹隼般黑眸的男子。
「你想做什麼?」
「想跟皇上要一個人。」
「唉∼∼」
皇宮里,朱寧兒頭戴公主鳳冠、一身金黃色華服,坐在滿園花開的亭子里,卻是一手撐著重重的頭,長吁短嘆。
不遠處,兩名小宮女邊掃地邊低聲交談。
「小災難公主怎麼了?!整天嘆個不停,是哪根筋不對了?!」
「你還擔心公主哪根筋不對?!你要擔心的是她在醞釀什麼。」
「什麼意思?!」她是宮里的菜鳥。
「她愈靜愈有問題,可能有一場可怕的整人游戲就要上演了,你小心一點吧。」這是另一個老鳥的經驗談。
也是,听聞皇上相當疼愛小公主,對她三天兩頭就溜出宮去,甚至一玩就是個把月的也沒關系,但還有另一個說法就是,因為她留在宮里,雞飛狗跳,人人不得安寧,所以,還是讓她當野馬的好。
唉,朱寧兒把整顆頭都趴到桌上。奇怪,她自由了,怎麼反而有氣無力的?!
她每天都睡不好,少了夏鷹那天然暖爐,看不到那張魅惑的俊顏,她就像少了陽光、空氣、水的花兒,怎麼也站不直!
她想回突克,但又不敢,雖然她逃亡有理,但也知道夏鷹一定會暴跳如雷,當然,那將是傷心欲絕後所引發的怒濤狂潮。
怕歸怕,可她的一顆心都留在那里了,不回去豈不成了無心的人?!
就在她想得頭昏昏、腦脹脹時,皇上跟皇太後在幾名宮女、太監的隨侍下走了過來。
她勉強挺直腰,起身叫了聲,「父皇、太後女乃女乃。」
皇上跟皇太後很快的交換目光,同時入坐,當然,也將小女娃兒那意興闌珊的神情看在眼底。
要奴才們全退下後,皇上這才切入正題,「突克的夏鷹可汗突然帕特使過來請求和親。」
咦?她一愣。
「表面上是為了讓兩國關系更密切,但事實是……」他邊說邊瞪了美若天仙的小女兒一眼,「昨兒夜里,有人夜探皇宮,以刀抵住朕的脖子,還放話威脅,若朕不答應和親,就要侵犯邊疆,揮兵直攻大蓁國,當然,還會取了朕的項上人頭!」
天啊!會是夏鷹嗎?不可能!他不會做這麼不理智的事,除非—一氣瘋了!
又給了她這個惹禍精一個大白眼,皇上才接著道︰「他還指定一定要是一名‘公主’,所以,我已屬意由才貌雙全的十二公主前往和親。」
指定公主?是找她嗎?這更不可能,他又不知道她是公主,而且……她突然反應過來,「父皇安排十二皇姊下嫁給夏鷹?!不成不成,夏鷹很粗魯的!」
「你怎麼知道?」這話他說得有點兒咬牙切齒,但朱寧兒哪有心思注意。
「我听來的嘛,總之,十二皇姊——」
「听特使說,夏鷹為了展現誠意,也為了不委屈公主,已將後宮侍妃全數送出宮了。」他故意打斷她的話。
這麼有心?!惡劣,干麼她在的時候不這麼做呢?!
「不過,朕剛剛才從十二公主那兒過來,她一听見朕的安排,就哭得淅瀝嘩啦的,說她不想嫁。」
「那我去啊!」她眼楮一亮,自願上戰場。這樣回突克就風光多了,而且,是他指定的呀,就算他生氣不要她,也退不了貨!
然而皇太後像是沒听到她的話,對著兒子說︰「但這麼多個公主,就數她最柔順、最乖,所以,哀家還是親自再去勸勸好了。」邊說邊站起身來。
朱寧兒連忙擋住她的路,「我都說我自願去了。」
「你?」她一臉錯愕,忙搖頭,「不成不成!你可是皇上最疼愛的小公主,哀家怎麼可以讓你嫁到那麼遠的地方去,皇上會想死你的。」
「是啊,朕會想死你的!」他昨夜可想掐死她了!
雖然他早從母後那里得知她被抓到突克去,但他們都有共識,讓她留在那兒吃點苦頭,免得老是無法無天,但他怎麼也沒想到她竟然有辦法把禍惹到他身上來!
朱寧兒沒想到情勢會一面倒,「這……可是讓十二皇姊去也不好啊,她太柔順了,那些蠻子一個比一個高大野蠻,她一看就會昏過去的。」
「這倒也是,你還挺有手足之情。」
皇太後故意給她拍拍手,就見她粉臉微紅,好不心虛。
「話說回來,以往朕要幫你找門親事,你總是極盡破壞之能事,讓那些王公貴族不敢娶你,這會兒——」
朱寧兒干笑兩聲,「就因為他們都是一個呆樣,我才想把握這特別的機會,瞧瞧蠻子王是不是比較適合我。」
「可是……」皇太後出言挖苦,「蠻子配上俏皮公主?會不會搞得人仰馬翻?」
她笑了起來,「放心啦,早就翻天——呃——」她連忙閉嘴。
「你說什麼?」皇太後假裝沒听清楚。
「沒有,沒事,總之我去就行了。」
看不下去的皇上實在忍不住的笑了出來,「怎麼這麼急著嫁?!」
「不然呢?我的兩個好朋友邑月跟灩晴不也名花有主了?!瞧我回宮這麼久,她們也只來看過我一次。」她一臉受不了的搖搖頭,沒想到自己的好友也成了重色輕友之輩。
「說人人到,你們聊吧,既然你有意,就由你去和親。」
風華絕代的蘇灩楮跟縴弱靈秀的薛邑月正巧都听到這句話,在向皇上及皇太後欠身行禮,目送兩人離去後,便迫不及待的發問,「你要去和親?」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