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六道黑色身影飛竄進乾清宮內,不一會兒,又施展輕功離開,來去之間沒有驚動皇宮里的任何侍衛。
第二日,唐紹祖即被召入宮,幾名宮女一見到他都臉上含羞,因為這個御前侍衛面如冠玉,全身上下還透著一股桀騖不馴的狂妄氣息,很吸引人,雖然他已經是準駙馬爺了。
朱皓熙遣退去左右,與唐紹祖走至百花齊放的御花園,一邊將昨兒夜里,黑衣人向他稟報的事扼要的轉述給對方听。
那群武功高強的黑衣人其實是他為了蘇嫣兒而特別安排的,他們替他盯住她的行蹤,每隔一段時日,就要回宮向他稟報她的近況。
這除了保護她外,也方便他能適時的安排微服出巡的日子,教身為擒娘子門徒的她不得不放棄一些危險的「生意」,讓古芝去做那些可以玩弄男人還能圖利的事就好。
這件事,他的兩位好友唐紹祖及秦惟禮原本都被蒙在鼓里,若不是妹妹貝兒不小心道出,他們還一直以為他在當和尚,不踫女人!
不過,對兩人而言,在得知他愛上的女人竟是名小賊婆後,倒是相當意外。
雖然唐紹祖本身就是賊窟「霄漢寨」的賊少主,秦惟禮傾心的對象更是小賊婆一個,也就是唐紹祖的義妹謝雨茵,但連他這九五之尊的天子也看中一個小賊婆,情況就令人有些匪夷所思了。
此時,兩人走到亭台坐下,「紹祖,你知道我為什麼跟你說這件事?」
他不解的搖頭。
「嫣兒這段日子一直都留在傾熙園,卻獨獨不見古芝。」
這事不對勁,自從他與嫣兒相知相愛後,他便在嫣兒的請求下,將古芝接來傾熙園與她同住。
後又因嫣兒想過得自在點,他又辭退所有的小廝、丫鬟,僅讓原本就伺候她們的林婆婆及一名廚娘留下,從那一日開始,古芝幾乎是寸步不離嫣兒的,又怎麼可能獨留她一個人在南京?!
「你在懷疑什麼?」唐紹祖擰眉看他。
「先前,我們都知道皇叔留在江南準備找擒娘子來對付我,甚至在無功而返時,仍請托友人尋找她的行蹤。」
「沒錯,但我從道上朋友口中得知,擒娘子早就死了,就算有幾件委任她以媚功解決麻煩的事兒,也都是她的女弟子在代為處理……」他突然明白了,「你懷疑小湘子是古芝?」
他搖頭,「我的確把這事跟小湘子聯想在一起,不過,古芝懂武,而我們已經探過小湘子,她並不會武功,再加上那張臉上可能也戴了人皮面具。」
「難道你懷疑他是嫣兒?!」他詫異的問。
「我只能說,如果皇叔真找了他所以為是擒娘子的人,那她就一定是嫣兒。」
一方面,他不希望是她,因為這樣,她就會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但另一方面,又希望是她,因為他好想她,他的心是如此矛盾。
「若真如此,你不是該先確定她的身份?」
「沒錯,但我不想打草驚蛇,找她同門師妹出馬,應該是最安全的辦法。」
他這一點,唐紹祖立刻就明白了。若說誰拜的賊師父最多,就數他的義妹謝雨茵了。「正好,謝丫頭跟惟禮這一對幾日後就會到霄漢寨作客,屆時,我會要他們先來皇宮一趟。」
「嗯。」如此一來,小湘子是不是他的嫣兒就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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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溫暖的午後,謝雨茵偕同瀟灑翩翩的夫婿秦惟禮再次回到當日她巧扮妃子,好躲避他尋人大計的皇宮。
看著熟悉的景色,她腦海中也閃過許多有趣的回憶,忍不住俏皮笑問︰「你覺得皇上為何要我也跟著你進宮?上回咱們回北京時,他也只找你啊,難不成他想念我這個茵妃了?」
「別胡扯,你現在是皇上的義妹,是我秦親王孩子的娘,只是……」他突然笑了起來,「你圓潤不少,那些宮女、太監怕也認不出你曾是那名楚楚動人的茵妃了!」
話雖這麼說,但懷有身孕的她仍美得驚人,那股動人心弦的天生柔弱,總是會引起男人的保護欲,只想細細的呵護著她。
「你還敢說,不全是因為你嗎?!」
她鼓起腮幫子,不過在低頭看著大月復便便的肚子時,卻露出幸福的笑靨。大夫可說了,照她這「可觀」的膨脹速度看來,她極有可能懷有雙生子呢!
她抬起頭來,朝溫文儒雅的丈夫一笑,眼角卻瞥到一道極為熟悉的身影,在那人轉過身面對她時,她更是一愣,「奇怪,她怎麼會在宮里?」
「你說誰?」
「呃……你先去見皇上,去嘛!我待會就到。」她連忙催促。
只是秦惟禮也已看到唐紹祖跟他提過的小太監了。看情形,朱皓熙的預測成真了!
他看著妻子挺著大肚子快步追上那名小太監,而他身後也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他回頭一看,正是一身盤領窄袖袍的朱皓熙,他的目光落在前方那對很快轉到閣樓後方的身影。
兩人對視一眼,秦惟禮明白的點點頭,跟他一個飛掠,雙雙來到閣樓另一側的隱密處,正好可以看到兩人——
「你怎會在這里?嫣兒。」謝雨茵一臉興奮的拉著蘇嫣兒的手,「你還戴了人皮面具,要不是我看過師父要你戴著這張面具近半個月、學習男人的言行舉止,我還真認不出你來呢!」
「師妹,你又怎麼會在這里?還有……」蘇嫣兒好訝異的看著她的大肚子。
她的嗓音柔軟清麗,如春風拂過,與她當小湘子時的沙啞截然不同。
謝雨茵的粉臉尷尬的飛上紅潮,「說來話長啦,先告訴我,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呃……也是說來話長,對了,你認識皇上嗎?」
「當然認識!怎麼,你在這兒是因為他?」
謝雨茵那高人一等的靈巧腦袋又開始運轉。
這次,換蘇嫣兒的粉臉一紅,但她仍繼續問著,「他姓朱吧?叫什麼名宇?可有孿生兄弟?」因為她認識朱爺三年,卻不知他的名字。
「你怎麼問這麼奇怪的問題?」謝雨茵不解。
「你先告訴我。」她真的好想知道啊。
「他的名字叫朱皓熙,只有一個妹妹朱貝兒,沒有孿生兄弟。」
聞言,蘇嫣兒虛軟得差點沒跌坐在地,如果謝雨茵沒有及時拉住她的話。
她的反應教謝雨茵見了不禁嚇到,「你到底怎麼回事啊?」
天啊,她竟然是受雇來傷害她心上人的,這教她如何是好?
退回酬金?對,這筆錢她不賺了,即使如此,可能對擒娘子之名有損,但她也顧不得了!
沒想到真的是她!確定了小湘子的身份,朱皓熙的心里有喜也有怒。
他一直沒帶她入宮,是以她的安全為考量。
皇叔一直對皇位虎視眈眈,礙于親情,自己一直不忍對他有任何動作,卻也因此將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中,食衣住行樣樣都得小心,他是下想也不忍嫣兒跟著自己過這樣的日子。
不過此時的情況不同,她是接受皇叔所托而進宮的,只要皇叔不知道他跟她之間的關系,她的安全無虞。
他也有自信,如果知道了他的身份,她斷不會傷害他。
然他也不禁感到生氣,她曾答應過他絕不讓自己陷于危險之中,如今她卻接下皇叔的委托來到戒備森嚴的皇宮,根本就違背對他的承諾!
一旁的秦惟禮,自然看到亦君亦友的他一向沉靜的黑眸中進出難得的憤然之光,也清楚原因出在蘇嫣兒身上。
接著,兩人先行離開,回到乾清宮,面對面的坐下,在李大維端茶上桌離開後,秦惟禮立刻提出自己的見解。
「皇上,雖然嫣兒是你的心上人,我仍覺得她不該再留在宮內,就算她不會傷害你,也難保她不會被溫德王爺利用。」。
朱皓熙卻自有主意,「就算她離開,還會有下一個,」他定視著好友,「皇叔對皇位鍥而不舍的野心,你我皆清楚,若非礙于太皇太後對他的厚愛,我早將他打入天牢。」
「可是——」
「我們是朋友,所以我向你坦承我的感覺,我真的很高興小湘子是嫣兒,雖然多少也有怒火,但過去因為有太多的顧忌,我不敢帶她進宮,可是這次,她卻主動飛進來了。」他頓了下又道︰「一想到她離我這麼近,我時時可以看到她,那種感覺真的難以形容。」
秦惟禮明白一笑。他也被愛情折騰過,享受過它的美好,而這種又甜又苦又磨人的感覺是干金難換!
「我想,你會要我跟紹祖先當做什麼都不知情吧?」
「嗯。」朱皓熙點頭。
「也好,我們就陪溫德王爺玩這最後一次,也由嫣兒幫我們找出他手中最後的底牌,讓他再也作下了怪,當然,」他關切的看著好友,「你一定要小心。」
「我會的。」
兩人又談論了好一會兒,謝雨茵才姍姍來遲,先跟皇上行禮,再坐到丈夫身邊。
「你怎麼去了那麼久?去哪里了?」秦惟禮溫柔的握住她的手。
「沒有,太久沒來,就隨意逛了一圈,又不是常常有機會進宮嘛!」
她笑得燦爛。雖然不明白嫣兒在搞什麼鬼,不過,一本書一下就翻到最後一頁也看下出精彩之處,既然她要求自己不要泄露她的身份,她是樂于從命。
不然,懷孕的日子實在有些無聊,瞧瞧賊師父最疼愛的首席愛將到底能在宮里掀起什麼風暴應該挺有趣的。
對她的答案,兩個男人皆沒有追究下去,因為早在他們預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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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嫣兒在得知朱皓熙就是當今聖上後,腦袋就變得渾渾沌沌的,她不明白他貴為天子,要帶個女人進宮當妃子有什麼困難的,他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嗎?他真的愛她嗎?還有皇宮里派出的黑衣人,是他的人,還是溫德王爺派去監控他的?
一堆雜亂無章的問題天天在她的小腦袋里轉呀轉的,她都快瘋了!
「小湘子,太監總管氣呼呼的來找你了!」
「你又闖了什麼禍嗎?小湘子。」
邊喊邊進了僕役院,小金子和小開子瞪大眼的看著懶洋洋半坐臥在床上的蘇嫣兒。瞧他還糊里糊涂的!
「小湘子!」小金子受不了的狠敲了她頭上一記。
「痛!」蘇嫣兒這下回了神,一手揉著發疼的頭,一臉不解的看著他們,但還來不及問什麼,李大維已經臭著一張臉走進來,她急忙跳起身來行禮,而小金子跟小開子也連忙跪地行禮,三人齊喊,「大總管。」
「小湘子啊,」李大維酸溜溜的念著這個名字,「你上輩子是燒了什麼好香?才進宮沒多久,皇上就注意到你,還要將你調到他身邊當貼身的小太監。」
「什麼?!」蘇嫣兒了眼。調到皇上身邊當貼身的小太監?她不想、她不要啊!
小金子跟小開子可是替她開心極了。這是多大的殊榮啊!「太好了,以後搞不好你就成了總管太監。」
「一定要罩我們兄弟哦,小湘子。」
兩人高興的又叫又跳,完全忘了某個人的存在。
「你們是當我死了?」李大維氣急敗壞的各敲了兩人頭一記,他們這才回過神來,嚇得搗住嘴巴,不敢再多說。
李大維怒哼一聲,不過看向蘇嫣兒時,口氣卻不敢太差,「還不走?皇上在等著了。」
「可我……」她下想去啊!
他沒好氣的睨她一眼,「小湘子,你要是下懂得俐落,就給我裝笨,皇上要你做什麼,就應‘是’,不準有可是,听到沒?還不走!」
蘇嫣兒在心中輕嘆一聲。是啊,能說什麼?她也只好乖乖的跟著走了。
一到乾清宮,李大維就冷冷的催促,「還等什麼?」
「是。」向他點個頭,她像要赴斷頭台似,頭垂得低低的,垮著雙肩走進去。她真不明白皇上為何突然把她調到身邊?是知道她的身份了,還是……
「還杵著干什麼?過來磨墨。」
一道冷颼颼的聲音突地傳來,她詫異的抬頭,這才發覺自己早已走進一間金碧輝煌的寢室卻毫無所覺,她快步的走上前去磨墨。
他跟她說話一向很溫柔的,不會這麼冷,他看她的眼神也是,不像此刻的嚴峻,所以,他肯定還不知道她是嫣兒吧?
思緒百轉間,她必恭必敬的在桌旁磨墨,一邊看著他那張俊美又充滿貴氣的側臉。她一直以為自己還要好幾個月才能見到他……
他突地放下奏摺站起身,她馬上一僵,怎麼也下敢亂動。
但他只是瞟她一眼,便走到另一頭的床躺下,不過又挑眉看著她,她一愣,這才回過神,趕緊放下手邊的事,快步的跑過去。
他看了手臂一眼,她立即明白的上前捏揉,這動作她曾看其他太監對一些皇親國戚做過,只是捏著捏著,她的腦袋竟不太純潔的想到這雙有力的臂膀曾擁著她,還曾過她凹凸有致的胴體……
「你在臉紅什麼?」
看著他英俊的臉孔,她臉上的酡紅更深了。擒娘子的人皮面具就是做得太好了,所以連這點膚色變化也看得一清二楚。
她尷尬搖頭,「奴才沒想什麼的,皇上。」
他點點頭,又看了自己長長的腿兒一眼,她立馬上前,邊捶邊捏,一顆心是卜通卜通狂跳,一雙手卻是愈捏愈沒勁。
這是種煎熬吧?他希望她能踫踫自己,卻沒想到痛苦的反而是自己。
朱皓熙聲音一沉,「不用了!」
她暗暗的松了口氣,退到一旁,接下來卻听他說了,「聯要入浴。」
「什麼?!」她瞪大眼。
他挑眉看她,「同樣的話要朕說第二遍?」
「不、不用,奴才馬上去準備!」
她連忙奔出去找救兵,不一會兒,朱皓熙專用的浴池里已經注滿熱水,李大維,小金子跟小開子都恭恭敬敬的站在一邊等著伺候他。
朱皓熙卻只看著她,「小湘子留下,其他人都下去。」
李大維一愣,忍不住開口,「皇上,小湘子沒有經驗,伺候不來的。」
「下去!」他以不容辯駁的口吻命令。
「是。」感覺失寵的李大維悶悶不樂的帶著兩個小太監退下。
蘇嫣兒的反應慢了半拍,直到人都走遠了,她才呆呆的表示,「奴才真的不會……」
「你做得到。」
其實,兩人在激情過後,都是她伺候他入浴的,雖然一開始她羞澀難當,但在他一次又一次的誘導下,她已能做得很好,盡管她粉臉上的酡紅不曾褪去……
她咬著下唇看他。她當然知道自己做得到,但此時的身份不同啊!
她緩緩的吐了口長氣,小心的為他褪去身上的衣袍,一顆心髒卻是怦怦狂跳,接著,她伺候他人浴,拿著毛巾輕輕為他刷洗後背時,她突然有種時空交錯的感覺,好像他們是身在南京的傾熙園。
思緒翻涌間,甚為熟悉他身子的雙手很快的完成了這一項工作,在為他穿上衣物時,她竟在他那雙深潭似的黑眸中不經意的瞧見一抹熟悉的溫柔,但怎麼可能?一定是她看錯了!
「皇上,接著要召妃子侍寢嗎?」她想也沒想的問。
「沒人告訴你,朕連一個妃于都沒有?」
「呃……有,奴才是一時忘了。」她是听小金子他們說過,可她懷疑嘛,再加上後宮她又不曾去過。
如今從他口中證實,看來這宮中真是連名妃子也沒有。
也難怪,他在宮里禁欲大半年後,到她那兒是天天翻雲覆雨,她嬌羞一笑,也真是難為他了!
「小湘子,你在沾沾自喜些什麼?」那雙洞悉她思緒的黑眸閃過一道笑意。
她粉臉一紅,「皇上看錯了,奴才怎會……」
「朕想小憩一下,晚一會兒還要看奏摺,你就守在這兒。」
「是。」她乖乖的站在床邊。
「還有,從今天起,你就在側房住下。」
「什麼?!」蘇嫣兒身子一震,錯愕的看他。這不是要她跟他住在一起了?
他沒有理會她的反應,逕自和衣在床上躺下,闔眼休息。
還真是霸道呢!她吐了口長氣,看著那張英俊的臉龐,再看看另一邊桌上的那一大疊奏招,
如果她將墨水全倒在上面,他一定會罵她笨手笨腳,或許在一怒之下,會把她調離乾清宮?
這樣才好,她才能向朱齊鴻佯稱,因為她一直無法接近皇上,也就沒有機會傷害他,跟他這筆生意自然是做不成了!
嗯,就這麼辦!
心意已定,她瞟了他一眼,見他似乎睡著了,她躡手躡腳的走到前方。
朱皓熙微眯著眼,在燭光下,他清楚的看到她做了什麼好事!
這個笨女人,那些奏摺里寫的全是國家大事,每一件都要他這個皇上定奪,她竟然……
他想也沒想的下了床,看到她整個人一僵,他逕自穿上鞋子,往她走過去,而她動也不敢動的杵在原地。
天啊,他沒睡著嗎?她垂頭瞪著那些沾了墨汁的奏摺,腦中飛快想著開月兌之辭。
「抬頭!」
她怯怯的抬頭,一對上他那雙冷硬的黑眸,嚇得雙膝跪下,「對不起,皇上,奴才原本想幫忙的,沒想到愈幫愈忙,奴才是真的不適合待在這里啊……」
「弄干淨。」
「什麼?!」她一愣。
他沒有再說話,就這麼走了出去。
她眨了眨眼。他沒有生氣,沒有責備,這……這怎麼可能?!
但,這可苦了她。她這不是自找罪受?她哭喪著臉,開始拉起袖子整理。
接下來幾日,蘇嫣兒不怕死的繼續演出一個笨奴才的角色,倒茶時,她不小心打翻茶,伺候朱皓熙入浴時,又忘了準備衣衫,故意將他看了一半的書藏起來,甚至當皇上小憩時,她又假裝作了惡夢大叫,刻意干擾他休息……
林林總總的狀況一大堆,沒想到,朱皓熙的脾氣好到不可思議的地步,他最多只是冷冷的瞥她一眼,但大半時候都是視而未見,繼續做他的事。
所以,她不玩了,再玩下去,只會把自己累死而已!
不過,經過這一長串的折騰,她的想法也變了。既然無法如願被調走,那就乖乖的留在他身邊,如此一來也能保護他,至少朱齊鴻那兒,她能防著,讓對方不至于去傷害他!
她也相信,當一名賊保鏢應該會比一名自找麻煩的闖禍精要來得輕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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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夜里,李大維乘轎由東華門悄悄的出了皇宮,一路來到溫德王府的後門,接應的人為他開了門,上前扶他下轎,再帶著他往暗室走去。
門一開,一身九龍黃袍的朱齊鴻端坐在龍椅上,無限眷戀的撫著龍椅上的刻痕,一看到李大維,他擰眉問著,「沒人跟蹤你吧?」
「沒有,奴才很小心。」李大維連忙拱手回答。
「那就好,你是本王在皇宮里的最後暗樁了,那一些……」
他抿緊了唇,撇撇嘴角,不想談那些牆頭草,原本有下少重臣與他一起策動謀反,沒想到少年皇帝愈作愈好,有些人還反過來要他懸崖勒馬,說什麼朱皓熙雖然年少,但在他的治理下,萬民樂業、弊絕風清、天下太平……哼,真是耳極了!
「她現下如何?」
李大維尷尬的干笑兩聲,雙手不安的交握,「老實說……奴才不知道!」
「什麼?!」一雙黑眸進出怒火,「不知道?你前一陣子不是才告訴我她已經混到皇上身邊去伺候?」
一見他冒火了,李大維急得雙膝跪下,顫巍巍的表示,「是這樣沒錯,可是皇上叫她做什麼事時,偏又派奴才去做別的事,所以……」他也很無奈啊。
簡直笨死了!朱齊鴻抿緊薄唇,怒氣沖沖的瞪著老奴才,偏偏他是自己手中最後一張王牌,萬一讓他曝了光,一些宮里的消息可就沒人向他通報了。
「罷了,起來吧,我自己會找機會跟她談談!」
為了讓皇上認為他對皇位已下再戀棧,近幾個月來,他可是閉關家中,甚至派人故意傳出他有心禮佛的消息。
因而,母後竟要貝兒那丫頭陪她一起前往五台山,說要為他找個得道高僧帶他修行,真是個無聊的老太婆!
思緒間,李大維已經起身卻還杵著不動。
朱齊鴻咬咬牙,回頭看了手下一眼,該名侍衛很快去捧來一盒亮澄澄的金子交給李大維。
李大維隨即一笑,「王爺,貪財了,日後若還有什麼消息,奴才一定趕來通報。」
拿到酬勞,他開心的離開了。
朱齊鴻則思索著,該找哪一天進宮去會會「擒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