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範英奇將飛美國,由于是下午班機,一早,他就撥冗回家看看兩老,一方面是覺得該回來懇親一下,另一方面則是覺得他們最近「太安靜」了,他這陣子幾乎很少看到鴻興幫的兄弟在他視線範圍出現。
客廳里,範士強跟傅惠蘭面對兒子探索及困惑的眼神,可是老神在在。
就他們派出狗仔隊級的眼線取得的情報中顯示,這個臭小子最近正處于瘋狂熱戀中,眼中只有段薇瑜,所以,他們也善用情報,打算等下午兒子飛上天之後就要行動,而這一次,絕對是兒子最後一次當空中少爺!
「你們沒有什麼事要跟我說的嗎?」
兩人一反常態的不嘮叨、不唆,只是笑咪咪的看著他,讓他莫名的感到頭皮發痲。
「最近還好?沒生病、沒得老年痴呆、沒得憂郁——」
範士強臉色陡變,「免崽子,你是不是真的欠罵?如果你想被罵,我很樂意再把你罵個——」
「沒事!好,很好,那我回去了,我今天要飛,你們听到了?」
他字正腔圓的再次提醒兩老,但他們卻表現出一副要他趕快滾蛋的不耐。
範英奇一臉困惑的開車離開,想了一下,又將車子開往航空公司,直接到辦公室找親親女友。
「你、你怎麼來這里?不是應該到機場了。」乍然看到他,她還愣了一下。
「我是刻意過來的。」他溫柔的凝望著她,將她擁入懷中,「我還沒飛就開始想妳了,怎麼辦?」
段薇瑜忍不住笑了出來,「你現在想,是因為還沒飛。」
「妳又在調侃我了。」他听得懂她的意思。
「我沒有——」她輕輕的推開他後,一臉認真的看著他,「如果你真的有看中意的女人,其實不必顧慮到我。」
他臉色一變,「妳在胡說什麼?」
「我是說真的,我們只是在一起,分享彼此的喜怒哀樂、分享當下的——」
「段薇瑜,妳要惹我生氣是不是?」他炯炯有神的黑眸眺上兩簇怒火。
她搖頭,直視著他,「我認真的想過了,你跟女人之間都是好聚好散,我想那就是所謂的緣起緣滅。所以,我們現在是有緣在一起,一旦緣滅時就該分手,我不想給你壓力,如果這一個半月里,你喜歡上了別的女人,我也絕不會怪你的。」她強壓抑心中那股不斷涌起的酸澀感,堅強的說完這一席話。
「妳——」他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惡狠狠的瞪著這個腦袋裝了漿糊的女人!
「你已經擁有過我了,我對你,也沒有挑戰性了。」
「所以,妳已經做好我可能會跟別的女人在一起的心理準備?!」他咬緊牙根,很神中進射出銳利目光。
她點頭。
還敢點頭?!這個該死的女人!她的觀念簡直錯得離譜,但又令他心疼不已。
範英奇深吸了一口氣,「我告訴妳,在我的心中,妳是最特別的。」
段薇瑜突地伸手搗住他性感的唇瓣,眼眶微微泛紅,「請你不要說那樣的話,那會讓我在失去你時更難過的。」
「妳不會失去我!」他氣,氣她的缺乏自信,難道她看不出來自己有多特殊、多吸引人?!
「請不要給我承諾,你也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做得到。」她眨回淚水,再次看著他道︰「你得趕快到機場去,不然就來下及了。」
他看了手表一眼,是沒有多少時間了,他雙手放在她縴細的肩上,「听我說,這一個半月,有很多時間我都在飛機上,沒辦法時時刻刻打電話給妳,好提醒妳這顆胡思亂想的腦袋不要亂想,雖然,我無法保證我這一生只要妳一個女人,不過,這一個半月的時間,我絕對可以保證,我回來時,身邊及心上一定沒有另一個女人的。」
範英奇深情的吻著她。他不輕易承諾,因為一生太遙遠了,她得有信心陪他一路走下去,才能確定陪伴一生到最後的人是誰。
她閉上眼眸感受這個離別之吻。她的心太脆弱了,而他太優秀,是個聚光體,她沒有信心可以擁有他一生一世,所以一個半月的時間,她該知足了。
在她憂郁而不舍的眸光中,範英奇離開了,可臨走前,他又給了她一個東西。
「我從沒給過女人家里的鑰匙,妳是第一個。」
段薇瑜一想到這句話,嘴角便忍不住的揚起。
下班時,她握緊那把鑰匙,收拾桌面,拿起皮包,準備回範英奇的家,一個有他味道的地方。
然而,在她到地下停車場準備開車離開時,一輛賓士車突然急駛到她旁邊,車門倏地打開,兩個白衣人硬是將她拖進車內,就在她要高聲呼救時,一塊刺鼻的布突然搗住她的口鼻,下一秒,她已然昏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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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醒了!」
段薇瑜張開了眼楮,映入眼簾的是一名貴氣十足的婦人,還有一名俊逸的中年光頭佬,她擰眉感到因惑。
「段小姐,妳有沒有哪里不舒服?」範士強夫妻站在床邊,憂心的問著。
她一手撫著仍然暈眩的頭,勉強坐起身來,不解的看著這間豪華又不失典雅的房間。她為什麼會在這里?這兩個人又是誰?驀地,她被擄上車的一幕竄入腦海,她臉色倏地一變,驚慌的看著兩人。
「是你們派人把我擄來的?!」
兩人面面相覷,傅惠蘭趕緊跟丈夫使個眼色。
範士強這才一臉歉然的將他們的身分,及討厭兒子職業一事娓娓道來,至于為什麼會請手下去把她請來,是因為他們終于發現臭小子也有弱點了——就是她。
她越听越迷糊,「你們說,英奇的弱點是我?」
「當然。」兩人點頭如搗蒜,笑得好開心。
「所以你們綁架我?」即使如此,還是太荒謬了吧?
「不不不,是我們派出去的人搞錯了,我是要他們把妳『請』來這里,誰知道他們誤以為我在跟他們講黑道術語,所以就直接把妳擄來了。」
兩老又尷尬又緊張,就怕嚇跑這名嬌小的美麗寶貝,忍不住又一人補上一句。
「我們只是想請妳幫幫忙,讓英奇可以乖乖的在地面上生活就行了。」
「對,我們只要他當爬蟲類,別當飛禽,我們老了,心髒實在禁不起這樣的折騰。」
段薇瑜苦笑的看著這對一臉認真的夫婦,「我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因為我根本不是英奇的弱點——」
「妳是,女娃兒,我兒子第一次跟一個女人黏得這麼緊,害我們連想找跟妳談談套招的機會都沒有,還得等他飛上天。」
「範伯父、範伯母,我覺得你們真的找錯人了,英奇對我的興趣不會持續太久的。」她下了床,很快便往房門走。
兩老不死心的又在她身邊碎碎念,當她打開房門時,臉色一變,因為外頭站了一、二十名身著白衣制服且全理了平頭的男女。
傅惠蘭忙將目瞪口呆的她再拉回房問,並示意手下們離開。
她看著她,開始談及範家的黑道歷史,但他們很久不做擄人勒索、殺人放火的壞事了,只是一些較特殊經營的老店不能說關就關,所以他們還是有吸收及栽培一些兄弟,幫忙處理一些大小事,就像是錢莊、賭坊、酒家等。
不過,他們不放高利貸,也不玩詐賭等缺德事,絕對是黑道漂白的優良代表,而目前最大的事業就是以「範氏集團」為名的建築公司,他們在全台各地都有房地產推案。
段薇瑜听完一臉驚愕。她從不知英奇的家世背景如此顯赫特別,印象中他的人事資料里,父母的工作欄只寫上「待業中」三個字。
夫婦倆介紹完家世,便開始談起自己的可憐史,數落兒子不孝,不肯回來繼承家業,兩人說得可憐兮兮,就是希望她能幫幫忙。
從沒遇過這麼能「說」的人,她已經听得頭昏腦脹了,也知道她若不答應,他們還會一直說下去,「我盡量幫忙,但我不確定自己在他心中的重量,是否真的足以讓他——」
「妳答應了?哈哈哈,太好了,來來來……娃兒,這就是我們研定的A計劃,若不行,還有B計劃、C……」範士強夫妻沒听完她的話,就興奮的大聲道。
段薇瑜詫異的看著範士強,從一旁的桌上,抱來一迭像小山高的計劃書,看了看,不多不少,就二十六個字母,這代表共有二十六本計劃書,她咋舌不已。
「若是這些計劃還搞不定英奇,在另一棟大樓里,我們聘請的一些企劃高手還在日夜趕工。」
她臉色有些蒼白,「不用了,如果他真的在乎我的話,我在你們這里,他為了看我,一定會來的,不是?」
兩老互看一眼,裝出一語驚醒夢中人的樣子,但心中其實在暗笑。
這方法他們早就用過,但老是釣不到那個臭小子,所以這次,他們要讓「餌」自己說話,心甘情願跟他們配合,而這女娃兒也真是上道。
「那妳自願當我們的禁臠?」兩人的眼楮因興奮而熠熠發亮。
她尷尬一笑,「我得回公司上班,英奇也必須在國外待上一個半月才會回來,我想,他回來的那一天,我再過來當禁臠如何?」
夫妻兩人滿意的點點頭。這娃兒很聰明、看起來也很有誠意,理應不會騙他們才是,更何況,幫里人多,找人的效率一流,他們也不怕她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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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過去,範英奇已經在國外當了一個月的空中飛人,但只要有機會,他一定會打電話給段薇瑜。
只是他忙,她也不遑多讓,她擬定的新政策、新制度在這些日子已經看到績效了,公司的業績持續翻紅,會議更是開得沒完沒了,兩人說話的時間短得可憐,惟一的好消息是,她辛苦了幾個月都沒好好休息,所以,她叔叔決定好好犒賞她,給她十天的長假,她也很貼心,主動將假期排在他飛回台北的隔天,讓兩人可以甜甜蜜蜜的共度美好時光。
他好想念她,出乎意料的想念她,就連班機上一些臉蛋好、身材佳的美眉投懷送抱,他也一點性趣都提不起來,還有不少人調侃他是不是轉性了?就連這會兒,他佇立在法蘭克福的街道上,也有金發美女跟他搭訕,但他也只是禮貌性的婉拒,然後撥手機給他的心上人。
對!他笑著。一個無時無刻惦記著,只要一想到她,就令他心花怒放的女人,這不叫心上人是啥?!
「英奇?!我們不是才掛完電話,呃,還不到十分鐘吧?」電話另一端傳來段薇瑜的驚訝聲,他幾乎可以想象那張小臉兒的表情。
他露齒一笑,又爬爬劉海,「我知道,但我真的很想妳,雖然還剩半個月,可是我覺得好難熬,真想直接飛回去。」
「不行,呃,我是說,你回來,我也沒空陪你,所以,還是等那十天的假吧!嘔——」
「怎麼了?妳在吐?」
「不是,最近比較忙,飲食不正常,所以腸胃在鬧情緒而已。」
「不舒服記得去看醫生,我不在妳身邊,妳更要好好照顧自己。」
「我知道,我要忙了,拜。」
她在另一個干嘔聲又要沖出口時,匆匆的掛斷電話,然後迅速沖到浴室里干嘔好幾聲,才臉色蒼白的靠在洗臉盆上喘氣兒。
一條毛巾適時的出現在她眼前,她接過手擦拭一下,吐了口長氣,一轉身,蕭潔茹又給了她一粒酸梅,另一手還拿著這幾天,她一直要好友測試的驗孕棒。
看她吃了梅子好一些後,她才道︰「為什麼不老實跟範英奇說,他可能要做爸爸了?」
「我說過了,是妳太大驚小怪,我只是這陣子忙,三餐吃得不正常。」
「小姐,妳最近常莫名其妙的干嘔,東西吃不下卻又愛吃梅子,這不是害喜是什麼?妳不跟我去婦產科,那就試試這個嘛!」蕭潔茹生氣了,她把驗孕棒硬塞到好友手里,「若沒懷孕,妳也松口氣不是?」
段薇瑜咬著下唇,忐忑不安,見好友走出浴室,她嘆息一聲。最後,還是鼓起勇氣做檢驗,在等著看驗孕棒上的反應時,她忍不住在心里祈禱。
不會有的,老天爺不會跟她開這種玩笑的,她的經期一向不準,跟康憲夫在一起時,她雖沒避孕,但也不曾中獎過,而她跟英奇在一起才不過兩個月,兩人時沒有做安全措施,完全是因為她跟他說自己的體質不易受孕。
蕭潔茹在浴室門外,等了好一會兒後,才看到好友紅著眼眶走出來,一見棒子上的陽性反應,她立即拿了她的手機準備撥話。
段薇瑜一愣,急忙搶了回來,一看上面的號碼,果然是範英奇的。
「我覺得應該讓他知道,他是一個會負責任的男人。」
她搖頭,「妳指的負責是指娶我?」
「當然。」
「不可以,他只給我一個半月的保證,而我竟然要了他的一生,這不行的,而且,一個娃兒絕不是他預期中的禮物,這是會牽絆一生的。」
蕭潔如看著泫然欲泣的好友,「那妳打算怎麼做?妳還答應範伯父、範伯母要幫他們將兒子困在地面的,老實說,我覺得這娃兒來得正是時候——」
「不要再說了!」她的頭都要痛起來了。
「我偏要說,我告訴妳,如果範家兩老發現妳有了孩子,範英奇就算不娶妳也不行。」
她怎麼會不知道,所以她該有所抉擇,為了這個月復中的小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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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匆匆,轉眼間,半個月過去,範英奇精神抖擻的飛抵台北,他一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前往航空公司去找段薇瑜,時間才下午五點,沒想到她卻提早下班了,打她手機、她租屋處及他家里電話都找不到她後,他立即回家,但家里靜悄悄的,也不見她的人影,倒是電話答錄機有留言。
他直接按了鈕,是母親打來的,但听到留言內容後,他卻是一臉驚愕。
叮咚——門鈴聲突然響起。
他火冒三丈的臭著一張俊顏去開門,沒想到竟是五名久未見面的「嗨——SIX」摯友。
五人的工作性質不是很隨性,就是大老板沒人敢管,這會兒,全帶了好酒、好菜,陸續走進門來,個個笑逐顏開。
「我們是來當電燈泡的,至于你跟薇瑜狂歡的時間只能留在天黑以後。」
「沒錯,重色輕友不能有第二次,而你的第一次就是上回硬將一個富家女塞給我們,此風不可長。」
「咦?薇瑜呢?還在公司?」
幾個人說了話後,這才發現他的表情不對,「怎麼了?」
「我親愛的父母把她綁走了!」他悶悶的走到答錄機旁,再次按了鈕——
「想見你的心肝寶貝就回家吧,愛你的爸媽留。」
「又來一次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戲碼嗎?那這次要叫挾段薇瑜以令範英奇嘍。」麥亞恩忍不住打趣。
眾人都知道他的父母曾有這方面的「前科」,只是他們很久沒玩了。
「朋友是做什麼的?我們陪你一起過去要人。」官皓鈞此話一出,眾友都點頭附和,于是,一群人便浩浩蕩蕩的開車前往陽明山。
只是,一到鴻興幫總部後,他們才發現事情並不如他們想象的,範士強跟傅惠蘭竟然說她並不在這里……
「那你們為什麼留言?!」範英奇眼內冒火的質問。
「這怎麼說?那是我們早就套好招的,她也應該在今天主動來這兒當禁臠的才對,可是她遲遲沒出現,我也很急啊,但打她手機也找不到人,不知道這次是不是真的被綁架了?」傅惠蘭一急,把不能說的事也說出口了。
果然,「什麼被綁架,什麼又叫套好招?」
兒子的臉色轉為陰沉,完了,這下不將前面發生的事交代清楚成嗎?
好吧,就說了吧,可是說完,兒子的表情還是一樣陰沉!
「英奇,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而是得趕緊把你的女人找出來才是。」杜睿東沉隱的看著已經氣得快噴火的好友,其他人也紛紛點頭贊成。
大軍師?範英奇突然想到蕭潔茹,但這一想才想到自己根本沒有她的地址、電話,「我先回薇瑜的租屋處去看看。」
眾人又直奔段薇瑜的住處,但門是上鎖的,無法進入,好友們找來鎖匠還謊稱里面有人自殺。
對于這個謊言,範英奇無心理會,重點是,他只要進到屋里就好。
他仔細看了看,家具用品雖然還在,但她的衣物全不見了!他試著翻找蕭潔茹的電話,雖然沒找到,卻在一個抽屜里發現一只使用過的驗孕棒,他有些呆滯的看著五名好友,「這代表什麼?我要當爸爸了?」
五名好友聞言立即湊向前。
「哇塞,這是什麼情形啊?」
蕭潔茹的聲音突然從後面冒了出來。這是天下奇觀吧,六名超級大帥哥竟然瞪著一支驗孕棒看?!
一听到她的聲音,範英奇立即回頭怒看著她,「她人呢?」
「凶我也沒用!她怎麼樣也不肯跟我說她要去哪里,也不許我跟你說她懷孕的事,還要我起誓呢,不然這輩子,她再也不理我,所以——」她一手拿過那支驗孕俸,「我是沒說,只是趁機偷偷留了一個線索給你,不賴吧?」
他可沒有力氣給她拍拍手,「妳真的不知道她去哪里?」
她無奈的聳肩,「她知道你一定會問我,所以我不知道答案就無法給你答案,我惟一知道的是,她跟她叔叔說好了,公司已上軌道,她想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所以過些日子,恩捷就有新主管了。」她看著臉色更顯陰郁的大帥哥,「我想,她一定是找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偷偷生下小孩,真是的,她自己都是孤兒了,還要養一個沒爹的孩子!」
範英奇的想法也是,但他不懂,「她為什麼要走?」
說到這,她就送他一記超級大白眼,「因為你只承諾一個半月不會變心,她哪敢綁你一輩子?」
「我——」他一悶。氣氣氣……氣到沒力!
他的用意並非如此,該死的,他知道她對愛情缺乏信任,但他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幫她找回這份信任呢?
眾友人看著他。真沒想到情聖也有被打敗的一天,他們要引以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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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英奇婉拒好友們陪他東奔西胞,然後怒氣沖沖的回到鴻興幫,一見到父親劈頭就說︰「她帶球跑了!」
「帶球?什麼球?」範士強沒有反應過來,一臉困惑。
「她,該死的段薇瑜,她帶著我的小孩、你的孫子跑了!」
「什、什麼?!」他一臉震驚的瞪著他。
此時,傅惠蘭正好從樓上下來,只听到「你的孫子跑了」幾個宇。
她急急下樓,「你爸哪來的孫子?我怎麼不知道?」
「對啊,我前陣子看到薇瑜時,她又沒大肚子,什麼時候生的?」
「還沒生,她才剛有而已,但她跑了,所以我的孩子在她肚子里!」範英奇火冒三丈的說道。
兩老這才听明白,只是他們更不懂了,「有了干麼跑?這不正好可以逼你這不結婚的男人結婚?」
「她要是肯逼我,我現在也不會這麼生氣了。」他用力的把自己甩到沙發上。
「意思是,你願意跟她結婚。」兩老總算听清楚兒子的話。
傅惠蘭笑咪咪的坐到兒子身邊,「太好了,雙喜臨門,我們多了一個媳婦跟孫子,不對,不是孫子,我喜歡女生,我要孫女。」
「我要孫子。」範士強也有所好。
「孫女!我看你們這對父子看多久了?每次表決我都輸一票,不管,我就愛女娃兒。」
「可是要生孫子才能替我主持這個祖傳的幫派嘛,兒子又不上道,我當然只能寄望他的第二代了。」
為此兩老意見不合,為了男生女生吵成一團,氣得範英奇大聲咆哮,「夠了!沒把段薇瑜找回來,我們永遠也不知道她生的是男是女。」
正在爭吵中的兩人這才回過神來。是啊,這是首要之務。
傅惠蘭焦急的拉著兒子的手,「你別嚇我,生個孩子也要十個月,你的意思是到她生時,我們都還找不到她嗎?」
「我不會允許這種情形發生的,所以——」他一臉嚴峻的瞪著他老爹,「我要你派人找她,再把她綁架一次。」
範士強一愣,「不是請?」這一定要再確認一次的啦。
「綁!」他咬牙堅持。那個可惡的女人膽敢用了他的身體、要了他的心後,就拍拍走人,他要是沒逮到她,那他男人的面子往哪兒擱?所以,就算用綁的也要將她綁在身邊。
有魄力!範士強當然是挺兒子的,他拍拍胸膛,「一句話,沒問——」
「等一等,」博惠蘭突然打斷老公的話,賊兮兮的笑看兒子,「女人有一種奇怪的天賦,如果她真的不打算讓她的男人找到她,那她可是很會躲的,所以要找到她,一定要動員很多人,咦?有一句成語叫什麼?」
「大海撈針。」範英奇沒好氣的回答。
「對,你想想,要在大海里撈一根針,那要動員多少人呀?」
他翻翻白眼,臉色氣到發青,「媽,妳到底想說什麼?」一想到薇瑜可能離自己越來越遠,他僅存的耐心就快消失殆盡了。
她得意揚揚的宣布,「條件!我們願意動員所有的兄弟,但前提是,得由『新幫主』來動員。」
原來是一石二鳥之計!範士強眼楮一亮,用力親了老婆一下,「妳真聰明。」
但範英奇可是氣得咬牙切齒,「都什麼時候了,妳還刁難我?」
「就是因為迫在眉睫,才能威脅到你嘛。」這個娘可是說得臉不紅、氣不瑞。兒子是她生的,她當然知道什麼時候可以逼他就範。
他能說什麼?他認了、栽了,但這是為了找到他的女人跟孩子,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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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無際的晴空下,段薇瑜從海邊租賃的一問紅瓦別墅走出來,凝望著眼前這片蔚藍,看著隨風涌起的浪濤,起起又落落。
她眼眶驀地一紅。她好想英奇!但她也知道,她得努力說服自己,她的決定是對的,她原本就做好心理準備的不是?只是跟他在一起,單純的在一起,他不要承諾、不要愛情、更不要有婚姻的牽絆,所以,她的決定是對的。
可他,他現在在找她嗎?還是,身邊早已有了新人?
她眼神茫然的看著遠方的海,任由淚水在臉上靜靜的淌著。
一定是的,因為愛情無法讓人信任,愛情是踫不得的,還好,她還沒交出她的心。
還沒嗎?一個聲音突地在心中反問自己,那是心,它好痛,痛得發出嚴重的抗議!
可是為什麼這麼痛?比康憲夫給她的傷害還要痛?她低頭,淚水滴落,她輕撫著平坦的月復部,「怎麼辦?我已經開始想念你的爹地了?」
她已經愛上英奇了,在獨居的日子里,她清楚的知道這一點,但沒關系,她可以撐得過去的。
段薇瑜淚眼朦朧的告訴自己,也告訴未出世的孩子,「至少還有你啊。」
她不會孤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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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半月後。
這、這是什麼狀況?!
在懇丁臨海的一家戶外咖啡廳喝著現榨果汁的段薇瑜,一臉驚愕的看著突然從馬路上沖進來的數十名白衣的男女,他們把這兒團團包圍住,店家老板、服務生及所有客人全都嚇得不敢亂動,個個臉色蒼白。
這種制眼她是看過的,那是在範伯伯的家中……她一愣。那是範伯伯找到她,還是英奇找到她了?!
她臉色丕變,全身的神經系統立即繃緊,然而,就在她慌張的想起身離開時,一個英俊挺拔的身影猛然映入眼簾,他面無表情,一雙精亮的黑眸有著掩下住的沸騰怒火。
段薇瑜看著他,頓時不敢妄動。
範英奇看著她。她的臉色看來有些蒼白,但身上的鵝黃色洋裝很適合她,讓她看來更為清麗,與身後大海的藍很搭。
他蹙眉。他在想什麼?他應該要很有魄力的叫手下把她綁到他面前的,但他們粗手粗腳的,也許會傷了她,而且他也沒耐心再等他們將她綁來了。
他一步步走近她,在她還不知該說什麼時,打橫將她抱起,她嚇得連忙抱著他的頸子,他一轉身,就往停在馬路旁的一輛加長型名車走去。
坐進車內後,他還是沒打算放開她。
因為被抱得太緊,段薇瑜感到有些難以呼吸。
「我可以自己坐——」她倏地住口,因為他看來好凶!
範英奇是很凶,他正惡狠狠的瞪著她,一雙黑眸盡是嚇人的狂風暴雨,「妳究竟把我當什麼?還是一開始就鎖定我?找我借種的?!」他大動肝火。
她倒抽了口涼氣。他、他知道她有了?
車子在馬路上奔馳,遠離熱鬧的街道,盡往偏僻的山區開,段薇瑜看他不語,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車子來到一處可以眺望大海的山頭時,他又抱著她下車了,她應該要自己走的,但一看到他那張陰沉的俊容,所有的話又全咽回肚子里。
他抱著她在一塊凸起的大石上坐下,性感的唇仍抿得死緊,這兒風大、也有些涼,她不自覺的瑟縮一下,只見他立即回頭看了後方一眼,還指了指什麼,隨即,一件印著泰迪熊寶寶的全新小毛毯就送了過來,他則面無表情的將它蓋在她身上。
她擰眉看了這個奇怪的圖案,認為這不像是他會買的東西。
「還有很多。」他突然開口。
「什麼?」
「在找妳的這段日子,我除了被押到範氏集團大樓去當個大總裁外,惟一去的地方就只有一個嬰幼兒用品部,我已經買了很多嬰兒用品。」他這話說得客氣了,「嗨——SIX」的其他人都說他已經可以開一間嬰幼兒用品公司了。
「這——」她一臉不解,「為什麼要買?」
為什麼?!真是個好問題啊!範英奇咬牙切齒,俊容上的火氣又添一分,「我告訴妳,我絕不可能放開妳,在妳懷孩子之前不會,懷了孩子之後更不會!」
段薇瑜眼眶驀地一紅,「可是、可是我不想在備受呵護之後又被丟開——」
「妳要說的叫始亂終棄吧?我不會!該死的,我甚至可以給妳承諾!天知道我多麼想妳?多麼想抱著妳,而妳這個狠心的女人,居然在我相思成災的飛回來後給我逃了,讓我備受煎熬了一個半月才能再抱到妳,妳真是——」他氣到說不出話來了。
她因他俊顏上的怒火而顯得有些怯懦,「可我、我以為那對你比較好,我不要你為了負責而必須委屈娶——」
「听好!」他突然吼了聲,她又瑟縮一下,他忙吸口氣,緩和一下怒火,「妳這個可惡又可恨的小腦袋,有什麼事、什麼話都要跟我說清楚,不可以再從我的視線中消失,我從來沒有這麼認真、在乎過一個女人,這句話,妳的腦袋給我好好的刻進去!」
段薇瑜眼眶泛紅,萬般委屈的道︰「是你說的,你只給我一個半月不變心的保證。」
「雪特!」他火冒三丈的低吼,她委屈的眼淚再次潰堤。
範英奇咬咬牙,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著他想了千遍萬遍的美麗容顏。
「好,是我沒把話說清楚,我沒給過女人承諾,我知道妳受過愛情幻滅後的不堪,所以,我明白妳對我的愛情沒有信心,因此,我只能用短時間來綁住妳,因為我知道,如果我以一生來承諾,妳一樣不會相信。」
她無言,噙著淚水的眼楮有著無措的眸光。她從來沒想過這一點……
「所以,從現在開始,妳只能待在我身邊,听到沒有?」
他忍不住又吼了她,但這次,她的心髒比較強了,他的臉色也沒有那麼凶了,反而變得有些溫柔。
「妳真的很欠罵,因為妳對我的不信任、對我的自以為是,讓我們的人生少了一個半月的相處時問,讓我們少了許多在床上激情的機會——」
他倏地住了口。一提到激情,他關機三個多月的某個部位立即有了反應,但他得忍下來,同時告訴自己,關機的時間得繼續延長,因為他絕對沒辦法慢慢來,而太過急躁的激情,極可能會傷到他的寶貝孩子!
段薇瑜靜靜的窩在他懷中,臉上流有兩行無聲的淚,但這是喜悅的淚水。
因為她听得出他話中的不舍及關心,也听出了他對她的深情,而她怎麼會那麼傻?那麼膽小?膽小到未曾正視他的愛?
「這兒太冷,我們回車上去。」他溫柔的親吻她的發絲一下,隨即抱著她回到車上,車子迅速的往山下駛去,而這一次,他仍然抱著她,但眼眸中只有關心、不舍,「妳瘦了不少,都沒吃?」
「有,只是害喜很嚴重,今天早上到現在都吃不下——」
「我帶妳去吃東西。」
範英奇示意司機將車子開到凱撒飯店去,但一到飯店門口,他突然又要車子繼續往前開,來到墾丁街上後,他看到一家綜合賣場時,立即要司機停車。
他緊緊握著她的手,兩人一起下車,然而當他們一進到賣場後,他竟又拉著她往嬰幼兒用品部走去。
也不知他在找什麼?只看他在里面逛了一圈,然後開心的拿著一樣親子用品,帶著她就要去結帳。
段薇瑜傻眼,「你買這做啥?」她才懷孕不到三個月,會不會太早買了?
但他沒理會她,結完帳後,竟然當場拆封,她錯愕的看著他將那東西的一端系在她手上,而另一端則系在他手上,她眨眨眼,一臉的難以置信。
在知道有這個用品時,她一度認為非常可笑,因為從包裝紙上的圖案猛一看,好像是一個大人在牽一只狗呢!但其實不是,那是一個小小孩。當時,她還告訴自己,她絕不會去買這種東西的,沒想到,他竟把它用在她身上?
「這、這是防止小孩走失的東西,你知道嗎?」她提醒他。
「我當然知道。」
「但我又不是小孩!」
「妳不是,但妳的肚子里有我們的小孩。」
「你——」
「就這麼綁著,我不準妳再一次從我生命中走失。」他的口氣凶得勒。
「這、這很好笑,不要啦。」她已經看到好幾個門市小姐都在搗嘴偷笑,這很丟臉耶,她的粉臉漲得紅通通的。
「沒辦法,在我放心以前,這東西都得綁著。」
「那你什麼時候才會放心?」她迫于無奈只能緊挨著他走,絕不能讓路上的游客看到自己手上的線,那多糗!
「到我確定妳愛我愛到無法自拔為止。」
「我現在就是了。」她月兌口而出。
「什麼?」範英奇一愣,急急停下腳步,怔怔的看著她。
「我、我……」
她臉上的酡紅更深一層,他欣喜的臉上則有一抹笑,這笑容既魅惑又得意,黑眸里盡是醉死人的款款深情。
在她手足無措時,他抱著她、性感的唇攫取她的甜蜜,在這熱鬧的墾丁街上,俊男美女深情擁吻的一幕,令路過的游客都看傻了眼,只是大家想再靠近一點時,卻近不了身,因為他們四周有一群白衣平頭人士守著呢。
而在街頭的另一角,一輛賓士名車里有幾個人,正興味盎然的看著這像某部愛情喜劇電影結尾的一幕。
當他們知道段薇瑜有消息時,特別南下看熱鬧,只是古南勛的最愛余婉兒已經返國,所以他們五缺一。
「女人的破壞能力真的很強,連最怕被女人勾勾纏的大情聖,現在居然也纏起女人了。」柯宸宇看著那一幕,邊說邊搖頭。
「沒錯,潔癖王也可以因余婉兒而變得邋遢,所以,我們僅存的四人要引以為鑒。」麥亞恩也忍不住發表感言。
另兩人也頗有同感,忍不住跟著點頭。
于是,柯宸宇、官皓鈞、麥亞恩跟杜睿東四個僅存的大男人將右手伸出來,一人一手的迭在一起,輕聲低喊著,「加油!加油!加油!」
他們絕對不要跌落情海,不要被女人搞得忘了自己是誰,因為女人是世界上最渺小的生物,只是,他們為什麼會有一種危機四伏的感覺?仿佛女人正準備大軍壓境,展開攻擊?!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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