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侯念媞的傷好了,為了補償她,朱元駿特別帶她出宮去透透氣,但對她想探望她女乃女乃一事卻婉拒了。
因為他知道,若屆時她不肯跟他回宮,自己是無法強行押她回去的。
侯念媞知道他有心補償,但這種自由是自由嗎?
走在京城的街道,不管往哪兒走,身邊都有一群侍從,連到客棧用餐,還都得將客棧淨空……
走著走著,突然一個小女娃的哭聲乍起,「不要嘛,爹,我不要當童養媳,讓我跟著你,我不要娘了,我沒有娘沒關系的,我不會再跟你吵著要娘了……爹……嗚嗚嗚……」
街角,有一名小女娃緊抓一名中年的瘦小男子哭得好傷心。
「傻丫頭,李媽是好人,她會疼惜妳的。」
「我不要、我不要……」
縱使小女孩哭得淒慘,但終究還是讓人給拉進了房子里,留下低頭拭淚的老父。
听著、看著,一種感同身受的淒楚襲向侯念媞的心坎。小小娃兒的未來就這麼被定下來了,而她的未來同樣也是被別人定下來的……
她的眼眶泛紅,可見淚光,朱元駿注意到了,他先是對著她凝望的方向看了一下,再對李伯容使了一個眼神後,便溫柔的看著她問︰「怎麼哭了?」
侯念媞忙將淚水壓回,「沒事,只是沙子吹進眼楮。」
「我看看。」
「不用了……」
但朱元駿的手已滑進她的發絲,按住她的頭,傾身看了看她泛紅的眼眶,徐徐的輕吹氣兒,這舉止太過親密,他卻一點都不覺得,閃動著兩簇火炬的黑眸緊鎖著她的秋瞳,這眼神看得她喉頭緊縮,什麼話都吐不出來。
「還好嗎?」
他怎能這麼溫柔?
「妳傷心是因為吹進眼里的沙,還是不舍那女娃兒?」他的眼神越過她,看向街角,李伯容正將那哭得滿臉淚痕的女娃兒帶出來,交給那名老父親。
她眨眨眼,驚喜的看著破涕為笑的與父親擁抱的小女孩,再驚喜的看著眼前這個狂傲霸氣的男人,「是你--」
「高興嗎?」他只在乎她的心情。
「嗯。」
「那該感謝朕一下。」
她愣了一下,甫點頭,他已經拉著她進了後面的轎子,簾幕一放下,他即低頭攫取她的紅唇,這個吻極其溫柔,溫柔中又帶著深情,「念媞……」
「嗯。」
「我們回宮去。」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在他的唇抵著她的唇低語時,那低沉慵懶的語調隱含著壓抑的沸騰欲火,而在他那雙深情黑眸的凝睇下,她竟不由自主的點頭了。
月明如水。
重回朱元駿懷抱的侯念媞,凝望著近在咫尺的俊顏,發現他眉宇間仍有一抹揮不去的愁。
听著他平穩的呼吸聲,她試著要起身,但才輕輕一動,他放在她腰間的手便摟緊了。
她枕在他的胸前,听著他的心跳,不明白他怎麼這麼沒安全感?他是位高權重的君王啊……
他們兩人是相愛的,愛得極深,她也承認這一點,但她可完全付出,她也可以只擁有他切割了好多份的愛,但……一旦他臨幸別的妃子,她可否承受?
老天,她在想什麼?她怎麼變得這麼哀怨多愁?
她該做的是趕快讓自己從這份莫可奈何的情愛中解月兌才是……
這一晚,她一夜未眠,思索如何跳月兌目前的困境,而相反的,朱元駿則因為能夠重新擁抱她,才有了多日來的惟一一次好眠。
只是一早醒來,看到她眉宇間有著不同以往的淡淡愁雲,莫名的,竟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閃過腦海。
「皇上。」
「嗯?」
「我可不可以跟你要求個公平?」
「什麼公平?」
「只要你開個金口,任何女子都可以是你的妃,但後宮佳麗三千,有多少妃子是你不曾臨幸而默默的任由年華老去的?」
他抿緊了唇,似乎明白她想說什麼了。
「我可以退一步,但請你也答應我的請求,若你不想被我列入那昏庸愚昧的君主之列,我答應你再留在這兒三個月,但三個月後,請你還我自由。」
「不可能!」他臉色一沉。
「可--」
「這事沒得商量。」他毫不考慮就將她的請求駁回。
早猜到他會這麼說的,她突地從他的懷中鑽出來,將衣服一件件穿上。
「妳干什麼?」
她挑眉看他,「皇上不答應,我也沒轍,但日後,我就與其她妃子一樣,皇上臨幸時,我就來,沒事時,我就待在御月齋,其它的什麼也不談、什麼也不說。」
在穿戴好裙裝後,她俏生生一笑,轉身離開。
接下來的日子,朱元駿很快就發現她不是說著玩的,她學習其它嬪妃們天天盛妝麗服,沒事就串門子聊天,努力的將自己變得跟其它妃子一個樣,讓自己不再與眾不同。
若他問她愛不愛他?她還會回了句,「當然愛啊,誰不愛皇上。」
他知道她在撐,等著他對她失去興趣,但他會讓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煩!侯念媞瞪著池塘里的水,真不知道朱元駿哪來那麼多耐心?
瞧瞧倒映在水中的影像,她跟哪個妃子不像?頭上插了些珠花,身上穿著雲裳華服,雖然國色天香,但還不就是個女人,然而他每天忙完了,晚上仍一定找她服侍,眾嬪妃們嘴巴雖說不介意,但那是口是心非。
「你、你是誰?」
小魚的驚呼聲突起,她這才發現一個穿著奇裝異服的男人就站在曲橋對面,一臉驚艷的看著她。
「對不起,在下是吐番國王子,此次是為了進貢而來,但一時迷了路,要前往翊心殿卻誤闖進來,真抱歉。」他拱手道歉。
「迷路?那很正常。」侯念媞露齒一笑,看著已經將這兒模熟的小魚,「小魚,妳帶這位王子去吧。」
「是,小姐。」
小魚忙將這名看小姐看得掉了三分魂魄的王子,帶到翊心殿外就走了。
而吐番國的兩名同行使節一看到他,全松了口氣。
「王子,你總算到了,我們剛剛已被宣進去晉見皇上,還將這次進貢的事也說了。」
「很好。」
夏魯王子隨後也在太監的宣召下進殿,一見到坐在金鑾殿上的皇上,一驚,沒想到皇上竟是如此年輕俊逸。
「夏魯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夏魯王子,就你此次進貢前來,你父皇希望由朕作主,迎娶一名中原女子為妻,同回吐蕃好發揚中原文化一事,朕也覺得可行,會替你妥善安排的。」
夏魯想到剛剛那位女子,再次拱手道︰「中原女子美麗嬌小,實為傾心,尤其是剛剛巧遇一名姑娘,有著顛倒眾生的國色天香,若夏魯能得此佳人,實為皇上給予夏魯此生的最大榮耀。」
一想到那些嬪妃們,他當場應允,「好,朕準了。」
他眼楮一亮,「多謝皇上。」
「皇上,這皇宮之大,王子遇見的不是嬪妃,就是皇親國戚之女……」一名大臣上前提醒不想多費時間在通婚一事的皇上。
朱元駿蹙眉,也覺得自己答應得太快,但君無戲言。
「無妨,歷代君王將公主或自己的愛妃送至他國通婚之事已不是奇聞,若真是朕的妃子,只要王子不嫌棄,朕定作主。」
「那先謝謝皇上了。」夏魯王子滿心歡喜。
「殊不知夏魯王子在皇宮內巧遇的是哪位姑娘?」
「我是迷路走到那里,記得那是御月齋,那名姑娘有名侍女喚『小魚』……」
夏魯王子說得興奮,腦海里都是那名美女的倩影,並沒有察覺服侍的宮女、太監,甚至連坐在他對面的皇上,神情都變得僵硬。
大家怎麼也沒想到,夏魯王子看上的,居然是皇上最鐘愛的侯念媞,這可怎麼辦?後宮佳麗三千,成群的宮女不算,也還有公主及一些皇親國戚的閨女進宮,怎麼會這麼巧?
夏魯王子發現自己滔滔不絕的說個不停後,這才不好意思的道︰「一切懇請皇上幫忙成就此一美事了,夏魯先謝謝皇上。」
無法收回承諾的朱元駿,只能點頭應允。
三更天時,他要李伯容找了御醫來私下會面,交代了一些事情後,只見御醫臉色發白的離開。
「小姐,快來,這是皇上交代御膳房,特地以吐番國進貢的珍貴藥材烹煮的,說是什麼可以延年益壽的人間美味,」小魚一邊端著那盅冒著煙的熱湯,走到房間一邊說道︰「連皇上都舍不得喝,特地要人送到這兒給妳呢。」
侯念媞實在沒心情喝,但那味道還挺香的。
她從床上起身,輕輕的嘗了一口後,感覺挺不錯的。
「小魚,妳也喝看看。」
「不行啦,連皇上都舍不得喝了,小姐哪承受的起呀,妳還是別辜負皇上的美意,喝完它吧。」
她笑了笑,再準備勺些湯來喝時,視線突然一片模糊,而且渾身無力,她手上的湯匙掉落桌上,一股嗯心感也涌了上來,胃部痙攣抽痛,她冷汗直冒,嘴唇發紫的跌臥在地上。
「小姐,別嚇我,來人啊,來人……」
「念媞?妳怎麼了?」
甫踏進門的朱元駿一個箭身的竄到她身旁,扶起她,卻見她的嘴角流出黑色血液。
他神情大駭,狂吼而出,「來人啊,來人,快,宣御醫!」
「痛……好痛……痛……」渾身忽冷忽熱的侯念媞已陷入昏迷狀態,發出低低的囈語。
氣若游絲的她臉色蒼白如紙、唇卻黑得嚇人,坐在床沿的朱元駿看得心也跟著發痛。原來……原來他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堅強!
頭發花白的老御醫沉沉的吸了一口長氣,將手中那碗黑黝黝的湯藥拿到床邊。
「朕來。」朱元駿接過手,發現老御醫的手還微微顫抖,他睨視他一眼,老御醫連忙低頭不敢迎視。
他隨即將侯念媞扶坐起來,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把湯藥一口一口的喂入後,再將她輕輕的放回床上,回頭看著老御醫,「她要是救不回來,你很清楚你的下場為何?』
「微臣明白,微臣明白。」老御醫提心在口,忐忑不安,但他已經盡了全力了。
「下去吧。」
「臣告退。」
約莫過了一盞燈的時間,床上人兒的唇色才漸漸恢復原色,臉色也有淡淡的微暈。
昏睡許久的她終于逸出一聲低吟,緩緩的睜開了眼,而映入眼簾的就是朱元駿那張溫柔不舍的俊顏,「還好把妳給救回來了。」
「我、我怎麼了?」侯念媞掙扎的要起身,但渾身無力,且胃月復之間還隱隱抽疼,整個人很不舒服,
「妳中毒了。」
「我?!」
他傾身,在她的額間印上柔柔的一吻,「妳好好休息,這筆帳,我要去找人算一算。」
她還想問他事情,但他一轉身已喚了小魚及兩名宮女進來伺候她後,就先行離去。
「小姐,真是嚇死我了……」小魚雙眼紅腫,看來哭了好一陣子了。
而皇上……為什麼?侯念媞不明白。她在他的眸中看到了溫柔與心疼外,居然還有一抹滿意閃過?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吐番國進貢來的藥材出了問題,吐番國王子哪敢再提親事,這腦袋瓜子會不會與脖子分家還是未知數呢,好在朱元駿獨排眾議,相信他絕非有心,也許是什麼異端份子栽贓,他才得以逃過死劫。
但東西是他由吐番國帶來,他也有責任,所以這一趟來中原,變得來去匆匆,也無緣再見美人一面。
而朱元駿在確定夏魯離境後,才松了口氣,但也立即前往御月齋,叫所有的奴才都下去後,他疲憊不堪的坐在床沿,看著在床上熟睡的侯念媞,久久……久久。
侯念媞睡醒時,已是二更天了。
「皇上一直坐在這兒嗎?」她的聲音虛弱。
「嗯,有一下了。」他擠出一絲笑容。
「怎麼不去休息?」而且,四周好安靜。
「朕要跟妳說一件事,其實這次妳會中毒,是朕的主意,惟有如此朕才有理由讓吐番國王子打退堂鼓……」他將自己處理不當的通婚一事娓娓道來。
她難以置信的看著他,「皇上不怕我就此香消玉殞?」
「老御醫沒救回妳的命,也得滿門抄斬,所以他在下毒時的分量,一定會下得很小心。」
「你、你太惡劣了!你怎麼不干脆自己--」她倏地住了口。她想說什麼?
「朕是想過自己來喝。」他知道她想說什麼。
她一怔,瞠大眼楮的看著一臉認真的他。
「我想過以自己當餌,但我仔細考慮過了,我對妳的愛足以讓我傾其所有也要將妳從閻王的身邊搶回來,但妳對我有那樣強烈的愛嗎?若我中毒,僅剩一口氣,妳會怎麼做呢?念媞?」
他認真的看著她,想知道她對自己的感情如何?看她因他這狂肆的主意痛苦、虛弱,他其實是很恨自己的,而這更讓他明白他有多愛她,也知道自己該為她安排什麼。
「若你中毒,我、我會很高興。」她說出了違心之論。
但沒想到他卻回答,「意料中的答案,因為朕差點害死了妳。」
一雙沉潛得不見一絲波動的黑眸,讓人看不出他心中的真正思緒,但他的嘴角有一抹苦笑,「好好休養,等妳病好了,妳就自由了。」
「什麼意思?」聞言,她的胸口突地一痛,喉頭泛酸。
然而他沒說什麼,轉身離開。
從那一天起,侯念媞再也沒有見過皇上,一直到她身體痊愈,李伯容也僅傳他的口諭,說她可以自行離宮了。
站在這座高高的宮牆外,她內心矛盾的想著︰她是被他遺棄了嗎?還是她擁有了她想要的自由?
奉命一路護送她回家鄉的李伯容也感到難過。
「皇上真的很愛妳,侯姑娘,這是我頭一次看到皇上對一個女人用情這麼深,他給了妳一直想要的自由,就是希望妳能幸福。」
幸福?
她的幸福在哪里?
她的心沉甸甸的,眼眶泛紅,漾起了淚光。
坐在一旁的小魚緊緊握著她的手,給她力量。其實她最清楚,小姐也是很愛皇上的。
「侯姑娘想先去見妳女乃女乃再離京嗎?」李伯容細心的問。其實這也是皇上交代的。
侯念媞搖搖頭,「不了。」
她的心情太沉重了,女乃女乃若看到此時的她,也只會擔心而已。
于是,她頭也不回坐上馬轎,經過半個多月披星戴月的趕路,終于回到了她當初離開的家。
看到了久違不見的爹、娘,她的心里涌上更多的酸澀,因為再多的喜悅也填補不了心中那塊冰冷的空虛。
爹不再禁止她說書,也不再逼她成親,而譚政儒更在繞了一圈後,反而得到了一名美嬌娘,侯、譚兩家也恢復舊日交情,鄰里鄉親更是歡迎她的歷劫歸來。
她仍是他們簇擁著要求說書的最佳人選,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美好、如此圓滿,只是為什麼……為什麼她就是不快樂?!
因為他!她的心底冒出另一個聲音。
但又如何呢?兩人只是回到原來的世界,他當他的皇帝,她只是平民百姓。
可就是放不下,怎麼辦?
而在皇宮也有一個放不下的人。
「皇兒確定要這麼做嗎?」
皇太後一想到昨天看到那些淚眼婆娑離宮的三千嬪妃,再看著眼前這一臉淡漠的皇兒,她就想嘆氣。
「留著她們只會蹉跎她們的青春,放了也好,反正,女人的味道都一樣,平淡無奇。」
「不盡然吧,念媞的味道不同吧?還是太重了?」
朱元駿抿緊了唇。是,重到讓他想忘也忘不了。
「母後,我先去看奏章,您早些歇息吧。」
在他離開景和宮後,朱韻瑜則踱步走出來,「母後,皇帝哥哥真不誠實,明明只要侯姑娘一人,為什麼不去找她?」
「感情的事,怎麼說呢?」
「難道我們都不管嗎?皇帝哥哥從侯姑娘離開後,就變得好安靜,連背影看來都好孤單。」
「也對,我想我們該雞婆一下了。」
她笑得猛點頭,母女倆討論一番,立即達成協議。
「砰砰……劈哩啪啦……」
純樸的城鎮突然響起了震耳的鞭炮聲,還有遠從京城來的太監總管一路乘轎,敲鑼打鼓的來到紫丁山莊的門外。
看熱鬧的鄰里鄉親們全擠到侯家門外,一听到侯家人跪下听旨,得知那太監總管是代當今聖上宣傳聖旨,御賜侯念媞為「說書狀媛」,以贊其風采及才智卓然,不輸男子漢時,周遭立即響起了一片歡呼鼓掌聲。
這一賜名,街頭巷尾燃放鞭炮三日不絕于耳,皇上更派了皇轎千里而來,只為迎接女狀媛前住京城。
只是眾人都有疑問,這皇上怎麼知道她很會說書?連侯正丞及趙怡靜也和大家一樣不明所以,最後還是小魚跳出來,將小姐的歷險記說給大家听了。
帶著一顆期待的心,侯念媞站在景和宮里等候皇上。
此時,朱元駿走了進來,雖然他不明白這會兒仍是早朝時間,母後卻直接將他從那兒拉了來,留下一大群面面相覷的文武百官,可一到前殿,又說臨時有事,要他先進來等她,讓他萬分模不著頭緒。
然而,當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時,他如遭電殛般,只能怔怔的瞪著她看。
半晌,他才開口問道︰「妳、妳怎麼會在這里?」
這可不是她期待听到的第一句話,而且,他的表情為何如此震驚?
「不是皇上召我進宮的嗎?」
他困惑的搖頭。
見狀,侯念媞原本雀躍的心頓時萎靡,美麗的明眸也浮上一層水霧。
她喉頭一酸,「許是哪個環節出了錯,我先回去了。」
她拉起裙襬往外跑,但左手立即被他拉住,「等一等,妳為什麼會來?」
她不是極度厭惡這個沒有自由的豪華監牢?
侯念媞悶悶不樂的回答,「皇上的聖命,我能不來?」
「那除此之外呢?」他知道她一向「不听話」的。
因為她想他,因為那折磨人的愛、濃稠得化不開的相思都讓她日夜難熬,她想見他,但這番話怎麼出口?
「念媞,呵呵呵……哀家御賜妳這女狀媛,感覺如何?」
本來躲在門後的皇太後瞧見兩人還是站得老遠,連忙走進來「喬一喬」。
「哦,對了,我說皇兒,念媞年已十六,蕭王爺府上的小少爺長得一表人才,哀家想趁念媞進宮來的這幾天找他進宮,讓小兩口見個面……」
「小兩口?」朱元駿的臉色一凜。
「是啊,讓兩人培養感情,哀家想賜婚!」
「賜婚?!」他的心猛地一揪,想也沒想的怒道︰「母後,她是我的人。」
皇太後一臉狐疑,「還是嗎?不然,可不能蹉跎姑娘家的青春啊。」
「她當然是!」
侯念媞粉臉一紅,感受他用力的將自己摟進懷中。這動作雖粗魯,但她的心卻甜極了。
「是就好了,那應該沒有哀家的事,哀家就先退出去了。」皇太後低頭竊笑,轉身離開。
侯念媞抬頭看他,「皇上不是想給我我要的自由嗎?」
「就算我霸道好了,我才不讓別的男人擁有妳。」母後動誰的腦筋都成,怎麼可以動到她身上,實在令他怒不可遏。
「那幸福--」
「妳的幸福當然只有朕給得起了,所以妳留在這兒也是應該的。」他一副理所當然,不,是沒得商量的霸氣。
「好自大。」
「朕就是自大。」
「但我就愛你這一點。」她笑得燦爛。
他原本怒氣騰騰的俊顏突地一怔,緩緩的笑開了嘴,黑眸中洋溢著得意與愛意,「真的?」
「嗯。」
「那其它的宮娥妃子?」朱元駿挑眉問道,
「有人通風報信說,全都走得一個不剩嘍。」說這話時,她可得意了,這是皇太後告訴她的。
他笑了,「難怪妳這麼甘願沒了自由,因為妳獨佔我了。」
「那當然,我的一顆心全給了你,哪有理由你的心可以分為好多個?」
凝睇著她嬌俏的容顏,他發現自己的心是完全的被她收服。
「念媞,妳真傻,我的心從來就沒分過,因為我一直都知道,能伴我一生的,舍妳其誰。」
這話听得她陶陶然的……
「不過,妳也得答應我,不再公開說書好嗎?日後一個皇後拿著響板說書總是滑稽,對不?」
她笑了出來,在他攫取自己的紅唇時,她沒有提出任何異議,反正兩人的日子還很長……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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