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大殿里,外表威嚴實則個性隨和的龍震天微笑的看著冷擎,「藍特使對咱們中原的風土民情相當有興趣,所以決定再多留些日子。」
聞言,以為可以擺月兌她的冷擎感覺就像被澆下了一盆透骨冰水。
他咬咬牙,看著坐在另一邊笑盈盈的藍雀兒,「皇上該不是要我繼續陪她——」
龍震天笑呵呵的點點頭。
他覺得自己又被道響雷敲上一記,他的臉都僵了,「可是——」
「藍特使對要繼續麻煩你是有些抱歉,但她也坦言跟你在一起習慣了,只好再麻煩你幾天了。」
抱歉?她會抱歉?!冷擎將她從頭看到腳,就看不出這個對他頤指氣使的女特使身上有一絲絲會說抱歉的氣質?
「藍特使特別向朕反應,她住在皇宮,出入較不方便,總得顧及晚上門禁時間,因而錯失了許多好風景,所以,朕已決定讓她住到宮外的寶園去,寶園與冷將軍府距離不過兩條街,你到那兒也方便許多……」
冷擎不知道皇上還說了什麼,因為他的眸光與精神全定在眼前這一身衣繡雲霞翟紋的藍雀兒身上。
從她那狡黠的眼眸中,他突然有種感覺,她刻意多留幾天卻不住在皇宮,是要讓他更難過?!
龍震天發覺自己叨念個不停,但小倆口只是四目對望,沒空理會他後,不由得笑了,還自嘲道︰「瞧朕,像個老人家念念有詞的,耽擱了你們的時間——」
「沒有的事!」
「沒有的事!」
兩人幾乎同時出聲,但目光再次相遇時,藍雀兒的眸中含笑,冷擎的眼神卻有些不耐,他對這樣的默契並不開心。
「呵呵呵……好,冷擎,你就帶藍特使到寶園去。」
「是。」縱然心不甘情不願,但冷擎還是帶領藍雀兒主僕三人前往離家不遠的寶園。
寶園是幢脊角高翹、曲橋花園、精離細琢的豪華宅第,冷擎意思意思的帶三人前後轉了一圈就要回去——
「等一等,今天都還沒去玩呢。」藍雀兒知道有人想溜,但她最近纏他纏上癮了,可不想這麼簡單就放他走。
「我今天也還沒練武,正確的說,自從你出現後,我幾乎沒有時間練武。」
「你這是抱怨。」
「是。」
「你不喜歡我?」
「我不喜歡女人。」
「你娘也是女人。」
「她除外。」
「那好,我就想去看看這個你不討厭的女人。」
他蹙眉,「你要去將軍府?」
「嗯唔,」她笑笑的點點頭,「這幾天京城內外都走遍了,好像也沒啥特別的了,到你家去走走應該也挺好玩的。」
「我家不是名勝古跡,我娘也不想讓人參觀——」
「隨你怎麼說,反正你不邀我,我自個兒去。」
語畢,我行我素的藍雀兒轉身就往外走,在京城里混了幾天,幾次路經將軍府時,老看到一些媒婆裝扮的人進進出出,她好奇的想進去,冷擎卻是轉身就走。
雖然有些不悅,但她當時就打定主意要多留些日子了,所以她也不急著進去,這會兒她想去,就不是任何人可以擋得了了。
冷擎不想理會她,但他很清楚每每看到他就咳聲嘆氣的父母若是見到一個美人兒大大方方的走進府里去,他們的腦袋瓜子肯定會開始胡思亂想一通,若是藍雀兒又胡說一通——
想想不妥,他還是不得不跟上那個番婆娘。
炎炎烈日下,冷將軍府里這會兒可熱鬧得很。
遠親的四個姑婆聯袂來訪,冷一婆、冷二婆、冷三婆、冷四婆這四個年紀都有五、六十歲的老婆婆,輩分都已是祖女乃女乃級了,四姊妹都嫁得好,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兒孫滿堂,若要說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另一半都愛討妾,家中的姨太太一堆,老夫少妾恩恩愛愛的,她們看了眼紅,心情也不好。
所以,在一年之中,她們總會相約到冷靖禓這個弟弟家中小住半個月至一個月。
而四個姑婆除了話多外,其實很好相處,所以冷將軍府里的人都很歡迎她們,雖然這段時間可能會被麻將搓牌的聲音吵到而難入眠了些……
四個姑婆一在冷將軍府上集合,與弟弟、弟媳寒喧幾句後,四人就窩進西廂客房里,廝殺起來。
「踫!同花順啦!」
「哎呀,我听三筒听半天都模不到。」
「我也是在听牌啊。」
「再來、再來,怎麼我的牌那麼差……」
四個白發蒼蒼、面貌和善的老姑婆湊在一起,除了談論牌技,她們談到家里的另一半是嘆聲連連……
「我家那個死鬼又娶了一個九姨太——」
「我家那個還不是又討了房小妾。」
「我家還不是,十一妾啊,那個死鬼在床上居然還能應付!」
「唉,話不是這麼說的,那些小妾都只有十六、七歲,像朵花兒正盛開,男人當然就有胃口、體力了,但一遇到我們這種人老珠黃的,當然就『英雄氣短』啦!」
四人雖然長吁短嘆的,但打牌的手可沒停,腦袋瓜子也用力的運轉著,看看手中這一粒粒的麻將牌子要怎麼玩比較有勝算?
「唉,食色性也,男人愛色是天性,怪不得他們——」冷一婆邊說邊扔了張一萬。
冷二婆接了去,再扔了一筒出來,「錯,那咱們弟媳生的四兄弟不就是怪胎了?到這歲數也沒娶半個老婆——」
冷三婆對二婆扔的一筒不太滿意,瞟了她一眼,扔了東風,「那四兄弟的確是怪胎,冷欣孤僻挑剔,愛畫卻不畫女人,冷擎喜歡練武,打心底就覺得女人是種麻煩的動物,冷橋則是愛錢的樞門王,冷信是個書呆子,要這四兄弟成家,只有一個字——」
「難!」四個姑婆異口同聲的喊了出來,然後又笑成一團。
就在此時,房外的下人喊著,「天大的消息、天大的消息,二少爺帶了個姑娘兒回來了。」
「真的嗎?」
「真的,好漂亮,像仙女呢。」
「是不是大眼楮、柳葉眉、看來嬌小溫柔的?」
「你怎麼知道?」
「那是異邦的特使啊,二少爺這陣子亦步亦趨的跟隨招待,我在街上撞見過一次,但二少爺的臉色很臭的。」
在西廂庭院湊在一塊兒談論的僕佣丫鬟們的聲音,可讓屋內的四婆有志一同的停下了模麻將的動作,一一挑眉,個個的眸中更現熠熠亮光。
「走!去看看!」
四個姑婆笑咪咪的離開牌桌,一出門,外頭的僕佣丫鬟連忙閉嘴,掃地的掃地、擦柱子的擦柱子,澆水的澆水,一直到四人前往大廳,大夥兒又湊在一起嘰嘰喳喳……
大廳這會兒的氣氛其實有些詭異。
體格高大健壯的冷靖禓一身白色綢緞華服的端坐在高椅上,雖然個性豪爽、不拘小節,但看到這個貌若天仙的異邦特使沒大沒小的上上下下打量自己的妻子,一會兒搖頭,一會兒點頭的,瞧她再瞥向自己的兒子冷擎時,她的眼神又帶著一抹不屑,不由自主的,他的表情也凝重了起來。
這個臭女人!冷擎的表情更冷,對藍雀兒的神情變化也全看在眼底,但他選擇在心里罵。
他善於戰術之謀略,自然也就懂得「小不忍則亂大謀」的道理,尤其這個女人很小心眼,他越招惹她,她逗留在中原的時間也只會越拉越長而已。
對這個瘟神,早送走早好。
倒是蘇喜甄對這個渾身嬌氣十足的美人兒挺有好感。
對小美人兒看兒子時的不屑眸光,她是一點也不在意,因為這個嫌女人煩的二兒子是被太多愛慕眸光給寵壞了,是該有人以這種不一樣的眼神看他,讓他知道並非所有的女人都欣賞他的。
藍雀兒對這個渾身散發著溫柔賢淑氣息的將軍夫人,感覺也很好,她看來一點也沒有官夫人的驕氣,而且一臉笑盈盈的,對她冒失打量的眸光毫不在意。
她對著蘇喜甄微微一笑,再意有所指的瞥了臉色凝重的冷將軍及一旁表情也跟他姓氏一樣冷的冷擎,以惋惜的語調道︰「怪了,怎麼在這兒看來看去就只有將軍夫人看來比較順眼呢,唉!」
語畢,她還煞有其事的長嘆一聲,意思是不順眼的人還真多。
冷靖禓的眉頭一皺,冷擎的臉色更臭了。
但蘇喜甄卻笑了出來,「藍特使——」
「請將軍夫人喊我雀兒就行了,不過,這是只有你一個人能有的殊榮哦,其他人還是得喊我一聲藍特使。」
聞言,站在她身後的阿給跟粘肇均錯愕的交換了一下目光,嬌生慣養、霸道剛烈的公主居然這麼快就喜歡上一個異國女人,而且還容她叫她的名字?!
殊榮?!在一旁的冷擎對這一席話可是嗤之以鼻,他還不屑喊她的名字呢!
「那好,雀兒,你就喊我一聲伯母就行了。」蘇喜甄笑盈盈的點點頭。
兩個大小女人是相見歡,這看在大廳里的兩個男人眼里可有點兒不是滋味了。
他們抿著唇,听著兩個女人談話。
「雀兒,這幾日,我兒招待的還合你意嗎?」
「老實說,不合。」
「不合?」
她點點頭,「伯母,你瞧嘛,他那張臉那麼臭,有好玩的、好吃的,一看到他的臉,還有興致玩、還有胃口吃嗎?」
蘇喜甄愣了愣,這才去瞧瞧兒子那張又氣得煞白的俊臉,不由得低頭竊笑,喃聲道︰「說的也是——」
「再說了,我幾回想登門拜訪,他這個主人卻過門而不入,今兒個要不是我自個兒硬是闖了來,他還是不讓我來呢。」
「擎兒,藍特使的話是真?」冷靖禓不是個護短之人,看兒子的臉色的確是臭得可以,但主人不讓客人登門小坐,也實在是小家子氣了點。
冷擎瞪著她,「你今天來我家是來告狀的?」
「不是,是來看看你口中那個『除外』的、不討厭的女人,而你這個娘看來真的很不錯,所以她問的問題,我也樂於回答。有任何問題嗎?」她一臉無辜的反問他。
他抿緊了唇,冒火的目光從她身上栘到父親身上,悶聲道︰「針對爹剛剛的問題,我承認她說的都是真的,但那又如何?對一個一開始就批評我只是個中等之姿的女人而言,我還願意招待她就很不錯了。」
冷靖禓眉頭一皺,「中等之姿?你?」
「是的,爹,藍特使說孩兒的眉兒過濃、膚色過白、鼻子過大、眼楮又太小,這樣的男人居然會讓那些女人們趨之若騖,是女人們的悲哀。」想起這等話,他還是感到一股怒火涌上。
冷靖禓眨眨眼,仔細的打量起兒子,這並非他老王賣瓜,而是他四個兒子都俊俏過人、卓爾不凡,怎麼藍雀兒不這麼認為?
蘇喜甄也好錯愕,雖然異邦來的人,審美觀與中原人也許有些出入,但也不該有那麼大的差異吧!
她的兒子是貌若潘安、氣宇軒昂的美男子啊!
「真讓人驚訝,我說的話你居然一字不漏的記下來了。」藍雀兒說這話時眸中全是調侃的笑意,意思是指他太小心眼了。
「那是因為在我二十五歲的生命里,頭一回遇到一個自己眼楮有問題,還大言不慚的批評別人眼楮太小的女人。」不同於她的,他的眸中滿是鄙夷。
「你的眼楮是比我小啊。」她回得理直氣壯。
「番邦來的母牛眼楮當然大——」
她臉色悚地一變,「你說什麼?!」
「擎兒!」冷靖禓也倒抽了口涼氣。
「擎兒!」蘇喜甄也沒料到兒子居然會說出這麼不禮貌的話。
「小姐——」粘肇均臉色丕變,一手已經握住了劍柄,他絕不能容許任何人污蔑他的公主!
「不用你出手,我自己來。」藍雀兒冷冷一笑,凝聚內力於手上,雙掌立即擊向那個明指她是母牛的冷擎。
冷擎著實沒料到這個幾天來只會乘轎、游玩、買東西的特使居然也是個練家子,而且她氣勢不凡,來勢洶洶。
礙於她是女人又是異邦特使,冷擎出招時還是有所顧慮,僅以五分功力與她對打,但兩方對陣下來,他居然感到吃力,不得不使出全力。
兩人你來我往,藍雀兒個兒雖小,但掌勢凌厲、攻勢猛烈,這讓只守不攻的冷擎倍感吃力。
「你繼續守吧,吃下我這一掌!」火冒三丈的藍雀兒這一掌可不手軟,她使盡十成功力挾帶著虎虎生風的掌力劈向冷擎。
「是你這我的,怨不得誰了!」冷擎暴喝一聲,棄守改攻,一招「狂風獵鷹」卷起狂風,欺身擊向咄咄逼人的藍雀兒。
藍雀兒只覺得自己的攻勢被擋掉,在驚見他綿延的掌勢如狂風卷向自己時,她自知要避開已是來不及了——
「擎兒,不可以!」冷靖禓急忙大喊,而蘇喜甄早被兩人那股拚得你死我活的怒火嚇得呆若木雞。
父親的聲音及時的將冷擎的理智從九霄雲外拉了回來,在雙掌將擊中藍雀兒的胸前時,他緊急收回掌勢,但他並沒有完全的放過她,他改為掐住她的下顎,一手扣住她的手腕,閃著危險寒芒的怒焰黑眸,緊緊的拙住她那雙略顯驚愕卻又不肯認輸的傲然秋瞳。
「有膽子,你就掐死我。」
一旁的粘肇均急得不得了,「小姐——」
「擎兒,萬萬不可!」冷靖禓再次出言勸阻,生怕兒子犯下大錯。
冷擎這輩子從沒這麼生氣過,這個女人已成為他的手下敗將了,居然還在逞口舌之勇!
他黑眸半眯,手勁微微加重,「你以為我不敢?」
「你就是不敢。」
她的表情就是吃定了他,雖然,心里有一股很莫名其妙的悸動,隨著發燙的血液往她的四肢百骸蔓延,她的心髒更是全然不听指揮的卜通卜通狂跳,但她就是克制不了與他反唇相稽的沖動。
「擎兒,夠了,放開藍特使!」冷靖暢繃著一張臉走近兒于,抓住他的手。
冷擎抿緊了唇,怒不可遏的放開這個讓他氣炸心肺的鬼特使!
「小姐,你沒事吧!」阿給怎麼也沒想到,小姐會跟冷擎打了起來。
面無表情的粘肇均瞪著冷擎,眸中也有著壓抑的怒火。
「我沒事,只是沒想到冷二公子的功夫這麼好,真的是低估你了。」藍雀兒看著眼神冷硬卻更顯得俊俏的他,很奇怪的,她居然臉紅心跳?!
「打完了?確定打完了嗎?」
大門邊傳來四個姑婆的嘀嘀咕咕聲,她們杵在門外好一會兒了,見里面打得昏天暗地的,為免遭到池魚之殃,只得先站在外面看,這下子見大家平靜下來,這才一一走進大廳。
「呵呵……這算是不打不相識嗎?」冷一婆笑得尷尬,因為這會兒的氣氛有些僵,空氣凝結,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已經相識了吧,剛剛听丫鬟們說了不是?」不識一婆的用意,二婆還吐槽的說。
「那就叫打是情、罵是愛了。」三婆再打圓場。
「對,打情罵俏!」四婆也笑咪咪的應和。
藍雀兒不知道這四個高矮胖瘦不一的老婆婆是打哪兒來的,但不知怎的,打情罵俏這四個字,竟讓她的心髒猛地震了一下,渾身都不太對勁,熟騰騰的……
「哇,你這個漂亮的小娃兒還挺潑辣的。」
「是啊,生得粉雕玉琢的,這一對水靈眸子清澈無塵,睫毛長又卷的,鼻梁也秀氣,櫻唇紅艷,生得真是好——」
「再瞧瞧你的啊,雖然小了些,但夠翹,生上三、五個沒問題——」
「胸前是不夠看,但整體看來曲線玲瓏,要哺育三、五個小娃兒的女乃水應該也不成問題才是——」
四個姑婆邊打量邊說話,一人一句,說得藍雀兒一張粉臉漲得紅通通的,但連她也不明白那究竟是怒火還是因羞澀……
「喂,你們太過分了吧,二公子說我家小姐是母牛,你們這會兒又說什麼女乃水的,真把我家小姐當乳牛嗎?!」阿給氣呼呼的想替公主出氣,沒想到這一席話一說出口,卻慘遭公主一記羞憤的大白眼。
「夠了!我們走!」藍雀兒的臉頰滾燙得都快冒出煙來了。
被瞪的阿給趕緊出聲,「小姐——」
「藍特使。」冷靖禓企圖挽留。
蘇喜甄也柔聲喚,「雀兒。」
但不管誰叫喊,臉兒發燙的藍雀兒還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將軍府,她得好好的想一想,想想這會兒羞赧的臉兒、如擂鼓般的心跳,究竟是所為何來?
就在離京城約三十五公里遠處,郝森都王子帶領兩名隨侍,快馬加鞭的奔往京城。
一行三人已不知奔馳了幾天幾夜了,然而,當座下的馬兒終於在這一片森林的爬坡路段支撐不住,口吐白沫的倒地不起後,三人都清楚已經趕路到極限了,因為這是他們從善祈國進入中原以來,操死的第二十多匹馬兒了。
「去,再去找匹新馬來!」郝森都火冒三丈的朝著兩名手下怒吼。
「是。」
兩名手下明知道這兒地處荒郊野外,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要找到馬兒的機會微乎其微,但這一路從善祈國奔馳前來的路上,這種情形已經發生過數回,他們不管找得到找不到,都得去找,要不,這個個性火爆的王子一旦生起氣來,他們也只有被打耳光的份而已。
見兩名手下分別離開去找馬匹,郝森都恨恨的瞪了那三匹奄奄一息的馬兒,猝然轉身走到另一邊的大樹底下坐下,仰頭看著雲層厚重的天空。
他的腦海也在瞬間浮現藍雀兒那張美若天仙的動人臉孔,他自言自語的道︰「就快了,雀兒,我就快追上你了,這一次由不得你說不,我會讓你成為我的女人……當然,富饒安康的瓏騰國也將成為我的領上……」
半晌,濃雲散去,月兒露臉。
但前去找馬匹的兩名手下遲遲沒有回來。
過了約一炷香的時間,饑腸轆轆的郝森都已是一肚子怒火,又見兩名手下兩手空手回來,「啪!啪!」一人被摑了一記耳光。
「飯桶!都是飯桶!」濃眉大眼的郝森都挺直了偉岸的身材,那張粗獷俊逸的臉及眉宇之間泛著一股陰冷。
兩名手下低著頭,吭都不敢吭一聲。
驀地,樹梢間傳來一聲極微小的翅膀拍打聲,郝森都眼眸一冷,身形一凌,縱身上了樹梢,再飛身而下時,手上抓住了一只掙扎不停的麻雀,他一扣緊,兩名手下听到「 」地一聲,抬高眼一看,卻見王子正在生吃那只麻雀,那鮮血淋灕的畫面好不嚇人。
兩人忍住作嘔感,低頭瞪著自己的腳,動也不敢動。
「上路了!」
離京城也不過三十五里路了,神情陰冷的郝森都拭去了嘴上的血跡,面無表情的步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