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熱鬧的王府井大街上,綢緞店、攤販、古玩、茶樓、南北味糕點心店是隨處可見,由于是清朝大都,來自其他國家來做生意的洋人也不少,因此,就算桑德斯這個洋人走在其同,大家也是習以為常了。,不過,在听到一聲熟悉的叫聲時,他訝異的轉身,看往聲晉的來處。
「桑先生,桑先生!」鄧裕文從一家客棧跑了出來,身後還跟著吳正平。蘭德斯見兩人一身綠津鏢局的黑衣,再看到他們身後的客棧插了幾支綠津鐐局的旗幟,難道施也來了?
「桑先生,我們護鏢經過這兒,還想著不知道有沒有可能遇見你,沒想到就真的遇上了。」
「就是啊,你好嗎?」
對這個睡在棺木里的怪洋人,由于相處時間不短,兩人早就不怕他了。「我很好,謝謝,你家大小姐在里面嗎?」他挑起一道濃眉,看向他們身後的客棧。
「沒有,她早就不護鏢了……」吳正平嘰嘰喳喳的將雷若芝在他離開後所決定及發生的事娓娓道來。
桑德斯著實沒想到古婕居然真的將那塊匾額給燒了,而沈士雄則跟著她前往北方。
「喂,上路了!」客棧里走出了十多人,其中一名鏢頭出聲喊他們。鄧裕文跟吳正平兩人相視一眼,其實還有好多話想說,但既然沒有時間,他們只得匆匆的扔下一句,「大小姐過得不好,有時間請去看看她吧。」
桑德斯看著他們邊說邊迫上隊伍,一直到他倆的身影被人群淹沒後,他才轉身回洋房聲行。容家姐妹不在,他朝顧店的白總管點點頭,便走回自己房里。
夕陽余暉映亮了擺放在房里的一口西洋大棺,右邊的牆角出現一道陰暗的長長斜影。
「大小姐過得不好,有時間請去看看她吧。」吳正平跟鄧裕文的話再次掠過腦海。他抿緊了唇,眸中閃爍著復雜的眸光。
其實已有好幾次,他想沒人黑暗去看她,但終究還是克制住一顆悸動的心,強抓住最後的一絲理智。他不停的告訴自己,一個吸血鬼最不需要的就是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
可是……
去看看她,應該沒關系吧?!只是去看看。
桑德斯深吸了一口氣,舉步走入那長長的黑色斜影…
斜陽沒入一片濃密的雲層里,天空逐漸讓黑暗給吞沒
了。
小紅躡手躡腳的走到雷若芝房里,原以為她在睡覺,沒想到她竟坐在桌前,桌上還擺放了一堆洋玩意。
她看著靜靜的把玩著洋玩意的她,「小姐啊,你哪來這麼多洋玩物?」
「桑德斯送的,先前裝了一大箱,原以為那一次強渡河流時被水沖走了,沒想到沈大哥在尋找我時,反而先找到它,便將它送回來,只是後來因為我受傷,大家都忘了這箱東西了。」她苦笑,「一直到了昨天,老莊在僕佣們整理後院倉庫時發現了,這才想起來,將它拿到我房里。」」哇,這些東西看來價值不菲,桑先生對你很好嘛!」
「那只是他的樂趣之一。」她語帶嘲諷。
「什麼?」沒什麼,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呃……好吧,可是小姐,我覺得、我覺得……」小紅咬著下唇,想了想,還是鼓起勇氣道︰「我覺得小姐還是去北京一趟吧,小姐明明很喜歡——」
「好了,不要多嘴,下去。」她打斷她的話,表情有些苦澀。
「小姐……」
「不必多說了,你知道嗎?你能拉一匹馬到水邊,卻不見得能使它喝水。」
「什麼意思?」
「凡事強求不來的。」
她苦笑的回答,尤其是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好像有點道理,小紅嘆了一聲,便轉身離開了。
雷若芝凝睇著滿桌子的洋玩意,眼眶微微泛紅,雖然她能理智的分析感情,但是一顆已經丟失的心早不是理智能找得回來的。
她想他,真的很想他,想到想哭……
她咬著下唇,咽下哽在喉間的硬塊,再深吸了一口氣,拿起桌上的望遠鏡,調整了一下,往窗外看出去,天空已是黑黑的一片,今晚雲層厚,連點星光也看不到。
她將望遠鏡的方向調回屋內,在驀地看到一張熟悉的俊俏臉蛋時,她呆了呆,飛快將望遠鏡拿下,見到一身蕾絲白上衣與黑長褲的桑德斯真的就站在梳妝台邊,她難以置信的眨眨眼。」你——」她轉回頭了看看房門,還關得好好的,這……難道是她思念太甚而出現的幻影?
桑德斯看到日思夜想的人兒就在眼前,頓時忘了前來時不時提醒自己只是來看看的語話,一把將呆若木雞的她擁人懷中。
雷若芝的眼眶紅了,即使是幻影也罷,此時的感覺如此真實,她能感受到他寬厚的胸膛與溫暖。
「為什麼過得不好?」他執起她的下顎,仔細打量瘦了不少的人兒,語氣中有一抹心疼。
她錯愕得眨眨眼,伸出手輕撫他的臉,「你……是真實的嗎?」
他勾起嘴角一笑,「你說呢?」
「我不知道,我想一定是自己思念太過而產生的幻影,要不,就是身在夢中。」她搖搖頭,她是真的不知道。
他握住她的手,「別思念我,雷若芝,女人愛上我只有自討苦吃的份,不會快樂的。」
「為什麼?」
「我不能愛你。」
「為什麼?」
「一個很難解釋的理由,可是……」他深深的吸了口長氣,「你希望有人能留在你身邊陪你嗎?」
她直覺的點點頭,潛意識里還認為這只是一個幻影或自己身處夢境之中,所以她並沒有掩飾或隱瞞心意的必要。
「我幫你將沈土雄帶回來,我可以讓他回到你身邊。」
「不,我不要他,而且古婕好不容易才等到他,我要的是你——」「我不適合你,事實上我也不該來看你。」他喃喃低語。
但雖然這麼說,他還是將她擁得緊緊的,俯身給了她一個火熱的吻。
這是一記滾燙濃烈的纏綿之吻,兩人都沉醉其中,只是桑德斯僅存的一絲理智還在提醒他,他是可以擁有她的,但之後呢?只會有更多的不舍與痛苦吧!
所以他終究還是放開了癱軟在他懷中的美人,將她抱上床榻,凝睇著她久久……
半響,他從口袋里拿出那個曾經給過她卻被她拒絕的音樂盒,將其打開,一道輕柔的樂聲響起。
他將它放在她身邊,喃喃的進,「我可以讓你忘了我的,可是一想到你的記憶中將完完全全沒有我,我也受不了,所以請原諒我的私心,你我都得為這樣的記憶備受煎熬,為情所困……」
他的聲音很輕很柔,再加上柔和的音樂聲,雷若芝並沒有听見他的呢喃低語,只是兩者混合的聲音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許久沒有好好睡上一覺的她眼皮漸漸合上,沉沉的睡了……
桑德斯伸出手輕撫她的臉孔,第一次,他希望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能簡單的去愛一個女人,簡單的與她白頭偕老。
「奇怪,小姐的房里怎麼會有奇怪的聲音呢?」屋外傳來小紅納悶的聲音。
他听到她走近的腳步聲,立即起身,沒人床柱邊的陰影離開。
小紅打開了門,看到雷若芝巳躺在床上沉沉睡去,而那個悅耳又奇怪的樂聲竟是從她身邊的一個小盒子里發出的。
「這也是一個洋玩意吧?」她喃喃低語,好奇的拿了起采,設想到一個沒拿穩,居然摔了下去,她急得蹲,雖然及時以雙手接住,但起身時一個沒注意,她的頭撞了床沿一下。
「唉呀!」她痛呼一聲,卻也因此將睡熟的雷若芝給吵醒。
「對不起,小姐。」小紅歉疚的看著張開眼楮的她。
她蹬著床頂,喃喃低語,「唉,我果然是在做夢,他根本沒來。」
「小姐,對不起啦,我吵醒你了,那是因為我听到這個嘛!」她拿高音樂盒打開盒蓋,一陣特殊的悅耳音樂就響起了。
雷若芝驚愕的轉頭看她,在看到她手中的音樂盒時,她倒抽了口涼氣,隨即坐起身,將它一把拿過來,仔細的打量雕刻精致、還瓖嵌了一些寶石瑪瑙等珠寶的盒蓋,里面也有一面小鏡子,還有一格一格絨布包裹的置物格……
「是他!」她又驚又喜,「是他!他人呢,人呢?」她急忙下了床,就要往外跑。
「小姐、小姐,什麼他?你在做夢嗎?」小紅連忙拉住她。
「桑德斯來找我了,他來找我了!」
「小姐,你真的是在做夢,我剛剛都在外面,別說是桑先生,就連個鬼影兒也沒瞧見半個,根本就沒人進來啊。」
「不可能的!那這個音樂盒怎麼說,還有我的……」突地伸手模自己紅腫的唇,她沖到銅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沒錯,她的唇是紅腫的,她沒有做夢,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可是他為什麼又走了?
她皺起柳眉,回頭看著小紅道;「幫我整理包袱,我要上北京。」
「小姐,你要去北京是沒問題,可你現在的樣子讓我好害怕,你不會因為胡思亂想所以產生錯覺了吧?」她咬著下唇,憂心忡忡的問。
雷若芝從櫃子里拿出那箱一直想拿去還給桑德斯的黃金,「我要將這一些黃金退還給他,因為那一次的護鏢失敗了,所以你說,,我正不正常?腦袋清不清楚?」
她吶吶的頻點頭︰「很清楚。」
當晚,雷若芝即單獨策馬前往北京。
終于,終于到北京了,蒂莎下了馬車,情緒激動的看著熱鬧非常的街道,接著她的目光落在轉彎處的洋房商行。
她做了一個深呼吸,平撫卜通狂跳的心後,走過去。
「對不起,我想找蘭德斯•桑拿先生。」她以生澀的漢語對著這名看來好像是店家的東方女子道。
容囡囡詫異的看著她,她還是頭一回看到有洋女人來找桑德斯呢,「呃……他到東大街旁,臨湖的茶樓喝茶去了。」
只懂幾句簡單漢語的蒂莎根本听不懂,可現時她身邊又沒有翻譯。
容囡囡看出她臉上的困惑,笑了笑,「你听不懂我的話?沒關系,我找人帶你去。」
她比手劃腳的總算讓蒂莎明白她的意思後,便交代白總管駕馬車載她離去。
但一會後,一陣急遽的答答馬蹄聲在店門前緊急的停止,正往屋內走的容囡囡愣了一下,回頭一看,一位英氣過人的漂亮姑娘正拉韁繩,翻身下了馬背,她肩上還背了一個包袱,看來重量不輕。
雖一看就知道她不像是來買洋玩意的,但容囡囡還是親切的上前,「有什麼需要嗎?」
雷若芝稍喘口氣,直視著這個有著沉魚落雁之姿的女子道︰「我想找桑德斯。」
她愣了愣,「你也找他?」
「我也?!什麼意思?」
「呃……沒有,沒事,他現在人在東大街臨湖的一家碧春茶樓在喝茶,你到那兒找他吧。」
「謝謝你。」雷若芝朝她點點頭,隨即又翻身上馬奔馳而去。
容囡囡看著她的身影,聳聳肩,一個洋女人,一個跟她一樣的中國姑娘,不知道桑德斯到底對人家怎麼了,居然讓兩個女人先後找上門來?
白總管載著蒂莎到了茶樓,卻沒有看到桑德斯,在茶樓老板的告知下,兩人往湖畔走去,不一會,果然看見桑德斯躺在如鏡的湖畔草地上,四周圍繞著一片青翠的樹林,他看來好像在睡覺。
「大少爺——」白總管正想喊人,卻被蒂莎伸手阻止。
「我去就好了,你可以回去了。」蒂莎邊說著洋文再補以手勢,總算讓白總管明白她的意思。
他點點頭,先行駕車離開,正巧與雷若芝的快馬交錯而過。
雷若芝也是到茶樓找不到人後,詢問老板,才得知桑德斯已往湖邊來,只是……
她停下馬兒,看著前方穿著蕾絲袖、西式洋裝的洋女人,她離桑德斯只有數步遠,正動也不動的凝睇著他。她是誰?
蒂莎直勾勾的凝睇著像是睡著了的桑德斯那張俊逸臉孔,一簇怒火在她的胸口燃燒、不停的燃燒,他這個吸血鬼還好好的活著,而照顧他的父親卻早就離開這個塵世了!
為什麼、為什麼?他早該死的,他才是該死的人!
而她,她才不要遵照父親的遺言,去監視、照顧這個該死的吸血鬼,他對她父親見死不救啊!
雜亂的思緒與壓抑了多月的憤怒讓她失了理智,她從皮包里抽出一把短刀沖向他。
桑德斯感到一股殺氣,他張開了眼楮,一看是老班的女兒,他先是一愣,但看到她手中的短刀時,他的眸中立即浮現笑意。
他根本不必躲,反正他這個吸血鬼也死不了,但一個身影突地掠向他,刀光一閃,在他意識過來發生什麼事時,雷若芝已擋在他的身前,右手臂被劃上一刀。
「你怎麼……」他完全沒有看到她。
她伸手按住傷口,沒看手上的傷,卻朝著他怒吼,「你是白痴嗎?連閃都不會!」她明明看到他已張開眼楮,卻動都沒動!
他怔怔的看著鮮紅的血從她指間流出,此時的感覺很震撼,也很難用言語來形容,她怎麼會突然出現,又不要命的擋在他前面保護他?她不怕死嗎?
蒂莎也沒想到會有人飛到他面前幫他擋住這一刀,她也愣住了。
桑德斯從口袋里拿出絲帕綁住了雷若芝的手臂,一手揪住她沒有受傷的左手,「走,我帶你去找大夫。」
「不用了,只是皮肉傷而已,倒是她——」雷若芝不解的看著仍錯愕的瞪著自己看的蒂莎,「她為什麼要殺你?」
他看著她,明白她不得到答案是不會走的,所以他以洋文跟蒂莎交談。
「你找到我卻想殺我,為什麼?」
蒂莎將目光移向他,眸中再度竄出兩簇怒火,「我拿到我父親的日記,也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了,雖然我得繼承監視你,不讓你危害世人的使命,但我不想!」
他啼笑皆非的問︰「所以殺了我比較快?」
「沒錯,像你這種吸血鬼早該死的,我不懂我父親為何還要照顧你,你是邪惡的,你本來就不該存在!」她激動得朝他怒吼。
「還有呢?」
「還有——」她想到父親,眼眶泛紅了,「父親在船上患熱病猝死,如果你當時咬他一口,他就不會死,他就能夠永遠的活下來了。」
「以一個吸血鬼的身份存活嗎?」他平靜的看著她。
這句話是老班臨終前說的,他何曾不想救他呢?只是這樣的活命法,並不是每個人都希望的。
她一愣,咬著下唇,痛哭出聲。
雷若芝听不懂洋文,所以根本也不知道兩人在談什麼,只是她不懂這個洋女人看來為何會如此痛苦?
「走吧,我帶你去找大夫擦藥。」桑德斯看向雷若芝。
「她呢?」她不解的看著掩面哭泣的蒂莎。
「她得好好的想一想,我們走吧。」
他拉著她手正要離開,蒂莎突地又再次拿著刀揮舞過來,不同于前一次的激動,這一次她的眸中帶著冷光。
「我知道自己該繼承監視吸血一族不危害世人的神聖使命,但我不要,我恨你,我要終結這一切!」
雷若芝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但從她眸中綻出的凌厲眸光,再看到桑德斯動也不動的看著她,她直覺的又沖上前,而兩女一對峙,雷若芝才發現這個洋女人也是個練家子,手中的短刀使得相當狠厲,只是在內功上還略遜她一籌,幾回合後,她終于佔上風的打掉短刀,抓住她。
「放開我!」蒂莎怎麼也沒想到這個長得粉雕玉琢的東方美人,居然有如此的好身手,虧她自幼就跟著一名西洋武學大師習武。
「放了她!」桑德斯突然開口。
兩個女人同時一愣,听得懂這句話的蒂莎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他要這個東方美人放了她?
她怔怔的瞪著他那張俊俏臉孔,有一抹難以用言語形容的感覺突地涌上心坎,她居然感到臉紅心跳?!
雷若芝也怔怔的瞪了他好一會,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桑德斯,可是她要殺你。」」也許我真的是一個該殺的人呢?」他挑眉問道。
她愣了一下,蒂莎也趁這個機會擺月兌了她的鉗制。
桑德斯將目光移到蒂莎身上,改以洋文問︰「你確定你能殺死我嗎?」
她愣了愣,她沒想過這一點,但他畢竟不是普通人,是個鬼!
「我們走吧。」他露齒一笑,拉著雷若芝離開。
雷若芝心里有好多個疑問。
「也許我真的是一個該殺的人呢?」這一句震懾她心坎的話再次掠過腦海,他這話所隱含的意思到底是什麼?
稍後,在桑德斯帶她到一家藥堂替傷口敷藥時,她提出心中的疑問,但他只是淺笑不語。
再問他有關那名洋女人的事,他也只是笑了笑。
見她還要再問,他高舉雙手,做出求饒的動作,「雖然你對我有救命之恩,但還是別問了,因為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見她的傷口包扎好了,他付了銀兩,兩人相偕走出藥堂,桑德斯雙手環胸的看著仍在思索的她。
「我想,你不是剛好來北京的吧?」
雷若芝點點頭,將包袱里那大一袋沉重的黃金全數交給他,雖然她來這兒並不全然是為了歸還這筆錢,還想問他,他送她音樂盒還有到她房里的事,但一想到他曾說過不能愛她的話……她選擇沉默。
他大方的收下了,還半開玩笑的道︰「正好,再來我得去流浪,你就送旅費來了。」
「流浪?什麼意思?」
他勾起嘴角一笑,「別告訴我,你想跟著我。」
她臉兒一紅,「當、當然不是!」
「那最好,因為我也不想讓你跟著。」他直勾勾的看著她好一會,便揮揮手轉身獨自離去,留下一臉愕然的她。
回到洋房商行,桑德斯便告訴容愛愛與容囡囡,他將遠游一事,且歸期不定。
兩人同感錯愕,不明白他為何突然想出去走走,而店里.的貨已經沒有多少存量了。
桑德斯是個很細心的人,明白她們的顧慮後,他隨即到倉庫,再變出許多洋玩意,才離開洋房商行。
只是傷腦筋的是,他身後還悄悄跟著兩個女人,一個黑頭發、黑眼楮,一個棕發褐眼,他要打發她們可能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