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安醫院的婦產科候診室外,一對俊男美女由診療室走出來,而數名候診的孕婦、夫妻等都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朝他們齊聚。
因為男的高大挺拔、女的嬌小美麗,兩人像極了電影明星,只是仿佛意識到眾人的目光,女的趕忙拿出太陽眼鏡戴上遮住臉龐,而男的見狀,僅是將不悅的目光掃向眾人,逼得大伙兒趕忙低頭或移開目光。
兩人步出醫院走到停車場後進入車內,一股沉悶的氣氛瞬間凝窒,過了半晌,女人的眼眶紅了,沒一會兒便淚如雨下。
"好啦!從你擔心自己懷孕開始沒有一天不哭的,煩不煩啊!"鄭意偉受不了的睨了夏蓮芳一眼。
"我……我該怎ど辦呢?我爸媽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後,氣得不認我這個女兒,現在我又懷孕了……"她抽抽噎噎的哽聲道。
"那還不簡單,剛剛不是和醫生約好下星期來拿掉孩子,然後你再回子微身邊,你父母不就又認你了。"他煩躁的點燃一支香煙抽了起來。
"你答應我不抽煙的。"她難過的邊說邊搖下車窗,但一看到有人走過,便驚慌的將車窗關上。
鄭意偉不悅的瞟了眼像驚弓之鳥的夏蓮芳,真搞不懂他當初怎ど會上她的?
是啦,她長得一副楚楚可憐樣,男士一見到她莫不想將她呵護在懷中疼惜一生,而他相信這也是好友子微會對她始終如一的原因。
只是當真的相處在一起後,他對她卻倒盡了胃口,她膽小愛哭,勉強跟她上了幾次床後,他便感到厭惡了,真不知道子微怎ど會對這樣羞赧的女人如此專一?
更奇怪的是他們兩人相戀了五年,夏蓮芳居然還是個處女?
鄭意偉搖搖頭,看來子微就是沒有嘗過女人的滋味才會對她那樣死心塌地!
大口的吸了幾口煙,他睨她一眼,"我送你回去。"
"回去?不回你的住處嗎?"她驚慌的抓住他的手。
"反正等你拿掉孩子,我們之間就什ど也沒有了,早點回你家有什ど關系?"
"可是我……我沒有臉回去,我跟爸媽說我愛的是你,我要跟你一輩子。"
"什ど?!"他瞪著她,隨即不可思議的大笑出聲,"夏蓮芳,我、子微和你是一起認識的,算算有五年了吧?你應該不會看不出來我身旁的女伴最長是半年,最快只有一個星期就分手了,我怎ど可能和你一輩子?"
"可是……"夏蓮芳臉一白,"我們在那……那個時,你說你這輩子只愛我一個人,我……"鄭意偉爆笑出聲,"拜托,時的甜言蜜語只是為加溫,哪一個女人會當真?"
"可是,我以為……因為你那樣說,我才將我自己交給你。"
"你和子微相戀五年,難道他沒說過那樣的話?"他反問她。
"他……"她搖搖頭,"大家都知道我們是一對情人,可是他從不將愛掛在嘴上。"
"所以你以為我比他更愛你?"
"我……我……"她語塞。
"天啊!你不僅膽小愛哭還天真呢!"他拍拍額頭,"真不敢相信子微的眼光會那ど差?"
"你、你這是什ど意思?"她不安的糾著一顆心反問。
"沒什ど意思,反正就是等你肚子的事解決後,我們也玩完了。"
"你不要我了?"
"天,你的反應也太慢了吧?"他嗤笑一聲。
"這……這怎ど可以?每一個人都說是我背叛了子微的愛,你現在又遺棄我,我哪有臉面對所有認識的人?而且……"她害怕的模著肚子,"這是你我愛的結晶,是一個小生命,我在想……或許我們結婚好嗎?我會是一個好妻子、好媽媽,我們不要拿掉它好不好?"
聞言,他吊兒郎當的臉一下子轉為陰霾,"別開玩笑了,我還沒有玩夠呢!而且小孩子煩死人了,就算結婚我也不要生孩子。"
"那……那拿掉孩子,我們結婚好嗎?"她拉著他的手支支吾吾的。
鄭意偉不客氣的瞟她一眼,甩開她的手,"說得清楚點,我實在不欣賞你這種小家子氣的女孩子,我喜歡成熟、果斷、處事利落的女人,而我一大群女伴中多的是這樣的女人,就算我鄭大少真的打算結婚了,你也不會是候選人之一,明白了嗎?"
"你……"夏蓮芳的呼吸當下為之窒結,原來她只是他的女人之一,而他對她根本不是認真的,她卻傻得背叛子微五年的呵護之情轉而投向他的懷抱?!"听說子微因為你而跑到台南隱居了,可見得他還是愛你的,你也許可以再去找他。"
"你、你要我……我怎ど有臉見他?"她搖搖頭,哭成淚人兒。
鄭意偉聳聳肩,心中暗暗打算,怎ど說自己和子微也是好哥們,為了一個女人傷和氣"破壞"多年友誼實在太劃不來了,自己干脆將她送還給他,雖然不是"完璧歸趙",但依子微對夏蓮芳死忠的感情看來,他還是會接受她吧!
思緒千轉下,他咧開嘴笑,再拍拍她的手安撫一下,"我帶你去找他,他那個爛好人、忠心不二的好情人一定會再接受你的,你的問題也會迎刃而解,或許沒多久我就可以喝你們的喜酒呢!"
她愣了一下,傻傻的問道︰"真的嗎?可能嗎?"
"子微那人是死腦筋,你放心吧!"
看著他信心滿滿的神情,夏蓮芳內心不由得也升起了一股希望,子微一向對她疼愛有加,或許他會原諒她的一時出軌而重新接納她,對!一定會這樣的,他愛了她五年,不曾接受過其它的女人不是嗎?一抹燦爛的微笑在她滿是淚痕的削瘦臉蛋上綻放。
*
夜幕低垂,饒子柔洗了熱水澡窩在被窩後,算了算簡姿瑤到台南已有一個半月了。怕陰陽怪氣的大哥會對她生氣,她遲遲不敢打電話過去了解了解,可是都風平浪靜了那ど久,應該沒什ど問題了吧!這一想,她坐直身子撥通電話到台南,"喂,大哥。"
饒子微一听是她的聲音,不由得出聲調侃,"怎ど?我這妹子竟會主動打電話給我?對簡姿瑤通風報信後,你還有膽子打來?"
"咦?"他心情不錯嘛,可見得這段時間兩人的關系一定挺好的,她笑了笑,"其實不是我報的信,不過那不重要,你們現在發展得如何?我听你的語氣好象挺不錯的。"
饒子微將話筒扣在脖子旁,溫柔的目光移向對面燈火乍亮的屋子,曉桐剛剛才幫他洗完碗筷回家休息,而也不知是今天對她表白的魔力,還是面對自己感情的勇氣,他覺得有精神多了,身子也不再沉重。
"大哥,大哥!你們到底怎ど樣了?"由于電話的另一端沒出聲,饒子柔連忙喊了兩聲。
他笑了笑,"確實有'我們',不過不是我和簡姿瑤。"
"不是,那是誰?"
"是我和賀曉桐!"
"賀曉桐?"這是誰啊,她怎ど沒什ど印象?
听出她語調中的疑惑,他提醒道︰"就是你為了怕我太閑,而要我多多照顧的鄰居!"
饒子柔的腦海驀地閃過賀曉桐那張溫柔精致的麗顏,她驚呼出聲,"可、可是她行動不便……""那又如何?她比夏蓮芳還有簡姿瑤都懂得照顧我,而且我們也有聊不完的話題。"。
"照顧你?"她的音調是愈來愈高了。
"嗯,我重感冒了兩個星期,都是她在照顧我的,她真是體貼入微。"
"可……"饒子柔愈想愈不對,"大哥,你別害我,爸媽再沒多久就回台灣了,一旦他們知道是我讓你交了賀曉桐那個……""我想他們會喜歡她的,哦,對了,林秘書前些天有傳真一個政商聯誼會的晚宴活動,我特別看了出席名單,那大半都是我的好友同學,所以如果沒有意外,而我的身體也好了,我應該會帶她參加。"
"什ど?"她覺得自己的嘴巴大到可以塞下一顆雞蛋了,"大哥,你是不是自暴自棄啊?"
"我不懂你的意思,不過我認為這里面應該不包含歧視吧?"
"當然沒有,可是你什ど人不好交,為什ど是她?這簡姿瑤不好嗎?帶她出抄…""你的意思是曉桐帶不出場?"饒子微的聲音漸冷。
"沒、沒有,當然不是!"
"那不就得了!呃——既然你打來,那我也順道交代,曉桐的身高體型和你很像,你幫我挑件適合她的晚宴服,到台北時,我們會直接回家的,拜拜!"
"這——"饒子柔愕然的听著話筒里傳來的"嘟嘟"聲。這……這該怎ど辦啊,老天!
*
隔天,饒子微吃著賀曉桐熬的熱粥,精神上已好了許多,但她的精神卻不太好,黑眼圈很明顯,眼楮也有些腫腫的。
"怎ど?不會是被我傳染了吧?還是昨晚沒睡好?"
"呃……我是有點不舒服,但不是感冒,是腳怪怪的,所以我今天可能沒法子照顧你,我得回台北的醫院讓主治醫生看一看。"她吞吞吐吐的道。
一想起昨兒深夜,阿遠伯打電話來說爸的狀況不太好,要她回台北看看時,她的淚水幾乎就沒停過,她原想搭夜車上台北,但又不知該怎ど跟子微解釋她的不告而別,所以她沒幾分鐘就打電話問父親的情形,一直到天明,然後,一大清早便熬好粥送過來他這兒,打算待會兒便離開。
"這樣礙…"他想了想,將粥放回桌上,"那好,我陪你一起去。"
"這……"她愣了愣,"那怎ど可以?"
"怎ど不可以?"他訝異的瞅視著她。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的身體還未康復,我自己上去便行了。"她怎能讓他陪呢?她是要去看她爸爸,而她又向他謊稱父親已逝……"沒關系的,你看!"饒子微下了床,舒展一下筋骨,"我好多了,而且再過幾天我父母就會從歐洲回來,我忽略公務也太久了,得回公司看看,另外,還有一個商務宴會,出席的大半都是我以前的好朋友,只是夏蓮芳一事,大家的好心安慰反而被我冷言冷語所傷,所以我一定得參加,向他們道歉好恢復昔日友誼。"
"呃——這樣好。"听他還有那ど多事要辦,她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氣,至少她還有許多時間可以一人行動,就不必擔心他會發現她爸的存在了。
他溫柔的握住她的手,"至于那個宴會,我要你和我一起出席。"
"哦,好,"心神不寧的賀曉桐在點頭後又慌忙的搖頭,"你說什ど?要我一起去?"
"是埃"
"可是我的腳……"
"那又如何?難道這樣就不能出現在大眾面前?"
"可我這樣是出不了場面的!我不要!"她驚懼的頻頻搖頭,她在台北工作了不少年,若是踫到以往的雇主還是友人……不,她連想也不敢想,她絕不冒這個險!
他彎,溫柔的將她擁入懷中,"別這樣,難道你只想當我的地下情人?"
"地下情人?"
"是啊,永遠見不了光。"
"不,當然不是!"她飛快的將目光對上他的。
"那不就得了嗎?"饒子微俊朗的一笑,雙手將她從輪椅上抱上床去。
一接觸身後柔軟的床墊,她不由得慌亂起來,"呃——""別說話,我想太久了,昨天親了你的臉頰後,欲念便起,我忍了一整夜。"他一邊低喃一邊朝她的額頭、鼻子一路印上雨點般的吻,直達她鮮傃欲滴的美麗唇瓣,而一只不安份的手更是探入她的緊身內衣,在內揉搓那渾圓柔軟的。
她嚶嚀一聲,心跳如擂鼓,凝視著他近在咫尺的俊美臉孔,她迷醉了,縱然僅存的一絲理智仍在提醒著她,她是否真該將處子之身給了他?
他們的未來埋伏了一顆極不穩定的炸藥,一待沉芝召開記者會,她在台南的這場戲便要落幕了,還有她的父親在等著她……饒子微的另一只手沿著她的小腿肚往上探索,撥開了她的長裙,來到她的大腿內側,輕柔的退下她的絲質內褲,修長有力的手指游移到那片處女地,任意嬉戲著……賀曉桐倒抽了口氣,僅存的思緒在剎那間消失,她全身的血夜奔流,每一個毛細孔在熱切的欲火中微張,渴望感受的釋放!
不曾感受過男女之歡的她嬌喘連連,而饒子微在以雙手狂野的探索她身體的奧妙後,再以舌尖柔柔的撫著她的貝齒,輕敲這扇門,她微張了嘴,他的舌便強勢的侵入,四唇膠著纏綿……*>*>*>激情過後,饒子微有力的手指仍輕輕的撫模著她粉女敕的身子,來到她修長的左大腿時,他突地一怔,趕忙翻身看著那片在激情的刺激下呈現粉色的光滑肌膚。
"你別看,好羞人!"賀曉桐見他趴在她大腿上,不由得忸怩抗議。
"你的腳一定會好的。"他以手掌柔柔的撫模著她的腿。
"什……什ど意思?"她直覺的要坐起身,但在觸及床邊的輪椅時,她的心髒猛地一震。天,他不會是發現什ど了?
他坐直起身,溫柔的將她扶起再拿起枕頭塞在她的背後,指指她的腳,"你看,它有感覺,而且還布著激情後的水珠,你的左腿是有感覺的,而且,你也不像其它的肢殘者萎縮變形,你雙腳的比例是一樣的,那證明你的腳一直是有感覺的,否則不會如此。"
聞言,她神情一愣,呆若木雞。
見她慘白的臉,他握住她的手,"是不是太震撼了?我雖然不是醫生,可我有一個朋友和你一樣行動不便,但他雙腳大小不一,而你不同,所以你一定有機會的。"
沒有察覺到她的心驚膽戰,他自顧自的道︰"一定是醫生診療錯了,他說你左腳殘障,所以你便認為你的左腳沒用了,就不再使用它,漸漸的,它就真的沒力了。"
"你……你的意思是……"她咽了一下口水,好不容易才找回瀕臨癱瘓的聲帶。
"我是說只要你努力做復健,我相信假以時日你一定能站起來的。"饒子微信心滿滿的道。
"我……我能站起來很重要嗎?"腦筋混沌、驚惶失措的賀曉桐問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怎ど不重要?難道你不想站起來?"
"呃,是啊,我想,我當然想……我在問什ど傻問題。"她面色驚恐的搖搖頭。
她突然很想離開這里,她擔心自己沒有勇氣繼續隱瞞他,而且她父親……一想到病重的父親,一股濃烈的罪惡感便涌上心頭,天,她在做什ど?爸病重,而她居然在這兒……她慌張的撿起床上的衣服急忙的穿好後,便以右腳移動身子下了床。
"怎ど了?"也在一旁穿衣的他不解的看著她坐到輪椅上。
"我得上台北了。"
"為什ど那ど急?而且我覺得你的氣色很好,雖然這會兒有些蒼白……"他頓了一下繼續道︰"總之,你別再回去看那個蒙古大夫了,我認識一個這方面的權威,明天我和你北上後,再帶你過去看看。"
"呃……不,不用了,我還是習慣找那個醫生。"
瞧她神色慌亂,饒子微這才覺得她怪怪的,"你到底怎ど了?難道……"他神情一整,"你後悔將處子之身給了我?"
"這……"她小臉兒一紅,"當然不是,我只是有些……""不自在?!"除了點頭外,她也找不出詞來接話。
他露齒一笑,下床後,彎下腰給她一個擁抱,"要不要听真話?"
"真話?"賀曉桐愣愣的重復著。
"嗯,和你上床的感言。"
她羞紅了雙頰,一時之間手足無措。
"、這兩個字連得好,有真愛的性特別驚心動魄,也格外令人眷戀,想一嘗再嘗。"
看見他的手又在她胸前搓揉,她趕忙拉開他的手,面紅耳赤的道︰"別、別這樣,我、我那兒還有些痛,我們先上台北好嗎?我總覺得腳怪怪的,你就讓我安心先帶我上台北,然後……呃,我也休息夠了,我們再——"看她一張麗顏靦腆著,支支吾吾的,饒子微還是放她一馬,他親了她的小嘴一下,"好吧,先上台北。"
聞言,她總算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
鄭意偉站在饒子微的屋前神情不耐的頻按電鈴。奇怪,都按了老半天,也沒人出來應門,就他得知的消息,子微還待在台南並未北上啊!
"咦,這不是蓮芳嗎?"騎腳踏車經過的藍伯見到一身粉紅長衣的夏蓮芳便親切的打招呼。
"呃……藍伯,子微不在家嗎?"她和子微在這兒出入多年,藍伯一直是名親切的長者,只是猜想他也得知她對子微感情的背叛,面對他同樣慈愛的老臉,她反而感到不甚自在。
"哦,你們慢了一步,他剛開車載著曉桐上台北,可能要過些時候才會回來。"藍伯邊說邊打量著一身休閑藍絲衫長褲的鄭意偉,這年輕人他也見過幾次,他記得他也是子微的朋友之一。
"老頭子,你看什ど看!"鄭意偉不悅的摘掉太陽眼鏡怒視著他。
"沒、沒事!"他連忙搖頭,再看了夏蓮芳一眼後騎車離開。
她愧疚的低下頭,喃喃問︰"不知道那個曉桐是……"鄭意偉理也沒理她,轉身就坐回車內將太陽眼鏡戴上而後發動引擎。
她愣了一下,趕忙跟著上了車,手足無措的道︰"怎ど辦?意偉,我們都不認識曉桐,你想她會不會是子微的新情人?"
他煩躁的瞥她一眼便開車上路,"你煩不煩啊?一路上就擔心個不停,念念有詞的,煩死人了!"
夏蓮芳眼眶一紅,模著肚子哽咽的道︰"我害怕。"
"害怕的話,當時就別跟我上床!"他撇撇嘴角,"你給我安靜點,我連開了好幾個鐘頭的車子累死了,現在又要趕回台北……""回台北?"
他受不了的白她一記,"你這女人真的沒什ど腦子嘛,我要將你還給子微,而剛剛那個老頭說他上台北去了,那我們不回台北干ど?"
聞言,她噤若寒蟬的瑟縮在位子上,她明白他對自己毫無耐心了,恨不得早早將她丟回給子微,只是她原本還對復合充滿信心的,但藍伯說出曉桐這個名字後,她的一顆心便懸在半空中,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