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傾蘭心 第四章

作者 ︰ 陽光晴子

位在北京大道的傅王府上,被皇上內定為郎都妃子的傅青燕正驕縱的大發小姐脾氣。

傅王府是個林蔭聳天、氣派雄偉、紅磚綠瓦的大四合院府第,此刻氣呼呼的站在廳堂的傅青燕一身粉紫綢緞,的確長得明眸皓齒,有著傾國傾城之貌。

這些日子,她會乖乖的守在家里,盼的就是郎都會專程到府里見她一面,沒想到先前才從丫環那兒開心的知道他的轎子來到北京大街,但等了又等,不見他前來,再問之下,原來他到的是景羅王府。

而且事情還不止于此,過沒多久後,郎都便跟羅蘭屏共乘一頂轎子朝皇宮去了。

「阿瑪,你不是說皇上已經跟七阿哥說要立我為妃了,為什麼七阿哥還跟羅蘭屏同乘轎子進進出出的?難道宮中的謠傳是真的?」

「女兒,宮中謠傳之事可別胡說,那僅是謠言而已!」傅賢連忙安撫女兒。

「是嘛、是嘛,這七阿哥氣宇不凡、外貌英挺,他怎麼會跟長相丑陋的羅蘭屏在一起?」傅青燕的母親楊淑馨寵溺的看著自己的掌上明珠。

「我也是這麼想啊,但他為什麼不是來我們府上,卻去了景羅王府?」她愈想愈不甘心,她身後可有一大群的王公貴族在追求呢,但大清的皇儲卻不曾到府上來,甚至在皇上點名她為內定太子妃後也毫無動作,這不是太可惡了嗎?

「女兒稍安勿躁,阿瑪已經派人到皇宮去打探消息,看看七阿哥帶羅蘭屏日皇宮所為何事。」傅賢對這心肝寶貝疼得緊。

「阿瑪,我可不管,我一定要當太子妃,你答應過我的!」

「我知道,阿瑪為了你已經去求凌王爺到七阿哥府上說項了,之後又帶你直接去面聖請求撮合。」

「可你為什麼不準我去見七阿哥?也許他看了我就會愛上我,根本不會去理那個傳言中,長相丑不可言的羅蘭屏。」她火冒三丈的瞪著父親。

這該怎麼說呢?傅賢頭疼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她的脾氣驕縱刁蠻,皇上日理萬機,忙得很,他帶她去見皇上,停留的時間短,要她收斂自己的脾氣,少說兩句,給皇上一個好印象是很容易。

但七阿哥只是皇儲,而選的又是他日後的皇後,他很擔心外表溫文儒雅,實則敏銳內斂的七阿哥一眼便看穿了女兒的虛偽之態,因而否決了她,所以他才阻止女兒去見七阿哥,至少得等皇上的那道聖旨下來,他才能放心讓女兒與七阿哥相見。

「阿瑪,我在問你話呢,你想什麼?」她美麗的容顏上滿是不耐。

「青燕,你阿瑪有你阿瑪的考量,你乖乖的待在府里就是了。」他們夫妻倆早想過對策了,這會兒他們是愈低調愈好,別四處惹塵埃。

「又要我待在府里,很煩人你們知不知道?」無處可發泄怒火的傅青燕一轉身就將擺在廳堂里那只價值不菲的唐三彩給摔到地上。

「砰」一聲,花瓶碎得滿地,傅賢的臉都綠了,「青燕!」

「總之我快悶不住了,阿瑪再不搞定這次選妃的事,我就自己去找七阿哥,哼!」她氣沖沖的回自己的房里。

傅賢搖搖頭,看著已著手整理一片狼藉的丫環們,再看看也一臉無奈的妻子。

「再去面聖吧,不然我看是關不住咱們的女兒了。」楊淑馨憂心忡忡的建議。

「也只能如此了!」唉,聖旨遲遲不下來,各方角力不斷,他能否靠女兒飛黃騰達也還是個未知數,他這把老骨頭還是多方奔波,努力一下吧!

***

郎都偕同羅蘭屏一同前往皇宮內苑面聖,他思忖再三後,突地帶她先轉往坤寧宮,他打算邀皇額娘一起前往,多少能幫景羅王府的人說說話。

到了坤寧宮,郎都依禮作揖,再看向身旁的羅蘭屏,她看太德看傻了眼,居然忘了行禮,「還不參見皇後!」

「呃……是,蘭屏參見皇後,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羅蘭屏急忙拿下系在胸側的絲絹,往後一甩,跪地行禮。

「蘭屏?羅蘭屏?」太德柳屆一揚,詫異的目光看向一旁泰然自若的兒子。

「兒臣想請皇額娘一同為景羅王府說項,看能否免了散播不實謠傳、詆毀皇室之罪。」郎都直言。

太德瞧瞧兒子堅定的眸光,再看看跪在地上的羅蘭屏,「你抬起頭來讓哀家看清楚點。」

她深吸了一口氣,抑制那狂烈的心跳聲後,才怯懦的抬起頭來。

太德仔細的打量這名氣質出眾、溫柔羞澀的女娃兒,白女敕的臉蛋配上細致的柳葉眉,一雙明眸如秋水般,與宮中盛傳是個面貌丑陋之女差距千里。

「你介意將紫色面紗卸下嗎?蘭屏。」

她神情一震,一想到郎都也在一旁,那股自卑與難堪便涌上心頭。

「蘭屏,你就讓皇額娘瞧瞧,其實你外貌出眾,並不遜于其他官家女子。」郎都知道她在乎自己的觀感,鼓舞的話很自然的月兌口而出。

她苦澀一笑,「七阿哥何需說違心之論,蘭屏深知自己的相貌如何。」

語畢,她掀開了面紗,等著看這名應有五十年紀,但看來卻像三十多歲的慈祥皇後的臉上出現嫌惡的神情。

太德乍見她左臉頰那紫色胎記時,柳眉不由得一擰。

但她並非嫌惡,而是感到惋惜,這絕對是一張朱唇粉面的美人臉,而她身上散發的純淨氣質更是楚楚動人,可惜的是,那個胎記怎麼會出現在這張粉雕玉琢的桃腮杏臉上?

她露齒一笑,看到羅蘭屏錯愕一愣,「誠如我皇兒所言,你有一張很漂亮的臉,蘭屏。」

她啞口無言,這怎麼可能?

「左臉的胎記確實有損這花容月貌,不過,平心而論,仍勝過一些中等之姿的女子呢!」

羅蘭屏的粉臉微微一紅,她相信皇後說的話,因為她看來真誠極了,臉上也沒有她擔憂見到的鄙夷之情。

「蘭屏謝謝皇後。」

太德微微一笑,看看也面露笑意的郎都後,再看看這名愈看愈順眼的女娃兒,「謝哀家什麼?」

「我……我以為會在皇後臉上看到……」她束口不言,一張臉紅通通的,她怎麼可以說她怕會在皇後的臉上看到嫌惡之色呢?那不是將皇後說成了膚淺之人?

太德是個體貼的人,明白她想說什麼,便不再追問了,她朝她點點頭,「起喀吧。」

「謝皇後。」她暗暗的松了一口氣,也對這名慈眉善目的皇後有一個相當好的印象。

太德轉頭看向心情似乎頂不錯的兒子,「在前去見你皇阿瑪前,皇兒可有什麼話要先挑明的?」

「皇額娘英明。」郎都再次一笑。

「那就說吧。」

他點點頭,卻先看向面色頓時一黯的羅蘭屏,「我得將此次傳言的前因後果跟皇額娘簡要的說明,這內容若有令你難堪之處,請你不要見怪。」

她詫異的看著他,沒想到他會先安撫自己忐忑不安的心。

太德對這一幕也感到驚訝,沒想到郎都這麼在乎羅蘭屏的感受,她饒富興味的看著四目相對的兩人,他們看來還挺登對的。

郎都朝羅蘭屏微微一笑,才面對太德,娓娓道來錢含韻與羅爾格興起謠傳的始未……

「原來如此。」太德頻頻點頭,目光不由得回到神情羞慚的羅蘭屏身上,莫怪乎她感到難堪不已,她對郎都的多年深情,今好管閑事的平民福晉想要讓她的感情有所依歸,居然以這種不入流的方法來逼迫郎都……

「皇後,」羅蘭屏鼓起勇氣看著她,「這一切的事皆因我而起,我想請皇後成全,讓蘭屏承擔一切罪狀。」

她贊賞的點點頭,還不是個自私的人,這女娃兒,她喜歡。

「哀家明白了,哀家會知道如何跟皇上說的。」

「皇額娘,你的意思是真的要蘭屏接受一切責罰?」郎都頓時心急起來,這並非他帶蘭屏前來見皇額娘的本意啊。

她笑了笑,「皇額娘有這麼說嗎?」

他愣了一下,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太心急了。

「走吧,咱們一起見皇上去。」太德從位子上起身。

郎都再次拱手,「可兒臣還有一事相稟。」

她挑起一道柳眉,笑笑的坐下,「還有事?」

「是的,關于蘭屏賜婚一事。」

原來……她打趣一笑,「皇兒不是要我將這事一並跟皇上談,要他將蘭屏與平民阿哥的婚事取消吧?」

郎都被她那促狹的眸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兒臣听聞史建仁並非一個謙謙君子,而蘭屏個性溫柔怯懦,兒臣真的不認為這是個好姻緣。」

聞言,羅蘭屏神情一白,皇上已將她指給別人了?不,她不要嫁給別人,她的心只在郎都身上,如果不能跟他成婚配,她寧願老死在家。

太德來回的看著兩個年輕人的神情,不難一眼看出這四目中的深情與無措,只是……

她柳眉微擰,看得出來郎都對蘭屏也有一份情愫存在,但他為何不向皇上爭取娶蘭屏為妻呢?

她凝睇著兒子,朝他點點頭,「皇兒近一步說話,皇額娘有事想問你。」

「是。」郎都依言步上階梯,走到太德的身旁,「皇額娘有何指示?」

「你對蘭屏有情,是嗎?」

他感到好笑,「皇額娘何出此言?」

她擰眉,「可我以為兒臣的神情帶有愛意,難道不是?」

他濃眉跟著一皺,直覺的否認,「我進出景羅王府多年,等于是看著她由個小女孩蛻變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這該是一份兄妹之情,皇額娘多慮了。」

太德沒有回答,就她看到的並非如此,看來郎都尚末發覺自己的感情。

「好吧,那我明白了,不過,指婚及謠傳之罪,皇額娘也僅能答應皇兒會盡力幫忙,但結果如何,皇額娘可沒有把握。」

「兒臣明白,謝謝皇額娘。」

「那走吧,別讓景羅王府一家人心急如焚的等候消息,尤其是當事人……」太德將目光放回柳眉不展的羅蘭屏身上,她有一股我見猶憐的氣質,讓人愈見愈喜,皇上應該會多份憐愛之情,皇兒請求的兩樁事也許真有逆轉的可能。

郎都與太德同時步下階梯時,他心中的郁悶已去了大半,而在越過羅蘭屏身旁,見她突地意識到自己尚未將紫色面紗系回而慌亂的拉起面紗掩面後,濃眉不由得一皺,他並不希望她對自己如此見外,如此懼怕,不過令他匪夷所思的是,他居然希望她在自己的面前沒有紫紗遮面?!

他沉沉的吸了一口長氣,不再多想,挽著太德朝崇慶的寢宮而去,此時較重要的是如何說服皇阿瑪對景羅家人法外開恩。

羅蘭屏連忙跟在兩人身後,一顆心七上八下的,現在要去見當今聖上了,她卻手軟腳軟的……

不,她要勇敢不是嗎?郎都要她勇敢堅強,她就要勇敢堅強!

***

一行人來到雅致的御書房見崇慶,大德便充當起和事佬,將這件原是一番美意卻弄巧成拙的詆毀皇室名譽的事件,簡單呃要的向他做個敘述。

崇慶邊听邊打量靜默憂心的羅蘭屏,過了好半晌後,才開口道︰「難得你有此勇氣承擔一切罪狀,不過事實上,在皇兒開口要前去景羅王府問清真相後,皇後便已代景羅王府上下向朕求過情了。」

郎都驚訝的看向太德,而羅蘭屏眸中頓泛淚光,臉上布滿感激。

「如今明白只是一場無心之過,而非朕事先認定刻意挑釁皇室律法、污蔑捏造之過,這事朕可以不再追究。」他也希望早點平定這件是非,好安排羅蘭屏與史建仁之婚事。

聞言,羅蘭屏連連磕頭感謝,但太德與郎都交換了一個困惑的目光,依皇上的行事,雖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但這等散播謠言污蔑皇室之罪,雖然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皇上怎會這般平靜?

「多謝皇上恩典,蘭屏想速回府中告知家人這個好消息。」羅蘭屏臉上的愁容盡退,可見笑意。

崇慶撫胡點頭,「也是,順便與家人聚聚,朕已為你賜婚,指給朕居于徐州的兒子史建仁,這月十五將是你們的成親之日,他雖沒有納入皇室宗親,但身上所流的也是朕的血脈,你下嫁到那里,可得做個賢妻良母。」

羅蘭屏的笑容僵在嘴角,聲帶頓時癱瘓,這月十五?距離現在不是只有半個月的時間?

「皇阿瑪,這日子不會太倉促了?」郎都敏銳的提出質疑。

太德柳眉緊蹙,看來皇上會這麼快饒恕羅蘭屏一家人的詆毀之罪,又這麼快決定她與史建仁的成親日期,恐怕內有文章。

「皇上,臣妾對蘭屏丫頭一見得緣,想將她留在宮中陪臣妾幾天,可否請皇上將賜婚之事稍做延期?」

「這……」他面露為難,他就是接到史楠雲差人快馬送函給他,信中盡是擔憂之情,說史建仁近日迷上百花樓的一名花魁,日日流連,而史建仁已屆成親之年,望他能為他擇一名溫柔婉約的官家女子為妻,也許如此,能讓他不再流連煙花場所。

對史楠雲母子,他一向有愧疚,因此,他也已快馬差去聖旨,將羅蘭屏賜予史建仁為妻,另修書一封,將羅蘭屏臉上胎記略加說明。

娶妻當娶賢,景羅王府在宮中甚得龍心,指給史建仁也是私心作祟,而一對互有殘疾的男女也許能惺惺相惜,進而有了真感情……

「臣妾的要求是否令星上為難了?」太德見他遲遲沒有回答,出口再問。

崇慶瞥了面無血色的羅蘭屏一眼之好吧,你就先留在宮中陪皇後幾日,不過,賜婚一事的日期照舊,因為朕已派太監快馬前往徐州頒布聖旨了。」

「皇阿瑪,可是這件婚事……」

「郎都,你先帶蘭屏到皇額娘的宮中安排一下她的住所,皇額娘有些話想私下跟你皇阿瑪聊聊。」太德打斷兒子的話,略微使了一下眼神。

「是,皇額娘。」郎都無奈的點頭,縱然心中還有一肚子的話想請求皇阿瑪暫緩賜婚,也只能偕同羅蘭屏先行離開。

太德見兩人一走,便直言問道︰「皇上會如此快速的擇定婚期與不追究景羅王府一家人的污蔑之罪,想必有關聯吧?」

崇慶露齒一笑,「皇後果然聰穎。」

「不止是臣妾,皇兒也有同感。」

「是嗎?」他點點頭,將史楠雲的信函內容悉數說給她听外,亦將他差人送去的聖旨與私函內容毫不隱瞞的告知。

沒想到,知悉一切的太德竟眉頭深鎖。

「有問題嗎?皇後。」

「臣妾不敢,只是皇兒他似乎對蘭屏也有一份情愫存在,君無戲言,聖旨已出,臣妾擔心皇兒在明白自己的一份真情後卻來不及了。」

他聞言大笑,「皇兒對蘭屏?不會吧,蘭屏顏面有礙,皇兒怎麼會愛上她?」

「皇上此言差矣,就算有那紫色胎記,蘭屏的容貌仍舊不俗,是個明眸皓齒的大美人,再加上那股雖柔但仍見執著的出眾氣質,臣妾真的不認為她配不上皇兒。」

「是嗎?」

「再者,誠如皇上所言,娶妻當娶賢,將她指給建仁,臣妾以為是委屈了蘭屏。」

他眉頭一擰,「皇後何出此言?」

「一個流連花叢之人怎會是個良人?何況建仁流連之所還是個妓女戶。」

崇慶搖搖頭,「楠雲是個知書達禮的女子,朕相信在她的教育下,建仁會是個品行才德兼顧的男子,朕以為楠雲會在信上說建仁迷戀花魁,應是怕朕國事繁忙,延遲賜婚一事,才故意如此說的。」

「是嗎?看來臣妾是無法改變皇上的決定了。」

「君無戲言。」

「可皇兒他……」

「傅王爺早你們一步前來求見,我已要他幾天後偕女進宮赴宴,若郎都沒意見,他跟青燕的婚事,朕也將在當晚宣布,皇後就不必多想了。」

見他如此堅持,她不再多言,如今僅希望真的是自己多想多慮,郎都對羅蘭屏真無情愫才好……

***

郎都帶著羅蘭屏到了坤寧宮,並指示宮女為其準備一間窗明幾淨的房間,只是羅蘭屏看著這緊臨皇後寢室旁,豪華氣派的房間,臉上並無笑意,眸中也盡是憂與愁。

郎都喟嘆一聲,他的心情又好到哪里去?在听到皇阿瑪決定蘭屏的下嫁日期後,他是莫名其妙的沮喪不已,心似乎也在瞬間跌到了谷底。

「蘭屏,你先在這兒休息一下,我想去找皇阿瑪再談談。」

「我……我也去,成嗎?」她想請求皇上撤回賜婚,這雖是抗旨,也有殺頭之虞,可是,她不在乎,她不想嫁給什麼史建仁。

「不,你留在這兒,你想抗旨拒婚,可能會引來皇阿瑪的怒火,還是由我去說吧。」

她錯愕的看著他,「你知道我想……」

他點點頭,對自己如此簡單的洞悉她的思緒也感到不可思議,「我再去找皇阿瑪談談,而你在場,恐怕對事情也無助益。」

「嗯,我明白了,那一切有勞七阿哥了。」她感激的想屈膝行禮,但他突地一個箭步向前,拉住她的柔美,阻止她行禮,而這突如其來的接觸,讓兩人的心同時一震,一股電流亦在瞬間往四肢百骸流竄。

郎都濃眉一擰,對這股引起渾身燥熱與狂烈心跳的感覺感到錯愕不已。

羅蘭屏臉兒燒紅得都快冒出煙來,她飛快的抽回自己的手,低頭掩飾眸中的深情。

「對不起。」震懾過後,郎都俊臉上滿是尷尬,「郎都非輕浮之輩,絕非故意……」

「我明白,七阿哥不必解釋。」她吶吶的開口。

「那我先行離開了。」他覺得自己的口才頓時變拙了。

「嗯,送七阿哥。」

郎都深深的再凝睇低垂螓首的她一眼,這才面露思索的轉身離開。

而羅蘭屏聆听著他漸行漸遠的腳步聲,一直到聲音消失後,她才緩緩的抬起頭來,將被他踫觸過的柔莠輕輕的貼在臉頰久久……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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