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你們終于想通了是嗎?」
守候在庵外,大口大口的喝著酒的卓密都一見妙軒師太偕同傅炎紅主僕步出庵門後,不由得發出狂傲的大笑聲。
妙軒師太直視著這張全身帶著一股邪陰之氣,高大壯碩的卓密都,在見他眸現婬光定視在博炎紅身上時,她冷冷的道︰「她乃是傅王爺之女,你若想被皇家侍衛追殺,大可踫她。」
卓密都凶暴的大眼不悅的瞟她一眼,「我不是呆子,不過,听說沈靈兒那個小女娃的面貌更是賽天仙,竹勛為她而死,我這做師父的早打定主意要了她。」
「哼,那就看你有沒有法子要了她。」妙軒師太冷眼睨他。
左敦揚武功高強,再加上她,他們兩人合力還怕治不了卓密都嗎?
妙軒師太抽離了思緒,冷言道︰「我們這就帶你前往北京,敦揚目前應該已在那兒了,你們有何恩怨當面了結吧。」
「好,听說沈靈兒也被他帶走了,我就將竹勛被他拿走的東西一並要回來。」
卓密都指指前頭,飛身上了自己的黑馬後,示意要她們帶路。
妙軒師太朝傅炎紅點點頭,她惴惴不安的上了馬轎,小杏及妙軒師太則坐在轎夫前座,一路往山下走。
卓密都則策馬尾隨,眸中閃爍著邪婬之光。
他相信張竹勛深厚內功里的邪毒之氣肯定困在左敦揚的體內,要不,他怎麼會在昏迷一個月,清醒過來後卻變了另一個人。
所以,他打算以「吸星大法」將他體內的那股邪毒之氣吸回自己體內後,再殺了左敦揚為張竹勛報仇,一來,自己的功力大增,二來,他又可擄走沈靈兒好好享用一番,這豈不是一箭雙雕!
***
北京
古色古香的開元王府內,傅正終于等到了姍姍來遲的左敦揚及沈靈兒。
傅正對這張俊美卻帶著一絲邪氣的冷峻臉孔雖早有一番心理準備,但乍見之下,還是不由自主的出聲嘆息。
短短一個月多的時間,他的變化確實很大,從他目前不耐的神情看來,要他仍識禮儀似乎是不可能的了。
「傅王爺。」沈靈兒依禮欠身問候,他們倆在左敦揚臥病之時,曾有一面之緣。
傅正直視著這張才一個月沒見,神色便不再見嬌憨卻見一股堅強的麗顏,不由得搖搖頭,看來她吃的苦頭不少。
「一切安好吧?」他體貼的問道。
她點點頭,不過,憂郁的目光卻移向早將在意力放在這棟豪華又不失典雅的宅第的左敦揚身上。
左敦揚一身錦綢豪服,襯得他那張貌似潘安的臉蛋更加俊美引人,只見他勾起嘴角一笑,神色滿意的在雕刻精美的紅木大椅上坐下,「這棟宅子還像樣些,符合我這王爺的身份。」
「敦揚——」傅正走近他。
他抿緊了唇,口吻不悅,「我想傅王爺跟我爹雖是同輩,不過,我現在可也是王爺,你直呼我名諱會不會太隨便了點?」
「呃——」他愣了一下,隨即點頭道,「賢佷說的是,我該稱你一聲左王爺才是。」
他挑起眉毛,點點頭,「嗯,順耳多了。」
「敦揚,這兒真的適合你嗎?」沈靈兒邑郁的聲音響起。
他瞅了一眼背對著自己的沈靈兒,「總比那間竹林小屋適合多了。」
沈靈兒轉過身來,直視他道︰「來這兒的一路上,我想了很多,既然你打算在這兒繼承王爺之位,找個皇親國戚當妃,成婚生子,一到這兒,我便離開。」
他挑起一道濃眉,「我是不是听到一絲醋意?」
她哀傷的搖頭,「對你,我只有滿懷的抱歉與傷心,至于醋意,那是一絲也沒有。」
「說得好听,那你為什麼要走?」
「既然改變不了你,再留在你身邊也沒意義。」
他俊臉一沉,「別說得一副我無藥可醫的樣子。」
「事實擺在眼前。」她直視著他,一身豪服,一臉傲氣,這哪是她熟悉的左敦揚?
他不悅的抿緊了唇,再瞅了一旁的傅正,不客氣的下起逐客令,「我和靈兒有事談,你難道看不出來?」
傅正忙點頭,「呃——好吧,那我晚一會兒再過來拜訪好了。」
「不用了,有需要傅王爺幫忙時,我自會到王爺府上去找你。」左敦揚一臉不耐的拒絕了。
傅正尷尬不已,向左敦揚及沈靈兒點點頭後,便離開了。
「你的性子變得真不少,連敬重長輩這點也做不到了。」沈靈兒雖告誡自己別再談他個性轉變之事,但見狀,她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他冷冷一笑,起身走到她眼前,「那就看我心情好不好了,好的話,什麼該做的禮儀我都會做,但我現在心情不好——」
「是因為我嗎?」
他嘲諷一笑,「沒錯!我在想是不是這一路上我只有對你指狠話說要你暖被,卻始終沒踫你絲毫,所以你自以為真的認為可以離開我了?!」
她神情一黯,「我留下來做啥?」
他點點頭,「好問題,不過,我不是說了要納你為妾?」
她苦澀的搖頭,「不可能的,不過,如果你是以前的左敦揚,別說是為妾,就算是沒有名份的跟你在一起,我也不在乎。」
聞言,他的神情倏地一變,欺身到她眼前,粗暴的一把執起她的下顎,冷冷的鎖住她的目光道︰「我說了我討厭以前的左敦揚。」
「錯了,你想找回來,而且你心里早有那樣的聲音出現了,不然,你清醒已有近兩個月的時間,而你雖然討厭我,卻沒有真正的扔下我。」
他粗魯的甩開執起她下顎的手,「嘖,敢情你是得意了?」
「不是!」
「不是,我看就是!」他眸中一閃而過一道邪惡之光,饒富興味的道,「如果我真的要了你,我心里那老是擾亂我思緒的聲音會不會就此消失呢?」
她臉色一白,「不!」
「不?」他勾起嘴角一笑,「我早該這麼做了,免得那個聲音煩得很!」
他突地打橫將她抱起,她嚇了一跳,色如土灰的奮力掙月兌,但手無縛雞之力的她哪掙月兌得了他那像鐵一般的鉗制?
左敦揚抱著她,左轉右彎的,這才發現這棟四合院豪宅大得很,但卻不見半個僕從奴婢。
不過,四處打掃得干干淨淨的,而瞧那個傅正老頭早在這兒等他的情形看來,這宅子可能就是他叫人打掃的——
哼!既是如此,干麼不再做個順水人情,撥幾名僕從給他?瞧他這兒空空蕩蕩的,哪像個王爺府?
思緒間,左敦揚將懷中的美人兒抱到東廂房的床上躺下,不過,沈靈兒馬上一躍而起,神情倉惶的下了床,目露恐懼的盯著他。
他甩了甩衣袖,在她怔愕的目光下,自己在床上躺了下來,側過臉看著一臉戒心的她,「你知道武功里有一招叫‘點穴’?」
她想了一下,搖搖頭。
「那玩意兒可好玩了,隨便點你身上的幾個大穴,就能讓你不言不語,甚至連動也不能動的任我恣意妄為。」
「騙人!」
「是嗎?我可以先跟你玩一玩。」語畢,他突地從床上躍起,身形一旋,竄到驚愕的她之前,擁住她的縴腰,飛快的將她帶回床上躺下後,連點了她身上幾個穴道,才笑咪咪的道︰「你覺得我的話有沒有騙人?」
沈靈兒張口欲言,這才發現自己真的出不了聲,而且身體也動彈不得。
他得意一笑,但隨即又皺起濃眉,「這樣跟你辦事是無聊了點,瞧你連個浪叫聲也喊不出來,身體又無法反應,這不是太無趣了嗎?」
她咬著下唇,心驚膽戰的看著他。
他突地低頭,從懷中揣出一個白玉瓶,倒出兩顆藥丸後,一顆塞入她口中,一顆則自已咽下肚去。
然後,出乎她意外的,他出手解了她的穴道,她慌亂的起身,他卻好整以暇的在她旁邊躺下。
左敦揚意識到她想越過他下床,舉高了手阻止,「何必麻煩呢,等藥效開始後,你還會爬上床來。」
她愣了愣,「什麼意思?」
他搖搖手中的瓷瓶,「這可是薔薇送給我的催情好東西。」
「催情?」她倒抽了一口涼氣。
他邪笑一聲,凝睇著她花容失色的臉孔,再指指自己的腦袋,「你說的對,我這兒確實有雜音出現,它老要我離開薔薇,不過,只要吞下這麼一顆藥丸,那個聲音就不見了,剩下的就只有流竄全身的欲火——」
「你怎麼這麼無恥!」她怒聲的打斷他的話後,就急著要將那顆藥丸子吐出來,但談何容易?
而且她愈急著要吐,一股莫名的燥熱感更是如火如荼的席卷全身,她身子晃了晃,不由自主的臥倒在床上。
而左敦揚身上的藥效也跟著發作了,他俊美的臉上全是,他帶火的手將顯得無措,但已面泛紅潮的沈靈兒給擁入懷中。
沈靈兒僅存的一絲理智告訴自己要離開這個溫熱的胸膛,但她的雙手卻違背了自己的意思,反而摟緊了他,而在他火熱的唇吻上自己的剎那,那股理智也飛至九霄雲外,她回吻了他……
在催情丸的藥效下,兩人的激情猶若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在如沸點般的纏綿下,沈靈兒獻出了自己的處子之身,而左敦揚則滿意的征服了心中那個討厭的聲音……
***
愛情讓人難以自拔,而則令人沉淪,此後的半個月,沈靈兒沉溺在左敦揚的之中,不過,兩人同享巫雲之樂時,她可以不想以後,不想未來,但一旦離開他的懷抱,那股想離開他的意念便蠢動不已……
短短半個月,她已從一名黃花大閨女變成床上蕩婦,而王府里也雇了不少奴婢僕從,他們雖不敢當她的面指指點點的,但她一個沒名沒份的女子窩在王爺的宅第里,也不像樣吧!
何況,左敦揚的交際手腕好,短短數日,一些有頭有臉的豪門子弟便登門聚會,而他倒沒忘了賭博之樂,買了些賭具、請了些做莊的高手,將王爺府變成了賭坊外,順道再招來怡春院的姑娘來服侍……
而她是他一人專屬的妓女!
思緒間,躺在床上的沈靈兒沉痛的閉上了眼楮,而再睜開美麗的秋瞳時,眸中已全是淚水。
夜已深沉,她卻沒有睡意,她側過身,小心翼翼的將左敦揚橫在她腰上的大手移到他赤果的胸前後,便從床上起身,走到屏風將衣服一一穿上後,她神情淡然的朝門口走。
「去哪里?」左敦揚的聲音突地響起。
她停下了腳步,「走走。」
他坐起身來,下了床,走到她身邊,「府里幾名王公貴族在這兒過夜,喝得醉醺醺的,到時搞不清楚你是我的女人,可會將你拉到房里去呢。」
「那又如何呢?」她哽咽一聲。
他將她轉個身,擁入懷中道︰「怎麼又想哭了?」
「我好累了,如果你厭倦我了,大可找別的姑娘幫你暖被。」
他蹙眉,「什麼意思?」
她看看這個地方,「反正這兒跟個妓院也沒差別了,可我沒打算當花魁,所以我明早就要離開。」
「又要離開?這句話你說的不膩?」他放開了她,一臉無趣。
「我知道,原先我留下,那是因為一女不侍二夫,而我的身子已給了你……」她咬咬牙,忍住心中泛酸的苦澀後,才道︰「不過,現在的我不這麼想了,再在這里跟著你一起墮落下去,我對不起我的雙親,還有妙軒師太……」
她一直在等著師太的到來,可是日復一日,她還是空等待……
他撇撇嘴角,俊美的臉上布滿不悅,「你要走可也得看我願不願意讓你走呢,去,到床上睡覺去。」
沈靈兒淡漠的搖頭,「別再試著指使我,不然,我今晚就離開王府!」
「你在威脅我?」
「我不敢,我只是一個平民百姓,我有什麼資格威脅一個王爺?」
「靈兒,你愈來愈冷漠了,當然——」他嘲諷一笑,「床上是熱情多了。」
她倒抽了口涼氣,惱羞成怒地朝他怒吼,「是,我是蕩婦,你高興了嗎?可是我不想再作踐我自己了!」
「是嗎?讓我看看你的身體是不是也是這麼說的?」他揚一揚眉,不顧她的掙扎,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便往床上走。「放開我!」盈眶的熱淚刺痛了她的雙眼,心知肚明她是抗拒不了他在床上的熱情,女人一旦嘗過了激情的滋味後,就很難抗拒的挑撥。
「到床上就放開你,不過——」他俊美的臉龐閃過一道得意的神色,「就怕你上了床後,舍不得離開我。」
她的下頷一緊,一股難堪急涌入心田,她咬白了下唇,憎恨的瞪著眼前這張深愛的容顏,卻也因他被那股邪毒之氣掩蔽的心靈而感到傷心。
左敦揚將她放到床上後,她抿了抿唇瓣,飛快的起身即沖出門口,她不要再當他的女人了,她要離開這兒!
「愚蠢的女人!」左敦揚俊臉一沉,心中也莫名的襲上一股落寞。
不可諱言的,她是個很容易讓男人上癮的女人。
而且她貌如天仙、氣質出眾,那些妓女是怎麼也比不上的,而最讓他訝異的是,沈靈兒在他近日所交的皇親國戚的同輩朋友中,竟也是個饒富盛名的大美人。
這其中,上她家門求媒的人數不少,而若不是她爹堅持她下嫁給指月復為婚的張竹勛,沈靈兒可有機會成了皇室中人。
不過——他勾起嘴角一笑,在他們得知她成了他的女人後,倒也想嘗嘗她的滋味,可別說他心里那個煩躁的聲音阻止他成全他們,就連他自個兒也舍不得!
「不要,放開我,救命啊!」沈靈兒的失聲尖叫陡地劃破寂靜的夜空。
「呵呵呵……那怎麼成?是你自己撞入我的懷中的,不是要讓我那個嘛……」一個打著酒隔又帶著邪笑的聲音跟著又起。
「是啊,是啊,大美人!」幾個吆喝的嘲笑聲也隨即附和。
左敦揚濃眉一皺,急忙飛身縱出門外,映入眼簾的竟是公侯之子展玉龍輕浮的摟著沈靈兒,一張色嘴還急著想親上她的,而一旁還有幾名鼓噪、敲邊鼓,直喊著「親親親……」的貴族子弟。
「不要,放開我,放開我!」沈靈兒使盡全身的力量想要掙月兌這名全身都是酒味的展玉龍,一邊還得躲避他那張想一親芳澤的嘴。
「放開她!」左敦揚怒不可遏的聲音響起,而眨眼間,他身形快速的閃到左玉龍的身旁,一把將沈靈兒拉回自己的懷中。
展玉龍錯愕的看著突然空空的雙手,再看到伏在左敦揚懷中哭泣的沈靈兒,不悅的撒撇嘴道︰「左王爺,你太不夠意思了吧?」
「我說了她是我的女人,誰也不許踫,再說,怡春院的姑娘不是都任你們叫喚嗎?」左敦揚是一張臭臉。
「那些女人哪比得上你懷中的女人啊,是不是?」展玉龍借酒裝瘋,吆喝起一旁的那些酒肉朋友。
「沒錯,沒錯,左王爺說王爺府任咱們吃喝嫖賭,但就是不讓出沈靈兒讓我們玩!」眾人異口同聲,可見心中對沈靈兒早有欲火。
「出去!」左敦揚簡單呃要的下起逐客令。
埋在他懷中哭泣的沈靈兒不由得愣了愣,他要他們走?
「左王爺,你在說什麼?現在可是二更天呢!」展玉龍的神情也轉為不悅。
「出去,我這個王爺府不想招待你們了,出去!出去!」左敦揚出言咆哮,把一些已在睡夢中的家丁如婢嚇得從床上滾了下來,急忙穿衣後,匆匆前來。
左敦揚看到他們,也不顧那邈神情皆帶有怒火的王公貴族子弟,隨即指示道︰「叫轎夫全將他們送走!」
「左王爺,你以為可以對我們呼之即來,揮之則去?」展玉龍一臉鐵青。
「要不然呢?你們之間哪一個的武功可以贏過我?」他出言恐嚇。
聞言,眾人面面相襯,他們之間雖不乏會武之人,但他們在數日前可也玩過比武游戲,左敦揚可是里面內力及武功最好的人,要跟他斗,可沒半點好處!
「嘖!」展玉龍怒甩衣袖,「走就走,你們到我的地方去,包準讓你們玩得痛快!」
「好好好!」眾人紛紛送給左敦揚一個不以為然的白眼後,便跟著展玉龍離去。
走了?沈靈兒詫異的瞪著眾人離去的背影,再抬起頭來看著俊臉上仍有怒意的左敦揚,她仍舊不敢相信他為了她而趕走這個半個月來在這兒聚賭又嫖妓的酒肉朋友?!
左敦揚低頭看著這張錯愕難信的麗顏,他心中可是懊惱極了,他是哪根筋不對勁,居然為了她,將他好不容易交到一些志同道合的友人給趕走了?
他咬咬牙,低低的詛咒一聲,「該死的,肯定又是那個莫名其妙的聲音!」
沈靈兒不懂他這句話的意思,不過,她真的很高興,也許她的存在,真能改變他也不一定……
左敦揚半眯起黑眸,冷峻的目光一一掃過一些杵立著不動的奴婢僕從,沉喝道︰「還站在這兒干麼?」
眾僕相視一眼,急忙離開,回到他們溫暖的床上去,這個脾氣陰晴不定的主人,他們其實也習慣了。
寂靜的回廊下,就只剩左敦揚跟沈靈兒兩人。
沈靈兒的神情略顯欣慰,但與左敦揚那張怒氣沖沖的俊顏相比,卻是大相徑庭。
他撇撇嘴角,冷冷的將她推開自己的懷中,「這下你開心了?」
她愣了愣,「你——」
「不是嗎?那些人,你原本就看不起,當然,連同我在內,這下,我莫名其妙的將他們趕走了,你一定高興極了。」
她潤潤干澀的唇︰「我是高興,因為你的良知及自覺都還在——」
「呸!」他粗眸一聲,「我沒興趣听你說這些,再者,你也別高興的太快,也許明兒一早,我就將他們全找回來了!」她怔愕的瞪著他。
「會,我會的,因為我這會兒已後悔極了!」他指指自己的腦子,嗤之以鼻的直視著她轉為傷心的麗顏。
「你知道這些日子來,我最想念的是什麼嗎?」她眼眶泛紅。
「我知道,還不是什麼‘以前的我’?!無聊!」
「不,我懷念的是幾個月前,因為逃婚而跑到竹林小屋的沈靈兒。」她哽咽出聲。
他濃眉一揚,頓覺好笑的瞅著她。「我有沒有听錯,你想念‘以前的自己’?」
她點了點仿佛千斤重的螓首,淒涼的道︰「那個天真爛漫、那個嬌憨可人的沈靈兒再也回不來了!」
「那又如何?」他實在看不出這有什麼值得想念的?
「如果我還是當時的我,而你也還是當時的你,那該有多好呢?」語畢,淚如雨下的她嗚咽一聲,飛快的轉身奔人房間。
左敦揚凝睞她那帶著傷慟的背影,沒來由的,腦海突然閃過一幕幕兩人初見面的畫面——
沈靈兒眨眨眼楮,笑咪咪的從竹林里踱了出來。
「你好。」
他露齒一笑,「你好。」
「嗯——」她把玩著披風的緞帶,瞧瞧他再瞄瞄他身後的平台,「你在練功嗎?」
他搖搖頭,「我是靜心打坐,但不知姑娘怎麼會走到這里?」
她抿抿小嘴兒,眼神飄到他後面,表情有點兒窘,一我是來當尼姑的,只是沒想到尼姑——」
「原來尼姑也不好做,這下子,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知道男女授受不親,但我真的不以為尼姑庵適合我,可是我又沒有地方去,對你又是一見如故,你收留我好不好?」
「尼姑庵真的、非常的不好玩。」
「你都不好奇我嗎?那很奇怪耶,因為我很想留下來,听你談談自己。」
這句句字字問,沈靈兒多半是嗯起小嘴兒說的,瑰麗的臉上有著嬌當可人的神情,一會兒困窘、一會兒懊惱、一會兒又是笑靨如花,而她全身散發著天真爛漫的氣息……
隨著畫面一幕幕掠過,左敦揚濃眉一皺,太陽穴的地方突然劇烈的疼痛起來,而體內的一股陰邪之氣及正陽之氣也在體內突地沖撞起來,他連忙席地而坐,定下心神,試著凝聚內力控制那兩股似乎正在對決的正邪之氣,但兩股勢力皆盛,他根本無力阻止!
此時的他汗如雨下,色如土灰,而在體內一陣又一陣的血液翻騰下,他再也阻止不了一股想沖出體外的盛氣,幾次干嘔下,一道挾著陰毒之氣的血箭突然狂噴而出,左敦揚隨即倒地,昏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