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京都
「咱!」
一個重重的巴掌打在冰室寒的臉頰上,五條淡紅的印子立刻浮現,和她蒼白的臉色恰成強烈對比。
「一個簡單的任務妳也會失手?妳的能力只有這樣而已嗎?」冰室龍形一見到空手而回的女兒,便怒氣勃發地摑了她一掌,一點都不顧慮還有其它人在場。
冰室寒側著臉,足足吸了好幾口氣才壓下在胸臆間沸騰的情緒。她沒有吭聲,習慣性地在暴怒的父親面前選擇沉默以對。
「明明可以拿下「開陽」的,卻又讓人從手中跑掉,甚至還落入他的手里,妳到底有沒有腦袋?」冰室龍形無情地開罵。
「組長,我們低估了「開陽」的能力,他絕不是個平常人,雙腿的移動速度快得驚人,連子彈都能閃過,而且,小姐會落進他手里全是因為小姐的車出了狀況,才會……」武田雷太忍不住替冰室寒說話。
「我在訓我的女兒,你插什麼嘴?」冰室龍形凌厲的目光一掃,如關刀的濃眉向眉心一擰,利如刀刻的蒼勁臉孔更顯得嚴峻逼人。
武田雷太立即閉上嘴。
在場的所有人也都噤若寒蟬,冰室龍形的威勢向來令組員們十分畏懼,他只要一挑眉,再凶惡的人也會嚇得全身發抖。
他又轉回頭,直視著冰室寒,冷冷地道︰「我不管「開陽」多麼滑溜,也不管妳用什麼方法,我只要逮到北斗七星,替瓊子報仇,妳要是連這點都做不到,就不是我冰室龍形的女兒!」
「下次我會小心,一定會抓到他的,爸,只要再給我一點時間……」冰室寒僵硬地道。
「我沒有耐性了!他們把瓊子弄成那副模樣,妳還要我等多久?已經半年了!半年來我天天都想著要撕碎他們每個人的身體,讓他們嘗嘗瓊子所受的痛苦!」他霍地一掌拍在桌面,面目猙獰地咆哮。
「我知道,我一定會把他們一個個抓到你面前的。」她握緊拳頭,再次承諾。
他瞪著她許久,才緩緩地問︰「妳不會再犯錯失手了吧?」
「不會。」
「那妳這次打算用什麼方法捕捉到「開陽」?」他追問。
「我……」她一時無言。
「雷太說那個「開陽」有雙奇特的腿?」他怒火稍降,看向武田雷太。
武田雷太這才敢開口,「是的,組長,段允飛的雙腿速度極快,無堅不摧,連你派出的十幾名超級戰將都不是他的對手,他的腿一定有問題……」
「嗯?阿寒,妳說,北斗七星的「開陽」有什麼問題?」他目光調回冰室寒臉上。
「他的腿好象不是人類該有的,不但力道強大,甚且還能在瞬間變化成金屬……」冰室寒蹙著眉,一一將段允飛那雙異變的腿說了出來。
「是嗎?難道傳聞是真的?北斗七星的成員全是變種人?」冰室龍形目光一熾,沉吟著。
「爸,你說什麼?變……變種人?」冰室寒臉色一變。難道……匿名信件中提到北斗七星所謂的「特殊能力」指的就是……變種?
「情報界對北斗七星的事多少知道些一二,前陣子我透過一些交情,得到這個訊息,說北斗七星那個組織里的成員全是被研究改造過的非人類。」冰室龍形又道。
「變種人?這世上有這種人嗎?」武田雷太難以置信。
「二十幾年前,是听說有人在做這樣的實驗,把各種奇特的基因植入人體,制造出擁有奇特能力的超人類,只是,這件事一直未經證實……」冰室龍形曾耳聞這件事,但因為消息遭到封鎖,後來便沒再听人提起。
「但是依今日的科學生技,有能力改變人體基因嗎?」冰室寒難以置信。
「礙于法律及道德,現今有許多科技並未公開,但我相信有不少人在這方面研究多年,並且已有成果,當年那個實驗室,我認為確實存在。」冰室龍形嚴肅地道。
「那……「北斗七星」就是當年那個實驗室的成品?」冰室寒驀地感到不安,侵犯她身體的段允飛……竟是……竟是個變種怪物?
「這點正是我想要知道的,如果北斗七星真是當年那個實驗室的研究物,那麼,我更不能放過他們了。」冰室龍形冷冷一笑。
「爸,難道你想研究他們?」她猜出他的心思。
「沒錯,他們把我心愛的瓊子殺了,我要一塊塊地割下他們的肉、抽出他們的血來好好研究一番……」冰室龍形一想到大女兒的死,臉色再度轉為陰晦。「所以,我不管妳用什麼方法,一定要逮到他們,而且是活的。」
「我明白。』
「真是,為什麼妳就不能像瓊子一樣?我說出的話她沒有一件事辦不到,而妳卻老是讓我失望!」
冰室寒被父親的話擊中痛處,在父親心目中,最心愛的女兒永遠只有瓊子而已,即使瓊子已死,她仍然無法取代瓊子在父親心中的分量及地位?。
「我這次不會讓你失望的,爸,我一定會抓到「開陽」……」她忍不住提高聲音。
「真的嗎?」
「是的!」她斬釘截鐵地道。
「對,就是要有這種魄力,我听說「開陽」好,那麼,妳就去色誘他,憑妳的美貌,要誘惑他應該不難,與其浪費時間精力去抓他,不如用妳的身體為餌,引他上勾。」他毫無感情地道。
她愣了一下,父親竟要她用身體去誘捕敵人?
武田雷太也是臉色微變,他不安地瞄了她一眼,卻什麼話都不能說。
「怎麼?連這點都做不到?想想瓊子為了完成我的霸業,眉頭皺也不皺一下就嫁給了明日武藏,想成就一番事業就不能局限在小框框中,妳的身體也是一種武器,要懂得善用一切資源,才能出人頭地,妳如果連這點認知都沒有,就沒資格接手日聯組。」他冷酷地盯著她。
她突然覺得好冷。
父親……真的愛她們姊妹嗎?瓊子為了組織而出賣靈肉,現在,他為了替瓊子報仇,也要她做同樣的事?
「怎麼?妳做不到?」他瞇起眼。
她心一顫,抬頭看著他。
「不,我可以。」她倔強地迎向他的眼神。
「很好,我知道妳一直想贏過瓊子,如果妳真的比她強,就表現給我看。」他以話激她。
「請你等著,一星期後,我會把「開陽」抓到你面前來。」她撂下話之後,便轉身走出大廳。
武田雷太跟了出去,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
她倏地站定,頭也不回地問︰「武田,瓊子……真的比我強嗎?」
武田雷太怔了一下,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懂得用身體去當武器,懂得討我爸歡心……這樣就叫做優秀嗎?」她恨恨垂下眼睫,看著自己的身體。
「二小姐……」武田雷太真希望自己能安慰她,可是他知道無論他說什麼都撫乎不了冰室寒心中的那道傷痕。
「我也是他的女兒,為什麼他從不正眼看我?」她的聲音充滿苦澀。
武田雷太靜靜地看著她孤寂的背影,高傲冷漠的她這時看來無助又縴弱,如果可以,他真想緊緊把她攬進懷中。
可是,他卻什麼都不能做……
冰室寒吸口氣,很快地振作起來,冷硬地命道︰「叫日聯組的情報網盡快查出段允飛目前的行蹤。』
「是。」他恭敬地應了一聲。
「叫里子過來,我有事要交代她。」她又道。
「她已經在妳房里等候了。」
她點點頭,轉向她的廂房。
時節已入秋,庭園中的楓葉一片艷紅,她中性的身影在日式長廊中疾步走著,胸中激蕩著一股不服輸的火焰。
她會證明她不比瓊子差,父親,請等著瞧吧!
☆☆☆
真的……有點奇怪!
段允飛下半身圍著一條浴巾,抽著煙,倚在東京的一家五星級套房內的大型落地窗前,怎麼也想不透自己是出了什麼毛病。
十分鐘前,他在飛機上邂逅的日本美女隨他來到他下榻的飯店,不著寸縷地橫陳在他眼前,他卻提不起抱她的興趣,整個人只覺得意興闌珊,這反常的舉動著實讓他自己莫名其妙。
以前就算再累,也不曾有過這種倦怠,女人對他有如美食,肚子再撐都吃得下,但最近他竟然對女人一點「食欲」也沒有……
算算時間,「食欲」變差好象是自從他踫過冰室寒之後才開始的,想起她柔膩誘人的雪白身軀,他那毫無生氣的下月復陡地顫了一下。
該不會是她的關系吧?他暗自揣測著,難不成是因為她太過精致可口,把他的胃口養刁,才會對一些粗糙的女人食不下咽?
真要如此他不就得不償失?冰室寒是女人中的極品,去哪里找出比她更美的女人?
她豐滿得令人噴火的雙峰,水蛇般滑女敕致的細腰,修長的雙腿、彈性十足的肌膚,還有濃密如黑綢的長發……光是回想就能喚醒他沉睡的,他不得不承認,他腦海里一直想著的女人就只有她!
他破天荒的在七天內想的竟是同一個女人!
他想念她的驕傲與冷酷;想念她的抗拒與迎合;想念她的咒罵與嬌喘……
嘖!他居然該死的想念著她的一顰一笑,以及她殺氣騰騰的眼瞳!
他想再度征服她,想再次將她壓在身下,想听她扯著嗓子怒喊,卻又不得不哀求他……
濕漉的金發披垂在前額,他猛抽著煙,瞪著空蕩蕩的大床發呆,神魂全陷溺在和冰室寒纏綿的那一幕,直到空調送出的冰冷空氣將他凍醒。
剛才那位美女早被他的冷落氣跑了,現在,小小的房里只剩下他一人,四周,寂靜得讓人心煩氣躁。
他討厭一個人獨處,每當一個人時,有關實驗室的記憶就會不斷地回流到他腦中,他會覺得自己像只被隔離的動物,在冰冷的籠子里,等著任人宰割!
所以,他喜歡熱鬧,喜歡隨時隨地抱著人,喜歡耳邊不時听見任何聲音,包括人們的叫喊聲、女人的申吟聲、汽車的引擎聲……
寂靜會使他瘋狂,獨處則會讓他不安,像現在,周遭的空氣彷佛又在慢慢凝結,隱隱中,他似乎又聞到了實驗室那股令人作嘔的藥水味……
他身子顫了一下,陡地把神智從毫無意義的沉淪中拉回,吐了一大口煙,將煙按熄,扯掉浴巾,嘴里喃喃自責--
「該死的!我到底在這里杵著干什麼?」
很快地拿出灰色條紋襯衫和黑色休閑長褲,他匆匆套上,再用發雕抓了抓性格的頭發,一瞬間,他已恢復原有的活力,一掃剛才乍然顯露的脆弱。
他這趟到東京是來探日聯組的底的,當然,多少也是為了冰室寒而來,傻等著敵人上門可不是他的作風,與其讓冰室寒找他,不如他主動出擊。
他相信,在「天樞」的掩護下,日聯組應該不知道他已來到日本才對……
正如此想著,他的手機突然響了。
「喂?」他小心地應著,對手機上陌生的來電特別謹慎。
「段先生?」一個陌生的女音。
「我是。」
「有人送個禮物給你,請你到1506號房領取。」對方說完立刻掛上電話。
他瞪著手機,被這沒頭沒腦的來電惹得眉頭緊蹙。
這是干什麼?有誰在跟他惡作劇?1506號房不就在他隔壁嗎?那里會有什麼禮物?
一串問號霎時塞滿他的腦袋,不過他還是好奇地走出房門,來到隔壁房門前,敲了敲門。
門里沒有響應,但仔細一听,竟有著微弱的喘息聲,他心下一凜,旋開門把闖了進去,一進到房里,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驚愕地呆立當場。
大床上,一個女人手腳遭人反綁,眼楮蒙著,嘴上也被人以布塞住,有如一只蝦子般蜷躺著,有氣無力地掙扎著。
段允飛愣了幾秒,緩緩踱向前,低頭盯著她。
這個女人身上只穿著一件半透明的黑紗高領削肩長禮服,雖然禮服從頸部包到腳,但禮服下一絲不掛,薄紗根本遮不住她那全身誘人的春光,渾圓的,勻稱的曲線,雙腿間讓人心火狂燒的那團黑影隱隱若現……那模樣比全果還要令人心蕩神馳,威力十足地挑動著他消失了許久的「食欲」!
他整顆心都熱了起來……
她到底是誰?
是誰送給他她這個「禮物」?
納悶中,他低身扯掉她眼上的長巾以及嘴上的布,當她姣美的容顏整個出現,他整個人一呆,赫然發現她竟是這些日子來盤據著他腦海的冰室寒!
冰室寒睜開眼楮,看了他一眼,仿佛不認得他,只是神色茫然而佣懶,喃喃細喁著︰「我……我好熱……」
「好熱?妳穿得夠少了。」他揶揄地坐在她身邊,興味地看著她。
「嗯……我的手腳……好象不能動……」她扭動著身軀,企圖掙開那些繩索。
妖嬈的曲線在薄紗下跳動著,緊緊扣住他的視線,他的呼吸頓時停止。
「妳在玩什麼把戲?冰室寒。」他努力維持僅存的一點定力,並未完全卸除戒備。
「我……有點頭暈……好熱……放開我……」她低嚷著,動得更厲寶口,粉頰也莫名地臊紅起來。
他皺起眉頭,沒有忽略她臉上奇特的表情,雙眼迷蒙,意識混沌,怎麼看都像是被下了藥。
但可能嗎?誰有那麼大的能耐動得了她?
「拜托!放開我……我好熱……」她仰起頭,瞇著眼,紅唇微噘,懇求著他。
他抵擋不了她那柔弱的撒嬌,很快地幫她解除了手上及腳上的繩索,並低聲詢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她的手腳一自由,立即回以他一記微笑,道︰「謝謝……你人真好……」
「不客氣。」他仔細盯著她,看她究竟在搞什麼名堂。
「我……我好熱……你能幫……我嗎?」她撐著身子坐起,不斷地搓揉著自己的胸口和頸部。
「要我怎麼幫妳?」他挑了挑眉。
「吻我……替我降溫……」她的手纏上他的頸子,解開他襯衫的鈕扣,火熱的胴體靠向他……
不知過了多久,正當他打算月兌掉長褲,進入她的體內時,他忽然覺得四肢有些麻痹,使不上力,心中一驚,連忙抽身而起,不料才一退開,一陣陣暈眩便在腦中渲染開來。
「有毒!妳……」他瞪著冰室寒,猛然驚覺,自己還是中了她的計了!
可是,他明明一直暗中提防著她出手,為什麼還是遭了她的道?
原本一臉婬欲的冰室寒神情一變,恢復了原有的森然冷漠,她走下床,陰狠地笑
「果然,要抓你這只色魔,還是得用美人計,怎麼樣?是不是全身愈來愈僵硬,愈來愈動彈不得?」她低頭睥睨著癱在床上的他。
為了用這招,她做了不小的犧牲,里子花了許多時間找來的的薄紗禮服她內心掙扎了許久才穿上,至于要在身上涂滿麻藥來誘惑他,簡直比殺了她還痛苦,不過現在看來,所有的犧牲都值得,因為她終究逮住了他!
「妳是……怎麼……辦到的……」他不解。
她冷笑地走近他,抓住他的頭發,往後一仰,譏諷道︰「你猜猜,我是怎麼對你下毒的?」
暈眩愈來愈厲害,不過他還是勉強撐住,盯著輪廓愈來愈模糊的她,馬上就得到了答案。
「我猜啊……妳一定是在妳全身涂了某種迷藥了……對不……對?」
「真聰明,我在我全身每個部位都涂上特制的麻藥,然後再來誘惑你,只要你吻了我的身體,就會不自覺地吃下這些藥劑。」她得意地道。
「但……妳剛才可不是在……演戲……妳喜歡……我吻妳……妳的身體……對我有感覺……」他不改色態地盯住她粉紅的,臨死關頭還要著嘴皮子。
「你胡說!」她臉色一變,厲聲駁斥。
這家伙真能撐,她身上的麻醉劑是強度最大的,一般人早該昏死過去了,他卻還能胡言亂語。
「呵呵……妳要我……妳其實……很想……再感受一……一次……那天的快……快感……」他斷斷續續地說著。
「我才沒有!別把你齷齪的想法套用在我身上!」她氣惱地大暍,可是,她能否認他的話,卻無法否認內心深處那抹不停地蠢動的。
自從他踫過她之後,她發現她的身體仿佛不是自己的,以往,她從不曾在意過自己的身體是圓是扁,是凹是凸,每一個女性特征也沒那麼敏感,但現在……
現在只要她不小心觸模到自己的身體,她就會忍不住輕顫,然後,段允飛的體溫、他的指尖,他壓在她身上的重量,以及他在她身上挑起的狂野烈焰……都會像病毒一樣吃掉她的理智,佔領著她的每一個腦細胞,那怎麼也磨滅不了的記憶便如潮水般沖激著她的身心,讓她跌入欲火焚燒的深淵……
這種丑陋的感覺是個秘密,她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段允飛。
「小心……很多女人……都是這麼……愛上我的……」他努力從僵硬的口中擠出訕笑。
「你給我閉嘴!」她惱羞成怒,將他的頭發甩開,用力一扯,把他整個人拉下床,摔在地毯上,連續在他身上踢了好幾下。
段允飛並不感覺到痛,只是身體一吋吋地被麻醉劑吞噬的熟悉感覺讓他該死的痛恨到極點。
在腦袋昏脹之際,多年前的夢魘再次從黑暗的角落里竄出,再度向他的心靈肆虐……
幢幢的人影,刺鼻的藥水味,他的腿被人解剖得干瘡百孔……
「哼!現在,你的雙腿再怎麼厲害,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我要把你對我做的事一一回報給你!」她蹲在他身邊,一把揪起他的襯衫,怒恨地舉起拳頭,一拳拳揍向他的鼻梁。
一道血從他的鼻孔中流出,但他神色木然,兩眼無神地望向空茫的一點,恍惚中,那群穿著白袍的人再度向他包圍過來,他嫌惡地閉起眼楮,嘶吼著︰「滾……開……不準……你們再……踫我……別踫……我的腿……」
她怔了怔,被他痛苦的嚎叫聲止住了拳頭。他此刻臉上的神情,是她遇見他以來從沒有過的,而且,從他含糊不清的咬宇中,她還是听出了他的憎恨。
他似乎很害怕、不安,還有深刻的傷痛。
「怎麼?你也有怕的時候?」她嘲弄地道。
突然,他仿佛看見了那些科學家又在切割著他的雙腿,他大暍一聲,身子陡地躍起,扯住她的手臂,額暴青筋,以僅有的力氣道︰「讓……我……死……」說出了最後三個字,他便抽搐了一下,向後仰倒,失去了知覺。
冰室寒呆住了!
他……他在說什麼?死?他想死?
她愕然地看著他,深深震撼著。
看似玩世不恭、風流、跳月兌下羈的段允飛居然也有這麼陰郁沉痛的一面!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此刻的模樣,她的憤怒竟然消了大半,甚至……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擊中般,隱隱抽痛。
就這麼杵著發了許久的呆,門突然被人撞開,武田雷太焦急地沖進門,慌張地問︰「小姐,妳遲了五分鐘,為什麼一直沒有給我訊息?妳沒事吧……」話說到一半,他就發現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段允飛,立刻松了一口氣。「妳逮到他了!」
她從心情紊亂中回過神,急忙吸口氣,站起身,抓起武田雷太手中的外衣披上,冷冷地道︰「沒錯,「開陽」被我擒住了,把他帶回去見我爸。」
「他有沒有對妳……」武田雷太擔心地看著她的臉色。
「沒有。」她很快地打斷他的臆探,沉著臉下令,「把他帶走時別驚動任何人,我先走了。」
「是。」武田雷太恭敬地低下頭。
她臨走前又回頭瞥了段允飛一眼,把胸口奇異的感覺壓回深處,轉身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