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世界全變了!有多少人會有她這樣的經歷?
雪揚睜開眼楮,還未從夢境回到現實,就發現方騰不見了。床上還殘留著他男性的氣味,但他已不知去向,狹小的房間,在這里看起來竟顯得空蕩。
她倏地坐起身,薄被順著身軀滑落,露出她粉女敕的果身,以及床單上幾點小小的血漬。
這是……血液沖上她的臉頰,昨夜懵懂的印象在這一刻全又清晰地回到腦海,她和方騰已經……已經……
怎麼辦?她今後該怎麼辦?一個綁匪和肉票發生了關系,要是傳出去,她這張臉還能往哪里放?老天!
方騰是不是也意識到這個問題才把她丟下,自己逃走?她欲哭無淚地想著。
昨晚一定是哪里不對勁,才會害她做下這件荒唐事,她到現在還無法理解,是什麼原因造成他們之間的電波亂流?是單純的嗎?還是有其他……
不!她隱約感到內心對方騰的情絲正慢慢揚起,那會是愛嗎?這些日子相片下來,她會愛上時而溫柔、時而淡漠、又時而暴躁的他嗎?
不會的!她應該還愛著鄭逵安才對啊!畢竟他才是她當初要結婚的對象,而方騰,只是一個闖入她生命中的劫匪而已,如此而已!
突如其來的情愫讓她驚慌失措,這種比對鄭逵安的傾心還要濃上千百的感情讓她害怕,這是什麼?誰來告訴她這份付出全部卻仍然無悔的感情是什麼?
她不敢多想,倉皇地下床,用被單包裹著身體,四處找尋可以蔽體的衣物,無奈找不到那件大襯衫,而她所有的衣服也都被那個無聊醉漢拿走了,如今唯一可以穿的,只剩下這件被單。
這樣教她怎麼出門?她無助得想哭。方騰該不會是用她的初夜來換她的自由吧?他要了之後就撇下她離去,甚至連件衣服也不留給她?
就在她急得哭出來時,方騰一身清爽地走了進來,看見她全身纏著被單,還淚眼汪汪,詫異地走近她問道︰「怎麼了?」
雪揚沒料到他又回來了,又羞又急地搖搖頭,搖得滿臉都是淚水。
「在生我的氣?」他捧起她的臉,柔聲地問。
她仍是搖頭,深怕一開口就會將心事抖出。一發現他不在,她就空虛得無法自處,她好怕會這麼信賴他一輩子,再也不能忍受寂寞。
「我去幫你買些衣服,你總不能這樣出門吧!來,換上這件T恤和牛仔褲,我們出去吃早餐。」他將拎在手中的袋子還給她,又輕拍她的臉。
「我以為……你走了……」她咬著下唇細聲地說。
方騰愣了一下,隨即微微一笑。「就算要走,也要帶你一起走,別忘了,你還是我的肉票呢。」
雪揚低著頭沒說話,心里很想明白他對她的感覺是什麼,不過,听他的口氣,他對昨晚的事一定視為平常,沒有放在心上。
方騰在床邊坐下,盯著床上的血漬發著呆,心思又被拉回一早醒來時的愕然。
我一定是瘋了!那時他滿腦子都是這句話。
要不是瘋了,他怎麼會對一個不經人事的處女做這種事?她本應該毫發無損地回去當她的杜家千金的,他怎麼會放任自己將她變成他的女人?
計劃中並不包括這一項吧!劫走杜雪揚只是滕峻的一步棋,為的是要牽制杜家雲和鄭鴻達,阻止兩家聯姻全並,可沒包括和她上床啊!
一想到旖旎的昨夜他就更加不能原諒自己,她像帶雨梨花般引誘著他,害他失去自制只想剝光她的衣服,緊緊抱住她……
這下好了,他現在又要加一條「辣手催花」的罪名了!媽的!
雪揚從袋子里拿出T恤天上想換上,一轉眼見他盯著床上過後的痕跡看,不禁羞憤地沖過去用衣服遮住。
「不要看!」她粉頰酡紅,揚起的臉映著陽光,益發耀人。
方騰被她的動作惹得想笑,但看見她眼中的慚色,立刻斂起上揚的嘴角。
「太遲了,全都被我看遍了。」他挪揄道。
「你……」她氣急敗壞地想扯下那床證物。
「雪揚。」他笑著伸手阻止她。
「放手,這件床單太礙眼了。」她怒道。
「不會啊!那是一個轉折點。」他的笑意不斷擴大。
「什麼轉折點?」她疑惑地問道。
「由小女孩變成女人,你可以拿回去當紀念品。」他忍不住取笑她。
「你……」她更氣了。也不想想誰是始作俑者?
「好了,別和一塊布過意不去……」他抓住她的手。
「放手!你想笑就笑好了,我……我是個處女又怎樣?在床上的技巧當然比不上你的女人,你大可以回去找你的什麼瑾之啊!或者她比我還行!」雪揚說的純粹是氣話。
方騰一听見瑾之的名字,立刻沉下臉來。「你提瑾之干什麼?」
「她不是你的情人嗎?」雪揚抬起頭瞪他。他吻她時還喊著瑾之的名字,要說不是他的女人鬼才相信。
「不是。」方騰的情緒變壞了。
「那她是誰?」她故意問。
「這不關你的事。」他冷冷地道。
「是,的確不關我的事。對不起,探問到你的隱私了!」雪揚心痛地說著。他的心里果然還有別人,她得看開一點,昨晚的一切就當是作了一場春夢。
「雪揚……」方騰不忍看見她受傷的神情,那好像他強暴了她似的。
「沒關系,喜歡一個人和帶她上床完全是兩回事,這是現代男女應有的認識,我無所謂,昨晚的事我不知檢點,沒事穿那麼少的衣服干什麼,分明是想誘惑男人……」她愈說臉色愈蒼白。
「夠了!」他怒聲打斷她。
「反正都做了,我又沒要求什麼,剛剛我還在想,我獻出我的身體說不定就能回家了,這也沒什麼不好……」
「閉嘴!雪揚。」明明極度痛苦,卻又裝出毫不在意,方騰把她倒流的淚全看在眼里,她強做鎮定的臉上全是裝出來的驕傲,他知道,他還是傷害了她。
「以為跟人家過了一夜就能問東問西,真是個呆子,難怪書上說男人都不喜歡不知分寸的女人……」她還是不停地說著,這時候不說些話,她的心會被淚水淹斃。
「我說夠了!瑾之早就死了!你想听嗎?她早就死了!被炸成碎片,什麼也沒有留下來……」方騰攫住她的肩膀大吼。
雪揚驚愕地瞪著他,安靜下來了。
「死了?」那個被她假設為情敵的女人!
「她是我朋友的妹妹,我和她之間沒有什麼,彼此的敵視還來不及化為感情,她就走了。可是,偏偏在她死後,我才驚覺自己似乎早已愛上她,因此懸念也就更深,無法自拔……」方騰黯然垂下頭,第一次道出心里的感覺。
「是嗎?」她干嘛哭呢?替他難過,還是替自己傷心?
「她是我心里的一個傷口,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想出辦法治愈它。」他幽然地說。
她因他惻惻地語氣難過不已。為何他向她坦承心事,她卻更傷心?
「昨晚是我不對,我不該不顧一切地要你,我想我是變得脆弱了,面對我的淚,總讓我不知如何是好。我道歉。」他將她拉進懷中。沒有向她提起她長得酷似瑾之是為了不讓她誤解,他昨夜頭腦清晰,牢記著她是杜雪揚,而非關瑾之,因此,他並沒有把她當成瑾之的替身,他自己知道,在他心中,杜雪揚已經疊在瑾之之上,反而將關瑾之變得模糊了。
「那你是為了安慰我才……」她鼻音濃重,雙手緊揪著被單不放。
「也不全然是。」他下顎頂著她的發絲,心頭突然沉重起來。再三天,他會把她送回杜家,然後回祥和會館。之後呢?他也不敢想像兩人會變得怎麼樣。
「哦?還有其他原因嗎?」她期待地揚起頭。
「我也不清楚。」他避開她的凝視。
這不是她要的答案。雪揚在心里輕嘆,男人很少將性與愛劃上等號,所以她也別指望有什麼出人意表的回答。
「我可以猜想是因為我長得不錯,所以你才……」心情稍解,她靠在他臉前淘氣地說道。
「呵呵!有可能。」方騰被她逗笑了,低頭又吻住她。
擁吻了許久,被單不知什麼時候掉落,方騰撫模著她柔女敕的雪膚,差點又克制不住。
「別隨便在男人面前赤果,那會害死人。」他吻向她的頸肩。
「我沒有這種壞習慣。」她低吭一聲。
「是嗎?」他的唇又來到她胸前的蓓蕾上。
「你……」是不是初嘗滋味就容易上癮?方騰的手像是會魔法,在她身上撩起的激情有如驚濤駭浪。
「噓,別說話。」他將她壓倒在床上,褪去了衣服,又靠了過來。
「欠……想干什麼?」她嬌喘著,覺得自己太過放浪,可是,不知為何,面對不可知的未來,她總想把握住一點什麼,就算以後他們將分開,她也可以有回憶的點滴。
「你說呢?」他的手往下稱,唇依然不放過她美如雪雕的胸。
「方騰……」她擺動著身軀,不知如何回應體內的騷動。
「我要你!」他忽然封住她微喘的紅唇,抱緊她。
她毫不保留地迎向他的攻勢,把自己完全給了他,在一波波的快感中,她明白自己已經遺落了一顆心,再也收不回來。
他們是怎麼發展成這種曖昧關系的?方騰在事後還是不能參透其中的原因,短短不到兩星期,他們之間就迸射出能燒熔一切的火花,這背後的動力是什麼?他不敢細究緣由,怕一不小心就得面對自己真正的感情。
他還有許多事要做,愛情,是惹不得的。
「這是什麼?」雪揚虛月兌地躺在他身側,發現他手臂上的刺青,好奇地湊上去看個仔細。
「標記。」他上半身靠在床頭,縱容她趴在他身上研究麒麟圖騰。
「標記?什麼標記?」又不是牛被烙上號碼,太奇怪了。
「五行麒麟的標記。我們每一個人都得被鑄印,以防假冒。」他半開著玩笑。
「五行麒麟?我們?你真的是五行麒麟中的一位?」她的懷疑得到證實,不禁興奮莫名。
「嗯,我是土麒麟,五大家族方家的當家。」到這種地步,他也不想再瞞她了。
「土麒麟方騰!」她早該想到,這個名號她是听過嘛!同學們有時會提起祥和會館的這五位頂尖帥哥,她多少也听說了一些。
「正是,請指教。」他揉亂她的發絲。
「老天,你這種人怎麼可能是綁匪?你應該什麼都不缺才對啊!」在祥和會館的氣勢籠罩下,方氏建設的當家哪可能為了錢來綁架她?太不可思議了。
「我說過,我是受命辦事。」
「誰?麒麟王嗎?五行麒麟不就是祥和會館的當家嗎?還會需要听誰的命令?」她雖然很少看報紙,但是這些如雷貫耳的事實她想忽略都滿困難的。
「唉,這件事說來話長,以後再慢慢告訴你。」他現在一點都不想提起滕峻來掃興。
「但……」
「好了,別再問了,起來吧!換好衣服,我們今天回尖沙咀。」他阻止她的旺盛好奇心,催促著她起床著衣。
「要回去?要是被警方發現怎麼辦?」她邊起身穿上衣服邊問,一听見要回尖沙咀,她的注意力立刻被引開。
「不會的,我猜想這風聲是祥和會館放的,可是他們只放出風聲,卻沒要求警方行動,所以我們才能安然無事。」一定有蹊蹺,他有直覺,滕峻正要回收他布下的餌,他希望他不是其中的一只「色餌」。
「但是,要是被我爸爸或鄭家的人發現……」她突然住了口。她都忘了,她和鄭逵安還有婚約,而此時她卻像個擔心情人被捕的女人,惶惶不安。這下子,她已從被劫新娘變成與男人私奔的無恥浪女了。
方騰知道她在想什麼,摟著她的肩道︰「別擔心,一切都會沒事的。」
話雖如此,但方騰並不敢想像,當杜家雲被整倒時,雪揚還會不會站在了這一邊。
「走吧!我們去吃飯,先把事情擱一邊吧!」他笑著想讓她寬寬心。趁現在能開心就開心,否則一回到尖沙咀,說不定又有個變局在等待著他。
雪揚點點頭,笑得如燦爛朝陽,美麗非凡。
方騰的心隨著她的笑靨抽緊,記憶中,瑾之從不曾笑過,她留在他心里的樣子,一直是冷漠陰沉的,即便是臨死之前的一瞥也都毫無懼色。思念她其實是件痛苦的事,他到現在才明了。
該是忘了她的時候了。
杜家雲瞪著杜氏企業一連兩天跌停的股票資料,以及最近買下的一塊土地被中介商擺了一道,冒牌地主收了錢逃之夭夭後的相關文件,兩項加起來就讓他損失近百分之八十的家產,他的臉綠得幾乎轉黑,隨時都有可能休克昏厥。還有那個劫走雪揚的男人要求的金額已累積到三千萬,他哪來的這筆錢贖人?
多日來他只是拼命地找女兒,一點都沒有交會贖金的打算,他怎麼可能笨得用錢去救女兒?反正鄭鴻達的手下五直在替他找人,他相信歹徒如果夠聰明就不會殺了她,畢竟,和他比起來,雪揚才是真正的富婆啊!
可是,這些平空冒出來的損失是怎麼回事?他趁著祥和會館因涉嫌綁架雪揚而股票大跌時想收購股票來切入祥和會館的運作,怎知才打算行動,他新購買的土地就出了狀況,加上報紙又爆出他去年受賄的消息,雪上加霜的後果就是股票一路下滑跌停,損失慘重。
到底是誰在扯他的後腿?他還在為美好的未來慶祝,轉眼間就瀕臨破產邊緣,要是再有個風吹草動,恐怕他這條老命會先掛掉。
會是祥和會館的人嗎?他心里有點毛,這個龐大的組織同氣連枝、堅如磐石的傳言果然不假,五大家族分開就已氣勢迫人,團結起來更為可觀,他懷疑有沒有人能振動其一分一毫。
鄭鴻達呢?不知道他的事進行得如何了?杜家雲眼見自己失敗,便寄望鄭鴻達能替他擊垮祥和會館,于是拔了通電話給鄭鴻達,談談彼此的計劃。
「我的杜家雲,鄭老在嗎?」
「哦,親家,你還好嗎?」鄭鴻達的聲音听起來很是關切。
「糟透了!目前的情況可能會要了我的命,我得想辦法湊贖金要回雪揚,快點讓她和逵安結婚,好動用她那筆錢……」杜家雲傷透腦筋。
「是嗎?」
「你呢?你的毒品不是已經混入武家航運的貨櫃,什麼時候開櫃?」他就指望鄭鴻達能一舉得手,挫挫祥和會館的銳氣。
「就快了,等我慢慢地收拾他們之後,取而代之。」鄭鴻達的口氣不小。
「太好了,我出了點狀況,這個計劃就要靠你了。」
「沒問題。」
「對了,你能不能先措我三千萬港幣贖人?警方一直查不出雪揚的行蹤,那個綁匪每隔兩天就打電話來要求贖金,偏偏我現在手頭緊……」杜家雲一心想利用鄭鴻達的錢和人手。
「你太見外了,雪揚也算是我未過門的媳婦,這點錢是我應該出的。」鄭鴻達大方地應允。
「真的,那太謝謝你了。」杜家雲高興自己找對搭檔。
「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親自來拿?」
「現在?」他看看表,已經晚上十點了,會不會太晚?
「我正好在開些支票,順便開給你。」
「那好,我現在就過去拿。」杜家雲正在興頭上,見錢眼開的個性讓他失了防備之心。
「我等你。」
結束對話,杜家雲便找來司機載他往鄭鴻達位于香港的落腳處拿錢。
當車子駛出鬧區,一輛黑色轎車出其不意地跟了上來,兩輛車並行了十幾秒,然後一聲槍響,杜家雲的司機頭部中彈,當場倒下,車子筆直地朝路旁撞去,車內的杜家雲嚇得魂不附體,驚惶地想打開車門,但車子速度太快,他還來不及跳車就沖撞上停在路旁的別一輛車,一聲世響,引擎因而著火,接著閃出一陣火苗,「轟」地一聲爆炸開來,紛飛的碎片震撼了周遭的住戶,就在大家駭異不明時,杜家雲已葬身在這場人為意外之中。
方騰帶雪揚一回到尖沙咀就听見這條頭條新聞了。
杜家雲車禍意外,主僕雙雙喪生。粗黑的字體瓖在每份報紙的頭版上。
雪揚呆立在攤開的報紙前,臉上的血色褪盡,淚也沉潛在內心深處,流不出來了。
爸爸……死了?怎麼會?昨天還在電視上看見他的身影,今天一早就不在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報上說杜氏企業股票慘跌,營運出現危機,記者們紛紛揣測著父親是因此想不開而自殺,但她不相信,以她對父親的了解,他絕不可能是個輕生的人,更何況他還有她啊!
方騰一直靜靜地待在她身邊,會有這種結果是他始料未及的,這件意外並不單純,警方在司機的腦中取出一枚子彈,表示這場車禍是人為蓄意的,那個人的目標正是杜家雲。
這種殘忍的手法不是祥和會館的作風,五行麒麟通常以靜制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不太過份,祥和會館通常不理會小小的挑釁。這一次滕峻會起意修理杜、鄭兩家,沖著的無非是鄭鴻達這條大流氓,比起鄭家父子,杜家雲根本不算什麼,只是他挑錯合作對象,而且在鄭鴻達的授意下打算兩家聯姻,這種變相的勾結,祥和會館就不能等閑視之,才會有一連串的行動出現。
但現在杜家雲突然死亡,會是誰下的手?
「我必須回去!一定有問題,我一定要回去!」雪揚倏地往外走去。她又被帶回那幢豪華別墅,這里離她家很近,她該回去看看。
「不行!現在一切都未明朗,你若出現,會立刻成為目標。」方騰旋風似地擋在她面前,不願她挑這種時候現身。這有可能是逼她出面的詭計。
「沒有任何理由能再留住我,除非你還把我當成你的肉票。」她的聲音冰冷,揚起的臉上全是堅決。
「我知道你此刻的心情,但是你現在回去能做什麼?敵人是誰你都還搞不清楚……」
「不會是你們做的吧?」雪揚忽而打斷他,更震驚于這個想法的產生。「是不是?」她一步步後退,用一種奇特而疏淡的眼神看他。
「當然不是!」方騰被她的懷疑惹怒了。
「真的嗎?可是綁架我的是你們啊!你也說過你們要對付我父親和鄭鴻達……」她能怎麼想,目前與父親為敵的也只有祥和會館而已啊!
「對付他與殺了他之間還有一大段差距,祥和會館絕不會無故殺人。」方騰身為五行麒麟之一,自然站在本身的立場說話。
「你當然會這麼說,因為你也是祥和會館的人!」該如何相信他?雪揚雜亂紛沓的腦袋中有無數個疑問,會不會方騰接近她也是有目的的?他為了整垮杜氏企業才綁架她,進而誘惑她?
「你在懷疑我?」方騰半眯著她,她游離的眼神中已有了戒備,幾小時前的溫存親密早已蕩無存。
「除非你給我一個好理由。告訴我,你和我上床有沒有其他的目的?」雙手絞在一起,雪揚死盯著方騰,想看穿他的內心。
方騰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牽扯的範圍太廣,況且不管他答有或沒有,他都已失去她的信任了。
「你不敢說?你真的為了對付我父親和鄭鴻達才接近我?」回想起所有的事情,箭頭都指向祥和會館,她怎能這麼輕易地把心給了一個敵友不明的男人?
「當初綁架你的確是為了阻止你父親和鄭氏父子掛勾,但其中並不包括對你……」該怎麼說才能讓她相信,動情的那一晚他完全是出自真心?
「夠了!你要我相信鄭逵安對我心懷不軌,只是想阻止他在與我結婚後取得龐大的財產,對吧?你故意引誘我是想讓我轉移目標,不要和鄭逵安結婚,對吧?我真不懂,以你們祥和會館偌大的勢力,為何要拐彎抹角地利用我一介女流?為何不直接去對付鄭家父子?」
她的指責擴大了方騰內心的陰影。的確,這件事一開始就有問題,滕峻有得是辦法直接擊倒鄭鴻達和杜家雲,為何非得要派他接近杜雪揚?
難道……
一個可笑的念頭瞬間掠過他的心頭,杜雪揚冷凝、多疑的表情和與關瑾之如出一轍的臉龐,讓他頓時了解了滕峻耍的把戲!
他們正打算充當月老,將他和杜雪揚綁在一起?他們以為這樣就可以讓他忘了關瑾之?天!一群可笑的白痴的男人!
方騰忽然仰天大笑,笑自己被滕峻玩得團團轉,他甚至還真的照著他們的安排對杜雪揚動了心……見鬼了!他真是個呆子!
看來所有的布局都是他們制造出來的煙霧,故意要逼他帶著杜雪揚逃亡達到他們的目的。
這些天殺的死黨,他絕不會饒了他們!
雪揚對他的反應吃了一驚,在她的質問下他居然還笑可見事實真如也所想的那樣,他帶她上床只不過是他計劃的一部分!
她刷白了一張俏臉,轉身沖出房門。她得離開這里,離開他,否則她這輩子都會在傷痛中度過,再無寧日。
「雪揚!」方騰毫不猶豫地追了出去,雖然這一切都是滕峻的戲碼,但他不想讓雪揚誤會他,他要她知道他對她所做的全是出自真心,沒有虛偽。
她一踏出別墅大門就愣住了,門外站著多日見的鄭逵安和他一大群手下,似乎正準備進去找人。
一看見她出來,鄭逵安立刻驚吐痰地沖上前抱住她,用他一貫溫柔多情的嗓音喊道︰「雪揚,我終于找到你了!你沒事吧?」
隨後跟出來的方騰見到這一幕,冷冷地靠在門前的柱子旁,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妒火。
「逵安?」雪揚有點意外鄭逵安的出現,他是怎麼找到這里的?
「這幾天我四處奔波,帶著手下到處找你,深怕你遭到壞人的毒手,整日提心吊膽,寢食難安……」說謊話又不用繳稅,他盡可能掰得真情流露,才能軟化她的芳心。
「是嗎?寢食難安,所以只好去找蔣青蓉陪你過夜?」雪揚尖銳地反問。她不再是那個容易上當的小女孩,那個單純有如洋女圭女圭的杜雪揚已經跟著父親死了,現在的她得學著堅強獨立,明辯是非。
鄭逵安被她反譏得一愣一愣的。短短幾天,怎麼小綿羊變了樣了?
「你在說什麼?我都一直在找你哪?」他打著哈哈,死不認帳。
「找我找到酒廊去了?真行!」再次見到他,雪揚的心卻靜如死水,被綁架前的愛幕傾心全都不見了,她也訝異自己的感情會轉變得這麼快,她對他,再也沒有任何的感覺。
「你也知道記者們喜歡大作文章……」鄭逵安知道一定是報紙上的無聊報導牙來這種後果。
「是嗎?那也得靠你給他們這個好題材。」
她每一句話都帶著挖苦,神情也沒有被劫後的慌亂。鄭逵安差點要懷疑這個女人是不是原來的杜雪揚。
方騰冷笑地看著他們,十分滿意雪揚表現出來的冷靜。鄭逵安這回可踢到鐵板了!
「你怎麼找到我的?」雪揚不再繞在他的花邊新聞上打轉,她和方騰才回到尖沙咀,鄭逵安不可能這麼快就找到她。
「我的手下無意間看見你的行蹤,一路跟了過來,才發現這幢方家未完成的別墅居然就是綁匪的落腳處。」鄭逵安抬頭瞪了方騰一眼。果然是方家那小子干的,把他的女人擄走,讓他在婚禮上丟臉,很好,這筆帳有得算了。
「那我父親的事你知道嗎?」雪揚急忙問道。
「目前由我父親出面處理,等一下我送你回去……」鄭逵安一手攬住她的肩,十足的保護舉動。
「誰說這方家可以讓你們來去自如的?」方騰開口了。以前對鄭逵安沒什麼特別的感覺,但今天一對眼,卻沒來由在厭惡到極點,尤其他那只掛在雪揚肩上的手,怎麼看怎麼礙眼!
「哼!姓方的,你綁架了雪揚可觸怒了我們在鴻幫,別以為有祥和會館當靠山,我們就不敢動你,今天我偏要在這里來去自如,看你能怎樣?」鄭逵安不再顧忌在雪揚面前的形象,連幫派名稱都說了出來。
「那你就試試看!」方騰有意無意地挑釁著。
雪揚看鄭逵安的手下近二十個人,不禁擔心方騰要如何擋下這群人。她焦急地回頭看了他一眼,眼中全是關切。
「你以為我不敢?雪揚,你先走!」鄭逵安推了推杜雪揚,要她先上車。
「雪揚,回來。」方騰挺直地站在門口,喊住她跨出的腳步。
「我……」她得回去看看爸爸,可是,為什麼方騰一喊她就忍不住想投進他的懷抱?
鄭逵安不是傻子,他多少看出雪揚和方騰之間若有似無的情絲,心中益發狂怒。這個方騰不僅綁了他未來的老婆,似乎還打動了她的心!他狠狠地瞪著遲疑的雪揚,大聲罵道︰「你還等什麼?他是綁架你的壞蛋,是殺了你父親的間接凶手!他和祥和會館的人共同計劃整倒我們,在你父親即將破產之前,還狠心地將他殺了,你居然還舍不得離開他,你是不是瘋了?」
「你說的是真的?真是祥和會館的人干的?」雪揚的心動搖了,她的猜測成真,父親的死方騰也有份?
「當然,我們已握有證據,祥和會館將要為這件事付出慘重的代價。」鄭逵安得意地揚起臉,這一次,他一定要整倒五行麒麟。
「真的嗎?真的是你們做的嗎?」雪揚轉頭看著什麼也不解釋的方騰,心痛如締造。
「你相信他的話?」才想稱贊她開竅,她又變回頑固的腦袋,方騰面無表情地承受她無言的指責。
「我要回去查清楚,如果真是你們做的,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她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擠出這些話。再也沒有誰比她更清楚她這一刻的感覺,才剛愛上他就要恨他,心像要被什麼撕成兩半似的,痛至四肢百骸,無力回避。
「我不會讓你走的。」這一走,事情會更麻煩,他不想讓鄭逵安把整個事件復雜化。
「那得看看你有沒有傳說中的能耐。」鄭逵安擁住雪揚往後走,隨即示意手下動手。
二十個大漢摩拳擦掌,一步步向方騰圍攏,打算痛扁他一頓。
方騰身上僅著一件無袖上衣,-結的臂膀早已蓄勢待發,在他出拳的一剎那,右臂上的七彩麒麟刺青宛如活生生的麒麟獸,游走在敵人之間,揚恣著力與美的氣勢。
雪揚屏息地看著他以寡擊眾,她一直不知道方騰的身手這麼好,幾個勾拳和反踢,鄭逵安的手下已經有七、八個倒地不起,而方騰的力道卻沒有絲毫的減弱跡像,反而愈打愈勇,只听得幾聲悶吭,又倒了四人,他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英勇姿態,迷眩了雪揚的眼和心,這樣的男人,要不愛上他太難了。
鄭逵安眼見手下一一落敗,低咒一聲,從腰間拿出一把槍對準方騰,打算先廢了他的兩條腿再說。
「住手!」雪揚驚恐地抓住他的手,不讓他傷害方騰,結果「砰」的一聲,子彈失了準頭,擊中大門的圍牆,石屑紛飛,也震得所有人停止動作。
「你干什麼?」鄭逵安氣得一把推開雪揚,狂暴的脾性終于爆發。他咬牙切齒地再度舉槍,又要補上一槍。
但方騰比他更快,他迅捷地模出後腰的手槍,先發奪人地射出一發子彈,精準地打掉了鄭逵安手上的槍,並且未傷到他任何一根手指。
鄭逵安嚇得腳下虛軟無力,沒想到傳說中身手非凡的土麒麟槍法也臻一流,他今天總算開了眼界。
「別再打了!」雪揚大聲嘶喊,再也受不了他們兩人為她拼命,尤其她的心明顯地偏向方騰,要是他真的被擊中,她一定會當場昏厥。
「雪揚……」方騰氣息平穩得不像剛剛干過一架,他擔心雪揚一回杜家就再也沒有自由可言。
「我一定要走,你別再為難我了,等事情水落石出,我會決定該怎麼做。」她義無反顧地走向鄭逵安的車,沒有發現身後鄭逵安勝利得逞的奸笑。
方騰沒再阻攔,如果她堅持要走,他也無話可說。整個事件,他早晚要向滕峻問個明白,至于雪揚,他不會再讓她像關瑾之一樣這麼容易就離開他的生命,他發誓,無論如何,他一定要將她帶回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