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千禧蟲防治研討會結束後,又是一個星期過去了,「叛客」卻始終毫無音訊,等得快抓狂的井上隆又是抱怨又是嘀咕,那個超級駭客究竟躲到哪里去了?該不會是突然暴斃,消失在地球上了吧?
「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霍克,都十四天了,十四天來沒任何他的消息,他會不會早就逃走了,只剩下我們傻傻地在這里痴等?」井上隆咬著雪茄,兩道濃眉在額前打了個死結。
霍天行坐在桌前,臉色晦澀,十根手指快速地敲著鍵盤,並沒有听見他的話。他正忙著追尋段葳的下落,並查出她的過去。
井上隆見他沒反應,湊近一看,赫然發現他竟不是在處理叛客的事,而是在搜尋著一堆舊報紙資料!
「Shit!霍克,你在干什麼?」
「查個過去的事件。」霍天行專注地盯著屏幕,利用計算機掃描有關段葳與她母親馮素雲的事。若他在賀允山家中听到的流言屬實。那麼十一年前一定會有報紙刊載那件事。他不相信那個在計算機上動手腳的人會細心得一一將計算機中的舊報紙文件消除,于是進入了圖書館的資料文件,調出十一年前的各大報,一一掃描他要的報導。
「老天!你忘了我們這次來是要專門對付叛客的嗎?還有閑暇調閱舊報紙來看?」井上隆咬緊雪茄,對他這次這麼不敬業既詫異又生氣。他還是頭一次看他對計算機網絡以外的事這麼熱心。
「叛客沒有行動,我們也只能干等,而我正好有事得查個清楚,井上,別著急,叛客逃不了的。」霍天行低聲安撫他的情緒。
「我不怕他逃了,我是怕他死了!瞧瞧這種狀況,一連七天沒在網絡上現身,這和我們搜集到有關他的習性一點也不吻合,叛客應該是個沒上網就睡不著覺的人!」井上隆仰天大叫,耐性就快耗盡。
「他沒死!而且他還上網過,我前幾天得到訊息,台灣國稅局的內部資料被搞得亂七八糟,數字全亂了,國稅局不敢張揚,暗地里找專人去重整內部檔案,這種惡作劇也只有叛客做得出來,所以,放心吧!說不定他正在養精蓄銳,打算再干一場大案子,我們只要等他侵入中情局的相關網站就行了。」霍天行並不擔心叛客就此消失,他布的餌早晚會發揮作用的。
「什麼?他在台灣作亂,沒進入國際網絡?」井上隆恍然。
「是的,可見他就在這塊小島上,也許我該在台灣幾個網站裝些偵測器,這樣會節省更多時間……」霍天行支著下巴,正沉吟間,計算機嗶嗶作響,搜尋系統找到了他要的東西,他按下按鍵,有關類似的報導有好幾則,他仔細過濾,很快地便發現那則舊聞。
他靜靜看著,段葳那段被封鎖的過去便在他眼前逐一攤開。
「這是什麼?」井上隆奇道。
「一個小小事件……」他看著當年報紙上的記載,臉色愈來愈凝重,眉峰也糾得愈來愈緊。
十歲小女孩不堪受虐,舉槍槍殺了身為警員的繼父?
上頭寫得很簡扼,可是霍天行還是想象得出段葳是在什麼情況下做出反擊,附在一旁的黑白照片雖然很模糊,他仍然認得出低頭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就是馮素雲,而那位背對著鏡頭,上衣拉高,露出整個傷痕累累背部的小女孩,就是段葳……
一股酸澀翻涌上他的心頭,段葳眼中深藏的恐懼與驚慌原來就源于此!
才十歲就經歷了慘不忍睹的傷害,那千瘡百孔的心靈。現在是用什麼樣的眼光在看這個世界?
但她的惡夢並未因繼父的死而解除,她的驚懼仍在,傷痕末褪,那個可惡的男人以惡魔的姿態潛伏在她心中的陰影處,時時啃噬著她,死後仍不放過她……
而她又是如何去看待這個事件的?
她明白她做了什麼事嗎?
一個受虐兒因自衛而殺人,法官判她無罪,可是她在潛意識中給自己定了什麼刑責?
她,也許從未原諒她自己,憤世嫉俗,孤僻冷漠,會不會是一種自我的懲罰?
他閉起眼楮,回想起他幫她拂掉頭上落葉的那一刻,她蒙頭閃躲的動作,整顆心再度擰痛起來。
那孤冷的性子,並非與生俱來,她的心智早在十歲就已扭曲,懷抱著巨大的痛苦成長,積郁在心底的傷口,是痊愈了?還是惡化?
她還能撐得了多久?
他得幫她!他得救她月兌離這個惡夢才行!
只是……
驕傲的她卻不領這個情,她竟然逃了!從那天之後,她就消失在他的視線之外,芳蹤渺茫。
他揉著眉心,疲憊地閉起眼楮。
「哇!十歲就殺人,這女孩真可怕!」井上隆吹了聲口哨,看得仔細點,一下子被女孩的姓名怔住。「等等……段葳……這名字好熟……」
「別看了!你去忙吧!一有叛客的訊息我會通知你。」霍天行睜開眼楮,不悅地關掉屏幕,下逐客令。
「喂,段葳不就是那天你搭訕的那個女的嗎?」井上隆大叫一聲。
「嗯。」
「她……她竟然有殺人前科?」哇!這是什麼時代?看起來細弱的小女人也會殺人?
「她是為了自衛,別把她說成殺人犯!」霍天行微怒地瞪著他,口氣很沖。
井上隆一呆,被他的怒視嚇了一跳。他在替段葳辯護?
「怎麼?看來你和她成了好朋友了……」井上隆試探地問。
「她是我表妹。」他正色道。
「表妹?」井上隆對他們的關系益發困惑了。
「是的,她是我舅舅的繼女,那天去參加酒宴才發現。」
「這麼巧?」
「是啊,還真是巧……」他盯著窗外,出神地說。
第一次與她邂逅,兩人會被老天安排撞在一起,之後又再度相遇,這不是巧合是什麼?
「那你這幾天老是往外跑都是和她在一起了?」難得看霍天行這麼在乎過一個女人,在中情局內,他的女人緣雖然特好,可是他也相當博愛,而且對異性也僅止于聊天調笑的範圍,安全部門里的人都說,計算機才是他的情人,女人想打敗這個情敵根本是妄想。
「沒有,我找了她好幾天了,五天前當我決定要追求她之後,就把她嚇跑了,從那時起,她就不見了……」霍天行夢囈般地自語著,話里全是懊惱。
段葳是當真要躲他了,破別墅里沒人;也請了好幾天假沒去學校;連手機也關機,收不到訊號……,他花了五天依然找不到她的行蹤,早知道就別得意地撂下話,讓她有撤退的機會。
「沒想到我隨口亂扯的事也會應驗,別忘了剛到台北時你還答應我不隨便泡馬子,要專心任務……」井上隆不得不損損他。
「誰能預測愛情來的時候呢?既然來了,我就不輕易放過,更何況,她是第一個讓我動心的女人,我怎能讓她溜掉?」撐著前額,他沒有隱藏他愛上段葳的事實。
「天!看來你是認真的!」井上隆坐倒在沙發上,頻頻搖頭。
眼里只有計算機的「宙斯」墜入愛河了!那個叫段葳的平凡女究竟何德何能?
「我當然是認真的。」
「那些愛慕你的女人保證會哭死。」井上隆夸張地笑著。
「沒那麼嚴重吧?」他皺了皺眉頭。
「我還是要警告你,你要談戀愛可以,但千萬別荒廢了緝拿叛客的任務。」井上隆提出通牒。有女人取代了計算機在霍天行心中的地位,他真怕他忘了來台灣的目的。
「放心,我還分得出事情的輕重緩急。」他現在最心急的雖是段葳人在何處,但他也沒忽略「叛客」的行動,為了隨時監控他,他早就將計算機的追蹤系統傳送到他的特制手表中,只要一有狀況,他的手表就會發出訊號。
「那就好,公私分得清才不會出問題。」
「我公私一向分得很清楚。」他堅定地說。
井上隆後來沒多說什麼就離開,霍天行坐了片刻,想見段葳的心在胸口蠢蠢欲動,于是披上外套,直奔賀允山的住處,決定向他打听段葳除了住處,是否有其它地方可去。
四十分鐘後,他坐在賀允山的書房內,面對他審視又精鑠的眼神。
「小葳不見了?為什麼?」賀允山似乎並不特別著急。
「她在躲我。」
「小葳為什麼要避開你?」賀允山早已有答案,可是還要霍天行交代明白。
「可能是我給她不少壓力與難題吧!」在來這里之前他就已有了受審的心理準備,也不打算隱瞞他對段葳的感情。
「哪方面的難題與壓力?」賀允山敏感地問。
「愛情。」他從容一笑。
「小葳不是個普通孩子,天行,別逼她做任何事,也不能用一般世俗的眼光看她,太直接的方式對她是行不通的……」賀允山語意曖昧。
「你……原來早就知道她們母女的事了,卻能不吭聲,舅舅,你太厲害了。」霍天行恍然明白賀允山根本早就知道實情,卻還能在妻女面前裝胡涂,果然是個深謀遠慮的角色。
「有些事知道並不一定要說出來,我是為了讓素雲好過些。你呢?你也知道了?」賀允山並不訝異。
「小葳的行為舉止很怪異,我無法不去弄個清楚。」他解釋道。
「弄清楚後,你想做什麼?」賀允山的反應完全像個為女兒把關的父親。
「別擔心,舅舅,我不會去傷害她的,相反的,我愛她。」他坦蕩地表達他的感情。
「不是真愛救不了她,不是比天高、比地厚的感情包容不了她那顆飽受驚嚇的心,天行,要愛她不容易。」賀允山深切地勸著,他正是付出無限的愛才得到馮素雲的心。
「這是你的前車之鑒嗎?舅舅。」他動容地發現,年紀將過半百的賀允山也是個痴情種。
「這是我的經驗,唯一不同的是,素雲文弱,藏不住心事與痛苦;但小-倔強,她不會輕易表現出她真正的自己,所以,選擇了她,你會比我更辛苦。」
「我知道。」他苦笑地點點頭。
「除非你已下定決心,否則不要去惹她。」
「我是認真的。」
「我一直希望她能快樂,所以我從不勉強她任何事,她受的苦夠多了,可是問題嚴重的地方不在她能不能快樂,而在于她要不要讓自己快樂,天行,她用一種最殘忍的方式在折磨自己,你如果不能連她的內疚一並接受,就永遠得不到她。」賀允山語重心長,深深為段葳的未來掛心。
「我已經有準備了,舅舅,只是,我發現要救她不能一味地縱容她,只有逼她面對自己曾經做過的事,她才會破繭而出。」霍天行深知,愈是不敢去踫觸的傷口愈容易化膿,他得教會段葳自己療傷。
「你想用猛藥治她的惡疾嗎?」賀允山擔憂地問。他曾經想勸段葳去給心理醫生看看,但怕引起她的反彈而作罷,現在听霍天行要采取極端的方式,段葳要得了嗎?
「不這樣,她會崩潰的,我不想再看見她眼中的恐懼與驚嚇,她那脆弱的模樣……讓人心疼得難受……」霍天行深深嘆了一口氣,段葳心中的陰影不只侵蝕她,也同時在干擾著他。
賀允山又豈會看不出霍天行已被愛神擄獲?想當年,他不也是這樣為馮素雲神魂顛倒過?
「我听素雲說過,小葳曾有過兩位室友,一個是那幢別墅的屋主,姓佟,已經搬到美國去了;另一位則姓易,人還在台北……」賀允山說著從書桌抽屜拿出一張紙條,上頭寫著易俠君的地址。「小葳和她們感情不錯,這兩個人也是她唯一的朋友,我想,她很可能在易俠君那里。」
霍天行興奮地接過紙條,疲倦一掃而空。
「謝謝,我這就去找她!」困頓了幾天的心終于放晴了,他從不知道愛情會如此影響一個人的情緒,難怪一堆凡夫俗子在愛情面前只有稱臣的份,「它」的力量簡直比計算機還要可怕。
「我希望你和小葳之間的事不會有波折,但你一定要了解並非所有的愛情都能順遂,也許有很多意外與驚險在等著你,你得堅持到底,天行,要是你讓小葳受任何傷害,我絕對不會輕饒你。」賀允山鄭重地警告。
「在美國,我是出了名的固執,堅持到底正是我的座右銘。」他回頭朝賀允山一笑,俊顏朗朗,承諾著他天地可鑒的深情。
賀允山點點頭,也跟著笑了。
待霍天行一走出大門,馮素雲悄悄地來到賀允山身邊,依在他懷中。她在前天才得知他早已知道小葳的事,提了許久的心終于放下了,多年來第一次從憂慮中解月兌。
「天行會讓小葳幸-嗎?」她只剩下這個心願未了。
「我不知道,但我們只能等著看,什麼忙也幫不上。」賀允山擁著她,輕嘆一聲,無言了。
霍天行將會有埸硬戰要打,他祝-他。
進入人民個人資料主文件系統,請輸入密碼。
計算機屏幕上出現這排英文字,段葳敲入一串數字與字母,畫面立刻變成另一種顏色。
請輸入姓名或社會福利號碼。
TentionHork。
段葳鍵入霍天行的英譯名字,不久,他的個人資料便被調了出來,地址、電話,從小到大的學歷與經歷,清清楚楚地列舉在畫面上。
段葳仔細看著這些資料,發現他不僅在學校的成績優異,而且非常活躍,儼然是個風雲人物。
家庭成員四人,父母和一個妹妹相處融洽,生活安康,是個典型的幸-家庭。
那正是她最向往但永遠不可能擁有的生活……
從這種家庭出來的霍天行怎能了解她的痛苦?他活在天堂;而她則生在地獄,他憑什麼救贖她?
繼續往下看,她赫然發現他大學並未畢業,而且在隔年就被一個財團法人的研究機構網羅,為該研究所從事數學理論的研究。
這種事一點都不合邏輯,段葳蹙眉沉吟,不懂資質出眾的他為何不完成哈佛大學課程,反而進入一個私人研究機構做研究。還有,他的博士學位是怎麼來的?
他是不是還隱藏著什麼秘密?
正理不出頭緒,一個手掌拍向她的肩膀,接著一只凌亂短發探到她耳邊,盯著畫面奇道︰「看什麼這麼認真?咦?你在看誰的資料?叛客休假,不作亂啦?」
「別吵我,游俠。」她推開易俠君的頭,沒好氣地說。
「喂喂,在我的地盤叫我安靜,未免太獨斷了吧?我已忍了好幾天了,說清楚,你究竟是怎麼回事?居然會跑來我-個破公寓借住?」易俠君雙手往腿上一搭,對她躲躲藏藏的模樣匪夷所思。
那天段葳拎著一包行李,不由分說地跑來這里說要住一段時間,沒有半句解釋,就把沉拓擠回他的「賊窩」去睡,害得易俠君不能與沉拓相親相愛,還得被她勒令輕聲細語,憋得她實在有夠難受的。
「因為我不想被騷擾。」段葳退出檔案,知道易俠君是不打算放過她了。
「誰去騷擾你了?」瞠大了眼,易俠君只感到詫異,像段葳這種冰雕般的酷妹還未接近就會被凍斃,哪個不要命的會想去騷擾她?
「我表哥。」
「表哥?你什麼時候冒出個表哥來啦?」易俠君哇哇大叫,段葳不是只有個母親而已嗎?
「兩個星期前。」
「你在說什麼啊?」易俠君全被搞胡涂了。
「他是我母親現任丈夫的外甥,兩個星期前從美國來台灣。」段葳表面上淡漠得不像在說自己的事,可是心中一直被霍天行的影像深深困擾著。
她原本以為只要逃開他就能得到平靜,可是,自從來易俠君這里,她滿腦子都是他的各種笑臉,以及那略帶嘲弄的低沉嗓音。
更可怕的是,她常常會想起他溫厚的唇帶給她的震撼與火熱,他的直接與率性已嚴重破壞了她的安寧,她再也找不回以前的冷靜與自持了。
「他為什麼要騷擾你?難道他是個變態?」易俠君奇道。
「他才不是變態!他只是……只是……有點難纏……」段葳直覺地幫霍天行說話,但話一出口就頓住,尷尬地別過臉,避開易俠君詫異的眼光。
「你和他是不是……」易俠君既驚且喜,這個計算機叛客該不會戀愛了吧?
「不是!你別亂想!」段葳立刻否認,關掉計算機,在臥室內走來走去。
「我亂想什麼?我什麼都還沒說咧!」有問題!大大的問題!是哪個家伙讓小葳動了凡心?瞧她定不住的煩樣,還說與「愛情」無關?
「你不是要去找沉拓嗎?快出門吧!」段葳怕被她問得更心煩,索性趕她出門。
「現在不急著找沉拓了,我還想……」易俠君摩拳擦掌想問出要多內幕,才出口就被段葳堵住。
「再多問一個字我就進入警局計算機主文件破壞,讓你和沉拓忙得三天三夜不能休息。」段葳站在門邊恐嚇。
易俠君一呆,瞪她一眼,心有不甘地將一大堆問題吞回肚子。
「算你狠!不問了!」易俠君自知惹毛段葳準沒好事,模著鼻子準備去找沉拓,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啊?該不會是沉拓等不及跑來找我了吧?」她興匆匆地打開大門,定眼一看,來人不是她的情人,而是一個修長俊逸的男人,不禁呆立當場。
「請問,段葳在嗎?」霍天行禮貌地微笑。
「要找段葳……」幾個靈光乍閃,易俠君立刻猜出這個男人是誰了。「你是小葳的表哥?」
「是的,你是易小姐吧?我姓霍,霍天行,幸會。」溫文的姿態,磊落的氣質,霍天行一下子就贏得易俠君的好感了。
這個男人正點!易俠君暗暗喝。
「請進,請進,小葳,你表哥找你……」她轉頭大喊。
霍天行?他還真陰魂不散哪!他是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
段葳在屋里听見霍天行的聲音,驚異之外卻有更多的悸動,她分不清揪緊的心為什麼會失控地如鼓雷鳴,而她的臉也毫無道理地嚴重失火……
不該是這樣的!她捂著臉頰慌張地想,明明要躲開的人為何又讓她思念不已?霍天行對她下了什麼病毒,在她毫無防備的情形下吃光她所有的理智?
不!她不能見他!一見面,說不定她更找不回原來的自己。
于是,跨出臥室的腳又回了回來,她陡地沖回房里,急著將門上鎖,霍天行在大門外瞥見她的身影,再也顧不得禮貌,直接闖入門內,迅速擋住她想關閉的那扇門。
「捉迷藏的游戲你玩不累嗎?」多日不見,思念的感覺幾乎將他淹滅。
「我已說過,別再纏著我了……」她用力壓著門板,咬著下唇低喊。
「五天不見了,你想我嗎?」他不管她的-擋,直接問。
「不想!」她大叫。
「我卻想你想得快瘋掉!」他大腳一踹,將門踢開,走進這間只有六坪大的小臥室,向她逼近。
「不要過來,游俠!游俠,快來……」段葳大聲呼救。
從剛才就等著看好戲的易俠君慢條斯理地戴起她的墨鏡,笑著說︰「啊,剛才還有人催我快點出門呢,我得趕快去見沉拓了,你們慢慢聊。」
「易俠君!」段葳看她見死不救,氣得眉毛幾乎著火。
「我就要走了,別催我。」她吹著囗哨走出大門,下樓時還在心里暗笑,老天終于派人來收服「叛客」了。
少了她們三個劣女,世界也許會平靜一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