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了一下午,古月誠終于發現心中的釋然是因為知道她對他並不是完全無動于衷的,只是她隱藏得太好了。他偷偷瞄了走在身邊的楚蒂一眼,真的,她真的是隱藏得太好了。從他這的角度望過去,他只能瞧見她戴著假發的頭頂和長長的睫毛,以及半邊的側臉,他到今天才發現原來她並不高,月兌下三高跟鞋,她就像個嬌小的女孩,她的身高只到他肩膀而已,他懷疑她有超過一百六十公分。
他們現在正在拍廣告,這一幕是從餐廳走到大街上的鏡頭,所以楚蒂才會如此溫順的走在他身側。
天已經暗了,街道上商家店面櫥窗皆亮起七彩的燈光,他們走過一家又一家的商店,古月誠自然的握住她的手,知道她不會抽走,因為前前後後跟了一大群拍攝的工作人員,而他們現在演的可是情侶,他為此在心底竊笑不已。
「你的手好冰。」
「沒這句話台詞。」楚蒂不客氣的回他一句,再也懶得對他低聲下氣,若不是周圍還有一大群人,她會再送他一腳,免費的。
「卡卡卡!」導演抓狂的猛叫停,他氣沖沖的走到兩人面前,「我親愛的大小姐,你們倆是在演情侶,不是仇人!對他溫柔點,溫柔、溫柔,知不知道什麼叫溫柔?
對他溫柔點!」
他氣得吹胡子瞪眼楮,短短一個餐廳的鏡頭就拍了一下午,好不容易搞定那場,現在不過就這幾公尺的路,他們也有辦法NG十幾次,這短短幾公尺的路來來回回就走了一個多小時,再這樣磨下去,他看等所有的鏡頭拍完,天早就亮了。
看著歇斯底里的導演,楚蒂忿忿的瞪了古月誠一眼,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頭,「知道了。」
古月誠在心底快笑翻了。對他溫柔點!說得太好了,他決定要替這導演加薪,這位老兄真是太絕了!
「知道就好,現在再來一次。」導演無力的搖搖頭,走回原來的位置。
古月誠這次更是放心大膽的從一開始就牽著楚蒂的手,她不悅的看著人行道上的紅磚,一直等到正式拍了才掛上和顏悅色又羞怯幸福的表情也就是導演所謂的「溫柔」表情。
這次終于OK了,導演一喊停,她立刻把手抽回來。
古月誠為此斂起笑容,說老實話,方才牽著她走路的短短幾分鐘,是他最近這陣子心靈最沉靜的時候。
他不禁瞪著自己的手,懷疑她偷走了他的寧靜或是對他下了咒?
要不然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他漸漸不再氣她的欺瞞,他比較氣她的漠不在乎,但她不是不在乎,她只是太擅長掩飾了。他現在甚至能以比較輕松的角度去看她演戲;是演戲而不是欺瞞。方才她柔情萬千的望著他時,明知是假的,他仍然為她心動。
他希望楚蒂也有相同的感受,但看她望著大街上車水馬龍的面容,他不知道她心底在想什麼。
「好了,大家注意!現在拍攝重點,女主角過馬路,男主角打行動電話向她求婚,希望這次能一次搞定。」導演吆喝著,所有人立刻移師到十字路口。
楚蒂笑著向古月誠道再見,然後過了馬路,紅燈很配合的亮了,時間分秒不差,接著行動電話鈴聲響起,然後她接起電話,拍到這一切都很完美。
導演看在眼,拚命在心禱告別再出問題。「喂?」
「是我。」男方開口。
女方驚訝的看向對街的男友,「還有事嗎?」
隔著車流洶涌的大街,古月誠拿著行動電話直望著對面的楚蒂沒有回話。
就在眾人緊張得心都快跳出來,導演愁眉苦臉已經準備要再來一次的時候,他終于開了金口,「嫁給我好嗎?」
楚蒂听著他低沉的聲音,發現自己想哭。她看著對街那個她深愛的男人,心想如果這一切是真的該有多好,可惜這只是個廣告,不是真的,他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會愛上她。等她感覺到頰上的冰涼,才驚覺淚已流下。「我」她的台詞還沒有說出口,就見在他西裝上心髒的位置多了一個小小的紅點。老天!他被瞄準了!
「杰克!趴下!」楚蒂想也沒想就大喊出聲,整個人沖到馬路上直朝他跑去。
在緊急煞車的聲音之後,接著響起的是大大小小的踫撞聲,刺耳的喇叭聲在瞬間此起彼落地響起。
古月誠見她不要命似的沖到馬路上,他緊張的跑向她,根本沒有听清楚她在電話喊些什麼,結果他身影甫動,原先所站位置後方的紅磚就被子彈打裂了。
沒時間管其它人的驚愕,古月誠身手俐落的往前沖,然後就瞧見楚蒂閃過一輛轎車,彎腰抽出藏在大腿內側的手槍,神準的射中從另一邊跑出來的殺手,下一秒她已經來到他的身前,擋住了另一個紅點,隨即轉身開槍,那在對街的殺手和她同時扣下扳機,殺手右腿中彈,而她則被子彈擦傷左手。
整條馬路在瞬間癱瘓,陷入連環車禍的混亂中,咒罵聲和喇叭聲立時四起。
「你在搞什麼?」古月誠氣急敗壞的抓住楚蒂。
「低頭!」楚蒂拿槍指著他。
古月誠听話的低頭,然後她開槍打中另一名殺手,卻在下一刻被古月誠奪走手中的槍。
「還我……小心左邊!」她欲搶回槍卻驚見他左手邊又竄出一個持槍的通緝要犯。
古月誠看都沒看就連開五槍,眨眼間就把其余殺手手上的槍給打掉了。
楚蒂不敢置信的看著他,臉色蒼白、雙眼瞪得老大。她看到的一定不是真的,剛剛那個槍法神準的一定不是眼前這個男人。
老天,有一槍甚至穿過驚慌的人群,直接命中快逃走的殺手手上的槍!
不可能,她都沒那麼厲害!剛剛那一定不是他!她一定是看花眼了!
「快走!」古月誠拉著楚蒂就跑,再在這待下去,事情就麻煩了。
在經過震驚的導演身邊時,他還不忘提醒道︰「今晚把廣告處理好,後面的帶子等一下立刻送到藍星大樓去,听清楚沒?」
導演愣愣的點頭,古月誠這才抓著血色盡失的楚蒂鑽進車揚長而去。
回到藍星大樓的頂樓後,楚蒂終于冷靜下來面對事實。她當然沒真的傻到以為開槍的不是他,畢竟是她親眼所見的。
「你是誰?」她戒備的看著他。
古月誠強拉出她受傷的左手審視,神色怪異的看她一眼,「你知道我是誰。」
她以前是知道他是誰,她一直以為她知道的,但經過剛才大街上那場混亂,她懷疑她什麼也不知道。
「古月誠,藍星集團總裁古杰的表哥,在古氏財閥沒垮前是第二順位繼承人。從小到大讀的都是私立貴族學校,最後畢業于英國劍撟大學,然後回到古氏任職,直至古氏倒了才至藍星工作,現為藍星集團的副總裁。自小行為舉止優良,在學校一向是學生會長,是老師眼中的模範生、同學心的乖寶寶,出社會後則是同事眼中的紳士。」楚蒂像在背書似的說,「這些就是我所知道的資料,面可沒提到這位叫古月誠的人有把手槍當玩具的興趣,事實上你甚至不該會用它,更別提能用得出神入化!」
「出神入化?你這是在稱贊我嗎?」古月誠微揚一眉,對她的形容詞感到好笑。
「少跟我打哈哈!你為什麼會用槍?那群殺手為什麼要追殺你?」
他拿出醫藥箱,熟練的替她上藥包扎,對她咄咄逼人的問話不理不睬。
她抽回手一臉冷然的看著他,「回答我!」
反正已經包好了,他也就讓她抽回手沒強拉住,只是自顧自的收拾醫藥箱。
「他們為什麼追殺你?」她焦躁的再度發問,火氣已竄升至眼中。
古月誠倒了杯酒閑適的靠坐在沙發上,杰克蜷縮在他身旁,他伸手輕撫它的毛,雙眼閃著有趣的打量著生氣的楚蒂。「羅芸沒告訴你?」
「告訴我什麼?」
原來羅芸真的沒提,他眼神一黯,忽然有點不想讓她知道,但情況不允許,他必須讓她知道她在對付的是什麼。
「有沒有听過殺手白狼?」他將視線從她臉上移開,盯開手上的酒杯。
「什麼意思?」楚蒂不解的問。
她當然听過白狼,一個槍法百發百中從未失誤的殺手,讓不少人聞之色變。不過,這從未失手的紀錄卻被她和羅芸及小白打破,他們三人連手保住了被他鎖定的鏢靶,也不知是不是這原因,自從那次之後,就很少听過他的名號了。最後一次見到白狼的人就是她,是在三年前的古氏山莊,但她也只是見著他的背影而已,之後就再也沒听過他的消息了。古月誠這時提起一個消失多年的殺手做什麼?
「我就是他。」說完,古月誠將手中的酒一仰而盡,讓那液體灼燒他的喉嚨。
她瞪著他,久久才道︰「對不起,你再說一遍,我想我沒听清楚。」
「你听得很清楚。我就是他,我就是白狼!」看見她眼底的震驚,他突然痛恨起這個身分。
「不可能!我見過他,他是白發……」她的反駁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只能臉色發白的看著他,「為什麼?」
他微扯嘴角,「為什麼?因為我嗜血成性。」
「那不是真的。」他臉上嘲諷的神色突然讓楚蒂冷靜下來,語氣肯定的說︰「你不會!」
說古杰嗜血成性她可能還會相信,若說他嗜血成性?不,她知道他,他絕不是那種人。如果他是,方才在大街上他可以直接宰了那幾個人,而不是只打掉他們的槍。
「我不是純潔無知的小女孩,我很明白這世界是如何在運轉的,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你剛才甚至比我還心軟。」她毫不考慮的打傷他們,免得那些人繼續開槍,但他卻選擇打掉他們的槍。
「記得嗎?幾個月前我才在山上殺了七個人。」古月誠譏誚的說出從羅芸那得來的事實,彷佛這樣說能顯示他的確是冷血無心。
「那是因為你想保護我!」楚蒂激動的沖口而出,當她發現自己說了什麼,立刻住了嘴。
「我是個白痴才會做那種蠢事!」他不肯承認,反射性的想傷害她。
又來了,楚蒂別開頭屏住呼吸,忍住想哭的沖動。
古月誠話一說完就後悔了。「抱歉。」
「不用說抱歉,是我活該!」他的話引發她的憤懣,她是笨蛋才會想要安慰他,這家伙根本不需要同情,他也不需要保鏢!他該死的太厲害了,那些人根本動不了他!
「既然你是白狼,又‘嗜血成性’,相信根本不需要我多管閑事!」楚蒂忿忿的說︰「至于我欠你的,羅芸說得對,你的腿傷已經好了,整個人健健康康的,既沒瘸也沒殘,我看不出我還欠你什麼!」
她罵完氣急敗壞的轉身要走,卻被古月誠一把抓住。
「誰說你沒欠我,你還欠我這個!」說完,他將她壓在沙發上狂猛的吻住她。
「放手!」楚蒂別過臉,奮力的伸手推他。
「你休想。」他笑得邪邪的,滾燙的唇沒吻到她的嘴便轉而啃咬她的耳垂。
她閉上眼忍住輕顫,努力想忽視那股燥熱,卻無法擺月兌他籠罩全身的氣息。
該死!這男人為什麼就是學不乖!
楚蒂將尾戒抵著他的胸膛,當麻醉針再次沒彈出時,她感覺到他胸腔震動,接著響起他揶揄的嘲笑。「親愛的蒂蒂,我從來不犯相同的錯誤。」
完了!這下真的玩完了!
古月誠伸出手食指從她縴細的脖子沿著她雪白的背脊一路撫過,最後整只手掌攤平停在她形狀優美的臀部上。
「我喜歡你的肌膚,模起來像嬰兒一樣很舒服。」
楚蒂不吭聲,但他知道她醒著,而且正在生氣。
古月誠不以為意的輕笑一聲,「我一直想看你躺在這張床上。」她柔女敕雪白的肌膚在黑色床單上造成的效果簡直是無與倫比。
她仍是趴著動也不動,一點也不想理會他,但夜過低的溫度引起她未著寸縷的身子一陣輕顫。
「冷嗎?」古月誠伸手將她整個人攬入懷中,胸膛貼著她的雪背,再將黑色的被單蓋到兩人身上。
楚蒂沒有嘗試移開,反正她的力氣比不過他,打又打不過人家,掙扎有個屁用,到最後還不是得乖乖的被他抱著。
他兩手擁著她靜靜的躺在黑夜中,然後忽然間一切都變得很自然,那件事就這樣溜出了口。「當殺手是為了我父親。」
啥?!他在說什麼?楚蒂聞言愣了一下,兩只耳朵不知不覺就豎了起來。
「我是私生子,從小就不知道父親是誰,我媽也沒提過。」他對著她的後頸低語,話一起了頭就停不下來。「後來我才知道他是個殺手,有一次他出任務受了重傷,被我當時年少無知的老媽給救了,結果高貴清純的千金小姐愛上了為錢賣命的無情殺手,然後就有了我,很浪漫吧?」
「狗屁浪漫!」楚蒂忿忿不平的低咒一聲,這男人腦袋有問題啊。
古月誠聞言一笑,繼續說道︰「據我老媽的說法,他們很相愛,兩人本來打算私奔,可是他知道殺手組織太多事情了,組織為免他泄密,就派人暗殺他。」他到這就住了口,環抱她的雙臂忍不住收緊。
「然後呢?」楚蒂實在太好奇了,忍不住出聲發問。
「然後他就死了。」
「死了?!這跟你跑去當殺手有什麼關系?」
「關系在于我老媽並不認為他死了。」
「什麼?!」楚蒂又是一愣,這是什麼跟什麼?死了就死了,還有什麼認不認為的。
「她沒有看到他的尸體,她覺得他還活著。正確的說,她感覺到他還活著。」
「你想……她會不會是……」楚蒂不自覺地輕撫著他環在她腰上的手。
「她沒瘋。」古月誠說著輕咬她肩頭一口,「她那種女人是不可能瘋掉的,你以後見到她就知道了,而且後來事實證明她是對的。」
「啊,難道他真的沒死?」
「對,他沒死。我老媽很會畫畫,我曾見過她為他畫的畫像,結果十九歲那年,我在英國親眼見到畫中的人,距離雖然很遠,但我確定那個人就是畫中的人,除了臉上多了幾條皺紋,他看起來完全沒變。于是我想辦法接近他,而最快的方法就是成為殺手。」
「胡鬧!」她忍不住輕斥一句,這男人真的神經有問題。
「我媽知道後也這麼說。不過當時我年輕氣盛,總以為世界掌握在我手中,又有旺盛的正義感,想做一些鏟奸除惡的事,所以天不怕、地不怕就一頭栽了進去。他當時是組織的最高領導者,我花了五年的時間才見到他。」
古月誠說到這語氣多了絲苦澀,那五年真的很不好過,雖然他殺的都是一些該死的人,但他每次執行任務仍然會有想嘔吐的沖動。
「後來呢?」她的聲音不由得放柔。
「我見到他,問他為什麼,結果一切都是旁人搞的鬼。組織的人派人暗殺他,另一幫人卻救了他,但卻在他清醒後告訴他老媽死了,他在心灰意冷之下便繼續待在組織;而老媽因為我,從此不三加任何宴會及應酬。就這樣陰錯陽差之下,他們倆被分開二十幾年,最後因為我這個兒子,才又重新相聚。」他故意又來一句,「浪漫吧?」
「浪漫個鬼!」楚蒂生氣的捏他手背一下,這男人真是腦袋有問題!跟著她又想到一件事,「你父親不是殺手頭頭嗎?既然他沒死,為何讓一堆殺手追殺你?」
「他必須退出,所以白狼把他給宰了,因此那些人才想殺我,殺了我就是第一。」
「我的天,你到底哪根筋不對勁?!」楚蒂再也忍不住的轉過身瞪他,「你就不能想聰明一點的辦法嗎?」「當時那是最好的辦法。」
她看到他的笑臉就罵不下去,只得問︰「你被追殺了幾年?」
他伸手輕撫她的臉,「你這是在關心我嗎?」「別扯開話題!」
「你在關心我。」他確定的說,臉上露出個大大的笑容。
楚蒂不爽的瞪著他,「你有病!」罵完整個人又轉過身去。
古月誠好不容易停下志得意滿的笑聲,低聲在她耳畔道︰「蒂蒂,我喜歡你。」
她不客氣的回道︰「我討厭你。」
「說謊的女人。」他的笑聲又飄出口。
「別忘了,你說我是個騙子,騙子說謊是很正常的事。」楚蒂只顧著反駁他的話,卻弄巧成拙的承認她的確是在說謊。
古月誠因此笑得更大聲,讓楚蒂氣得想拿膠帶將他的嘴巴封起來。
「閉嘴!」她揚手欲賞他一拐子,卻被他輕松的握住手肘。
「蒂蒂,女人太凶會嫁不出去的。」他邊說邊笑。
楚蒂聞言立刻氣沖沖的回道︰「放心,有人會娶我,本小姐絕不會嫁不出去的!」
古月誠倏地收起笑臉,將她整個人扳過身來,瞪著她命令道︰「不準嫁給白天羽!」
楚蒂瞪大雙眼,有些反應不過來的看著他英俊的面孔。她什麼時候說過要嫁給小白了?這家伙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見她沒有回答,古月誠臉色更冷,「我說不準嫁給白天羽,你听到了沒有?」
「怪了,我嫁誰關你什麼事?」她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著他。
他听了一肚子無明火,「當然關我的事!」
楚蒂困惑地眯起眼打量他,「為什麼?」
為什麼?這句話問得古月誠一愣。對啊,為什麼?這女人想嫁誰關他啥事?但一想到她會嫁給白天羽,他心就一陣狂躁;再想到姓白的會像他現在一樣親密地壓在她柔軟的身上時,他就已經快氣瘋了,更別提接下來會有的畫面不準!他不準!她是他的!
他失去冷靜,雙眼冒火的瞪著她,沖口而出的吼道︰「因為你要嫁給我!」
此話一出兩人都呆住了。
老天,他剛才到底說了什麼?古月誠像見鬼似地放開她跳下床,一臉驚駭的瞪著她。
楚蒂見狀這才回過神來,他的反應像是兜頭澆了她一桶冰水,她心驀地一痛,二話不說地抓起被單里住身體就沖出房間。「蒂蒂」她受傷的神色讓他伸手抓她,卻慢了一步,她已經沖出去了。
等古月誠抓了條長褲追出門時,正好瞧見黑色床單的一角消失在電梯關起來的門內。
他瞪著專用電梯咒罵一聲,立刻轉身從安全梯跑到下一層樓搭普通電梯。
老天,那女人腦袋裝的是漿糊不成?竟然在三更半夜赤果著身子,只里了一床被單沖出去!該死,她會被第一個看到她的男人強暴的!他在電梯套上褲子,雙眼焦急的直盯著樓層數,第一次憎恨自己為什麼住這麼高。好不容易到了一樓,他一沖出電梯便傻了眼。
只見看守大門的兩個安全警衛,一個沒了外套、一個被剝了褲子,兩人鼻青臉腫的昏倒在地。
古月誠登時松了口氣,看來他不用擔心她會有事,該擔心的是那些瞎了眼找上她的倒霉人渣。可是等他一想到她離去前的神色時,他就再也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