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跆拳道服最後是在擦地板用的水桶里面找到。
唉,她忘記上次挑戰黃帶失敗後,她就氣得把它扔給秀珍阿姨做抹布了。
穿著這件黃黃舊舊髒髒的跆拳道服,可沒辦法引誘得了英姿煥發的關烈啊!
幸虧她家是開道館的,多得是嶄新的跆拳道服,所以小豐偷拿了一件大兩號的,第二天興高采烈地帶到飯店去。
叮咚!叮咚!她愉快地撳著門鈴。
房門一打開,小豐口水瞬間流了一地。
嘩!
身材高大線條完美,精壯誘人的關烈出現在她面前,肌肉僨起的手臂一手搭著門邊,一手抓著條毛巾擦拭著濕發,他結實的十塊肌──十塊肌耶──穿了一條白色休閑長褲,打著赤腳。
如果他每次來應門都穿這樣,那麼她早就撲上去非禮他了。
「抱歉,我剛剛洗完澡。」關烈低沉地道,微微讓開身讓她走進來。
難怪,他身上才會泛著那麼清爽好聞的香皂與古龍水味,還揉和了他濃濃的男人氣息。
小豐強忍著伸出魔爪撫模他赤果胸膛的沖動,雙膝發軟,呼吸熾熱急促起來。
給我模一下,拜托拜托……
「-怎麼了?臉紅得這麼厲害,發燒了嗎?」他奇怪地模了模她的額頭。
關烈以為她對于男人打赤膊的景象已經看得見怪不怪,畢竟她家是頗有名聲的道館,男學生一定不少,卻不知道他的身材對她而言有著超乎一切的強大吸引力。
「唉。」她的手癢得要命,可是情知現在亂模只會破壞計劃。
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不能一子錯全盤皆落索啊!
「怎麼了?」關烈直覺地抓起她受傷的手,仔細審視檢查著,滿臉的關懷。「手還是很痛嗎?」
「不痛了。」她心兒一蕩,著迷地望著他那雙深邃的眼眸。老天,就算要她一輩子都站在這兒,一動也不動地凝望著他,她也願意!
他眼神一暖,溫和地微笑,「騙人,傷得那麼厲害,怎麼可能過一夜就不痛了?-確定今天就要開始練了嗎?」
「啊?」他在跟她說話嗎?她只覺得一陣陣迷人和煦春風蕩漾而來,而她就快要陶醉在里頭醒不過來了。
他捏捏她的隻果臉,愉悅地發現就像想象中的柔女敕欲滴。「-發什麼呆?」
她眨動著眼睫毛,勉強清醒過來。「練啊練啊,怎麼不練?」
「好吧,-帶道服來了嗎?」
小豐眼兒一亮,笑容可掬地道︰「有。」
他點點頭,放開她的手讓她去換衣服,他則是將沙發移到靠牆處,並且仔細檢查地毯夠不夠厚,他不希望她再度受傷。
而且厚厚的地毯能夠吸掉大部分的聲響,他們發出的聲音將不會太吵到別人。
雖然飯店方面給予他種種的尊貴禮遇,但他還是不想造成別人的困擾。
檢查完畢,身後也響起了她輕緩的腳步聲,他回頭正要開口,心頭卻猛然咚地一跳。
老天!
她雪玉般的脖子和肩頭微露,胸口的領子也岌岌可危,這件明顯過大的跆拳道服套在她縴瘦的身子上,簡直快掉下來了。
寬大的袖子剛好蓋到她的指尖,腰帶勉強縛住她的細腰,可是下-和褲管都拖地了。
他硬生生壓抑下從小月復升起的燥熱騷動,大掌懊惱地抵住了額頭,無奈地吐氣,「-確定這是-的尺寸嗎?」
「不是。」小豐害羞又尷尬地拉了拉袖子,努力要卷上手肘卻老是滑下來。「不好意思啦,因為我的跆拳道服前一陣子被我氣得丟到水桶里當抹布了,所以……」
他臉色驀地一沉,「道服代表著跆拳的精神,-怎麼可以這樣不尊重自己的道服呢?」
她心一慌,更加局促難安,拎著衣服下-快哭出來了。「對不起。」
怎麼會這樣呢?他非但沒有看到她穿這樣就心動的模樣,反而還肝火大動,現在該怎麼辦?他會一怒之下不教她,然後再度把她趕出去嗎?
關烈正要教訓她該如何尊重跆拳道精神,以及愛護道服一如愛護自己的生命,可是當他抬眼瞥見她慌亂惶然的小臉時,所有的怒火忽地都被澆熄了。
她看起來好可憐,像只無意中落入獅洞里的兔子一樣……他不禁揉了揉眉心。
「-過來。」他喚道。
小豐畏畏縮縮地走向他,很怕他會大吼大叫。
他有些哭笑不得,輕輕地一把將她拉近胸前。「過來吧,我不會打人的。」
「你不生氣了嗎?」她偷偷抬頭。
他嘆了口氣,「在-眼里,我就是個這麼容易發脾氣的人嗎?」
「對不起,都是我惹毛你的。」
這的確是實話,但他自己也感到非常驚訝,因為他並不是個容易被撩動情緒的人,大部分的時間他總是面無表情,不會被任何人惹毛。
為什麼他總是輕易地就被她牽動了情緒?
他決定先不去想這個怪異的問題,待解決了她這身衣服再說。
「-是不是應該先換套合身點的道服?」他微微低下頭,專注地凝視著她,眼里閃過一絲笑意和無法掩飾的。
可惡,他實在不該居高臨下地盯著她,她那抹瑩透雪白簡直能逼瘋每個男人。
關烈迅速別過眼,低咳一聲,沙啞道︰「不如我們明日再開始吧。」
他可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人,就算有天大的自制力也無法抵御她天真又若有似無的誘惑。
「為什麼?」小豐狀似無邪又純真地咧嘴一笑,「我覺得這樣穿其實也不錯,寬寬松松的很舒服。」
他強按捺住一聲發自胸膛深處的申吟,清了清喉嚨,英挺的臉龐有一絲不自在。「這樣不太適合,相信我。」
「為什麼?」她再次追問,芳心抑住絲絲竊喜。
噢,她當然知道為什麼-,炊雪告訴過她了──她穿寬松的跆拳道服將會時不時露出春光,而他一定會注意到。
他黑眸燃燒起一簇熱焰,炯炯地盯著她,「-會走光。」
小豐一怔。老天,她實在不知道該感動他的君子風度,還是應該要咒罵他的不解風情。
她當然知道會走光,這就是這身衣服的好處呀!
「不會啦。」為了怕打草驚蛇,她只得睜眼說瞎話,試圖用傻氣天真的笑容混過去。
他眉心打結,神情緊繃而無奈,「小豐……」
「我知道我的資質很差。」她輕垂長長的睫毛,甚至哽咽了一下。「當然,你不想教我也是應該的,我……我可以理解,或許我現在應該要回家了,我……」
「不!」他倏地抓住她縴細的手肘,眼神閃爍著復雜的憐惜和矛盾。
她回眸凝望著他,大眼楮里盛滿迷迷蒙蒙的淚光。
老天,她就像個迷了路的孩子般無助迷惘受傷……關烈胸口一緊,一股近乎撕裂、喘不過氣來的感覺掐住了心尖,最後他深深嘆了一口氣。
「-留下來。」
她眼兒倏亮,忍不住歡呼著跳起去環住他的頸項,「謝謝、謝謝、謝謝,我就知道你絕對不會放棄我的。」
「真不知這樣做是對是錯?」他的唇邊露出一絲苦笑。
但是當他看著她開心地展顏大笑,笑到可愛的杏眼都-了起來,忽然一切疑惑戒慎與猶豫都顯得太多余了。
他喜歡看她笑,比意料中的喜歡多太多了。
此時此刻關烈不願去細想這代表什麼,他只是甩了甩頭,微笑道︰「如果-打算開始學,那麼-應該把腰帶扎緊一點,或許領口也拉緊、袖子挽好、褲管綁好……呃,算了,就這麼來吧。」
以他的設想,她起碼得準備一整球的繩子才有辦法將松垮垮的布料綁好。
「-學過基本動作嗎?」他凝氣斂神,沉靜地問道。
她不禁凜然地立正站好,「有!」
「先讓我看看-學了什麼,我才好為-設計適合的課程。」他雙手交負在身後,靜靜地看著她。
小豐有點心虛羞愧,緊張兮兮地道︰「我學的那些是很皮毛的皮毛,比畫出來你可能會笑到在地上打滾。」
他嚴肅的眼神掠過一抹笑意,面上表情未變。「試試看,我還從未在地上打過滾,拜托,讓我至少嘗試一次。」
她笑了起來,心情被他的幽默撫慰得輕松不少。「好吧。」
「記得先做十到十五分鐘的暖身。」他提醒她。
「好。」這個她倒會。
小豐努力回想著十幾年來都學了些什麼,因此她很努力地做出各種劈、抬、踢、攻、守等動作。
關烈看得目瞪口呆怔忡不已。
「慘不忍睹」四個字尚且不能完整地形容他此刻的感受,他終于可以理解為什麼她的父親會放棄了。
她實在……不是練武的料。
小豐氣喘如牛、滿頭大汗地做完所有記得的動作後,忍不住用袖子抹了把汗,抬起紅通通的小臉充滿希冀地望著他。
「你覺得怎麼樣?」
他沉默了十幾秒,最後勉強道︰「我大開眼界。」
她小臉上的熱切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狐疑的神色,「那是代表什麼意思?」
「-的衣服快滑下來了。」他忽然發現,尷尬地別過頭,寬闊的胸膛卻明顯起伏急促了起來。
在那電光石火間,他無意中瞥見了她瑩潤的香肩,而他身上某個部位已經自然而然地堅硬如鐵,完全不受他的理智與自制管轄拘束。
也許在這樣的情況下教她跆拳道,真的不是一個正確聰明的選擇。
「也許我們……」
「如果你不講評,那起碼陪我練一下荒廢好久的過肩摔吧。」小豐興致勃勃地道,小臉漾滿了笑容,「快快快。」
不!
他臉色一陣紅一陣青,「不用了吧,-手還有傷。」
而且他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再踫觸到她身上的任何一絲肌膚,以免全盤失控。
真要命,他到底是怎麼了?
「過肩摔啦,教練,請你務必要指導一下。」她軟聲懇求著,用沒有受傷的那一只手拚命搖著他的手。「拜托、拜托。」
關烈被她逗笑了,嚴峻緊繃的神情有一絲松懈,「-不怕骨頭散掉了嗎?」
「我相信你會很專業的。」
「就是專業才會摔散-的骨頭。」他的口氣里不無憂心。
她蹦蹦跳跳著,猴急地道︰「來嘛來嘛,過肩摔啦!」
他無可奈何地看著她,「好吧,這是-自願的,摔疼了不許哭。」
「才不會,我不是那種受一點點傷就呼爹喊娘的人。」她一挺胸,得意洋洋地道。
他揶揄的視線望向她受傷的小手。
小豐訕訕地笑了,「啊,那個除外,哈、哈。」
他情不自禁跟著失笑,深邃的黑眸緊盯著她傻笑的小臉,眸光更柔和了。「吹牛皮。」
「拳腳功夫比不上你,只好訓練嘴皮子。」她嘻皮笑臉的說。
關烈輕笑地搖搖頭,修長的手沉穩地握住她未受傷的手,神情緩緩轉為莊重,「好,我們來練習過肩摔。首先-要學習的是如何放松全身的肌肉筋骨,才能夠避免受傷,而且能夠迅速地做出反應。」
「沒問題。」她屏息以待,甚至還緊張到額頭出汗。
他氣定神閑地伸出長臂搭上她的肩頭,低沉道︰「注意-身體的協調感,來,準備……」
他用腳勾住她的後腳跟,閃電般就將她引摔過肩倒地,單膝跪在她癱平的身邊。
「哎呀!」小豐被摔了個頭暈眼花,雖然他明顯手下留情了,但是她依然覺得、肩頭無處不痛。
他失笑,眼神掠過關懷之色,「還好嗎?」
她倏地伸手往上一撈勾住他的頸項,他英俊的臉龐詫然貼近她,「小豐?」
「我脖子下方很痛。」她吐氣如蘭,怯怯柔柔地將他環得更緊,心髒卻卜通卜通快狂跳出來了。
天啊,她從來沒有這麼大膽、這麼貼近一個男人過,尤其是充滿陽剛味與性感氣息的他。
「我檢查看看。」關烈神色一凜,直覺撥開她松垮的領口探指進去,模索著她柔軟的肌膚和筋骨。「骨頭沒事,-確定是這里嗎?或者是扭到筋了?」
「我不知道,但是很痛。」她小臉都快滾燙成熟西紅柿了,心虛低喘著,卻不能抑止將臉頰貼緊他溫暖又透著男性氣息的頸項間。
她偷偷地深吸一口氣,-那間神魂顛倒了。
「-說……」他抬起頭,卻望入她痴痴凝眸的眼底-
那間,他完全忘了要問什麼,她纏纏綿綿的眼神盛滿了千言萬語,猶如一張網將他整個人緊緊纏繞……
關烈這才意識到他倆貼得如此親密緊靠,他敏感地察覺到了她柔女敕臉頰正和他的頸項交纏著,他的眸色不禁變深了,近乎痛楚的歡愉渴望攫住了他所有的感官知覺神經。
而她彷佛唯恐火燃燒得不夠熾烈般,將他摟得更緊,「無意間」露出胸口一抹晶盈雪肌,和一小角女敕綠色的蕾絲……
老天!他像是當頭被狠狠揍了一拳,熱血沸騰直沖腦門。
「小豐,-……」他聲音沙啞地開口,眼神幽暗深沉而火熱。「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她神色堅定地迎視著他灼人的眼神,緊張激動羞怯卻渴求不已。「可以吻我嗎?」
他的胸膛隨著每一次濃重的低喘而起伏,所有自制的理性已瀕臨潰堤的邊緣。
「-知道一旦我吻了-,情況就會失控。」他-起的眸子炯炯銳利,直逼視著她。
「我想要你。」她以顫抖卻柔和堅定的語氣道,「比你所能想象的還要想,我這一生從未這麼渴望想要擁有一個人過。」
「我們……是行不通的。」他的嗓音低沉、沙啞,帶著強大的壓力和拉扯矛盾。縱然此刻她就在他懷里,柔軟馨香得像軟Q可口誘人的糖果,他卻無法完全揮別理智,任憑強大的凌駕一切。
雖然……該死的!他的某個部分已經完全準備好了,堅硬、熾熱、悸動,他迫不及待想將她揉入他體內,將疼痛堅挺的男性深深埋入她的幽徑里。
「至少就一個吻……」她眼角淚光閃閃,輕顫地懇求著他。「就一個吻。」
他緊繃的理智驀地斷裂了,低嘆一聲,俯下頭捕捉住了她的櫻唇。
滋味美好得讓他幾乎申吟起來,情不自禁吻得更深更深……探入她的芳津唇齒間,靈巧的舌尖迫切地翻攪攻佔著她的。
小豐渾身燥熱難耐,狂野的喜悅如巨浪沖刷過她的全身,將她整個人拋向半空中,然後再載浮載沉地沉浸在悸動熱浪里。
他修長的指尖配合著唇瓣舌尖在她唇上耳畔跳舞著,跳著一曲勾心蕩魂,徹底將她所有的感官和神經末梢癱軟融化……
「關、關烈……」她喘息著,情不自禁拱起了身體,舒暢銷魂感逼使她全身不對勁起來,她的腳尖因酥麻蜷縮了起來,她的小月復下方鼓噪發熱,當他的吻挪移到她耳端輕輕吹氣著時,她的雙腿間羞人地溢現了陣陣熱流。
「嗯?」他星眸半合,性感的唇撩撥輕-著她敏感的頸項。
她的氣息和味道令他為之瘋狂,他真想永遠流連在這寸寸雪女敕上不再離開。
「我的身體變得好奇怪……」她嚶嚀呢喃著,半痴半迷半醉。
「我知道。」他深深嘆息,輕舌忝了下她頸項下方小小的淺窩,又惹來她一陣顫抖的輕笑。
「真的變得好奇怪,我還希望你踫我別的地方……」她天真坦白地凝望著他,「我覺得好熱,好像……還想要很多很多,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又笑又嘆息,無奈地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但是我想最好還是不要。」
老天,他甚至連將指尖稍稍離開她肌膚的自制力都沒有了……關烈簡直不敢相信這會是他──一個平素以克己、鎮定、穩重、內斂聞名的男人。
「為什麼不要?」她眨了眨迷蒙的大眼楮,小臉堆滿了渴望。
他終于停止輕舌忝-吻她光果肩頭的動作,重新恢復了一絲克制。
他用了強大的自制力才從她粉女敕香滑的身子上起身,盤腿坐在她身邊,眼神柔和了起來,大掌溫柔地梳理著她凌亂的發絲。
他掌心指尖的柔情幾乎令她感動得落淚。
從來沒有人對她這麼溫柔過,動作輕緩憐惜……好像她是個最最珍貴的易碎品。
小豐緩緩翻過身,側著身子像只小貓般蜷縮在他腿邊,然後乘勢再枕上他的大腿,這才心滿意足地長長吁了一口氣。
「關烈,如果我是一只寵物就好了。」她天真地想望著,柔柔的語氣里有一絲哀怨。「這樣你就會願意把我帶回去養了。」
關烈被她的話逗笑了,眼神笑意蕩漾,「傻瓜。」
「是真的,我是跟你講真的。」她激動地仰望著他,抓過他的一只大手緊緊攬著。
他暗自嘆息,不知是為感動喜悅還是無奈。
「我們不適合。」他勉強重復。
「為什麼?」
「不用想也知道,我們兩個人的人生南轅北轍,-我有各自不同的生活領域,而且觀念想法也不同,我們倆甚至不相愛。」
她的心猛地一疼,小臉黯然地道︰「可是我愛你呀。」
他心頭微微一震,很快地笑了,「-以為-愛我,但事實上並不是。」
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他的喉頭緊縮聲音緊繃了起來。
不能不承認,她的表白的確對他造成了一些些的震蕩和影響,但僅此而已,沒有更多的了。
小豐怔怔地望著他英俊到令人心碎的臉龐,眼眶迅速地濕熱了。
「為什麼……」她的聲音好低好輕,細弱到幾不可聞,「為什麼你總是不願意相信我?」
他緊閉了閉雙眸,聲音沙啞地道︰「我們認識不到一個星期,而我從不相信一見鐘情。」
那只是小說家和多愁善感的詩人在窮極無聊下擬造出的神話,誆騙世上男女相信,愛情是有可能在第一眼時發生,並深深觸及靈魂……
她憂傷地仰視著他,覺得酸楚揪疼漸漸在胸口蔓延開來。
真的能夠得到他的愛嗎?真的能夠擁有他的人嗎?
以往她總以為只要帶著滿滿的熱情和信心,相準目標就沖向前去,一定能夠得到他的歡心,可是她現在卻感覺到一絲惶然無助的虛弱。
會不會……他永遠不可能愛上她?
「關烈……」她吞咽著口水,困難地道︰「有沒有可能,你以後會喜歡上我?」
他若有所思地凝視著她,輕輕撫模過她的前額,「我不知道,對于感情,我從來不去想那麼遠。但是我希望-別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應該去找比我年輕,更懂得玩的男孩子陪。」
她倏地鼻酸哽咽了。「我從頭到尾就不是在跟你玩,我也不要一個玩樂的男朋友,我要找的是真心,我要的也就只有你。」
「傻瓜,-還年輕,到處都是大好機會,會有人比我更適合-,更懂得憐惜。」他努力不讓內心強烈的嫉妒感撕裂強自裝出來的平靜。
不能去想,當有其它的男孩踫觸她,擁著她甚至是親吻她的景象……
他莫名感到憤怒的狂滔在胸口激蕩、澎湃不已。
關烈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將這股駭人的情緒壓抑下來。
小豐再也沒有辦法靜靜躺在他腿上,听著他要將她推給別的男人的言論了。
她倏地翻身欲爬起,心痛情急之余忘卻了受傷的右手,猛然往下一壓才吃痛地叫喊出聲,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她紅腫僵硬的指節像是血肉撕裂了開來一樣,血漬迅速滲出了繃帶。
關烈臉色瞬間變色了,心焦急切地拉過她的小手,快速檢查著。「可惡!-又忘了自己的手受傷了嗎?為什麼總是這樣莽莽撞撞,一點都不懂得愛惜自己?」
她傻傻地張大嘴看著他,心下驀地一酸。「你又在生我氣,我知道我沒腦袋,可是我也很痛啊……你、你還凶我。」
小豐嘴一扁,晶瑩的眼淚滴滴答答地滾落下來,委屈又傷心地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
她不要給他制造問題,不要再麻煩他了,這樣行吧?
「-要做什麼?」他的心髒差點被她嚇跳出來,緊緊抓住她的手腕不放。「當心-的傷!」
她不知從哪兒激起一股蠻力,死命地就要將手腕抽離他的大掌,「放開,放──開!」
見她像瘋了一樣地掉淚又氣苦地想要掙離他身邊,關烈內心波濤洶涌沖擊得他幾乎無法呼吸,心疼、焦慮、恐懼和惶急在他胸膛重重撞擊著,他不能放開她,不能讓她走……至少現在不能!
他猛地一把將她攬入懷里,用寬闊的肩臂和厚實的胸膛緊緊地包裹住她,將她所有憤怒瘋狂的抵抗與掙扎包附在他羽翼下,每一寸堅硬的肌肉抵住她每一寸柔女敕的肌膚……
他不要她走。
「小豐,噓!別動,別這樣……」她淚如雨下的模樣看得他心底陣陣刺痛,他緊擁住她的身子,並控制自己的力量溫柔輕緩,深恐一個不小心又傷了她。
再度被他強烈懾人的男性體魄與麝香味籠罩包覆住,小豐頹然絕望地停止了反抗,無力地貼靠在他胸膛前低低啜泣了起來。
「噓,別哭,我在這兒抱著-啊。」他低柔地安撫著,有力的雙臂溫暖地將她緊攬在胸前。「對不起,我剛剛不該大聲吼-,我並不是生-的氣,只是受不了-再次把自己弄得這麼慘、這麼痛。」
小豐哭累了,也沒力氣了,她疲倦地偎在他胸前,明明知道他絕對不可能是出自于「愛」而擁抱照顧著她,她還是傻氣地允許自己作一會兒的夢,假裝自己是他心愛的女子。
他的每一個字都像最甜美的夢般溜入她的心坎深處,而她多希望能夠把他這些話當成是情人疼寵憐惜的甜言蜜語啊!
可是她騙得了誰呢?現在的他,對她至多只有一絲絲的同情吧。
雖然他吻了她兩次,並且好像深深受到震顫撼動,可是他在美國一定常常有這種經歷,尤其他又是一個這麼受歡迎的英俊偉岸名男人。
如果他是她的就好了,如果他是她的……
小豐在他懷里倦極地沉沉睡著了。
關烈靜靜地摟著她,訝然發現她居然在他懷里睡得那麼安心,只是小臉上淚痕未干的模樣可憐得教他心痛。
生平首次,他不知道該如何厘清、解釋眼前這個情況,更不知道該如何對懷里人兒做打算。
他不想事情越來越復雜,可是事情早已在他發現前就超乎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