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格蘭愛丁堡
十二月雪,美麗粗擴的蘇格蘭沐浴在銀色寧靜的飄雪中。冷列的冬季狂風彷佛也被近乎聖潔的雪花馴服了,乖乖地不敢在這片土地上肆虐。
一個奇異的冬日。
高大的唐宙擁著新婚的妻子,漫步在聖魯德宮前的廣場。這是他的蜜月旅行,半個月前自台海不遠千里而來,為的就是一全他可愛迷人嬌妻的願望。
「我要看史恩康納萊的故鄉!」
史思康納萊是妻子從小到大的偶像,她迷他迷得要命,不僅看遍了他演過的每部戲,甚至連蜜月旅行的地點都要跟史恩康納萊扯上點關系。
唐宙吃醋吃得亂七八糟,但他就是抗拒不了小妻子仰著頭渴盼地望著他時,那朵甜甜的笑容呀。
就算他身為亞洲銀行界的龍頭,依舊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哈哈哈。
「一英鎊告訴你未來。」一個穿著傳統蘇格蘭袍子,彎腰駝背的老婆婆手里挽著一籃新鮮盛綻的紅白玫瑰,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倆面前,皺紋滿臉的容顏有著熱情笑意和幾許神秘。
「我們不需要。」他眉頭一皺,有些防備地想將妻子帶開。
又是一個裝神弄鬼的小販或算命婆子嗎?
偏偏他妻子就是愛這一套,熱切地近身向前。
「嗨,我叫薛艷,-可以幫我算算我……」
「艷艷,別相信這種江湖耍把戲的,-沿路遇到的還不夠多嗎?」唐宙保護性強烈地摟住妻子,不以為然地挑起濃眉,以凌厲的眸光逼視老婦人,希望她知難而退。
「這位先生,只要一英鎊,我就可以告訴你,尊夫人懷的是幾胞胎。」老婆婆不為所動,依舊笑咪咪的。
「我們才剛結婚兩個月,-在胡說八道什麼……」
「咦,-怎麼知道我懷孕了?!」薛艷驚喜又嬌羞地開口,迫不及待地掏出了五英鎊塞給了老婆婆。「-好厲害喲!那-可以告訴我,我真的不止懷了一個小寶寶嗎?」
「善良的夫人……」老婆婆一臉愉快而滿意地收下了五英鎊,拈了三朵純潔的白玫瑰遞給她。「-懷了三胞胎,恭喜-,只是……可惜寶寶們的個性沒有一個像。」
唐宙一方面被妻子懷孕的天大好消息敲得狂喜又暈眩,另一方面則明白听出老婆婆話中的別有深意──是在可惜孩子的個性都像他嗎?
「嘿,-這是什麼意思?」他臉色微微一沉,像他有什麼不好?
老婆婆不理他,徑自看著薛艷,真摯的道︰「如果像-就好了,熱情善良又真實相信一切降臨在生命中的奇跡,那人生必然會少了許許多多不必要的波折。」
干嘛講得古古怪怪、神神秘秘得像個難解的謎語?唐宙不悅地盯著老婆婆。
「艷艷,-別听她的,猜中了-懷孕的事一定是巧合。」
「你們的孩子會長成英俊健康又聰明的男子漢,但是……」老婆婆驀然笑了,露出缺了牙而顯得有些稚氣淘氣的模樣。
「但是什麼?」薛艷心髒吊得老高,小臉因緊張而微微發白。
「小心女巫在身邊。」
「什麼?」
「小心女巫在身邊,呵呵呵。」老婆婆重復先前的話,隨即噙著一抹充滿秘密又愉快的笑意,對她微微一躬身,隨即轉頭緩步離去。
薛艷驚疑又迷惑地望著丈夫,「這是什麼意思啊?」
「就說了她是江湖賣藝的騙子,這年頭哪有什麼女巫?何況我們住在台灣,將來孩子接掌事業也是在亞洲,到哪里遇到女巫?」唐宙是從頭到尾一個字都不信,咧嘴大笑。
「可是她說的很認真……」
「那是她賺錢的一種態度、騙人的一套手法。」
薛艷講不過丈夫,但是她眼底的迷惘卻始終未散,尤其當她的眸光落在手里那三朵優雅的白玫瑰時,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現在是隆冬時節,到哪里找來這麼清艷欲滴,香氣撲鼻的新鮮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