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
一個像是腳趾的東西不斷地蹭動著她的身子,青青抱著毯子呼呼大睡,不理會那陣陣催促吵雜聲,繼續跟周公隔空下棋。
‘天亮了。’一個低沉堅定的男聲在她頭頂響起,並拉長了聲音警告,‘起——床。’
‘我要睡覺,不用買我的早餐了。’她迷迷糊糊地睜開一條眼縫,傻乎乎地轉頭埋入枕頭里,繼續睡。
頭頂上方隱約傳來一聲模糊的低咒聲,可是她實在睡得太舒坦了,抓了抓耳朵並沒醒來。
‘嗯……什麼東西冰冰涼涼的……有蛇……啊——’忽然問,一個冰冷徹骨的濕玩意兒落在青青的臉上,驚得她瞬間跳了起來,眼楮還沒睜開就先拉尖嗓子慘叫出聲。
青青尖叫著驚醒過來,卻發現搭在臉上的不過是一條濕毛巾,而面前那個高大男人已經笑彎了腰。
‘哈哈哈……’溫言聲幸災樂禍地指著她,不悅和惱怒剎那間被她爆笑的蠢樣給清除得一干二淨。
‘干嘛嚇我呀?你不夠君子。’她窘然地抓著毛巾,一時間不知該拿來遮臉好,還是干脆甩到他得意囂張狂笑的臉上。
用毛巾丟客戶的臉是要吃官司的……用毛巾丟客戶的臉是要吃官司的……她拚命在心里警告自己別犯下大錯。
‘我也從來沒說自己是君子。’他閑閑地道,手擦腰,居高臨下地瞅著她,‘天亮了,雪停了,你可以走了。’
‘你做人真狠心,連一頓早餐都不給人家吃,就光會趕我走,再怎麼說我也是個女孩子,有自尊心的。’她嘟嘟囔囔,爬起來隨手折毯子。
‘早餐?’他微挑一眉,‘我沒有召警來把你拖出去就夠給你面子了。’
‘可以等我先-杯咖啡再說嗎?’青青懶洋洋地伸了一個懶腰,揉揉眼楮。‘現在幾點……什麼?!才六點,你要我的命啊?這麼早叫我起來做什麼?’
溫言聲不敢置信地瞪著她,她的臉皮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厚!他正想發飆,卻听見她笑咪咪地問——
‘你要不要也來杯咖啡?我去煮。’
咖啡?昨天那香到不似人間有的香醇好滋味嗎?
‘我要一杯。’他硬生生抑下原本要沖口而出的催趕,面無表情地道︰‘你會弄早餐吧?’
‘會會會。’她點頭如搗蒜,只要能夠找到理由留下來,要她變身成一級藍帶大廚師都沒問題。
‘弄完早餐你就可以走了。’話說完,他轉身走了。
青青呆呆地看著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門口,不知道為什麼,小月復傳來一陣奇異的糾結和灼熱感。
真想撲上去抱住他的肩,巴住他不放啊!就這樣趴在他背上,讓他背著到天涯海角,她也心甘情願此生不悔。
她被自己突如其來的強烈情感嚇住了,她從來沒有對一個男人產生這樣沖動強烈的感覺,就連曾經迷戀過的螢幕偶像都沒有過。
‘青青,清醒、清醒。’她喃喃自語,搖了搖頭。
還是想著該怎麼樣完成任務,將他成功帶回台灣吧。
其他的……此刻不該有,也不能有的感覺,一定要深深壓抑下來……
青青走進廚房里,松了口氣地發現里頭有爐子、有流理台和一小架冰箱,幸虧不是要她鑿冰提水砍柴生火。
他喜歡吃什麼呢?
‘煮滿漢大餐是不可能了,這流理台也不夠擺。’其實是她的廚藝根本乏善可陳。‘那麼培根蛋就可以了吧?’
幸虧有蛋,也有培根,但她懷疑在這麼冷的氣溫下,蛋會不會已經直接變成蛋卷冰淇淋了呢?
腦袋里胡思亂想著,她先煎了培根,然後看到有小麥粉和牛女乃,又加在一起攪拌成簡單的面糊。
當面糊在乎底鍋里呈圓形嘶嘶作響,邊緣逐漸變成金黃色之際,她听到了開門關門的聲音,不禁心頭一熱。
他回來了!
她難耐心頭興奮,加快動作,趁克難松餅還未熟前煮起咖啡來。
五分鐘後,她把早餐和咖啡盛在托盤里捧出去,邊走邊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
色香味俱全,就不信他不會因此拜倒在她的名牌牛仔褲底下。
‘吃早餐羅。’當她看到他緩緩月兌下汗濕的毛衣,露出赤果結實的上半身時,猛地一震,手上托盤險險不穩地掉下去。
口水,口水流出來了……
她贊嘆不絕,簡直是極品。
他絲毫沒有難堪羞赧的反應,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赤果著胸膛走進臥室換上干爽的衣服。
不要哇……一見超級養眼的畫面消失,她全身細胞齊聲哀叫。
早知道她就躲在廚房門邊偷看就好了,也許他還會把褲子月兌下來……
驚覺到自己滿腦子都是齷齪的思想,青青面露驚駭和慚愧之色,這才勉強控制住那不斷冒出來的色念。
‘我這算哪門子專業的律師?我這樣還對得起田僑里的鄉親父老嗎?我又怎麼對老板們交代?’
但是……美男當前,誰能不動心?她又不姓柳,名下惠。
青青內心強烈交戰,矛盾了起來。
‘發什麼呆?’溫言聲換上一件灰色棉質厚襯衫,佣懶的氣質害她的小心肝又狂跳了好幾下。
‘吃、吃早餐。’她忽然變得害羞起來。
他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目光才望向松木餐桌上的松餅和培根……看起來像是可以吃的樣子,他不著痕跡地松了口氣,
尤其是那杯香味彌漫的熱咖啡,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不自覺露出了微笑。
‘我不知道你早餐習慣吃什麼,應該是很西式吧,因為我在廚房里找不到米,還是醬瓜什麼的……’紅暈悄悄爬上她的雙頰,青青開始語無倫次地碎碎念起來。
‘這樣就很好。’說完,他開始進食。
在他吃早餐的當兒,青青偷偷透過杯沿打量他嚴肅卻又性感的神態,總覺得他身上有某種很特別的氣質,憂郁內斂又令人無法抗拒……
慘了慘了慘了。
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一腳踩進某個麻煩的泥巴池里,更糟的是她並不怎麼想把腳拔出來。
‘你常常一個人到這麼偏僻安靜的地方度假嗎?’她神經緊繃地咬了一口培根,拚命找個話題隨便聊聊。
不這樣的話,她伯自己會突然問他身高和三圍。
‘差不多。’他瞥了她一眼,緩緩喝了口咖啡。
‘沒有女朋友嗎?’這話一出口,她差點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你很感興趣?’他挑眉,似笑非笑。
對!因為我想報名應征你女朋友一職——青青死命咬住下唇,這才阻止自己說出這些傻話。
‘隨便問問,哈哈哈……’她干笑幾聲,裝作神色自若地道︰‘我又不是想要當你女朋友……呃,我是說,我沒有說不要……但是、但是我也不是說我要……不是啦、不是啦,我的意思是……是……’
要死了,越說越亂,她平常自命效法干練律師的精神到哪里去了?連話都說不好,腦子塞稻草啊?
青青小臉一陣紅一陣白,拚命想要解釋,可是越解釋越糟糕,最後干脆閉上嘴巴。
‘你律師考試真的通過了嗎?’溫言聲寬肩可疑的微微聳動著,像是在強忍著笑。
她張開嘴巴想抗議,可是張了半天還是頹然閉上。唉,有什麼辦法?總不能強迫人家一定要承認她像律師吧?
‘總有一天,我一定要成為一個頂尖的王牌律師,到時候你會後悔曾取笑我的。’
‘以目前來看,這個目標還很遙遠。’他就事論事地說。
‘喂!’她氣結。
‘你沒有想過開家咖啡館嗎?’他嗅聞著咖啡香氣,-下最後一口咖啡,舌忝舌忝唇辦意猶未盡地問。‘生意會比你當律師時好得多。’
‘哈哈哈,很好笑。’她不悅地皺了皺眉頭,埋怨道︰‘人家「愛莉的異想世界」里面,愛莉那麼縴瘦漂亮也不像個律師啊,怎麼就沒人叫她干脆去賣減肥藥啊?’
‘什麼?’噗地一聲,溫言聲忍俊不住,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她張口結舌地看著他,沒想到憂郁小生的他居然也會陷入狂笑?不過他笑起來還是好性格,笑得一點都不突兀。
‘唉。’她忍不住支著下巴,著迷地望著他笑。
‘真有你的。’他總算停住了笑,搖搖頭拭去眼角笑出來的淚花,深深吸了一口氣,但看得出來還是很想笑。
‘那我可以留下來了嗎?’她乘機道。
‘不行。’他一怔,迅速恢復警覺。
‘哎喲!’她懊惱極了,‘你干嘛反應那麼快?直接說好不行嗎?’
‘不行。’他愉快地回道,站起來動手收拾起桌上的杯盤。
‘啊,我來收就好了。’
‘你做早餐,我洗碗,比較公平。’他拿高杯盤不讓她搶,大步走向廚房。
青青痴痴地看著他,心湖又泛起一陣漣漪……不,簡直是滔天巨浪。
真是太糟糕了,前方發現新好男人一名,她又快控制不住沖過去將他撲倒的沖動了。
忍住!忍……住!
‘你流口水了。’一條藍色格子手帕突然出現在她面前,不禁嚇了她一大眺。
‘呃,噢,謝謝。’她瞬間面紅過耳,尷尬地接過手帕擦口水。
她真有發呆那麼久嗎?他都把碗盤洗好了。
像是感應到她的疑惑,溫言聲微揚濃眉道︰‘水管可能凍住了,我去看看。’
‘我跟你去!’她連忙起身跟在他後頭。
‘你……’他原想提醒她該去收拾行李離開,視線卻在瞥見她漾滿關心的小瞼時一怔,‘多穿點衣服。’
‘好!’她笑得好不燦爛,忙跑去挖出她看起來最有女人味的粉紅色香奈兒外套,可是當她瞥見外頭天寒地凍的,不禁又遲疑了起來。
厚重的雪衣和典雅的香奈兒……真是兩難。
忽然間那件雪衣騰空飛起,她的視線順著雪衣往上,看見溫言聲拎著雪衣好氣又好笑的神情。
‘穿這件,除非你想變成冰棒。’他不由分說地拉起她的左手套入雪衣里,‘來,抬手。’
她像個被媽媽強迫穿上衣服要去上學的小朋友,只能乖乖地任他擺弄,嘴里忍不住嘟嘟囔囔。
‘我自己會穿,又不是小孩子了。’嘴上這麼說,其實她心里是喜孜孜、甜蜜蜜得要命哩。
最後他嚴實地將帽子戴上她的頭,修長的指尖輕拂開落在她頰畔的發絲。‘還說不是小孩子,如果我真讓你穿那件薄外套出去,你沒馬上得肺炎才怪。’
‘好啦、好啦,現在這樣可以嗎?’她仰起頭,快樂又害羞地問。
‘去戴手套。’他拍拍她的頭,轉身走了出去。
青青隨手抓過手套邊走邊穿,待走進晴朗卻寒冷徹骨的雪地里,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哇塞,這里美是夠美的了,冰雕玉琢出了銀色的小漁村,一棟棟大石堆築成的矮房子充滿北歐風情,尤其那只有明信片上才見過的可愛煙囪不斷冒出團團白色熱氣,更是讓整片雪世界像是童話故事里的一樣。
‘導游沒騙我,這里真的好美!’她贊嘆道,忍不住又加了一句︰‘如果不刮暴風雪的話。’
溫言聲失笑,低頭走向屋後的管線處。他單膝微蹲下來,專注地檢查水管的狀況,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怎麼了?怎麼了?’她瞎熱心地在後頭探頭探腦。
‘水管凍住了。’他抬頭看了看天空,吁了口氣。‘昨晚暴風雪太大,今天氣溫回暖了一些,中午左右水管里的冰應該就會融化了。’
‘在那之前我們不就只能坐在屋里聊天玩手指羅?’她故意打趣。
‘你可以去碼頭搭船。’他睨了她一眼,意有所指地道。
‘我看起來像是那麼沒義氣的人嗎?’她仰頭一笑,大著膽子抱住他的手臂——天,好結實有力的肌肉——往村子方向拖去。‘走吧,我們去釣魚。’
‘釣魚?’他瞪著她,像是她剛剛提議去獵恐龍。
‘對,我打賭你一定沒有釣竿,就讓我們去買兩根最好最貴最容易釣到魚的釣竿吧!’
溫言聲想提醒她,釣多少魚跟釣竿的價格並無直接關系,而是跟運氣與經驗有關,但是看她興奮得臉蛋紅通通的樣子,他忽然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修長的雙腳自有意識,情願地被她拉著走。
‘哪問在賣釣魚竿哪?’她語氣熱切地問。
站在一整排古樸可愛的屋子前,櫥窗擺設的樣子溫馨極了,但是卻看不出哪戶是民宅,哪是店家,所以她根本連他們賣什麼都搞不清楚。
‘不在這一區吧。’溫言聲好整以暇地和她站在老約翰-聖思賣漁具用品店的門前,睜著眼楮說瞎話。
不知怎的,他就是有點想捉弄她……也許不只一點。
青青一臉失望,懊惱地道︰‘可是這是我們走過的最後一區了,剛剛你也說不在那些地方。’
‘我對「天使眼淚」島不熟。’他微笑,跟櫥窗內蹦蹦跳跳的紅發小男孩眨了眨眼,打了招呼;那是老約翰七歲的寶貝孫子。
‘嗨,溫先生!’小男孩臉蛋凍得紅紅的,高興地推開門探出頭來。
‘嗨,小雷。’他走向小男孩,笑著微彎下腰模了模小男孩的頭,乘機在他耳畔輕語。‘別告訴我同伴哪里買得到釣竿,她的技術很差,而且很容易對釣竿和自己造成危險,你懂我的意思嗎?’
小雷充滿崇拜地望著他,猛點頭。‘我懂、我懂。’
他滿意地再揉了揉小雷的頭發,直起腰桿笑道︰‘爺爺不在嗎?早上吃過了嗎?’
‘爺爺去船塢那兒和林斯伯伯他們一起,他們準備要幫你造全北歐最棒,跑得最快的船哦!’小雷漂亮的綠眸亮晶晶,快樂地道。
如果不是溫先生來到‘天使眼淚’島上,給了他們全村一張好大的訂單……雖然他不是很懂那究竟是什麼,但是爺爺很高興地跟他說,有了溫先生的訂單,他們不但可以繼續造心愛的傳統北歐船只,造好的船還可以賣給溫先生好多好多錢,現在整個村子的生活都不成問題了,他和許多小朋友也可以到冰島本島的好學校去讀書呢。
所以他們全村的人都好感激、好尊敬溫先生,大家輪番送魚、送自己烘焙的面包給他,想要略表示一點心意,但溫先生總是微笑著婉拒大家。
溫先生每年都會來這兒度假一個月,只要他一來,大家都好開心,而且村子里每一戶的小朋友都可以收到一個特別的小禮物,還有一大盒名貴的瑞士巧克力糖……瑞士的耶!
小雷沒有見過天使,但是他覺得天使應該就長得像溫先生這樣吧!
‘太好了,我相信他們一定會造出最快最好的船。’溫言聲眼神漾動著溫暖,笑了起來。
青青每次看到女敕嘟嘟的小朋友就會忍不住心癢癢的,尤其小雷長得像小天使一樣漂亮可愛,小臉上的雀斑俏皮得不得了,害她連手都癢了,真想要偷偷地模一把。
‘小雷,你叫小雷嗎?’她蹲了下來,對著小男孩嫣然一笑。‘嗨,我是溫先生的朋友,我叫青青,你好嗎?’
‘青青小姐你好,你是溫先生的女朋友嗎?’小雷有點羞怯,又忍不住向她笑了一笑。
她臉頰瞬間一紅,神情復雜地瞥了溫言聲一眼,‘呃,不是,那個……溫先生常常帶女朋友來玩嗎?’
她听見他低低咳了一聲,耳朵滾燙地裝作沒听見。
‘從來沒有過,你是溫先生第一個帶來「天使眼淚」島的女孩,所以我才好奇你是不是他的女朋友呀。’
‘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是他老婆。’她清了清喉嚨,神秘兮兮地對小朋友開著玩笑。‘哈哈哈!’
‘什麼?!’沒想到小雷和溫言聲同時呆住,小雷是高興呆了,而他則是氣呆了。
哎呀,這個冷笑話好像太冷了點!
青青尷尬得正要解釋,卻愕然地發現小雷歡呼尖叫著像支箭般沖了出去。
‘溫先生有太太耶!溫先生的太太也來「天使眼淚」島羅!’
她瞠目結舌,傻傻地看著小小活動廣播器沿路大叫,這這這……
‘他……不會有事吧?’她怯怯地抬頭看著溫言聲。
老天,他的臉色真是超極難看的——青青猛吞了口口水——有事的好像會是她。
‘你跟我來!’他鐵青著臉,大掌拽著她大步往小木屋方向走。
‘哎呀呀……痛痛痛……’她心虛地邊踉蹌邊哀哀叫。
裝可憐的哀兵政策果然發揮效果,他停下腳步,瞼色還是很難看,但是已略微松開緊握住她手腕的鐵掌。
‘你這個闖禍精。’他低咒了一聲,‘你就不能有一分鐘不找我麻煩嗎?’
‘我跟你出門到現在也不只一分鐘了,只有現在才闖禍,而且我怎麼知道一個小小的玩笑會……’她還傻頭傻腦地辯白。
一股怒氣嗆在溫言聲的胸臆間,猛然失去理智地一把將她緊壓入懷里,低頭惡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辦。
他實在是被這個小女人氣瘋了!只想好好封住她的嘴以示懲罰。
可是當他熾熱的嘴唇觸及她柔女敕冰涼的唇辦時,所有的怒火與懲戒的意念瞬間瓦解消失了。
老天,怎麼一個吻就能使他迅速亢奮起來,而且理智全失?他一邊吻她,一邊將她攢住他襯衫的小手抓起改放在他的腰上,讓她整個人緊緊貼靠在他的身上。
溫暖燒灼的熱力透過厚厚的衣物沁入彼此的肌膚底,撩撥起了沸騰酥麻的和悸動……
青青沒想到自己的初吻會發生在此時此刻,而且還是光天化日之下,但是……但是他的唇辦、他的手臂是那麼地堅硬有力、狂野熾熱,她覺得自己自唇辦到全身都像是快被融化了。
一切都像是在夢境里一樣,但是溫言聲和她熱烈交纏的唇舌、他溫暖性感的男性氣息,以及他A級藍山咖啡般的醇厚誘人好味道,卻又真實深刻到極點。
銷魂蝕魄……她情不自禁發出了一聲申吟……她終于知道這四個字的滋味了。
天啊!天啊……她覺得雙腿間的熱潮就快瘋狂犯濫了。
她想剝開他的厚襯衫,露出他赤果的胸膛,然後把唇辦緊緊貼在他堅硬的胸肌上——就在這里!
有這種瘋狂想法的不只她一個人,因為她小月復的肌膚驀地敏感麻癢地一緊,他微糙溫暖的大手已拉起她的衣擺,溜入她雪白柔女敕的肌膚上,指尖還誘惑地在她小巧而微凹的肚臍上畫圈圈——天,她快要瘋了,不對,也許在瘋掉之前會先失控,不顧一切地月兌光衣服在他身上狂野磨蹭!
‘溫先生,阿姨,你們在這里做什麼?’一個小女孩天真稚女敕的聲音驚醒了身陷迷霧中的兩人。
‘可惡!’溫言聲首先一震,大掌迅速抽離她細女敕如絲的小月復,俊臉難得地緋紅了起來。
老天,他做了什麼?
‘哦,溫先生,你罵粗話!’小女孩像發現新大陸般睜圓大眼楮叫了起來,隨即自嘴里拔出大拇指,甜甜笑道︰‘不過沒關系,我不會告訴我媽媽的,因為你是好人。’
他的臉更紅了。‘呃,謝謝你,小莉琪。’
‘不客氣。’小莉琪又把拇指塞回嘴里,津津有味地吸了起來。
青青整個人還攀在他身上,直到小莉琪那句‘不客氣’才頓時清醒過來,她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面紅耳赤呆呆地望著小女孩。
她、她都被看到了,還是在一個不滿六歲的小女孩面前——她這樣算什麼良好的示範?
而且、而且她怎麼會跟一個認識不到一天的客戶在光天化日下激情擁吻?
她覺得自己的頭頂都羞紅到冒煙了!
‘嗨,莉琪,你好。呃……你剛剛看到的其實不是真的在親吻,我們是在……呃……’她結結巴巴地想解釋,免得污染了小孩子純潔的心靈。‘就是……你知道的,就是在打招呼,然後……’
‘你們在玩親親。’小女孩咧嘴一笑。
‘呃……’她慚愧地承認,‘對不起。’
溫言聲忍不住笑了出來,溫柔地凝視著她羞澀又內疚的表情,心底漾起了深深的笑意和暖流——
她居然還很認真的跟小莉琪道歉!
‘你們跟我爹地、媽咪一樣,待會就會手牽手去房間「聊天」嗎?我媽咪都是這樣跟我說的。’小女孩天真地問。
‘呃,那個嘛……’青青一臉尷尬,手足無措起來。
他察覺到她的靦-窘迫,大手溫柔堅定地護著她,將她的臉輕壓在自己的胸膛前,溫和而真摯地低頭對小莉琪微笑。
‘你怎麼自己一個人在街上玩?媽咪呢?’
‘她去外祖母家了,外祖母家生了一窩小貓咪,媽咪說要帶一只回來給我……’小莉琪一雙大眼亮晶晶的,快樂地吱吱喳喳起來。
趁他微傾身專注听小女孩說話時,青青不聲不響地自他懷里溜走,頭也不回地拔腿就跑。
‘青青——’
她听到身後傳來溫言聲訝然的高聲叫喚,腳步非但沒有停下,反而跑得更快……太丟臉了,她不知道該怎樣面對他……剛剛發生在他們之間的事,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好。
是,雖然是他主動吻住她,但她熱情的反應也真夠瞧的。
天,他是她的客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