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胸口亂糟糟得更加嚴重,慘了,一定是那顆糯米飯團硬在胃里不舒服的原因。
雖然她有一顆鐵胃,但是不代表她就可以躲得過偶而發生的胃痛。
她極力揮去那種沉甸甸的不舒服感,一直到艾君人和祝苑走到一輛跑車前,坐入車中迅速駛離後,她緩緩吐出了一口氣。
證據確鑿,他們真的在交往。
「好,接下來就看我的了。」她咬牙低咒。
凡是負心之人,必受淒慘的懲罰,這是「練子語錄」第一篇第一句。
@@@@紳綈開始動用她的人際關系情報網,布下各種眼線和爪牙,包括請二姊夫打听到艾君人一向在哪里請女孩子吃飯,哪家熟識的餐廳,哪家咖啡館,還有哪家情調動人的PUB。
不過說也奇怪,她才吞吞吐吐跟二姊夫提到這個,他就超級爽快地答應了,還多幫她想了艾君人可能會去的地點,包括帶女孩子去陽明山的哪一處看星星多啦!
然後她再跟大姊夫探詢關于威瑟這家公司的各部門關系細節,沒想到大姊夫三十分鐘後就弄來了從董事長到掃地阿桑的人事數據,還有各部門之間誰跟誰比較要好,誰是誰的頂頭上司,誰和誰的業務關系緊密連結等等……內容之龐大害她收到這份長長的E-mil的時候,嚇得嘴巴半天合不攏。
世上只有姊夫好,有姊夫的小姨子像個寶……她感激涕零地高唱這首歌之余,也忍不住感到有一點怪異。
怎麼秀人姊夫和何人姊夫都像是迫不及待要幫她逮到艾君人的感覺-如果可能的話,他們恐怕連艾君人幾點睡覺,晚上都在做些什麼夢都想要弄來給她吧?
到底是為什麼呢?
不過她必須承認她暫時還沒有精力去思考這個,因為現在要全力對付艾君人才是最要緊的。
她的第一步計劃就是破壞掉他每一步的約會計劃,她要他這個自命風流的男人的每一次約會都像個夢魘,每個他看上的女孩子都會從手指縫中溜掉,每一場情愛詭計都會落得計空謀亡的下場。
他最得意的就是愛人多多嗎?沒關系,愛人給他跑光。他最滿意的就是風流瀟灑嗎?沒關系,讓他漏氣漏光。
她就不相信在她這個死纏爛打終級殺手之下,他還有辦法活得那麼自命瀟灑風流倜儻。
而要實行這個計劃,她自己當然也必須得有小小犧牲,比方說得先請個半個月的假來施行連環計,然後必要的時候還要自掏腰包先墊出一些費用,比方說機車的汽油錢啦,便當費,混入PUB的飲料費啦等等。
對她這個小氣鬼來說,半個月只出不進的生涯當然是肉痛極了,但是只要能夠消滅敵人,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哈哈哈……她好像已經听到敵人匍匐在地痛哭流涕的聲音了。
@@@@郝東東醫院剛剛收到干女兒送來的最新報復報告書,郝東東樂得合不攏嘴,差點沒有把玻璃給笑裂掉。
「哇哈哈哈……郝北北你做夢也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吧?」郝東東緊捏著傳真過來的厚厚計劃書,得意到幾乎想要當場就開窗跳到對面,指著郝北北的鼻子怪笑一番。
雖說兩個乖巧懂事可愛的干女兒都這麼不明不白的被對面的艾家小子騙了,不過那個老鬼可佔不了便宜,還不是白白損失了兩個女婿兒給他嗎?現在頂級孝順的小紳又擬出了這麼好的計劃書來準備報復,看來郝北北那個小干兒子鐵定焦頭爛額了。
哇哈哈哈……他忍不住再度縱聲大笑。
隔壁對窗的郝北北被這陣恐怖的笑聲笑得心神不寧,他忍不住打開了對面的窗戶叫罵──「春天還沒來,你這只死果子狸叫什麼春啊?吵死人了!」
郝東東一聲笑意卡在喉頭,差點沒嗆到,聞聲氣吼吼地也推開了窗戶。
「你這千年狐狸怪,我笑是我家的事,關你屁事呀?不想听不會把耳朵塞起來嗎-」
「塞起來?哼,你那個魔音穿腦誰受得了?說也奇怪,你們那邊的孕婦怎麼還沒有聯合到環保署投訴你播放高分貝非人噪音啊?」郝北北揮舞著拳頭。
郝東東氣得半個身子都伸出窗來,看情形像是要卷袖子搶臂飛沖過去揍人,「我播放高分貝非人噪音?我才奇怪你們家的孕婦怎麼還沒有去衛生署控告你這只千年狐狸怪一張臭嘴四處散播跳蚤病毒和細菌?」
「你你你……」
「我我我……我怎樣?」
兩個加起來有一百二十多歲的老先生像兩頭憤怒的斗雞一樣,彷佛只要哨音一聲令下,就有可能撲過去咬住對方似的。
最後還是兩家的護士和醫生听到騷動,見怪不怪地沖進院長室各自抱住自家院長,半哄半騙半拖才把他們給拉離窗口。
這是郝東東醫院和郝北北醫院典型熱鬧的場景,說不定哪天他們不吵架了,滿院的孕婦們和醫生護士們才會不習慣呢!
@@@@冬季的夜晚清涼如水,靜靜的夜絲毫未見寒風足跡,祝苑一身的細皮女敕肉穿上一件縷金露胸兼露背的小禮服,輕薄的裙子果然很輕薄,彷佛只要夜風頑皮地一吹,隨時就有曝光的可能。
不過祝苑好像一直在等著曝光的那一刻來臨吧,只見她移動著玉腿,幾乎整個人都貼到君人身上去了。
君人微笑看著她頻送秋波和嫵媚,這對他說已經是家常便飯了,他知道自己是萬人迷,翩翩風度又為他贏得了英俊俏公子的美稱,他也相當樂于享受這個頭餃。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這種自信與魅力的,而他就相當清楚自己的迷人之處。
不過他雖然風流卻是不下流,也不隨便搞一夜的,如果真的很不適合的女孩子,他多半是請吃幾頓飯,然後灌對方幾碗迷湯,接著禮貌地送對方回家,絕對再無留戀糾扯。
這種事總要看對眼、對味,兩情相悅才美,他雖是大男人,也是很講究情調和感覺的。
這也就是他能夠那麼快就贏得佳人們芳心的緣故吧!
像今晚的美人祝苑……她是威瑟一個小部門里的企劃室名花,卻完全不掩飾對他的興趣和迷戀,雖然有時候舉止太過大膽自動了些,不過她的嬌媚自有動人之處,所以大半時間君人還是樂見其成。
他注意到她很喜歡來到昂貴美味的西餐廳用餐,穿得極致美麗,表現出她窈窕惹火的曲線來,她也從不否認自己就是喜歡這種金樽美酒的上流社會生活,這一點讓他相當欣賞。
不是欣賞她喜歡這種生活方式,而是欣賞她的坦誠。
天知道有多少女孩子在面對衣香鬢影的大場面,明明喜歡到流口水還假裝無動于衷,人人想當那個毫不動心的灰姑娘,好表現出自己的月兌俗。
那才是一種真正的俗氣呢!
君人自己也不是頂愛這種所謂上流社會的美酒人生,但是偶而來晃晃也挺有趣的,就像他也喜歡家居生活,只要自己活得快樂,又不傷害別人就足夠了,有什麼事情是不可以的呢?只要能夠取悅自己的話。
所以他今晚帶著祝苑來到了丹尼爾法式餐廳,這一家的法國田螺和烤女乃汁白菜是一絕,他最喜歡帶著初識的女伴到這兒用餐了,又輕松又優雅。
果不其然-祝苑一進到充滿濃濃法國風的餐廳,興奮得意之情掩不住。
「好美的地方。」她嘆息著,愛嬌地對著他眨眨眼,紅唇刻意輕噘起,「嗯──我好開心哪!」
「這是我的榮幸。」他微笑。
「先生小姐可以點餐了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們身畔響起。
「可以……」君人和祝苑同時一愣,情不自禁抬頭。
身穿黑白侍者服的紳綈笑——地站在一旁,手上還拿了兩本燙金字的菜單。
他睜大了眼,錯愕地道︰「練紳綈……-在這里做什麼?」
見到她的驚愕立刻被眼前的尷尬場面取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是突然有種沖動想要拿絳紅色的餐巾把對面的女人蓋住。
見鬼了,他干嘛又來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
祝苑杏眼圓睜,有一-那的羞窘,隨即怒火上升,「男人婆……呃,練小姐,-是故意來整我的嗎?」
難得祝大美人也有腦筋靈通的時候,不過她決計想象不到這個「整人」的內容會有多精彩……而且好戲才剛開始哪!
紳綈詭異一笑,殷-地將菜單放在兩人面前,「需要我推薦本日大廚的特餐嗎?
我們從法國空運來台的松露和小牛排非常美味,兩位要不要試試?」
君人沒有動面前的菜單,他微蹩濃眉,「這是-故意計劃的一場整人游戲嗎?」
啊,防備心果然很重,佩服佩服。
她還是面不改色,笑吟吟地道︰「不然試試我們的烤春雞吧,保證又香又女敕又Q,我們大廚使用了十數種法國當地的香料,味道是外面絕對嘗不到的香甜可口。」
祝苑見紳綈還是一本正經的裝傻,盛怒之下直覺她是听了曾梅立的話來破壞自己的好事,也顧不得去思索剛剛君人所說的話,她挑高了眉毛,蓄意挑釁地道︰「練小姐請-不要來打擾我們好嗎?這是我的男朋友,-知道他是什麼樣的身分嗎?只要他小指頭輕輕一動,保證-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嘩──紳綈露出敬佩的表情。
君人則是臉色微微一沉,可惜自顧驕傲得意的祝苑並沒有注意到,她只是用勝利的姿態瞧著紳綈。
哼,怕了吧?
「小姐火氣很大喔,我相信-『男朋友』的指頭一定很厲害,會讓人『欲仙欲死』不過我不是小姐您,沒有試用的興趣,不過我倒是推薦您一道特別的料理,就是我們的加拿大空運大生蠔,先生吃了之後一定會讓您格外滿意和幸福的,」她笑得雪白的牙齒都有點刺目,「兩位決定好了要點什麼嗎?」
君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這個該死的丫頭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她明明知道祝苑說的不是那個意思,干嘛要……要扯到那邊去?
不過艾君人不愧是艾君人,他判斷了現場狀況之後立刻冷靜下來,甚至還露出了一抹好整以暇的笑容來。
她要玩,他就陪她玩。
「好吧,那就給我們一份生蠔和春──雞。」他故意曖昧地握住了祝苑的小手,「-說好不好?既然這位小姐一直希望我們很『幸福』,我們總不好辜負她的推薦和好意。」
祝苑受寵若驚,而且君人從來沒有用這麼迷人的電眼和誘惑的神情看過她──她著迷般地點了點頭,得意洋洋地瞥了紳綈一眼。
哼,怎麼樣,我有本事釣到這麼完美的男人,嫉妒是不是?
紳綈心底掠過一抹不是滋味,不過她絕對不會讓這對狗男……呃,苟且在一起的男女得逞的。
她笑嘻嘻地道︰「好的,馬上來,請問兩位的餐後飲料要什麼?是咖啡紅茶還是女乃茶?」
「一杯黑咖啡,豆子要八分曼特寧兩分巴西,煮二十分鐘整,溫杯的水請用熱度七十五CC,謝謝。」他率先發難,趣意盎然地看著她。
紳銻捏緊了原子筆,去你的,豆子八分壞掉的曼特寧加兩分巴豆,煮二十分鐘,溫杯的水用熱度一千CC,燙死瀉死你這個兔崽子!
祝苑得到鼓勵和支持,她嬌聲嚦嚦地道︰「我呀,我要女乃茶,調配的紅茶要純正大吉嶺的喔,最好是英國進口的,牛女乃嘛──就隨隨便便的鮮女乃好了,不過要燙不要滾,茶味不能變苦,變苦就不好喝了。」
去!這個女子的本性也差勁到極點,典型的落井下石幸災樂禍型的。
紳綈故意哦了一聲,迅速地記錄著,「嗯嗯,原來如此,就是一杯咖啡跟一杯女乃茶,好了,待會兒馬上上菜,謝謝。」
她轉頭就走。
「喂,-有沒有听清楚,我的女乃茶要……」祝苑驚愕地瞪著她的背影,「喂!什麼東西嘛,這樣就走掉了?」
君人的大手緊緊地捂住了額頭,半低垂著頭,肩頭不斷輕輕聳動著……卻是憋笑憋到快要抽筋了。
我的天啊,練紳綈不愧是練紳綈!
他應該要被她惹火的,可是她自然颯爽的作風又忍不住激起了心底深處的一絲絲贊賞。
如果這真是個游戲的話,那麼這個游戲越來越好玩了。
他興味盎然地望著紳綈離去的身影,暗自揣測著她是如何應征到這家餐廳的侍者,又怎麼會知道他今晚會帶女孩子來吃飯呢?
難道一切都是巧合嗎?
不過不管是不是巧合,這讓他今晚胃口大開了。
@@@@如果不是秀人大姊夫運用關系請這家餐廳的老板通知她,今天君人晚上有訂位,而且又特別通融讓她充當服務生來「玩一玩」,看在兩位熱心人士的面上,她不好意思把人家餐廳的招牌砸掉,要不然她還真想要在艾君人和祝苑的菜里特別加點什麼料。
起碼也要在里面灑點灰塵還是頭皮屑什麼的……惡。
所以她很安分地端了他們的前菜色拉出去,在看到兩雙視線緊緊盯著她不放的時候,紳綈故意在色拉快要放到桌面的時候,突然間叫了一聲。
「唉呀呀,」看著已經舉起叉子的祝苑,她假意低呼一聲,「我真是胡涂,色拉少了一種蔬菜,請等等我,我馬上去換。」
「練紳涕!」祝苑咬牙,她敢說她是故意的。
君人又低下了頭,忍住笑聲。
不知道為什麼,如果被整的就只有他的話,他可能會氣到說不出話來,可是同為天下被整人,相逢何必曾相識,他反而有辦法站在第三者的角度去看這件好笑的事。
好吧,雖然他肚子也餓了,但是他不介意賭賭看她接下來還要玩什麼。
這下子兩個人都沒有心思吃飯聊天約會了,祝苑是拼命生氣拼命提防等會兒紳綈又玩什麼花樣,君人則是噙著笑意等待接下來的把戲。
「兩位的色拉,」紳綈又如旋風般卷來,笑盈盈地將色拉擺放在桌上,「兩位請慢用,是本店特制加料過的超級美味色拉,請兩位一定一定要用用看。」
她拋給了他們一朵富含深意的笑容,不待他們問什麼又匆匆告退。
這下子……君人和祝苑都不敢忽視她話里的那一句「特制加料」,而且又拼命慫恿他們一定得吃,面前這兩盤青翠美麗的色拉突然變成殺機四伏的暗器,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會冒出一陣毒煙來。
「呃……」祝苑連叉子都不敢動,只能拼命喝著水,不忘撒嬌道︰「總經理,我們真的要在這兒繼續用餐嗎?剛剛那個服務生……呃,我認識,她平常就是個很壞心的人,而且很容易嫉妒別人,她經常都對我很壞的,有她在這兒工作,我吃不太下這頓飯哪!」
他微揚起一道眉毛,紳綈壞心又愛嫉妒?認識她二十四年來,這種評語還是第一次听過。
他笑笑,眸光專注而探索,「-怎麼認識她的?」
「她……」祝苑噎住了,「呃,她是我朋友的一個學妹,在學校的時候就惡名遠播,很多人都是她的受害者,所以搞到最後眾叛親離,都沒有人要理她了,我是看她可憐,偶而會跟她說說話,可是她對我卻是敵意重得要命,三番兩次講話尖酸刻薄,哼,真是不識好人心。」
他非常、非常懷疑她話里的真實性,練紳綈雖然是他從小到大鎖定的敵人,但是正因為是敵人,所以他同時也非常了解她,她這個人沖動魯莽卻熱情,常常遇到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事,也不管那件事情跟她有沒有關系,她的雞婆個性就是愛把事情攬到自己身上來。
比方說國小的時候,他就親眼看過她接受男生的挑戰書打架,要不就是下挑戰書給人家單挑……就是為了同學被打或是小貓小狗被欺負,等等諸如此類舉不勝舉。
紳綈的人緣向來好到她懶得去經營,還是有一大群人忍不住靠近她的程度,這跟祝苑所形容的差太多了吧?
他摩挲著下巴,沉吟地看著眼前精光四射的美女──嗯,若說這些話是形容她自己的,他恐怕還比較相信喔!
美女難免會有一絲驕氣,而眼前的美女雖然不是頂級美的,不過看樣子驕氣也不會太少。
「既然-跟她沒有什麼過節,正所謂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心不驚,我們就坐這兒吃飯,她敢對我們怎麼樣呢?」他倒是心安理得。
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淹……那句成語是這麼說的吧,笑話,他艾君人還有必須躲人的一天嗎?
「可是……」她著急了,又不能把事實告訴他。
而且練紳綈不知道會不會為了要替梅立出氣,就大嘴巴告訴總經理她「前任」男朋友的事吧?
不過君人雖然說得很不在意,很灑月兌,但是對面前那盤可疑的色拉,他還是連動都不敢動。
接下來紳綈又冒了出來,替他們送上了湯。
「這是先生的布達貝斯海鮮湯,我們大廚所用的是超級新鮮的海鮮,絕對沒有汞污染或肉毒桿菌的問題喔!」她殷殷切切地擺放好,「這是小姐的酥皮磨菇湯,我們的磨菇很漂亮喲,色彩斑斕效果驚人,一朵朵就像五顏六色的花一樣,美麗的不得了,請趁熱服用……不是不是,是請趁熱用。」
色彩斑斕的磨菇?那還能吃嗎?稍有常識的也知道花色漂亮的是毒性超強的毒磨菇!
祝苑花容失色,瞪著被酥皮緊緊包覆住的湯,連舉起湯匙的勇氣都沒有了。
雖然她不相信練紳綈真的敢在大庭廣眾下毒死她,不過……說不定是那種專門會讓人上吐下瀉的磨菇吧?
君人再也忍不住笑了出來-雖然他也不太敢用面前這碗號稱「絕對沒有汞污染或肉毒桿菌」的海鮮湯,不過他不得不承認男人婆用這一招故布疑陣很厲害。
呵,好點子,下回他就這麼整大哥和二哥。
「總經理-老實說……」祝苑吞了口口水,如坐針氈地道︰「我真的有點餓,可是這些餐點……」
「吃吧吃吧,她不至于真的敢毒死我們的。」他眉開眼笑,慫恿道︰「好歹丹尼爾也是一家有聲譽的餐廳,大廚又是三星級大師,不會拿自己和店譽來開玩笑的。」
他已經想明白了-好像有哪一本的兵法不是說過︰用兵制敵首重虛虛實實,實實虛虛嗎?
她故意這麼嚇他們,肯定這湯沒問題,如果她是連說都不說,那才真的有問題咧!
一識破玄機,他很得意地拿起了銀湯匙就舀起了一片鮑魚入口,「嗯──真好吃,真的新鮮。」
「你……肯定嗎?」祝苑餓到前胸貼後背,尤其這種法國餐廳上菜又慢地要命,她的前菜又不敢吃,現在已經快不行了。
「-何不敲開酥皮看看?我保證里面的磨菇長相正常。」他鼓勵。
有他這麼一說,祝苑迫不及待戳破了金黃色的酥皮,舀起了一匙濃湯,可是她立刻像看到了毒蛇般飛快扔下湯匙,嚇得臉都白了。
「是是是……是真的是有毒的……」她驚惶到話都說不清楚。
「咦?難道我猜錯了?」他的笑意倏然僵在臉上,剛剛吞進肚里的鮑魚片好像隨時要揭竿起義造起反來。
他的胃怪怪的……「總經理,好恐怖,是真的……」她拼命指著湯,「是紅色的,我看到紅色的磨菇!」
難道紳綈真的要跟他們玉石俱焚把命拼嗎?君人的臉色也怪怪的,他突然有點考慮到要不要先去看個醫生再說。
中毒得去看哪一科?內科還是腸胃科?
他額上沁出冷汗來,忍不住咬牙切齒地低咒道︰「那個瘋婆子……竟然真的想毒死我!」
不就是偷了她一個吻,下場就是死?那如果他把她拐上床了,豈不是要被踩進十八層地獄了嗎?
他倏然站了起來,俊臉強自擠出了一抹閑適的笑,伸出手來,「來,我剛剛想到有一處地方可以看夜景又可以吃美食,不如我們去那兒吃吧,他們營業到很晚,比較適合我們的需求。」
他死也不承認自己是要逃,因此話說得玲瓏剔透兩面光,優優雅雅地退場。
「是啊是啊,我也覺得這里的氣氛不太適合我。」祝苑如逢大赦,感激地站了起來,被他牽著走向櫃台。
紳綈偷偷躲在廚房門口,偷偷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肚子已經笑到抽筋了。
哈哈,哈哈哈……不過是一兩朵染了番紅花顏色的白磨菇,就把他們嚇成那個樣子……虧大廚還很贊美她提議的好點子,用珍貴的香料染得磨菇變漂亮哩!
哈哈哈……復仇的滋味果然甜美啊!
@@@@「這些事情你們一定有份對不對?」
一聲咆哮從內湖某花園別墅駭人傳出──透過計算機聯機視訊功能,秀人和何人同時看見了英俊有型,舉止風流的小弟像只困在電籠中的猛獸般怒火沖天,氣得團團轉。
不過他們的回答倒也很一致──「你在說什麼,我們听不懂。」
嘿,多胞胎兄弟的功用就在這里,默契十足,說服力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