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賽尼亞各公國
擁有廣大美麗的土地和豐沛的山林及古老的皇朝文化,賽尼亞各公國是個富裕尊貴的人間仙境,除了它本身優越的地理環境外,它在整個歐洲也算是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人人都知道,賽尼亞各公國的國王歐雅各.席斯及王子溫洛掌握全球十分之一投資金融交易,許多資金流通都要問過他們父子才能進行。想當然耳,年輕英俊、行事有魄力、頭腦一流的溫洛王子自然成為鄰國公主眼光爭逐的焦點,欲奪之而後快的目標。
但是自從當年溫洛還是個小王子時,母後自世界各地搜集各國童話書帶回來送給他,而他在一本中國故事書上的插圖看到美若天仙、清麗月兌俗的黑發女子,身著一襲典雅飄逸的宮裝時,他就立誓將來要娶這樣楚楚動人、風姿綽約的中國女子,而且在看慣各國公主洋女圭女圭似的言談舉止和一成不變的金發藍眼後,更加堅定了他這項決心。
「父王。」他高大的身子挺拔如山。
歐雅各看著與自己同樣黑發碧眼的帥兒子,不得不承認外界所給他的綽號「英俊的魔神」是如此貼切。
溫洛的碓俊美,古典的臉龐卻有一頭濃密的烏黑發絲,配上他偉岸的身材,十足是個迷人的美男子。而魔神之稱是形容他以精明的頭腦掌握詭譎多變的商場的領袖才能,令人對他又敬又懼。
這兒子比起他真是青出於藍更勝於藍,他相信未來賽尼亞各可以安心的交給他,而溫洛將會是個仁慈英明的領袖。
「什麼事?溫洛。」
「父王最近不是一直心系我的婚姻大事?」溫洛笑看慈藹的父王。
「難得你主動提起。」歐雅各訝然,「你終於看上哪一國的公主了嗎?」
「事實上我一直想娶個中國新娘。」
「中國新娘?」歐雅各驚奇之餘不免佩服兒子的非凡品味,問道︰「有特定對象?」
「不,我打算下個星期啟程去找尋找的新娘。」
「父王能幫上忙嗎?嗯……,不如我提議幾個地方好了。台灣如何?」歐雅各眼楮一亮。
「台灣?」溫洛略加考慮。「它最近幾年經濟成長快速,而且保留真正的傳統中國文化,嗯!好提議。」
「再加上台灣現今的國際地位已大幅度提升,形象亦愈來愈好,比香港更穩定,也比中國大陸更民主自由。」歐雅各提供意見,「那里的女孩應該不錯。」
「就這麼決定了。父王,視我早日覓得心中的中國新娘吧!」方向既定,溫洛信心十足地向親愛的父王靠靠臉頰——父子之間一貫的親密動作。
「祝你幸運。」歐雅各微笑頷首,然後又加了一句︰「听說台北故宮博物院很不錯,記得連我的份一起看。」
瀟灑的溫洛王子一揮手,離開去吩咐手下辦理一切出國事宜——
「樺潔,魂歸來兮喲!」明明搖晃五指山。
回過神來的樺潔笑罵︰「又來這招,你以為現在在牽魂哪?」
「想什麼這樣人神?哦——,我知道,關公子對不?」明明嘿嘿笑,明眸了然的瞧著她。
「你又亂扯。」臉都紅了大半還嬌嗔,樺潔理不直氣不壯。
「誰亂扯……」她幫忙包裝女乃酥面包,一副心知肚明。
外頭工讀生小青神秘兮兮的探頭進來報訊,「那個關帥哥來了。」頗有小喜鵲模樣。
「啊哈!」明明哼起歌兒,「身無那個彩鳳雙飛翼,心有這個靈犀一點通呀!」
「你們好討厭!」樺潔難掩心喜卻又羞澀不依,其實心中那莫名的雀躍心動是為了誰,自己也有幾分明白,難以言喻的好感漸漸泛開,或許兩人真是有緣分吧!
推開簾子,她淺笑紅靨的迎上前招呼,試著不理會里頭那「瘋女明明」在大聲吟唱︰「我對你有一點動心……」所帶來的感覺。
「嗨!你下班了?」她裝作「巧遇」,手捧一疊女乃酥面包擺到架上。
關靖體貼的幫忙接過面包,「你有空嗎?可否與我共進晚餐?」他那含情脈脈的表情令人迷醉。
「這……」很是心動的樺潔為難的看向簾後的明明,她該放下一堆工作讓明明自己做嗎?不行!
「小青,咱們今兒個早點打烊,晚上去釣蝦烤肉好不好?」明明丟出一句話。
「好呀!」小青配合度相當高,看來也頗心有靈犀,顯然是明明教得好,古靈精怪學了一半去。
「謝謝兩位。」關靖聰明得很,非常知恩。「多謝你們了。」
「不客氣。」明明又丟出來一句,頗有「藏鏡人」的味道。
「老板娘,我進去幫你收拾,視你玩得愉快。」小青賊笑,一臉調侃地鑽進廚房,令樺潔哭笑不得。
「那我走羅!」解下圍裙收好,喜色已映上眼眉,樺潔轉身迎向關靖溫柔的眼神——
夏陽正艷,清爽的微風和著效燻的熱浪散布。
動他的心弦,不過他相信那位屬於他的中國新娘終會出現。
「那天你打從我門前過,我提著水桶往外潑,潑在你的皮……啊!」明明尖叫一聲,不知所措的看著這位被潑得不知身在何處的外國男子。
「Sorry!」除此之外她真的不知道諾說什麼,因為她方大姑娘英文超級破,而且破得很環保、很遵守交通規則……什麼呀!真被嚇得語無倫次?
溫洛抬起頭,將目光從自己的腳移到面前這個小女人身上——說她小還真說對了,她身高只到他的胸前,正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盯著他。
明眸皓齒!這是沖進他腦中的第一個形容詞。因實際需要又加上天資聰穎,所以他修習了九種語言,中文即是其中之一,這也是他最為欣賞鍾愛的一種優美語言。
他最喜歡中文字詞的美麗意境,而此刻他終於找到「明眸皓齒」的最佳注解,心猛一抽,特殊的感覺流過他全身,莫非……就是她了?
他該不會氣昏頭說不出話來了吧?明明頗擔心,可是又苦於語言不通,無法表達對他的關切。
冷靜,運用你的腦子想想該怎麼「捕捉」她——他屬意的中國新娘吧!主意既定,他緩緩露出迷人的邪氣笑容。
「可以給我一條毛巾嗎?」他說得一口字正腔圓的中文。
「啊?」明明目瞪口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好,好,當然。」
沖進去後,才想起把人家遺忘在店門外似乎不太禮貌,因此她又沖出來這︰「請進來坐。」
剛好今天公休,店里就剩她一人,其他兩個都雙雙化情鳥去耳鬢廝磨了。
「請坐。」她招呼他在小圓桌旁坐下,匆匆奔進浴室又跑出來。
溫洛見地喘著氣的嬌俏模樣,一時看傻了眼。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開始怎麼看都喜歡了。
「我很抱歉把你的鞋子弄濕了。」讓他坐下來總算比較沒有壓迫感,明明松口氣之餘又憂心的打量起她的杰作——他一身休閑卻看得出是上好質料的衣服濺到了幾點水漬,更不用看那雙休閑鞋了,唉!高價位的鞋子在濕透後是否還是那麼好穿、完美?
她認命的望向他,打算要殺要剮任君挑。
驚艷!她睜大眼楮,屏住呼吸……好深邃的綠眸哦!宛如最澄淨的凝波,幽幽的釋放出盎然生意,再配上挺俊的鼻子,性感的嘴唇和烏亮的黑發……這家伙不是普通的「誘人犯罪」哦!
「小姐……」他首先打破凝住的氣氛。
「我叫明明。」完全忘記警戒這人是熊是虎,她念出這句話。
「明明,我是溫洛.席斯。」他勾魂地一笑。
「你好,很抱歉弄濕你,不如待會兒我陪你去買衣服,我送一套給你,以表達我的歉意。」她迅速回到現實,躲開他會放電的眼楮。
「區區一件衣服……」
「還有鞋子。」她希望自己違背良心逃掉這項,但仍是鼓起中國人的優良心性咬牙補充道。
「這不是問題,我等一下回飯店換即可。」
「噢!」明明頓時松了口氣,又有些失望這麼快就要和這個好看的外國人說再見,畢竟不是每天都可以遇到一個比湯姆克魯斯還帥的帥哥。
「如果不冒昧的話,我想請你陪我參觀台中的名勝古跡。我才剛來台灣沒多久,一切都很陌生,所以希望……」
「好,沒問題,促進國際友好關系也是好國民應盡的義務。」講得多豪氣于雲,多正大光明的理由啊!其實說穿了還不是自己「貪圖美色」。
「謝謝你,貴國的人民真是熱情。」他展開笑靨,心里也在為自己能提出這麼冠冕堂皇的藉口而感到自喜。
匆匆瀏覽自己一身的白色衣褲,似乎頗為清新討喜,還不至於站在他身旁有搭不上的感覺。明明隨手一撥長至腰際的頭發——全身上下她最滿意的地方,輕嚷道︰「走吧!我先帶你去民俗公園。」
換作溫洛著迷的盯住她,她美麗的烏黑長發好像當年故事書上的那一泓柔波……
「嗯,我猜你的車一定是那部蓮花跑車。」
「你怎麼知道?」莫非中國女子神秘到會法術?
意識到他驚佩的眼光,明明噗麻一聲笑出來,「根據推理。從剛剛我潑水的角度推算,以及你被撥到的方向看來,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厲害,真是令人佩服。」他居然拱手行禮。
「哈!唬你的。看也知道嘛,這整條街就只停一部豐田、一部喜美和這部蓮花,而豐田是隔壁張伯伯的,喜美是對街林喜美的,其他就沒啦!所以這部陌生的蓮花當然是陌生的你開來的羅。」她氣也沒歇就說出一大篇。
溫洛佩服之餘猶沉醉在她百靈鳥似的珠脆玉潤聲中,他發現自已逐漸被她引出陽光的那一面,而將魔神的冷、酷、靜、威慢慢隱藏起來——
「很美哦!」明明像小孩般奔在前頭,興奮的指著前面一楝風味古樸、飛檐典雅的古厝。
她美麗清逸的笑顏燦爛的綻放在陽光下更美。
「有一點很奇怪,你怎麼租得到蓮花跑車?」明明遞給他一串黑輪,然後率先吃了起來。
「嗯——」他盯著黑輪看半天,終於皺眉咬下。咦?好好吃!溫洛意猶未盡的再大大咬一口。「我……那是我自己的車。」
「哇!敢情你也不是簡單人物!」明明訝然道。
他只是一笑,不敢告訴她為了能讓愛車同行,他還運用了一點勢力才讓車得以載來台灣。
「再來一串。」她尚未得到回答,注意力又岔開了。「那邊有在展覽民俗用品,我們去看看。」
溫洛在這兒小小的見識了一下古典的中國物件,卻大大的滿足了他對東方的懷想。
明明挑了一把檀香扇展開,徐徐送出一縷清香。
「喜歡?」
「嗯!」她微遮玉頰,露出眨動的大眼,「好香,我這樣像不像小鳳仙?」
「小鳳仙?」溫洛微愣,思索著。
「噢!抱歉,我忘了你對我們的歷史並不熟。」
「歷史人物?難怪。」溫洛綠眸一閃。
他掏出皮夾欲付錢,卻被明明攔住,「你不用花錢,我自己付啦!」
「不行,我從不讓女孩子付帳。」開玩笑,堂堂王子之尊還用得著她來花錢?平時和一些公主、女星出去,買的全是鑽石、翡翠的,一出手就是幾十萬美金都不放在眼底了,區區一百元台幣?哈!
「這是我自己要的就自己買,你若要送我那沒話說,但我們必須先把話說清楚,並且希望你能了解我的公平原則。」明明抬得頭都酸了。「還有,你沒事長那麼高干嘛?」
「我……」看來他的小美人十分有個性。「好吧!」若是讓父王及一干貴族知道他竟那麼輕易就妥協,包管他們一定會嚇得昏倒在地。
明明拉住他,一副草木皆兵的緊張相。「好多女生看著你,口水都快流出來似的。」
「是嗎?」站在她身旁,他的眼光根本離不開她,完全無視外界的騷動。
「下一站到亞哥花園好嗎?」——
波菲麗公主頂著一頭波浪般的金發,惹火的玲瓏身段嬌態動人。她是個美人,但如今卻正在噴火。
「什麼?溫洛王子不在?」波菲麗吼道,「不知去處?」
「是。」侍衛麥斯恭謹地應道。
「察理克王兄最近不是常和他在一起?你去請王兄來,我要問他。」驕氣凌人的波菲麗公主下命令。
「王妹。」一個懶洋洋的低沉口音自門口傳來。
「王兄,溫洛到哪兒去了?」她急問。
察理克卻愛理不理的,逕自至酒櫃倒了一杯波本酒。
「王兄!」
「你性于老是這麼烈,難怪溫洛避你如蛇蠍。」
「你知道他去哪兒?」
「不知道。」察理克還是那副氣死人的笑臉。
「我不信,溫洛一向與你親如兄弟,他不可能沒告訴你。」
「波菲麗,你又何必一定要纏著溫洛?洛比王國和蓋依斯王國的王子都不錯,也追求你一段日子了,你為何不試著考慮看看——」
波菲麗一揮手打斷他的話,「他們都比不上溫洛。」
「但他們愛你。」察理克企圖點醒她,溫洛的感情不會用在她身上。
「我想當溫洛的新娘,賽尼亞各的王子妃。」那是她自小隨父王母後拜訪賽厄亞各,見到英俊如魔鬼般的溫洛就許下的心願。「那是我的願望。」
「溫洛的願望和目標是娶一個中國新娘。」他試圖敲醒妹妹的白日夢,並不想看到她情感幻滅僅受到傷害。
「中國?」她對中國的概念僅止於瓷器。
「你死心吧!溫洛並不愛你。」
她就不相信得不到他!中國新娘?她冷笑,終於有一條追蹤的線索了——
「關大律師好像很忙哦!」從樺潔怨婦似的臉孔推斷,明明下結論。
「這陣子房屋訴訟案好多,他旗下的律師幾乎都出動了,他當然也不得閑。」相思輕愁隱隱,果真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樺潔不禁輕蹙眉。
「他事業做得很大。」明明認為是好事,不明白她語中為何挾帶一絲不確定。
「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他,他是堂堂的律師……」樺潔果然續道。
「你為何一直有‘灰姑娘情結’?律師也是人,何況一日之所需,百工斯為備,我們也很了不起,若沒有我們,他就嘗不到可口的面包,他也是和我們相互依存的呀!就像食物鏈一樣。」她說服人的功力一流。
「你總是充滿自信,絲毫不自卑,我真羨慕你。」
「Tustme!Youcanmakeit!」她秀了一句洋文,廣告味十足,卻也相當逗趣。
樺潔輕輕笑了,被她這麼一攪和,心情舒暢許多。
叮咚!明明和樺潔相覷一眼。這麼晚了誰按鈴?
「涵鵑!快進來。」明明大驚失色,把門開大了些,扶著褊體鱗傷的涵鵑進來。
樺潔立刻翻出救護箱,急忙欲為她上藥。涵鵑原本秀麗的臉龐傷得不忍卒睹,唇角破了淌著血,眼眶烏黑淤腫,更不用提手臂等處的淤傷黑紫了。
「怎麼會這樣?」鼻酸眼紅的樺潔邊上藥邊詢問。
明明擰來濕毛巾替她清理手上的血污,忿忿地叫道︰「你前夫干的好事?」
涵鵑痛楚的深吸氣點頭,唇邊的傷使她不敢開口說話,樺潔正為她涂上藥粉。
「他憑什麼打你。」樺潔迅速處理好臉部的傷口,以藥油輕揉淤青的手臂。
「靜靜……靜靜打電話來哭訴,說她爸爸不知道在氣什麼,拚命罵她然後就氣沖沖地跑出去,留她一個人在家里好害怕,所以我就偷偷過去打算帶走靜靜,卻正好被他發現……」她不以己身傷痛為苦,一逕擔心女兒現今的處境,思及此,淚珠便成串的掉落下來,幾乎說不下去。
「你前幾天不是說要和他打官司,請律師幫你爭取監護權,為何到現在還讓他在你面前耀武揚威?」
「我……我付不起打官司的錢,也請不起律師。你們也知道我一個月兩萬塊薪水,付掉房屋貸款就只剩五千元……所有能借的地方也都借了,仍籌不出這筆錢。」涵鵑哀哀痛哭,已是六神無主。
「你怎麼不向我們借?我和樺潔都還有一點積蓄。」明明瞠大眼問道。「當不當我們是朋友?」
「可是上次離婚時已受了你們莫大的恩惠,這次我實在……」
「有什麼關系?看需要多少,我們都會借你的,絕不能再讓靜靜待在那個變態身邊。」樺潔緊握住她瘦弱的手。
「啊!」明明突然大叫,「我想到了。」
樺潔和涵鵑看向欣喜若狂的明明,臉上充滿了問號。
「可以請關靖幫忙,只要他這個名律師出馬,包管一切OK!」
「對呀!」關靖的能力無庸置疑,樺潔也舉雙手贊成。
涵鵑不知道她們在說什麼,但是直覺的安心感令她平復了心中的紛亂煩憂,她知道從此刻起她不再是孤軍奮斗的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