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龍快婿 第四章

作者 ︰ 蔡小雀

盡管一見到他就忍不住臉紅心跳,但若若還是換上一件淡紅衣裳就跑出去見他。

她的心怦怦亂跳,嬌喘細細苦吟,她將這一切不尋常的反應歸咎于太想見識遼國風光,可是在心底深處她隱約明白,有這等奇異的心緒絕不只是為了這大片山河。

耶律宿靜靜地佇立在門外,溫言問道︰「換好衣裳了?」

她點點頭,小腳有些軟弱地往前邁進。

蘇艷滿臉戒慎之色的跟在她身側,看樣子好似要寸步不離地跟著她。

耶律宿似笑非笑地挑起眉毛。

「蘇姊姊,你回去休息一會兒吧,我和大王逛逛就回來。」若若溫柔道。

「恕屬下不能從命,皇上命屬下隨時隨地要保護公主,屬下怎可擅離?」蘇艷不為所動的說。

「不要緊,大王會保護我的。再說在這遼國境內,不會有人來傷害我。」若若笑著安撫她。

蘇艷目光銳利地看了耶律宿一眼,「公主,防人之心不可無。」

「蘇姑娘該不會連本王都信不過吧?」耶律宿淡聲道,威嚴的氣勢卻不容挑戰。

蘇艷眼楮一眯,躬身道︰「屬下不敢,公主請凡事小心。」

若若絲毫沒有注意到他們之間的暗潮洶涌,她輕輕一笑,「我會當心的,你下去休息吧。」

「是。」

眼見蘇艷離去,耶律宿不由得微笑道︰「你身旁有這麼忠心耿耿的護衛,我放心多了。」

「你們為什麼都認為我會有危險?我和人無冤無仇,哪有那麼多刺客會對我不利?」若若笑著搖搖頭,「你們都太多心了。」

「你的身分就是一種危險的來源。」耶律宿緊盯箸她,對她的天真感到一絲憂心。

她低垂眼睫,語氣略帶苦澀道︰「你說得沒錯,只是我從來就不希望做一個公主,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我只是一個平凡的平民女子。」

他情不自禁拉起她的小手,引領著她走過長廊。

長廊兩旁的花園櫝滿許多不知名的奇花異草,混合成了一種神秘的幽然香氣,直沁入人心底。

「世人皆想要富貴榮華,怎麼你偏偏渴望當一個平凡人?」

她的小手被暖暖地包圍在他厚實的大掌里,這帶給她無比的安全感。

若若仰頭看著他,「平凡人有平凡人的快樂,至少可以無憂無慮、自由自在的過日子,不必管宮廷斗爭,也不用勾心斗角,多好。」

「可是听說貴國皇帝視你為珍貴明珠,將你供于錦繡之中,呵護于掌心之上,你的地位絲毫不會受到威脅影響。」

如果是他,他也會將這個嬌悄可人的小女人緊緊保護,絕不讓人危及到她一根寒毛。

「大家都這麼說,可是正因為得寵遭嫉,有的嬪妃急著巴結我,有的則成天在父皇面前說我的不是,說我是個麻煩精,希望父皇早日將我嫁出去,省得惹來大禍。」若若聳聳肩,紅潤櫻唇微噘著,「煩都煩死了,我過自己的生活,與別人又有何干?」

他凝規著她,「你並不如表面所見的快樂。」

「錯了,我是很快樂,那些人與事並不會影響到我的自得其樂。我只是不懂,為何大家放著清閑的日子不過,非要尋些事來煩心呢?」

聞言,他微訝地看著她,「好一番透徹的見解。」

她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子,怎能揉合天真與智慧于一身呢?

耶律宿對她越發好奇了。

「見解是沒有啦,不過是一點點的心情抒發罷了。」她粲然一笑,「對了!你呢?」

「我?」

「是呀,身為一國之君,你要承擔的責任必定更沉重了。」

他深沉一笑,「你是個很體貼的好女子。」

若若臉上浮現兩抹紅暈,「這倒新鮮,以前在皇宮里,大家都說我是個惹禍精呢!」

耶律宿感興趣的微挑一眉!「喔?事實真是如此嗎?」

她咧嘴微笑,「像我這麼善良溫婉的女子,怎麼可能闖禍呢?」

「我好像嗅到了一絲言不由衷的味道。」他促俠道。

「喂,太惡劣了,怎麼可以當場拆穿我?」她佯裝生氣的抗議,「人家是很認真要裝作善良、溫婉體貼的。」

耶律宿忍不住笑了,輕點她的俏鼻頭,「你呀!我總算有些明白,為何你會被派來和親了。」

「因為我夠美麗?」她希望是這個答案。

「不!因為你夠堅強。」

「我?」她愕然地指著自己。

他微笑的點個頭,「身處異國還能談笑風生,即將嫁為人婦還能不失純真,這就是你堅強的地方。難道你一點都不擔心嫁入遼國就是入了龍潭虎穴嗎?」

若若認真地想了想,「可是我對遼國並沒有危險性,你們也犯不著冒險殺我……唉,我也不知該怎樣對你解釋,總而言之,我不愛將日子想成危機四伏的。」

「你真的一點也不害怕?」

「怕什麼?」她越听越迷糊,腦子有些轉不過來。

耶律宿低聲淺笑著,看見她眼底的天真。「你這樣子的確比較快樂,希望你我之間永遠能這麼真誠坦白。」

「雖然宋遼之間有過戰爭,但是我相信我們兩人成了親,一切問題就會消失不見了。」她央求地看著他,「對不對?以後宋遼之間不會再有戰事了,對不對?」

「對。」面對她信賴的眼光,耶律宿沉聲應允。

他們之所以起兵,只是要保護自己的領土,先前大宋拓展強土時毫不在乎大漠民族的生存權利,在他們起而反抗並獲得勝利後,大宋又膽怯求和了。

雖然遼人悍勇的天性能在大漠稱雄,可是比起宋人的詭計多端,他們還是不得不防範。

畢竟他們以前吃過太多次虧了,從耶律宿掌權開始,大遼以驍勇善戰與計謀絕頂冠絕天下,面對大宋求和要將公主下嫁之舉,他們是抱著絕對謹慎的心態,只希望這次大宋再別玩花樣了。

「你在想什麼?」

「沒有,我只是在想,不知道你愛吃什麼,我好吩咐下人去做。」他面不改色地笑道。

若若感動地看著他,「你對我真好。」

「咱們即將成為夫妻了,何必客氣?」他臉上帶著微笑,心中卻暗自警惕。

在尚未確定大宋結親的真正意圖前,他絕不可以對她多加眷戀。

若若並不知他心底的千回百轉,愉悅地仰頭望著她未來的夫婿,心底充滿了暖暖的

感覺。

選擇到大遼來果然沒錯,她相信自己永遠不會後悔這個決定。

☆☆☆

三天後的婚禮果然盛大無比,王宮內的亭台樓閣、花園水榭,早已被紅綾彩球點綴成一片喜氣洋洋。

大漠民族的禮節不像中原禮俗那般繁瑣,也不用忌諱這忌諱那的,大合若若的胃口。

她大方的和所有人敬酒,王公貴族、文武百官都驚異于她一介弱女子居然也有此氣概,紛紛與她干杯。

她的豪爽看在耶律宿的眼里,一則以喜一則以憂。

喜的是,她實在太容易教人喜歡了;憂的是,如果她能在一夜之間就贏得大家的心,那麼長久下來,若她有任何的意圖不軌,進行起來將會十分順利。

就連他也忍不住漸漸為她的風采所吸引,更遑論他人。

婚宴進行到半夜已是最高潮,新郎需攙扶著新娘子回宮圓房,在眾人的起哄下,耶律宿一把抱起喝醉的若若,在眾人的鼓掌聲中離席。

拓跋剛和三名貼身護衛跟在一旁保護著。

若若從沒喝過酒,可是她拚起酒來卻不輸任何人,在耶律宿把她抱入懷中時,她的臉已經紅得像番茄一般了。

她不停打著酒嗝,笑道︰「咦,咱們要去哪兒?我還沒……還沒喝完呢!好甜的水……我可不可再喝一口?」

「那是酒,小傻瓜。」他又好氣又好笑,更多的是心疼憐惜。

「酒?!父皇說不可以偷喝酒……不不!這不是酒,酒哪有這麼甜、這麼順口?」若若傻笑著捏捏他高挺的鼻梁,「你騙人……大騙子!」

「這是我國精釀的蜜瓜酒,自然甜美香醇,不過你喝得太多了。」他腳步不停地往漠鷹居走去。

小柳兒以及數位宮女列在房門外守候,蘇艷卻不見人影,耶律宿眉頭微蹙了蹙,瞥了身後的拓跋剛一眼。

拓跋剛立時會意,動作靈巧地閃身離開。

「你們都退下吧,公主我來伺候就可以。」他對宮女們道。

小柳兒點點頭,識趣地領著宮女們悄悄退下,三名護衛則靜靜地守在漠鷹居外。

他騰出一手推開門,抱著還在傻笑玩著手指頭的若若走入房內。

耶律宿的房間就像他的人,充滿了強烈的粗獷氣息,可是喜氣洋洋的布置卻增添了些許柔意。

他輕柔地將她放在大床上,小月復熊熊然燒的渴望在他的血液里流竄,耶律宿再也忍不住想一親芳澤,他緩緩靠近她柔女敕的臉蛋,在吻上她的紅唇之際,卻發現佳人已經呼呼大睡了。

他啼笑皆非地瞪著她老半天,滿腔的欲念像被潑了一益水般當場冷卻。看她睡得天真若小女孩,教他怎麼「下得了手」?

他還沒有饑渴到必須趁她酒醉之時佔有她。

「若若、若若?」他試圖搖醒她,卻只是惹來她連聲抗議。

她緊閉著眼楮,口齒不清地低嚷著︰「別吵……我困死了……別吵喔!」

「若若,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他苦笑地看著她。

「去吵別人,不要來吵我……我好想睡……呼……」最後一聲輕微的鼾聲告訴他,她已經完全陷入熟睡中了。

耶律宿微言一怔,好半天才啞然失笑,輕輕地在她額上印下一個吻。「小傻瓜,要我去吵別人,難道是鼓勵我廣納嬪妃嗎?」

他雖不是禁欲的柳下惠,但也不是那種隨便召人侍寢的無道婬君。

眼看無法叫醒她,他只得強捺住小月復騷動不已的欲火,替她褪去外袍,並為她蓋上錦被。

有幾個新郎像他這般苦命,新婚之夜卻什麼事都不能做。

不過耶律宿不會議自己太過可憐,他月兌掉靴子、褪下衣衫,上床攬住她柔軟的身子。

柔若無骨、馨香若花……他深吸口氣收攝心神,單純地擁著她入眠。

在睡夢中,若若本能的鑽入他的懷中,小手緊貼著他的胸膛。

這也是一種幸福的滋味吧!

耶律宿輕嘆一聲,心滿意足地閉上眼楮。

☆☆☆

蘇艷獨自站在涼亭里,無言地凝望著夜空中的明月。

沒有人知道這個艷若桃李、冷若寒冰的女子心里在想什麼。

拓跋剛的腳步輕若靈貓,直到來到她身畔,她這才回過神來。

「是你。」她娥眉微挑,戒慎之意明顯流露。

「蘇姑娘。」拓跋剛看她一身黑衣勁裝,如傲骨寒梅般獨立在月光下,心念不禁一動。

蘇艷不想理他,轉身就要步離涼亭。

「請留步。」他急忙出聲挽留,「為何蘇姑娘一見我來就要走?莫非是我打擾到你的清靜?」

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是。」

她回答得如此直接,他不禁有些尷尬。「姑娘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天下何其大,我們有幸認識,也是一個緣字。」

「你這算是攀談搭訕嗎?」她還是面無表情,語氣冰冷。

可是不知怎地,拓跋剛卻隱約感覺到這冷漠是她故意營造出的假象。

究竟是怎麼樣的過往,讓她終日冷著一張臉?

他沒來由地涌起了一陣憐意,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蘇姑娘,我並無惡意。」他柔聲道。

蘇艷斜睨他一眼,隨即快步走開,一絲情面也不留,冷冷地將他的好意探問遺留在夜風中。

拓跋剛怔仲地望著她的背影,心里有些倀然。

☆☆☆

若若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了。

小柳兒和幾位宮女早就等在門外,準備她一醒來,立刻為她梳頭打扮。

若若伸了個懶腰,在大床上像小貓咪似的滾了一圈,然後才緩緩坐起身。

她環顧著四周,不解地搔搔頭。

「啊?」這里是哪里?

門外的小柳兒听到叫聲,連忙推門而入,「公主您醒了?」

「小柳兒,我怎麼會在這兒?這是哪里?」若若眨眨眼,一頭霧水地看著她。

小柳兒臉上漾著曖昧的笑容,喜孜孜地道︰「昨晚是公主和大王的新婚之夜,這里是大王的寢宮。」

「咦?」她腦筋一空白,不懂小柳兒為什麼笑得那麼奇怪。

「公主,起來梳洗打扮了。」小柳兒偷偷覷向大床,可借床上錦被亂成一團,她瞧不出個所以然來。

若若壓根搞不清狀況,她愣愣地爬下床,在宮女的攙扶下走到紅檀木梳妝台前。

小柳兒替她梳理長長的秀發,幾名宮女則拿出一襲美麗的新衣裳,還有一大盒的首飾。

「這些珍貴的首飾都是大王早上差人送來的,公主您一定得戴上。」小柳兒細心地為她梳高發髻,並且撩起劉海,露出她晶瑩溫潤的額頭。

「怎麼把頭發都弄上去了?我不習慣。」若若模模前額,別扭道。

「公主,您已經嫁作人婦了,就該有少婦的樣子。」

「不要,好老氣,我才不要弄成這樣,而且……」她瞪大眼楮,看著小柳兒拿起一根瓖滿碧玉與珍珠的金步搖,就要往她發髻上插,連忙叫道︰「哇,你給我戴什麼?」

「您別大呼小叫的,插上象征富貴的金步搖才美呢!」

「好俗氣,我不要!」若若伸出小手抓亂頭發。

「公主!」小柳兒快要昏過去了。

其他的宮女也看得瞠目結舌。怎麼公主嫁作人婦了,還是為所欲為的毛躁性子?

若若抓得發絲垂落背後,這才吁了一口氣道︰「嗯,還是這樣舒服些……咦,小柳兒,你怎麼了?一張臉紅紅的。」

小柳兒氣得七竅生煙,「公主,您不可以這樣,這要我怎麼對大王交代?又怎麼對得起皇上?」

「沒那麼嚴重。」若若見她眼眶都紅了,只得舉手投降,「好好好,隨你要把我怎麼樣吧!只是……別在我的頭上插一大堆首飾好嗎?我覺得腦袋搖搖晃晃的,很不舒服。」

小柳兒這才咧嘴微笑,「是。」

好不容易小柳兒終于弄好了,若若才頂著一頭俏麗又不失典雅的發髻,上頭插了梅花簪的走出房門。

外頭的空氣真好,若若忍不住深吸一口氣。「這樣的天氣最好了,不冷不熱,風吹來好涼爽。小柳兒,咱們去騎馬好嗎?」

「騎馬?!」小柳兒驚呼一聲。

「你別這麼大驚小怪好不好?在大漠,不論男人女人的馬上功夫都很好,我既然嫁到遼國,自然也該學會騎馬。」若若賣弄著自書上看來的民族習性。

「可是公主——」

「沒有可是,如果你怕危險的話,就留在這兒幫我折衣裳,我自個兒去。」說到這里,若若輕快的腳步驀然一頓,「我那個新婚夫婿呢?」

「大王一早就去處理國事了,他吩咐奴婢們要好好伺候您。公主,您真的要去騎馬嗎?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一個不小心可是會摔斷腿的。」

若若瀟灑地揮了揮手,「放心!哪有那麼困難,不過就是坐在馬兒身上嘛,頂多我坐穩一些就是了。」

「公主,可是……」

若若輕捏了捏她的鼻子,笑眯眯地說︰「騎馬我已經想很久了,以前在宮里父皇不準我騎,可是這里是遼國,有大片的草原,我喜歡怎麼騎就怎麼騎。」

而且天高皇帝遠的,她也不用擔心會有人管著她、攔著她,不許她做這做那的了。

「公主……」小柳兒還想再勸,卻發現她早走得老遠了,「等等我呀!」

王宮花園里頭建築與布置極多,等到小柳兒追過拱門時,若若早就不見人影了。

☆☆☆

若若想不到王宮這般大,光是要走出漠鷹居的範圍,就花了她不少時間,這還是靠路上遇見的宮女引領,否則只怕她會迷路,然後淪為宮中上下的大笑柄。

不過不管怎麼樣,她最後還是來到位于王宮西翼的御馬廄。

寬敞遼闊的馬廄里,養了數十匹馬。光看著威風凜凜的大馬,若若巴不得立刻跳上馬背,馳騁在草原上。

「什麼人?」守衛見不知打哪冒出來的美貌小姑娘,直盯著大王的馬。

若若對他嫣然一笑,差點讓他失了神。「這些馬兒都是你照顧的嗎?」

「是的,你是誰?」職責所在,他沉聲質問。

「我是大宋的十二公主,也是你們大王的新婚妻子。我可以騎馬嗎?」

「王妃?」守衛睜大眼楮,連忙行了個禮,「參見王妃!」他不解的看著若若,「王妃,怎麼會來這兒?」

「我想騎馬。」她充滿希冀地望著他,「可以嗎?」

遼人對于男女之別並沒有那度注重,而且遼國也有許多驍勇善戰的女將軍,只是面對身材嬌小的王妃,教守衛如何放心讓她駕馭這剽悍的戰馬呢?

萬一有個閃失,他恐怕得以死謝罪了。

「王妃,大王知道您來這兒嗎?」

「他?一早起來就不見人影了。」她的語氣有些哀怨,「我也不知他到哪里去了,又怎麼跟他報備呢?」

「嗯,這……」大王的事,小小守衛哪有置喙余地。

若若的注意力忽然被某事吸引住了,顧不得繼續細數起夫君的「不告而別」!興奮道︰「我可以騎這匹漂亮的白馬嗎?」她崇拜地望著馬廄里一匹特別醒目的白馬。

守衛嚇了一跳,「稟王妃,塔齊爾是大宋進貢給大王的馬,除了大王以外無人能騎。而且這匹駿馬極認主人,若是有任何人妄想接近它,總是會被它踢上一腳。」

「嘿,這馬兒的性子倒跟我有幾分相像。」若若咧嘴笑道。

「王妃您千萬別嚇小的,這塔齊爾除了大王以外……王妃?」守衛的聲音倏地拔尖,「您不能接近它呀!」

若若的耳朵在踫到新奇有趣的玩意時,往往會自動失靈,因此守衛的驚叫聲她壓根沒听見,一只小手輕撫著那匹叫塔齊爾的神駒。

塔齊爾傲然又充滿靈性的大眼緊緊盯著她,好似在打量她夠不夠格踫它,最後它終于低低嗚叫一聲,伸出舌頭親熱地舌忝起她的小臉蛋。

「哇,」臉上一陣麻癢,惹得若若又笑又叫地閃躲著。

守衛則是愕然地瞪著面前這一幕,這……這怎麼可能?

「它喜歡我。」不過一會兒工夫,若若就與它建立起良好的情誼,她還開心地吻了吻它長長的馬臉,「我就說它這副怪性子跟我好像,果然。」

「王妃,人怎麼能與畜生相比呢?」盡管驚訝,守衛還是大著膽子問道。

這位小王妃看來挺和氣的,多問幾句應該不至于砍他頭吧?

「佛曰︰‘眾生平等’。」她煞有介事地念著,「施主千萬不可小覷畜生,須知天地萬物皆有情,你這樣侮辱馬的自尊,它會想不開的。」

「這……」守衛已經完全被這個王妃搞昏頭了。

「我牽它去散散步。」她看到外頭的藍天和遼闊草原,小臉興奮地漲紅。

眼見塔齊爾乖乖被她牽出馬廄,守衛也只好幫著上了馬具。

「王妃,您應該會騎吧?」他不放心地問道。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她拍胸脯保證。心底卻打算著該將馬牽遠一點,省得被人看見她上馬的笨手笨腳樣。

藍天,草地,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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