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我發現這兩天你老公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好像我是一只害蟲,他恨不得一把將我捏死,你說他是什麼意思,我哪里得罪他了嗎?」一臉英氣的少婦輕攢起眉頭,迷惑的問道。
今天三個女人又趁著丈夫不在家聚在一塊喝茶聊天,習玉凡正好將問題提出來,希望有人幫她解開謎團。
有著一張可愛女圭女圭臉的邵堇兒丟了顆梅子到嘴里,心有戚戚焉的說︰「二嫂,不是只有你,我也一樣,大伯看我的表情好像我跟他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怎麼看都不順眼。」這梅子真是酸,不過酸的很過癮。
「怎麼會這樣呢?我們哪里惹到他了?」她越想越糊涂。
司徒羽彤輕咳一下掩飾尷尬,「昊沒有那個意思,他……只是最近情緒不太好,你們別理他。」她也不好意思說出原因。
「那也不能這樣,滕伊寒就算心情不好也不敢擺臉色給我看,否則會被我趕出房間,大嫂,我要跟你抗議。」習玉凡還是習慣連名道姓的喊自己丈夫。
邵堇兒接連不停的猛吃著手上的梅子,驚嘆道︰「二嫂,你真是御夫有術,像二伯那麼酷的人都被你制得死死的,有沒有什麼秘訣快教教我,好讓我用來對付我老公。」
她靦腆的笑笑,「哪有什麼秘訣,其實他只是外冷心熱,表面上很大男人,可是私底下卻很體貼我,尤其是生了軒兒以後,兒子幾乎都是他在照顧,因為怕我太辛苦了,他這人嘴巴不會說好听話,不過都是用行動來表示。」
「哇!好令人羨慕喔。」邵堇兒听得津津有味。
司徒羽彤不覺莞爾,打趣道︰「難道小叔對你不好嗎?我听娘說自從你們成親之後,他都不敢隨便看漂亮的姑娘,生怕你會生氣,可以說完全改掉婚前的風流性子,他這麼尊重你,你該感到高興才對。」
「那你們就錯了,他哪里不敢看,他只是怕我知道以後會在他的飯菜里下藥毒死他,所以才稍微收斂一點,誰曉得他是不是真的那麼安份守己?」邵堇兒口里雖然抱怨,不過心里還是甜孜孜的。
習玉凡很有義氣的道︰「堇兒,小叔絕對不會在外面亂來的,要是他真敢對不起你,我一定站在你這邊,幫你教訓他。」
「謝謝你,二嫂,不過我諒他也不敢。」要是沒把握抓住一顆浪子的心,當初她就不會決定跟他了。
「堇兒,你怎麼猛吃這種東西?你不覺得酸嗎?」
司徒羽彤瞪著那包梅子,連牙齒都酸起來了。
邵堇兒聳聳肩,「不會呀!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最近就是不愛吃飯,有事沒事就愛吃這個。」
畢竟生過孩子,對這些癥狀比較了解,習玉凡瞪大眼,神秘兮兮的問︰「董兒,我問你,你‘那個’多久沒來了?」
「‘哪個’?」
「就是女人每個月會來的‘那個’,它多久沒來了?」
邵堇兒數著手指頭,「咦?好像有兩個月沒來了,我居然都沒注意到。」
「你也真是的,這樣算來你肚子里應該有小女圭女圭了,你都沒感覺嗎?」她還以為自己夠遲鈍了,沒想到向來聰明伶俐的二嫂比她還糟。
「什麼?」邵堇兒差點被嘴里的梅子梗到。
「啊!」司徒羽彤從座位上跳起來,大叫一聲。
邵堇兒和習玉凡反而被她嚇了一跳,「大嫂,該叫的人是我才對,你怎麼叫得比我還大聲。」
她將掌心貼在自己的小月復上,唇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我……我可能也有女圭女圭了,我‘那個’已經晚了好幾天,說不定我也有昊的孩子了。」他們就快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子了,如果昊知道了一定很開心。
「我還以為最近怎麼變胖了,原來是有女圭女圭在里面,大嫂,如果你也有了,我就有伴了。」有人跟她作伴就比較安心些。
習玉凡想得周到,「我看還是先請大夫來確定一下,免得白高興一場。」
「不好、不好。」邵堇兒馬上兩手齊揮。
「為什麼?」其他兩個女人有默契的問。
她懊惱的撇撇嘴,「要是知道我懷孕了,我老公一定會把我鎖在房間里,娘也不會允許我再到處亂跑,那會把我悶死的,所以我要先玩個過癮再說。」突然靈機一動,「大嫂,不如我們自己去找大夫,等確定了之後再說,你看怎麼樣?」
「嗯,就這麼辦吧!玉凡,明天你陪我們去好不好?」
習玉凡拍著胸脯,義不容辭的道︰「那有什麼問題,反正我有生孩子的經驗,如果有不懂的地方盡管問我,以後還能幫你們做月子。」
她肚子有個延續自己和丈夫骨血的小生命了,不知昊得知這消息時會有什麼樣的表情呢?司徒羽彤期待的思忖。
「羽彤,原來你在這里,我到處都找不到你。」滕昊陽依戀的跟光一看見妻子就移不開,只要回到家中他便習慣有她偎在身邊,見到弟媳們又乘機霸佔妻子就一臉的不爽。
「昊,你回來了。」她主動的迎上前,嫣紅的朱唇噙著恬笑。
他摟住嬌妻的腰肢,「嗯,我們回房去吧!」
「大嫂,要記得喔!」紹堇兒對她眨眨眼楮。
司徒羽彤微點螓首,表示知道了。
「你又答應她什麼事?」滕昊陽挑眉的俯視妻子淺笑盈盈的臉蛋,「老三這個媳婦兒肚子里有一大堆鬼點子,我可不想你被她帶壞了。」
「哪有這麼嚴重,堇兒只是頑皮了點,也從來沒害過人,我很喜歡她的,要不是有她和玉凡陪我,我一個人會很寂寞的。」要對付丈夫最好的辦法就是以柔克剛,就不信他敢再反對。
見著她哀怨的眼神,滕昊陽果然立刻將自己的不快拋到腦後。
「好嘛,你們沒事的時候聚一聚我不會再說什麼,可是你也不能忘了我這老公也很需要你。」
司徒羽彤抬起小手,嫵媚的輕揉著他的胸口,「那麼還等什麼呢?你不想回房去了嗎?」
滕昊陽瞳仁倏地轉深,眼中有著赤果果的,緊擁著她以最快的速度回房。
***
泛家牧場
泛家敏手執皮鞭的沖進屋,臉上猶帶震驚。
「爹、娘,姊夫他真的再娶了是不是?這消息是你們故意要騙我回來才捏造的對不對?」姊夫這輩子只愛姊姊,他絕對不會再娶,一定是騙人的。
從小她就喜歡這位與家里來往頻繁的滕家大哥哥,常常幻想著等她長大以後要當他的新娘子,可是還等不及她長大,他已然娶了自己的親姊姊,成了她的姊夫,當時她傷心了好久,只能偷偷暗戀著他,直到姊姊因病過世之後,她便告訴自己要代替死去的姊姊照顧姊夫一輩子,所以不時的往風雲牧場跑,刻意討好滕家的人,就只為了看他一眼,跟他說句話,一步步進駐他的心。
只是想不到在她滿十六歲那年,姊夫就離家出走,浪跡天涯去了,這一去就一年多,為了追尋他的腳步,她四處打听他的消息,當她听說他在江南出現,更是不畏艱苦的連夜趕去,結果仍然撲了個空,直到上個月接到家中寄來的信,居然寫著姊夫已然再娶,這驚人的消息粉碎了她的希望。
泛氏夫婦見女兒回轉家門,高興得什麼都忘了。
「敏兒,你終于回來了,娘都快想死你了。」泛母抱住女兒開心的哭了。
泛家敏也快哭了,「娘,你們老實告訴我,姊夫他真的再娶了嗎?」
「當然是真的,爹娘會騙你嗎?」泛父嘆著氣問。
泛家敏整個人都傻了,「是真的?姊夫他怎麼能呢?他怎麼能又娶別人呢?」她等了這麼多年,他該娶的是她才對。
「唉!你姊姊也死了那麼多年,昊陽再娶也沒什麼不對,我們也沒立場反對,敏兒,你就死心吧!」他一語雙關的勸道。
「爹?」她驚訝的瞠大明眸。
泛母疼惜的瞅著小女兒,「你那點心思爹娘早就看出來了,可是現在昊陽又娶,再說什麼也沒用,況且你是泛家唯一的女兒,我和你爹打算幫你招個夫婿進來,好管理牧場的生意,敏兒,你就認命吧!」
「我不要,我不要——」她只想嫁給姊夫,不要招什麼婿。
「敏兒,難道你還想嫁給人家當妾嗎?就算你肯,滕家未必會答應,還有泛家牧場怎麼辦?你忍心看爹一生的心血都付諸流水嗎?」了解女兒脾氣一向任性慣了,泛父只好軟硬兼施。
泛家敏眼圈整個泛紅,哽咽道︰「爹,為什麼這些事都要讓我一個人來承擔?我只想嫁給娣夫,其他的什麼都不要,更不想繼承家業。」
「都是娘不好,娘要是能幫你生個哥哥或弟弟,就不會讓你陷入這種困境,可以讓你嫁給喜歡的人。」泛母貪怪起自己沒有替泛家生個兒子。
泛父安慰著妻子,「這不能怪你,這都是我們的命!」他早就看開了。
「娘——」她噤聲不語。
「敏兒,爹會幫你招個比昊陽更好的丈夫,就別再想他了,這樣只會讓自己更痛苦,明天開始就跟著爹到牧場去,泛家的未來全要靠你了。」
要她不想談何容易,她幾乎是從一出生開始就愛著他,究竟那個女人有什麼魅力,居然輕而易舉的就擄獲姊夫的心?當年她親眼目睹姊姊的死如何讓姊夫傷心欲絕,還不到五年的光景,姊夫又娶了別人,她要親眼去鑒定一下對方是什麼樣的人。
「爹、娘,你們都看過那個女人了嗎?」她口氣憎恨的問。
泛父聞言皺了皺灰白的眉毛,「什麼那個女人?敏兒,爹可不許你去滕家找人家的麻煩,是你姊姊沒福氣,怨不得別人。」
「娘,您見過了嗎?她長得怎麼樣?」泛家敏希望對方沒半點比得上姊姊。
「我們都沒見過,不過听別人說昊陽再娶的這個妻子生得貌美如花,敏兒,听娘的勸,把他給忘了。」泛母憂心的道。
能忘掉就好,泛家敏決定要去會一會她。
***
由于滕家上上下下都認識泛家這位二小姐,況且兩家又曾有姻親關系,泛家敏自然也就能夠在不經通報的情形下進門。
老管事囑咐下人端茶點伺候,「二小姐,真是不巧,我家夫人有事出門,可能要等到明天才會回來。」
「不,我今天是來找姊夫,他在不在?」她開門見山的問。
「大少爺去辦一些事,可能要到用晚膳時才會回來。」老管事一雙老眼看出她此番前來別有用心,于是小心的應對。
泛家敏沉吟片刻,「那麼你家少夫人總在家吧?」
「二小姐指的是哪位少夫人?」果然不錯,他裝蒜的問。
她明眸閃過一絲不悅,「當然是你們那位剛進門的少夫人,她既然嫁給了我姊夫,按理說我應該來拜訪她。」
「大少夫人剛回來,請二小姐稍等一下,小的這就去請她出來。」
***
「要見我?我認識她嗎?」
妯娌三人一起出門去看過大夫才剛回來,椅子都還沒坐熱就听老管事說有人找她,司徒羽彤想了老半天還是想不出來,倒是她的兩位妯娌馬上猜出她的身份。
習玉凡抹去嘴邊糕點的碎屑,「大嫂,這位泛二小姐就是大伯已經去世妻子的妹妹,好像叫泛家敏,我嫁來一年多了也還沒見過她。」
「喔,原來是宓蓉大姊的妹妹。」泛宓蓉是丈夫的第一任妻子,理所當然要尊稱她一聲大姊,「那我當然要出去跟她見上一面,你們在這里等我。」
邵堇兒及時叫住她,「大嫂,你先等一下,我覺得你要先有點心理準備,我听我老公說過,泛家這位二小姐打小就暗戀大伯,我想她這次來訪恐怕來意不善。」
「那又怎麼樣?反正大伯娶了大嫂,已經沒她的份了,難不成她還厚著臉皮要求大嫂讓她進門共侍一夫嗎?」習玉凡最不屑的就是這種硬要搶人家丈夫的第三者。
司徒羽彤一愣,「她……真的這麼喜歡昊嗎?」
「大嫂,你別怕,娘已經說過滕家絕不允許納妾,再說大伯那麼愛你,怎麼可能還會要她?而且論起容貌,我就不信她會比得上你,你已經佔盡優勢了,有什麼好怕的?」邵堇兒為她打氣。
「我知道,就算比不上我也絕不會把昊讓給她。」
她愛丈夫的心誰也比不上。
習玉凡不由得喝采,「好,大嫂說得對。」
「我還听娘說這位泛二小姐自從姊姊死了之後,曾經暗示過娘想取代姊姊的地位,還好當時大伯心灰意冷,心情又壞,所以才不敢答應下來,看來這位姑娘很不簡單,大嫂,你得要小心點。」
「我看我們陪大嫂出去會會她好了。」習玉凡習慣保護弱者,尤其是像大嫂這麼嬌滴滴的大美人,任誰都會舍不得。
司徒羽彤柔柔一笑,「不用了,這點小事我自己來就好,昊是我的丈夫,我不會讓她搶走他的,我走了。」
當她跟著老管事離開之後;邵堇兒和習玉凡彼此對視一眼,極有默契的跟過去,打算躲在外頭偷听,若有個什麼好助她一臂之力。
***
當司徒羽彤裊裊婷婷的進來,泛家敏光看一眼就認定自己輸了。就算姊姊在世也不及她一半,可是她等姊夫等了那麼多年,他向來疼愛自己,若是沒有這女人存在,最後成為滕家大少夫人的一定非她莫屬。
「你就是宓蓉大姊的妹妹?你好,我是司徒羽彤。」好個明媚亮眼的女孩,想必她姊姊的姿色也不差,說完全不在意是假的,可是昊給她的愛足夠讓她不再去計較過去的事。
「原來你就是姊夫再娶的妻子,果然長得美麗非凡,難怪會將姊夫的魂都迷去了。」她不會就此認輸,語氣也變得咄咄逼人。
司徒羽彤已感受到她語氣中的惡意,「二小姐太客氣了,羽彤容貌只是普通而已,沒什麼值得夸耀,不知二小姐找我有事嗎?」
她也不再拐彎抹角,「我只是想來看看是誰有本事代替我姊姊,你究竟用什麼手段讓我姊夫答應娶你?我姊夫最愛的是我姊姊,雖然她已經死了,可是沒有人能取代她在我姊夫心目中的地位。」
「二小姐,我從來沒有想取代令姊的位子,也不會要昊把她忘了。」
醋意像針般戳著泛家敏的心,「你叫他昊?」
「他是我的夫婿,我這樣叫他並沒有什麼不對,二小姐找我究竟有什麼事?如果沒事的話,恕羽彤告退。」真是無聊,她不想再辯下去了。
「你別太得意,要不是我姊姊紅顏薄命,哪輪到你來當滕家大少夫人,少擺架子給我看。」她輕慢的態度激怒了她。
司徒羽彤在心里嘆氣,「我沒有擺任何架子,二小姐,我是昊明媒正娶的妻子這件事已成事實,請別再刁難我了。」
「就算是這樣又如何,姊夫永遠愛我姊姊比愛你多,你只是他娶來傳宗接代的女人,當年姊姊死的時候,姊夫有多傷心我看得清清楚楚,所以你一輩子都比不上我姊姊。」泛家敏緊抓著這個理由攻擊她。
昊是怎麼樣的愛她,自己是最清楚的,她才不會被她的話誤導了。
「我不在乎,只要昊愛我就夠了,我不在乎他愛誰比較多。」她嫣然一笑,那笑容散發著無比幸福的光芒。
泛家敏嫉妒死她美麗動人的笑靨,冷笑道︰
「是嗎?我記得姊姊在世的時候,姊夫最喜歡和她一同騎馬在草原上奔馳,觀賞著夕陽西斜,迎接早晨的朝陽,姊姊的騎術一流,和姊夫簡直不相上下,兩人可說是夫唱婦隨,他們原本還計劃遍游各地的湖光山色,那是姊夫的理想,請問你能嗎?瞧你這弱不禁風的樣子,只怕一陣風來就吹跑了,哪一點配得上姊夫?」
她淡然一笑,「或許二小姐說的沒錯,但我不想拿自己和令姊相比,她有她的優點,我也有我的長處,吳愛的就是這樣子的我,所以才會娶我為妻,絕對沒有半絲勉強,我也不想把自己變成和令姊一樣。」
「你——」泛家敏登時氣結。
「說的太好了,大嫂。」習玉凡鼓掌叫好。
邵堇兒也蹦跳的進來,「沒錯,泛二小姐,你別說得這麼冠冕堂皇,其實你根本是嫉妒,巴不得滕家大少夫人這頭餃是你的,所以才故意想挑撥我大伯和大嫂的感情,想不到北方的女人心機這麼深,真是可怕。」
「你們……想怎麼樣?」她沒想到司徒羽彤還有幫手。
習玉凡可不會因為她的身份跟她客氣,話也說得直接。
「泛二小姐,既然大家都是女人我就坦白的說,我大伯現在都已經娶妻了,你就該死心,而不是跑來破壞人家夫妻的感情,這可是丟盡我們女人的臉,況且我大伯愛老婆愛的要死,誰也休想介入他們之中,你別白費心思了。」
泛家敏氣紅了眼,「我說的是實話,哪有故意破他們的感情?」
「是這樣子嗎?」這次換邵堇兒接腔,故作不解的問道︰「那就奇怪了,我剛才怎麼听都覺得是有意的,美其名是為姊姊打抱不平,實際上則不然,至于真正的原因不必我說,泛二小姐心里應該是最清楚。」
「你們居然聯合起來欺負我一個人?等姊夫回來我一定要告訴他。」她老羞成怒的嬌喝。
習玉凡雙手環胸,鄙夷的斜睨著她。
「哈!當賊的居然還喊抓賊,明明是自己跑來人家家里找麻煩,現在還反咬我們一口,真是可笑,泛二小姐沒听過侮人老人必侮之這句話嗎?」
「玉凡,別說了。」司徒羽彤輕聲制止。
「你們……你們太過份了。」泛家敏方才的氣焰全沒了。
邵堇兒露出一張可愛的笑臉,「我們一點都不過份,只是希望你不要欺人太甚,以為我大嫂好欺負,她可還有我們。」
「你……哇——」她嗚咽一聲,羞憤的奔出去。
泛家敏沖了出去之後正巧滕昊陽從牧場回來,「敏兒?」
「姊夫,嗚——」她撲進他的懷中放聲大哭。
「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哭了?」他拍拍她的背,輕哄道︰「敏兒,究竟怎麼了?先不要哭,告訴姊夫什麼事?」
「姊夫,嗚——你要為我作主,她們欺負我。」她邊哭邊告起狀來。
「在這里誰敢欺負你了?先別哭,有話慢慢說。」
「我就知道姊夫對我最好了。」泛家敏在他懷中盡情撒嬌,真想賴上一輩子。
司徒羽彤出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有些不是滋味,但不必等她開口,已經有人替她抱不平了。
「大伯,你怎麼可以在大嫂面前抱別的女人?」邵堇兒涼涼的道。
他倏地抬起頭,「羽彤,你別誤會,敏兒她是——」
「姊夫,就是她們,她們合起來欺負我,還在背後說姊姊的壞話。」她是存心要污賴,但她相信姊夫一定會站在她這邊的。
習玉凡不滿的叫︰「喂,你這女人別亂造謠生事。」
「我才沒有,姊夫,那女人還說姊姊根本比不上她,總有一天會要姊夫把姊姊忘了,你要相信我說的話。」泛家敏得意的偎緊他,挑戰的瞪著司徒羽彤。
哼!姊夫永遠都是她的,誰也搶不走。
「敏兒,別說了。」他輕斥。
她任性的嘟起嘴,「為什麼不讓我說?姊夫,你現在總該相信她是什麼樣的女人了吧!她根本沒辦法和姊姊比。」
滕昊陽深蹙眉峰,要不是念在她是宓蓉的妹妹,他絕對不會允許有人侮辱自己的妻子。「敏兒,羽彤不是那種人,你誤會了。」
「姊夫,你……人家不準你替她說話。」泛家敏踱腳嬌嗔。
「敏兒,不要任性。」她真是被慣壞了。
她擠出兩滴眼淚,「姊夫,你居然罵我?你不喜歡敏兒了是不是?」
「敏兒,當然不是——」
泛家敏趁勢順著他的話說下去,頓時眉開眼笑。
「那麼是喜歡羅?我早就知道姊夫一定喜歡我,我也最喜歡姊夫了。」
司徒羽彤沉下嬌顏,「玉凡、堇兒,我們走!不要在這里打擾人家。」
他這才猛然一驚,順手推開倚在身上的人,「羽彤,你誤會了,不是這樣子的,你先听我說,羽彤!」
她成功了!泛家敏得意的抱住他的手臂嚷道︰
「姊夫,你不要走,我好想你,你離開那麼久都沒想過我嗎?回來了為什麼也都不來看我?」
「敏兒,我晚點再跟你說,讓我先……」他只想見到妻子跟她解釋。
她一把摟住他,將臉頰貼在他胸口,「不要!姊夫,你為什麼要娶她?難道你已經忘了姊姊了嗎?我不相信你是這麼無情的人。」
滕昊陽長嘆一聲,「我沒有忘,宓蓉永遠活在我的心中。」
「那麼你愛你現在這個妻子嗎?」她屏息問道。
提到心愛的妻子,滕昊陽瞳眸就流露出源源不斷的愛意,「我當然愛她,這還用問嗎?為了娶到她,我可是費盡了心思,怎麼能不愛呢?」
泛家敏緊張又期待的問︰「那麼我和她相比,你最愛誰?」
「敏兒,你——?」他錯愕了。
「我從小就好喜歡你,姊夫,你為什麼不等我長大,這樣我就可以當你的新娘,你為什麼要娶她?」憋了許多年的秘密終于說出來了。
他揉揉她的發頂,「對不起,敏兒,姊夫永遠只能當你的姊夫,我只把你當妹妹,妹妹是不能娶的。」
「我不要當你的妹妹,我要當你的妻子,一輩子跟你在一起。」
滕昊陽輕輕的搖頭,「那是不可能的事,我愛羽彤,她才是要跟我共度一生的妻子,你還小,對我只是一種崇拜和依賴,那並不是真愛。」
「姊夫,我是真的爰你,我可以證明。」她大膽的踮起足尖,身子向前傾去,要將小嘴貼向他。
他用力的板住她的肩頭,表情異常嚴肅,「敏兒,你在干什麼?」
「我要證明我對姊夫的愛,姊夫,我一定會做得比那女人好,比她更適合當你的妻子,你就把她休了好不好?」以前姊夫都會答應她的請求,這次也一樣會。
「敏兒!」他大聲叱喝一聲,「我再說一次,我愛我的妻子,絕對不會因為任何人的話而放棄她,如果你再這樣,這里以後再也不歡迎你來了。」
泛家敏張著嘴久久喊不出聲音,「姊夫——」
「請你原諒我,敏兒,就算沒有羽彤,我也不可能娶你,還有,不許再隨便污蔑她,我相信羽彤不會說出那種話,剛才沒有點破是給你面子,你回去好好想清楚吧!」他已經顧不得會不會傷到她了。
泛家敏捂住顫抖的唇瓣,臉色蒼白的跑開。這輩子她是再也沒有臉上門了。
「老大,你傷到人家的心了。」滕伊璃不知偷听了多久,直到此刻才出來。
滕昊陽一臉無奈,「那麼你教我更好的辦法讓她死心,我從來沒想過敏兒對我的感情,要是早點發現就好了。」
「你還是擔心該怎麼跟大嫂解釋吧!尤其是她現在還懷著身孕,要是氣跑了她,可是老婆、孩子都沒有了。」
他大吃一驚,「你說什麼。」
「你沒有听錯,不只大嫂,堇兒也一樣,今天她們偷偷到街上去找陳大夫,陳大夫說董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孕了,遇到我還直跟我恭喜,所以我才趕回來,不然以她的性子,沒有人在旁邊盯著太危險了。」他很了解妻子好動的個性。
滕昊陽則是快樂暈了,「我要當爹了,我真的要當爹了——」
***
「大嫂,大伯已經在門口罰站了兩個時辰,你忍心再讓他等下去嗎?」邵堇兒已經被他老公押回去,習玉凡只好留下來充當和事佬。
司徒羽彤不舍的看向房門,又假裝不在意。
「我有什麼好舍不得?誰教他要抱別的女人,我當然會生氣。」
「大伯根本不喜歡她,都是那個泛二小姐自己一廂情願,她今天上門根本就是故意來挑撥你們夫妻的感情,你要是真的相信了才是上了人家的當。」邵堇兒認真的分析給她听。
「這些我都懂,可是我還是覺得很不舒服。」司徒羽彤老實的說。
「那是當然了,任何女人看到自己的丈夫抱著別的女人,若還能心平氣和才奇怪,要是滕伊寒敢這樣對我,我會跟他拼命。」
她莞爾一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謝謝你,玉凡,我沒事了,你趕快回去陪老公、兒子吧!」
「真的沒事了?」見她點頭,習玉凡才放心的離去。
在外頭等候的滕昊陽一接到二弟媳的示意,很快的沖進來,卻得到妻子熱烈的擁抱,讓他受寵若驚。
「昊!」司徒羽彤主動的投懷送抱,依偎在那熟悉溫暖的懷抱中,「對不起,我不該隨便亂吃醋的,我應該相信你才對。」
「沒有關系,你會吃醋表示你在乎我,可是我必須跟你解釋清楚,我對敏兒從未有過男女之情,一絲一毫都沒有,我關心她、疼愛她只是因為她是宓蓉的妹妹,沒有其他的原因……」他的唇霍地被兩片紅唇堵住,自然而然的將舌探人,火熱的吮吻她柔女敕的唇瓣。
良久,當他松開她的唇,司徒羽彤已嬌憨慵懶的將酡紅的小臉藏在他胸前,那羞怯的模樣激起滕昊陽一陣憐愛。
「羽彤,我已經跟敏兒說明白了,保證不會再發生同樣的事,還有……你是不是該告訴我什麼事?」他挑眉問道。
她還沒從暈眩中回神,「有嗎?」
「沒有嗎?」他的大手直接貼按向她仍平坦的小月復。
司徒羽彤一怔,仰起小臉,「啊!你知道了?」
他好笑的瞟她一眼,極盡溫柔的扶她坐下來。
「你好像很失望,莫非你還不打算告訴我?」
「我哪有這麼說。」她愛嬌的在他懷中磨蹭,問得有些傻氣,「昊,你就要當爹了,高不高興?」
滕昊陽親親她的額,寵溺的瞅著她眼波微轉的鳳眼,「當然高興了,明天娘回來了一定會比我更高興,老三也要當爹了,這可是雙喜臨門,以後我們這個家會越來越熱鬧了。」
她以充滿愛意的眼光凝睇丈夫,「昊,我好快樂,這都要謝謝你找到了我。」
想起數個月前他是如何在大街上強擄她回家,讓她又驚又怕,流了不少眼淚,最後她竟然會愛上他,和他結為夫妻;司徒羽彤如今回想起,還真是不可思議,緣份真是一種奇妙的東西,莫非這就叫做前世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