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端王府干什麼?」珣夢不給葆真貝子半點好臉色看。
葆真直勾勾的瞅著一身鮮麗旗裝的俏格格,意婬在心的舌忝了舌忝唇。
「咱們都已經算是親家了,听說妹夫受傷,我這做大舅子的來探望也是應該的,你說是不是?」下一次他就要求榮妃姨娘作主,請皇上將珣夢格格指給他,若能當上端王府的額駙,他也就不在乎什麼貝勒頭餃,一切的榮華富貴就全是他的了。
「你妹妹是嫁給了我二哥,可這並不表示咱們端王府就會承認跟你們是親家,你少打如意算盤了,在我眼里,你連一頭豬都不如。」跟這種人沒什麼好客氣的。
葆真的臉變得猙獰,「你罵我什麼?」
「我罵你是豬,回去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什麼德行,憑你們也想攀上咱們端王府,不要自不量力了。」珣夢罵得好順口,她早想給這個無賴一個教訓了。
「你——」等將來把她娶進門了,他非要這丫頭嘗嘗他的厲害不可。「對!我是豬,珣夢格格罵的對。」他今天來可不是來跟她吵架的,葆真在心里暗自盤算。
珣夢看了他就覺得惡心,「沒事的話請回吧!咱們端王府不歡迎你這種人,不要弄髒了咱們家的地。」
葆真要笑不笑的說︰「我可是專程來探望妹夫的,就算妹夫不想見我,那我跟蘭兒說幾句話總可以吧?」
「她忙著照顧我二哥,沒時間見你。」有這樣的大哥還真不幸。
葆真光火的問︰「難道我想見我妹妹一面都不行嗎?」
他的錢全都賭輸了,又欠了一的債,阿瑪和額娘都氣得不管他,害他在逼不得已之下,只有來找冒充蘭兒的小丫頭。他心想她在這里當二少福晉,身邊一定有不少值錢的首飾,先跟她借幾樣來典當,就有銀子可以去撈本了。
珣夢懶得再搭理他,「抱歉,她沒空。」
「她怎麼會沒空?你們是故意不讓她見我對不對?」他已經被逼得走投無路了,要是再不還債,賭場那些凶悍的打手可不會輕饒過他。「蘭兒!大哥來看你了,蘭兒,快出來——」
「你這是在干什麼?當咱們端王府是什麼地方?」珣夢怒氣騰騰的瞪著葆真,高聲喝道︰「來人!把葆真貝子給本格格轟出王府,以後不許他再踏進一步。」
「喳!」兩名高頭大馬的家僕架起他往外走。
葆真大喊大叫,「放開我!這就是你們端王府的待客之道嗎?」
「哼!對付你這種人,我已經算很客氣了。」她兩手環在胸前,眼神中滿是輕蔑。
「放了他!」玄祺這時候翩然現身。
見救星出現,葆真用力的扯回被箝住的手腕,暗笑道︰「我的好妹夫,你總算出來了。」他或許會比較好說話。
珣夢對討厭的人從來不給任何情面,「二哥,跟這種人有什麼話好說的?把他趕出去就好了嘛!」
「這里就交給我來處理吧!」看在蘭兒的面子上,他還不想和穆爾托撕破臉。
她扁了扁嘴,不情不願的踱出廳外。
葆真收斂一下臉上的戾氣,心想等達到目的之後再來出一口氣也不遲。
「你的氣色看起來不錯,手上的傷好多了嗎?」
玄祺溫吞的一笑,「多謝關心,已經差不多痊愈了。」他正在等著對方道出真正的來意。
「那就好,蘭兒沒給你們惹麻煩吧?」葆真虛情假意的問。
「多虧有她細心的照料,我的傷才會好得這麼快。」
「我可以見她嗎?」看來那小丫頭已經捉住玄祺貝勒的心了。
他唇角一揚,客氣的婉拒葆真的要求,「現在恐怕不大方便,改日有空我會陪她回去一趟,到時你們兄妹倆就可以好好敘敘了。」
葆真的表情變了又變,干笑道︰「有什麼不方便的?難道是她不想見我這大哥?」
「當然不是了,只不過她連著幾天照顧我,自己也累壞了,此刻正在歇息,不方便見客。」玄祺的話說得合情合理。
「那……她什麼時候會醒來?」再拿不到錢去還債,葆真只怕自己活不過明天。
「葆真貝子有什麼事非見她不可?」
葆真嘴角抽動兩下,「也沒……什麼,既然這樣,那我先走了。」
真可恨!又白跑一趟了。
「貝子爺,你怎麼突然跑來了?」包嬤嬤乍听到葆真貝子來拜訪的消息,馬上趕了過來,在前院里攔到他。
葆真火氣正大,「怎麼?我不能來嗎?」
「是老爺還是夫人要你來的嗎?」
「都不是。」他陡地壓低嗓子,鬼鬼祟祟的問︰「包嬤嬤,那姓郝的丫頭在哪里,我要見她。」
「貝子爺見她做什麼?」
「只不過想跟她借幾樣東西罷了!現在既然她那麼得玄祺貝勒的寵愛,那她身邊一定有不少珠寶飾品,反正那些早晚都是蘭兒的,我先借來用用也沒關系。」他被逼得走投無路,保命要緊,管不了其它的事。
包嬤嬤面有難色,「貝子爺,你別開玩笑了,這怎麼行呢?」
「怎麼不行?難道你們想私底下暗藏起來是不是?你最好快點把它們交出來,否則我會讓你好看。」
「貝子爺,你小聲一點!」包嬤嬤驚惶的東張西望,只好先將他打發走再說。「這樣好了,你暫時先回去,我到房里去找找看,找到的話我再讓人送去給你。」
「你最好不要騙我。」他威嚇包嬤嬤。
將葆真送出端王府大門,包嬤嬤險些嚇出心髒病來,這個貝子爺還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要是把這事情搞砸,她這顆腦袋也不保。
★★★
「已經很晚了,我也該回暖香苑去了。」郝青青本能的想逃出那兩道熾熱的眼光,只要他們還沒圓房,她就不必被迫離開端王府,所以寧可抱著拖一天是一天的心態,因為她實在不想離開他。
沒讓郝青青來得及溜走,玄祺已將她圍在雙臂中,在她耳畔吹氣,「今晚留在這兒過夜。」
那輕柔似風的低沉嗓音,惹得她渾身一陣輕顫。
雖然連績好幾天都睡在澄懷閣,可是她心里相當明白,今晚將會有所不同。
「我——」郝青青楚楚可憐的迎視他子夜般漆黑的雙眸,在一剎那間迷失了。
他的手指輕劃過她的頰,與她額頭相踫,「你怕我嗎?」
「不!我怎麼會怕你,只是有……點緊張。」當自已被打橫抱起,她知道再無退路了,等她一被放在床上時,連聲音也微微的發抖,「可不可以……等明天再做?」這樣她就可以多得到一天的幸福。
他眼神炯亮的動手解著她的衣扣,輕嘆一聲,「我已經等得夠久了。」
「我……可以自己來。」她羞窘的想接替他手中的動作,可是手指硬是不听使喚,連一顆都解不開。
玄祺含笑的啄了一下她那兩片嫣唇,「還是由我來吧!」
她頓時不知所措的躺得直挺挺的,像只可憐兮兮的小白兔暴露在獵人面前,任肌膚一吋吋的,卻使不出半分力氣。
「貝勒爺——」她想喊停,可是話含在嘴里,就是吐不出來。
郝青青,你別忘了答應人家的事,你可不能言而無信。
把事情辦好,拿了錢就可以回家了,反正貝勒爺從來就不是她的,既沒得到,何來失去?完事後起碼她還能拿到一百兩,可以讓家人過好日子了,心里有個聲音在響應她的猶豫。
他輕吭著她的鎖骨,兩手忙碌的卸去她下半身繁復的障礙物,直到感受到掌心下細膩白皙的胴軀,申吟和喘息自兩人口中逸出。
「慢慢來,咱們有一整夜的時間。」這話其實是玄祺在對自己說,因為他心里想的和說的完全相反。
她略帶驚慌的閉緊雙眸,只听到布料窸窸窣窣的摩擦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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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掌輕輕撫過她溢滿香汗的柔美曲線,帶著殘余的欲念,「明早我會讓下人準備熱水,你把身子浸一浸就會服點了。」
「嗯——」她已是他的人了,這輩子再也不會讓第二個男人踫她。
瞅著貝勒爺滿足的睡顏,郝青青才敢讓淚水狂肆而下。
她知道自己留在端王府的日子已經不多了,今晚她要好好的將他看個夠,留待往後的歲月中回憶。
★★★
「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如鬼魅般的聲音突然蹦出來,登時把剛回暖香苑的郝青青嚇得整個人羞點跳起來。「我有這麼可怕嗎?瞧你嚇得臉色發白。」
郝青青心虛的不敢抬眼,「不是——我只是剛好在想事情,沒听到您的腳步聲,所以才會被嚇到。」
「我看你倒像是做了虧心事,一臉作賊心虛的樣子。」包嬤嬤嘲諷的說。
郝青青的臉白得像紙,吶吶的說︰「包嬤嬤我……真的沒有做什麼,您別誤會……貝勒爺還在等我陪他一起用早膳,我只是回來拿個東西就要走了。」她不想讓包嬤嬤察覺昨晚的事,否則她馬上就會被送走。
她不得不隱瞞事實,因為她不想這麼早離開貝勒爺。
再給她幾天時間,只要幾天就好。
「等一等——」包嬤嬤陡地叫住她。
郝青青猛地凍住嬌軀,全身發冷,「還……有事嗎?」
該不會是事跡敗露了吧?
「我再給你最後兩天的時間,兩天一到,你再不把該辦的事辦好,就將你和格格調換回來,听明白了嗎?」包嬤嬤冷冷的說。
「听——听明白了。」只剩下兩天嗎?
包嬤嬤惡狠狠的戳戳她的頭,「事情沒辦成,你可是連一兩銀子也拿不到,該怎麼做你自己看著辦吧!」
「我懂、我懂。」她不敢再多逗留的奪門而出。
狐疑的看著她慌慌張張的模樣,包嬤嬤越想越不對勁,她沉著臉思忖︰這死丫頭是不是隱瞞了她什麼事,不然怎麼會不敢正視她的眼楮?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兩個時辰後——
「賤丫頭!」啪!包嬤嬤怒氣勃勃的朝她白淨的臉蛋摑了一掌,郝青青的臉頰頓時火辣辣的,「還好我去查了,不然豈不被你這該死的賤丫頭玩弄在股掌間了?你好大的膽子——」
淚水從郝青青的眼眶中泉涌而出,「我又做錯了什麼嗎?」
「你還不肯承認?好!我問你,昨晚你和貝勒爺圓房了對不對?」
郝青青驚愕得張大雙眸,唇瓣輕顫,「我……不是故意要騙您的。」
「不是故意,那麼是有意?這麼重要的事你為什麼不早點說?要不是我見得不對勁,拉下臉去找那些打掃澄懷閣的下人,從她們身上套出話來,恐怕現在還被你蒙在鼓里,看你好象沒什麼心眼,沒想到你的心機這麼深。」
包嬤嬤諷刺的話句句說得她又羞又慚,「對不起,我真的不是存心的,只是……只是舍不得——」
「舍不得這兒的榮華富貴、舍不得二少福晉的頭餃,還是舍不得貝勒爺?你算哪根蔥,敢跟咱們家格格搶?」她凌厲的眼神將郝青青逼到牆角。
「我不是要跟她搶,我只是——」她抽抽嗒嗒的掩面痛哭。
「說不出來了吧?」包嬤嬤在心里冷笑,「你心裹在打什麼主意我可是清楚得很,你是想永遠當咱們家格格的替身,再也不跟她換回來了,對不對?哼!有我包嬤嬤在,你休想。」
郝青青哭腫雙眼,「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你要想清楚點,冒充格格的罪可是不輕,要是哪一天讓人家發現,不僅你會沒命,還會危害到你的親人,到時他們都要因為你而死,你承擔得起這個罪名嗎?」她故意用她親人的安危來威脅她。
「不、不要。」包嬤嬤的威嚇生了效。
「那你現在就去見貝勒爺,跟他說你明天想回娘家一趟,並且還要在娘家過夜,後天下午才回來。」包嬤嬤去擰了一條濕毛巾過來,「把臉給我擦一擦,不要再哭哭啼啼的,免得讓貝勒爺起疑。」
郝青青接過濕毛巾,頰上的熱氣未消,小手卻冷冰冰的。
★★★
她選在兩人獨處時提出這件事,盡管心如刀割,卻只能裝作若無其事。
玄祺不假思索的同意了,「你想回娘家探視親人我沒有理由反對,明天我就同軍機處請一天假陪你回去。」
「不……不用了,貝勒爺,我自己回去就好了。」郝青青臉色微微的發青,要是他也跟著去,到時她和格格怎麼交換過來?
「為什麼不讓我陪你回去?有什麼不方便嗎?」他臉上依然帶著和煦的笑,郝青青心底感到無限淒楚,幾乎說不出預先演練好的謊言。
她深吸一口氣,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只是想跟額娘說些女人家的貼心話,有你在場不方便,而且我也想在家里多住一晚,你在軍機處當差,不好連請兩天假吧!讓我一個人回去就好,有包嬤嬤陪著不會有事的。」
玄祺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你確定是這個原因?」
她心虛不已,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他的眼神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當然是這個原因,我……怎麼會騙貝勒爺,你就答應我吧!」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若不答應只會顯得不近人情,不過——」他縱容的一笑,刻意把尾音拖長,將她拉向自己,「你必須付出點代價來說服我。」
郝青青被玄祺困在手臂和胸膛之間,感覺到他逐漸熾熱的身軀和呼吸,立刻猜到他的心思,「不行、不行,現在天色還這麼早——」
「誰說這種事只有晚上才能做?這一次不會再像昨晚那麼痛了。」他啄著她嫣紅的雙頰和小嘴,愛極了她羞澀無助的俏模樣。
「貝勒爺,你先將……帳幔放下來。」眼看兩人都上了床,她忙不迭的嚷道,要不然又像上次那樣讓人闖進來瞧見了,豈不羞死人了?
玄祺兩眼晶亮的打開扣環,垂下兩側的繡錦鳳穿花帳慢。
「還有其它的問題嗎?」不等她回答,他低首將臉埋進郝青青已然的雪白胸口,咬住酥胸上一顆誘人的櫻桃……
他如月兌了韁的野馬,激烈的往前奔馳,「蘭兒!」
「嗚——」郝青青赫然慟哭,她多想听他親口叫出她的名字。
玄祺的嘴吞沒了她的啜泣,一改平日淡然自得的態度,像是被封印在體內的另一個他瞬間破繭而出,大手發了狂似的搓揉著身下細致縴弱的嬌小身段,他對自己發誓,終其一生,他都不會放開這小人兒了。
「你是我的,蘭兒——」從小他就不想跟人爭什麼,盡管阿瑪總愛拿他跟大哥比較,可在他心底,大哥是大哥,他再怎麼做也無法贏過他,所以他老早就下了一個決定,只要將本分做好,就算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可是唯獨只有她,他的小妻子,是屬于他一個人的,任何人都搶不走。
郝青青不再流淚,全心全意的響應他的熱情。
明天之後他們將要各分東西,一輩子不再相見,在貝勒爺心中,永遠也不會知道有個叫郝青青的傻姑娘在遠方偷偷的想著他。
這樣也好!讓彼此保留最美的回憶。
願貝勒爺和芄蘭格格白首偕老、永遠幸福……她唇邊綻出淒美的笑意,由衷的祝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