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麻雀不停的吱吱叫,吵得巧靈沒辦法再貪睡下去,瞄了下床頭的鬧鐘,已經早上九點多了,偏偏昨晚根本沒睡多少。
這棟兩層樓式的透天厝,樓上是住家,樓下設了神壇,雖然已經有四十多年的屋齡,不過當初地基蓋得相當堅固,就算地震、台風來也不怕。
才要下樓就听到追魂鐘的叮鈴當啷響,然後傳來巫天福念動真言咒令的嗓音,顯然已經開壇設法了。
「噓!」王美枝將食指抵在唇邊。
巧靈會意的頷了下首,往廳口一瞟,果然是前幾天才踫到的歐巴桑,正抱著她的寶貝金孫虔誠的拜了又拜,旁邊站著的女人看起來就是屬于「知識分子」,大概就是她的媳婦兒,臉上的表情很不屑。
「徐正唯……徐正唯……」巫天福一面撒米,一面呼喚著嬰兒的名字,然後燒化靈符,終于告一段落。
歐巴桑感激的千恩萬謝,「阿福師,真是謝謝你,我就說給醫生看根本沒用,最後還是要來找你。」
「這是我該做的,回去以後,把這件作過法的衣服連同這張安魂定魄符放在小孩的枕頭下,睡上三到七個晚上就沒事了。」他仔細的叮嚀道。
她點頭如搗蒜,為了寶貝金孫,可以說是言听計從。「好,我知道、我知道,謝謝。」說著,掏出準備好的紅包交給巫天福。「那我們回去了。」
巫天福送她們到門口。「慢走!」
「阿爸,這筆生意可是我幫你拉的喔!你要感謝我。」巧靈馬上爭功,證明自己的實力。
他哼了哼,「我又沒拜托妳。」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現在才知道你根本就是重男輕女--」
「對!我就是重男輕女怎麼樣?誰教妳不是男孩子,」巫天福已經被女兒氣到口不擇言了。「除非妳去變性,不然就給我乖乖嫁人!」
巧靈也跟他嗆聲了,「好,這是你說的,那我現在就去變性。」
「妳……妳這個不肖女!」
「你才是老番癲!」
在旁邊的王美枝被他們吵得頭都快炸了,已經懶得理這對沒事找事的父女檔,反正對他們來說,吵架也是增進親情的另類方式。
這一夜,在飄蕩著爵士音樂的酒吧里,袁懷景獨自坐在吧?品酒,發泄堆積了一個禮拜的怨氣。
那天摔進噴水池里,當晚就發燒了,原本不當它是一回事,卻還是被看著他長大的黃媽押去醫院挨了一劑退燒針,他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打針了,結果期待已久的墾丁之行也跟著泡湯了。
好不容易等到感冒痊愈,說什麼也要出來透透氣,不然真的會憋死!
袁懷景搖晃了下杯子里的綠色液體,開始響應周遭的女客不時投射過來的愛慕眼神。
「先生一個人?」打扮惹火的女人挨了過來,媚眼如絲的問。
袁懷景有意無意的掠向她半果的酥胸,他是個正常的男人,大胸脯的女人也向來是他的最愛,在心里給她打了合格的分數,反正人家自動送上門,沒有下玩的道理。「對。」
女人不客氣的坐下。「可以請我喝酒嗎?」
「當然,想喝什麼?」他向來大方。
她媚眼斜睞,「BETWEENTHESHEETTS。」中文可以翻譯成「床第之間」,有上床的意思,通常被列為睡前酒。
「沒問題。」這麼明顯的性暗示若听不懂就不是男人了。袁懷景跟酒保點了酒,不需要多說什麼,一切盡在不言中。
酒保將調好的雞尾酒擱在吧台上。「小姐,妳的酒。」
「謝謝。」女人執起杯腳,指甲上的鮮紅蔻丹閃耀著媚惑的光澤,朝袁懷景嬌睨一眼,紅唇微啟,「敬……今晚的相遇,干杯!」
他笑眼微醺,「干杯!」因為身分的關系,他向來是不踫這種飛來的艷福,不過看今晚的心情有個伴也不錯。
付了帳,女人像沒有骨頭似的掛在他精瘦的身軀上,任袁懷景勾住她的柳腰後,就迫不及待的往門口走去,誰也沒注意到她朝坐在角落的男人使了個眼色,而那男人在他們離去之後,也迅速的買單。
白色的保時捷來到距離酒吧最近的飯店,袁懷景在櫃台要了問房間。
進了房間後,他抱著女人靠在牆上狂吻,兩手探進她的衣內,女人嬌聲制止道︰「我先去洗個澡,嗯?」
袁懷景嗓音粗嗄地放開她,「我等妳……」
女人親親他的俊頰,噙著一抹美艷的狡笑,搖曳生姿的進入浴室。就是看準了他不是那種會硬上的男人!
借著水聲,她馬上拿出手機和同伙研擬計畫,這位袁家三少爺可是她萬中選一的大肥羊,依他的家世背景,可容不得有一絲丑聞,只要拍下幾張兩人在床上的照片,保證可以賣到好價錢。
在外頭的袁懷景全然不曉得自己就要被仙人跳了,听到浴室里的沖澡聲,他解開襯杉的扣子,打電話讓飯店送酒進來。
突然,門鈴響了。
袁懷景走上前去開門,不過才瞥見站在門外的人影,他下意識的就要甩上門。
「喂!」巧靈手腳也很快,用腳抵住門,不讓他關上。「你對救命恩人都是用這種態度的嗎?枉費我攪盡腦汁,好不容易才混到這里來。」
見到她活像見到仇人,袁懷景自然沒有好臉色,「妳怎麼知道我在這里?」難道他身上被裝上追蹤器,不然她怎麼這麼清楚自己的行蹤?
巧靈嘿嘿一笑,「因為我神通廣大嘛!」
「我看妳病得不輕!」他啐了一口,「妳再不走,我就叫飯店的警衛把妳扔出去,到時難看的人可是妳。」
她當然知道,不過既然都來了,就得連他一塊帶走,不然今晚就白忙了。
「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我又何嘗不是呢?可是有人想要害你,這我就不能見死不救了……」因為她該死的欠他,這輩子要是沒還,就要等到下輩子,一直輪回下去,她可不要。
袁懷景大聲駁斥,「胡說八道!有誰會想害我?」
「哎呀!反正你今晚會遭逢女禍,趕快跟我離開這里,不然就太遲了!」巧靈二話不說,就直接將他拖出房門,拖到走廊上。
他吃了一驚,怒斥道︰「妳這瘋女人要干嘛?放開我!」
這回巧靈可是使出吃女乃的力氣,不讓他有機會月兌逃。「我是在救你,你懂不懂?將來你就知道要感謝我了……」
「妳--」袁懷景氣得頭頂都冒煙了,卻怎麼也甩不掉她這塊牛皮糖。「妳馬上給我滾!就算有人要害我,我也認了,不需要妳來多管閑事。」
巧靈也被他的不受教給惹毛了。「你真的不走?」
「不走!」
她冷哼一聲,「隨便你好了!」反正死的是他,干她屁事!
說完,她氣呼呼的轉頭就走。
見到巧靈真的走了,袁懷景委實吁了口氣。「真是莫名其妙,上次說我有水劫,害我跌進噴水池;這次又說我有女禍,她以為她可以未卜先知嗎?反正踫到她都沒好事,下次再敢來,我絕不會放過她的!」
就在這當口,他身旁有一扇房間的房門陡地開啟,一個肥婆探出頭來察看,袁懷景不以為意的瞄了那人下,舉步要走。
突然,那肥婆發出一聲歡呼,接著一具滿是肥肉的女體沖向他,差點讓他跑去撞牆,然後又冷不防的將他拉進她的房間里。
「他來了!他來了!」
什麼?袁懷景一臉驚疑不定,才剛甩開糾纏住自己的巨大手臂,但一看清房內的情況後,他頓時俊臉發白,心跳停止,腦子也一片空白。
開口的女人和扯著他的肥婆有得拚,大腿的肥肉還會上下震動,讓他想起肥滋滋的萬巒豬腳,嗯、嗯……他以後再也不敢吃了!
「好帥∼∼我們花那麼多錢這下也值得了……」第三個胖女人更是夸張到流口水,伸出肥嘟嘟的手掌要揩他的油,卻被袁懷景僥幸閃過。「唉!能跟這樣的男人共度春宵,就算明天會死我也認了!你叫什麼名字?是不是所有的牛郎都長得像你這麼英俊?」
牛郎?共度春宵?
袁懷景在三雙垂涎的目光虎視眈眈之下,雞皮疙瘩全冒出來了。「妳、妳們弄錯了,我不是妳們要找的人……對不起,我、我要走了……」他頭一次替自己的貞操擔心,要是毀在她們手上,不如讓他死了算了。
「怎麼可能!」三個胖女人擋在門口,形成一道無堅不摧的肉牆,各個摩拳擦掌,研究要從哪個部位開始「吃」。「牛郎店的老板說他們會派個年輕小伙子過來,我們等了好久,只有你最符合條件。」
「不要害羞,我們胖妞俱樂部的女人都是出了名的疼惜男人!」
「是啊!保證讓你回味無窮……」
他忍住反胃的沖動,不斷的向後退,一直退到窗邊,已經無路可走了。「妳、妳們不要亂來……妳們知道我是誰嗎?誰敢踫我一根寒毛,我、我就--」
「上啊!」三個胖女人壓根沒把他的話听進去,她們張開雙臂撲過去,搶著將他吞吃入月復。
「救命啊!」袁懷景再也顧不得形象的失聲大叫,被三團肥肉……總共兩百多公斤的肥肉壓得他快斷氣了,更可怕的是還對他上下其手,這可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奇恥大辱。「媽的!不要踫我!」
雖然他從來不打女生,但眼看貞操下保,也顧不了許多,他拳腳並用的將身上的三團肥肉狠狠的摔開,然後一手拉著快要松月兌的褲頭,俊臉和脖子上淨是口紅印,就這樣連滾帶爬的逃出房間,連鞋子掉了一只也不曉得。
生平頭一次嘗到什麼叫落荒而逃的滋味!
天殺的女禍?!
要不是剛剛那個瘋女人打斷他的好事,他怎麼會差點被那些全身肥肉的胖女人給「強」去?
可惡!這筆帳非好好跟她算清楚不可!
嘰!一個刺耳的煞車聲在最熱鬧的忠孝東路上響起,就見昂貴拉風的百萬名車明目張膽的停在公車專用道上,引來路人一陣喧嘩。
「好囂張喔!」
「酷斃了!」
「居然把車隨便亂停,當作馬路是他家開的……」
巧靈一面吃著自己最愛的紅豆面包,而且還是SOGO百貨地下二樓的山崎面包店賣的才行,一面站在站牌旁等公車,听到周遭有褒有貶的聲浪,忍不住循著眾人的視線給它望去,當她瞥見從駕駛座鑽出來的熟悉面孔,大眼瞪得更大了。
發現她看到自己,袁懷景擺出惡狠狠的表情,找了好幾天,差點把整個台北市都翻過來,今天終于給他逮到了,嗯哼!這次他非要將她碎尸萬段不可!
「有種別跑!」他對她咆哮。
她左右看了一下,確定他在對自己說話,再加上那來勢洶洶的模樣,巧靈一陣頭皮發麻,抓著吃了一半的紅豆面包,拔腿就跑。
袁懷景被她畏罪潛逃的動作給氣壞了。「不要跑!」
到底是怎麼回事?巧靈邊跑邊忖道。
「還敢跑!」他在後頭窮追不舍。
「那你就不要追我嘛……」這是本能反應,因為小時候太野了,她阿爸都會拿著藤條在後面追她,不過沒有一次追得到。
他從忠孝東路追到敦化北路,就不信以他的腳程會追不上。「給我站住!不要跑!」臉上的表情更加猙獰。
巧靈回頭質問,「你干嘛一直追我?」
「如果妳沒做錯什麼干嘛跑?」袁懷景氣急敗壞的猛追。「我就不信抓不到妳……等讓我抓到妳就慘了……呼、呼……」一口氣跑了好幾百公尺,已經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了。
「你抓不到我的,我在學校可是兩千公尺賽跑的冠軍……」
「可惡!」他兩手撐在大腿上,彎著腰不斷喘氣。
見他沒追上,巧靈也很好心的停下來,臉不紅,氣也不喘,保持一段距離等他。「不行了,對不對?」
「誰說我不行?」男人最怕被笑「不行」了。
她一臉閑適的繼續吃著紅豆面包。「不要再逞強了,像你這種大少爺,出門都要開車,能夠追這麼遠算是不錯了。」
袁懷景為之氣結。「妳、妳……」
「還要跑嗎?」巧靈大口嚼著,不當他是一回事,氣得他俊臉都扭曲了。「很多人在看,你不會覺得跑輸女孩子很丟臉嗎?」
「妳、妳……」從來沒有人敢這樣看扁他。
「唉!算了,你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嘆了口氣,主動表示善意,走上前兩步,縮短距離。看在她上輩子欠他的情分上,就讓他一次。
他慢慢挺直背脊,一臉氣惱,拿她無可奈何。「到底是誰要妳來害我的?」
雖然他不曾主動跟別人結怨,不過以他們袁氏集團在商場上的名號,有人會看不順眼也是正常的。
「嗄?」
「別裝了!」袁懷景眼露不屑,「說什麼有人要害我,我看是有人收買妳,要妳故意陷害我的,不然妳誰不找,就偏偏找我?而且兩次踫到妳都沒好事?」
巧靈一臉失笑,「如果我說不是,你會相信嗎?」
「不相信。」
她聳了下肩頭,「這就沒辦法了,對了!那天晚上沒發生什麼事吧?」如果沒料錯的話,鐵定有事發生。
像是踩到袁懷景的痛腳,他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妳還敢問?」想到那晚的事,他就想吐血。
「到底怎麼了?」巧靈很有興趣的問。
袁懷景怎麼好意思老實說。「哼!反正一切都是妳造成的,害我這幾天晚上都作噩夢,睡也睡不好……」他都快把牙根給咬斷了。「反正以後不要再讓我看到妳!」
「哇!听起來好象很慘。」她撇了下唇角,「這就叫不听好人言,吃虧在眼前,都跟你說有女禍你就偏不信,這怪得了誰?」
他恨恨的掉頭就走。
「喂!你不要生氣了……」巧靈不怕他真的會對自己動粗,快步追上他。「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喝個東西怎麼樣?我請客。」
「本少爺不希罕!」
巧靈挑了挑眉,「這麼跩?」
「哼!」袁懷景決定離她越遠越好。
瞥見他氣悶的臉龐,她忍不住調侃他,「男人心胸就要放寬,這麼愛記仇會讓人笑話的。」
念在她是個女人,不想跟她一般見識,竟然還得寸進尺?!
「妳--」
「我姓巫,巫巧靈,你呢?」厚!本小姐的耐心也是很有限的,他再板著臉,管他是誰欠誰,她也懶得再拿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了。
他擺明了不信她那一套。「妳來找我,難道會連我是誰都不知道?」
「是不知道,只知道大樓里的那些職員都叫你三少爺,你的身分好象很尊貴的樣子。」巧靈有眼楮可以看,只不過掉到水里,又不是快死了,那些人就緊張兮兮的,差點要叫救護車。
袁懷景傲慢的哼了哼,「不是好象,本來就是。」
「是喔!」
「妳嫉妒啊?」什麼口氣!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原來相遇的頂好商圈,卻見停在公車專用格上的保時捷已經不見了,袁懷景當場咒罵出聲,「SHIT!」反正只要踫到她就會倒霉。
「你的車被拖吊了,誰教你亂停!」活該!
他怒瞪她一眼,「本少爺有的是錢,拖吊就拖吊,改天再換一輛就是了。」這下讓老頭子知道,一定又沒好日子過了。
「有錢人果然不一樣。」巧靈戲謔的說。
俊眸一瞇,「妳在諷刺我?」
「你居然听得出來?真的好難得∼∼」她裝出好驚訝的表情。
袁懷景打從鼻孔嗤哼,「我又不是白痴。」
「我還以為像你這種大少爺,都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不知人間疾苦、不學無術--」
「說夠了沒?」袁懷景瞇眼警告。
巧靈上下打量他一遍。「你在家一定很受寵吧?看你這樣子就知道,你爸媽已經把你寵上了天,才會讓你變得這麼自大,搞不好連謙虛怎麼寫都不知道……」邊說邊走進咖啡店的櫃?前。「一杯焦糖瑪奇雅朵、一杯義式咖啡。」
「別以為妳是女孩子,我就會對妳客氣!」給她三分顏色就開起染房了。「我家那個老頭子成天只會把我叫去碎碎念,疼我的反倒是我大哥和二哥,要不是有他們,我早就搬出去住了。」
她很哥兒們的拍了下他的肩頭。「我能體諒你的感受,我阿爸也是一樣,嫌我在家礙眼,居然要我嫁人引也不想想我才十八歲,人生才剛開始,就要我踏進愛情的墳墓,換作是你也會生氣……」她掏出皮夾結了帳。
「嗯……確實應該生氣。」袁懷景下意識的贊同她的話,可是等他發覺自己居然和她聊起天來,而且已經走進一家咖啡連鎖店,各點子杯咖啡在窗邊坐下,這才如夢初醒,有種被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我干嘛跟妳坐在這里閑話家常?我要回去了。」
「咖啡都點了,不要浪費。」她很大方的貢獻塑料袋內的面包。「要不要吃?這家山崎面包店賣的東西都很不錯吃,我這里有咖哩面包,還有現在最紅的草莓三明治,要哪一種?」
拒絕了她的面包,袁懷景嘗了口咖啡,厚薄適中的唇片撇了撇,「這種東西也敢賣錢?我要喝咖啡也要喝最頂級的,這種還不入我的眼。」
「你該不會喝過那種用貓大便煮的咖啡吧?」
他差點把口中的咖啡吐出來。「什麼貓大便?那是麝香貓,不是普通我們常見的貓,就是因為物以稀為貴,一杯起碼可以賣個上千元。」
巧靈不禁咋舌不已。「有錢人的享受真是跟人家與眾不同。」
「是你們這些平民百姓太孤陋寡聞了!」袁懷景忍不住反唇相稽。「我告訴妳,別以為一杯咖啡就可以讓我跟妳化干戈為玉帛,那天晚上要不是妳的關系,我也不會遇上那種事,害我現在每晚噩夢連連,就連看到豬肉都會想吐。」
她哈哈一笑,「這個簡單,我回去叫我阿爸畫兩張符給你,一張放在身上,一張放在枕頭下,保證以後都不會作噩夢。」
「符?」
「對呀!」巧靈點了下頭。
袁懷景有種不好的預感,又確定一次。「就是那種黃色的紙,上面好象鬼畫符一樣的那種符?」
「沒錯。」她這次頭點得更大力。「因為我家是開神壇的,我阿爸是乩童,畫符可是他最拿手的本領之一,而且非常有效;看你是要鎮宅避邪,還是要安魂治病,我阿爸都有辦法,下次我拿來給你。」
神壇?乩童?
出身在那種裝神弄鬼的家庭,難怪她的腦子會不太正常了。
袁懷景決定大人有大量,就原諒她一次好了。「不用了。」對那種東西他是敬謝不敏。
「不要跟我客氣,我不會跟你收錢,只要你幫我多多宣傳就好了。」這些有錢人給的香火錢應該都不少。
他臉都綠了。「叫我幫妳宣傳?」
「干嘛擺那種臉?」好象很丟臉似的。「要不是我家的中壇元帥指點我去救你,你早就死定了,知恩要圖報,懂不懂?」
袁懷景咬著牙根,「什麼中壇元帥?我又不認識他!」
「連中壇元帥都不知道?那哪 三太子總听過吧?」巧靈白他一眼。「他是我契爸,就是牠告訴我有人要害你,要我趕快去救你,結果還被你當成瘋子,簡直是吃力不討好。」
「妳是說妳可以跟那個三太子……呃……交談?噗、噗、哈哈……」他笑得前俯後仰,連肚子都痛了。
小臉登時滑下幾條黑線。「有什麼好笑的?」
「哈哈……三太子只是民間故事,又不是真有其人……」這真是他今年听過最好笑的笑話了。
巧靈瞠眸嬌斥,「當然有了,我阿爸就有好幾次被三太子附身,不信下次有信眾找他辦事,你可以來看他起乩的樣子就知道了。」她知道很多人不信,可是也不必笑成那副德行,讓她有些惱火了。
「我才不信!那些乩童根本是在招搖撞騙,什麼神明附身,全是騙人……噢!我懂了。」袁懷景嘲弄的睥睨她。
「什麼?」
他冷冷一笑,「我終于知道妳的目的了,妳想藉袁氏集團的招牌幫你們家的神壇打廣告!只要有我作擔保,以後還怕沒有生意上門?妳還真厲害,拉生意拉到本少爺的頭上來了。」
「我才不是--」
袁懷景嗤笑,「不是嗎?妳為的不就是錢?好,我這里有五千塊,就算是香火錢,全都給妳,以後不要再纏著我了。」
他從皮夾中抽出五張全新的千元大鈔,直接甩到巧靈臉上去。
「我才不要你的錢!」巧靈氣呼呼的丟還給他。
「妳選上我,不就是為了它?」他鄙夷的笑睨著,「很多女人刻意接近我,無非是因為袁氏集團總裁袁崇盛是我老爸,這種事我過多了,何必在這兒假裝清高?再裝就不像了。」
她掄起粉拳。「你再說一次!」
「還要再裝嗎?妳……啊!」
一記小小的拳頭,不是很夠力,就這樣正中他的鼻梁。
巧靈對他比了下中指,氣沖沖的走了。
「唔……SHIT!」一股溫熱的液體自鼻孔淌出,他知道自己該死的流鼻血了。
那個瘋女人最好不要再讓他踫上,不然他不整得她哭爹喊娘,跪在腳邊舌忝他的腳趾頭,他就跟她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