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突然消失
天高雲淡,飛雁傳情。
白齊齊格抬頭望向空中的翻飛的大雁,心境異常歡快。
這些日子,白齊齊格的異樣,任誰都能看得出。
她的笑聲依然清朗,卻比已往多加了幾分甜美。
她不時會發點小呆,竟如少年那般愁眉微鎖。不過,與那不年不同,她的眼波流動,分明含了無數春意。
望向山端,白齊齊格忍不住高聲歌唱。
昨日,她破天荒地沒有來。心中有些迫切地想看到少年,恨不得馬兒飛快。
郭都護的壽辰將至,昨日,她與郭家二郎、三郎一起去了高昌城。
高昌城在交河城之東,約有百里。是絲綢之路上著名的地方。那兒的市場比不上長安,卻也十分有名。更確切一點說,那兒幾乎是長安城在西域的翻版。
城中同長安城一樣,分坊、曲,還有專門的市場。
雖然沒有長安的東市西市那般熱鬧,卻也是東來西往,各種物品齊全。
白齊齊格與郭家兄弟是一起去為都護置辦壽禮。
但她卻在市場遇到一個人。
當時,她正在看一件衣服。確切地說那是一件汗衫,一件男子穿得汗衫。
那汗衫與眾不同,上面繡了一只大大的「同心結」。
她有點想買下那汗衫,卻又有點不好意思。
正躊躇間,突然听到身後一個聲音說道︰「如果我是你,立時便買了。」
白齊齊格十分詫異,回過頭去,見是一個女子,那女子一身黑衣,連頭上都戴了一個黑色的面罩,遮得嚴嚴實實,整個臉都看不到,唯有一雙眼楮,黑白分明,深不見底。
這種裝束本不稀奇。但白齊齊格一眼便覺到那女子的特別,那種特別是一種讓人一望便立時被吸引的特別。連那聲音都有一種特別的吸引力。
白齊齊格略一遲疑。
「送情郎再適合不過。」黑衣女子又說道,雙眼緊盯向她的眼楮。
白齊齊格面上一紅,卻不由自主地詫異道︰「你……怎知我想要送東西給……情郎。」
「如果一個女人對著同心結傻笑半天,不是想送給情,還是送給誰?」黑衣女子淡淡地道,眼中閃出淡淡地笑意。
白齊齊格不由自主地跟著微微一笑。那女子說得一點沒錯。
想到那個古銅色的少年,她不由心頭大跳,如果自己送他,他會穿嗎?
「會。」黑衣女子似是她肚中腸子一般,竟然能看透人的心思。
白齊齊格再次大奇︰「你怎知道我在想什麼?」
「傻笑再加上一點發呆,定是在幻想情郎穿上它的樣子。」黑衣女子語氣里透出一絲古怪。
「可是他……並不知道我喜歡他。」白齊齊格頓了一下說道。
「但是你喜歡他。這還不夠麼?」黑衣女子幽幽說道,眼楮依然微笑。
「他甚至從未給我說過一句話。」白齊齊格遲疑地說道,「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我。」
「會喜歡的。」黑衣女子語調柔和,不知怎麼卻令白齊齊格突然生出無限信心。
「好。」白齊齊格不由自主的付錢買下那汗衫。
看了一眼快要走近的郭二郎和郭三郎,慌忙將汗衫收好。
「他們當然不是你的情郎。」黑衣女子看了郭二郎與郭三郎一眼,。
白齊齊格一呆,那黑衣女子似是無所不知。
「你能不能告訴我如何才能讓他喜歡我」白齊齊格突然意識到這個女子一定能幫到自己,幫自己解開那少年的愁結,不由問道。
「只有你自己才能幫得了自己。只要你堅持,他終會明白。」黑衣女子依舊望著她的雙眼,微笑著說道。
「堅持?」白齊齊格沉吟道。
「白齊齊格,你發什麼呆?」突然另外一個女子拍了拍她的肩膀。
白齊齊格回過頭去,不由驚喜地叫道︰「比格,是你你什麼時候到了這里?」
「我出來打獵,順便來這兒看看。北道的東西跟我們南道的東西不大一樣。」
叫做比格的女子,看上去跟白齊齊格年齡相差無幾,與那個黑衣女子正好相反,她穿了一身白色的衣裙,頭上裹著白色的紗巾,同樣看不到面容。
她是交城河向南四百里之外的焉耆國人。絲綢之路在西域分了幾條路可走。這高昌屬于北道,焉耆則屬于南道。
比格是白齊齊格的朋友,是焉耆國王龍突騎支的小女兒。
像高昌、焉耆這種小國,有西域很多。大多不過以一城為中心,便是一國。或者佔據一塊綠洲建城為國。
這焉耆國便是建在河漠綠洲的小國。不過四萬人左右。
國主的兒女雖然是尊貴的公主,不過卻完全沒有中原大唐帝國那般威風。這個比格更是喜歡四處游玩,經常帶一兩個跟班,便出來玩。
看到白齊齊格手上拿的汗衫,比格笑了起來︰「白齊齊格原來有了心上人?」
「我…」白齊齊格轉回頭去看黑衣女子,卻發現那黑衣女子早已不見下里望去,卻看不到蹤影。便似是從來沒有過這樣一個人一樣。
「你看到我身邊那個人去了哪?」白齊齊格問道。她站的位置在二人中間,剛才她轉頭與比格說話,背對那黑衣女子,所以才有此問。
「什麼人?」
「一個黑衣女人,頭上還戴了一個黑色的面罩。」白齊齊格說道。
「黑衣人?」比格奇道,「哪兒有什麼黑衣人?」
「剛才明明還在這兒,怎會一轉眼便不見了?」白齊齊格不由喃喃說道。將剛才那人說過的話向比格說了一遍。
「難道是她?」比格突然說道。
「誰?」
「你忘了天山上住著的仙人,人心里在想什麼,她們一看便知道。」比格笑道。
「那不過是傳言罷了,怎會真有。」白齊齊格搖頭道。
「不見得是傳言。」比格說道,「前些天我們的人有到天山打獵,不小心落到山谷里。幸虧被仙人相救,才得以回轉。」
……
「難道是真的?」白齊齊格想起昨天那人說的話,不由喃喃說道。
她伸手向鞍前的包裹模了模,禁不住羞紅了臉,心頭咚咚大跳。
那「汗衫」便在包裹里。
「何以結中心,素縷連雙針」。
古銅色少年穿上這樣的汗衫,是否會明白她的心意?
走近山頂,歌聲早已停下,白齊齊格心中懷著一千只兔子,幾乎不敢去看那少年是否正站在山端……
然而,她又感到有幾分失望。因為那少年當真沒有立在山端眺望。
那少年不只不在山端眺望,而且也沒有低頭割草。
……
那少年竟然不見了蹤影
「他已調回軍營去了,你不知道?」頡羅牧長詫異地問道。
「調回軍營?什麼時候?」白齊齊格奇道。
「昨天。我還以為你知道,所以才沒來哩——」頡羅牧長笑迷迷地說道,「而且是郭參軍親自來發的調令,難得將軍如此器重他,看來他是交了好運了……」
「昨天?」白齊齊格心中大震,陡然間生出一種不祥之感。
發一個普通的調令,何至于需要一個參軍來傳?
難怪昨日,郭二郎與郭三郎有些異樣,非要自己一起去高昌。
原來是要支開自己,讓郭大郎來發「調令」
白齊齊格臉色大變,顧不上與頡羅牧長多話,轉身向山下去。
調回軍營?調回了那所軍營?
白齊齊格找到齊魁,齊魁告訴她,那古銅色的少年卻並未回戰鋒隊。
任她又找遍所有軍營,卻四處失了少年的蹤影。
不只是他,連郭大郎也失了蹤影。听說是到外面買辦去了。
數天過去,白齊齊格依然找不到少年。
……
第190章突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