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挑釁
「放了比格」白齊齊格一聲驚叫,接著傳來一陣尖聲驚叫,似是已被人抓住。
楊悅一怔,急道︰「焉耆公主千萬不能走失。」急向禪院方向跑去。去看西天王,早已轉眼即逝。
楊悅一路急行,跑到禪院,不由愣住。
院中正在打架。不過,卻有點亂。
有兩個白衣人挾持了龍比格。白齊齊格站在一旁急得大叫,被兩個僧人抓住。
另外有兩個僧人正與兩個白衣人正在對打。
西天王正跟一個僧人、兩個白衣人同時纏斗。
旁邊還有幾個僧人,不知所措地觀看。
到底誰和誰一伙?楊悅有點傻眼。
白衣人怎麼看上去與僧人是對頭,怎會又像是一伙,一起對付西天王?
按理說白齊齊格與龍比格是一伙,那白衣人抓龍比格,自然僧人應該跟她一伙,也就是與白齊齊格也是一伙,怎會反又抓住白齊齊格?
「看來這個小小的禪院,到是潛伏了不少人物。」楊悅暗嘆道,微微皺眉已明白其中關鍵。
這些白衣人當然不是禪院中的人,自然是結伙而來。
而這些僧人,顯然並非一派,有的跟白衣人一伙,有的跟白衣人作對,還有一些人兩不相助。
也就是說想救龍比格而與白衣人斗在一起的那兩個僧人,不是與龍比格、白齊齊格認識,便是與西天王相識。
而另外抓住白齊齊格的僧人,還有與白衣人一起進攻西天王的僧人,定然是白衣人的幫手。
數一數到是敵手比幫手要多。
細看兩個正在纏斗的白衣人和僧人,那僧人用棍棒,白衣人卻是徒手,雙手如虎爪一般,僧人雖有長棍,卻奈何不得白衣人,反被白衣人的一雙利爪,逼得節節後退。
金烏雖已西墜,卻也萬道紅光。
突然,楊悅感到那白衣人有些異樣,仔細觀看,見那白衣人的眼楮卻是綠汪汪的,如夜間的貓眼一般,閃閃發光。
色目胡人?楊悅細看這些白衣人長像去與黃種人無異。
再仔細觀看其它白衣人,周身另無異樣,只除了一雙眼楮,與那個白衣人一樣,竟然發著綠光。
楊悅心中一動,忽然高聲叫道︰「昆侖山上一輪月,照到西海王母邊。」
這句話本是她在荊王府听羅**說過。後來知道荊王乃是西域彌勒教人。看來這句話乃是西域彌勒教的暗語。
果然,眾白衣人均是一怔,一齊向楊悅看過來,包括兩個正抓住白齊齊格的僧人也看了過來。
可惜他們只看到一個連頭到腳都被包的嚴嚴實實的黑衣人,不由面上均露出詫異之色。
「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楊悅朗聲一笑,指了指龍比格與白齊齊格,說道︰「你等且住手,這兩個人是我朋友,都是一家人,何必打架?」
眾白衣人均愣愣地看了看楊悅,一齊轉頭望向旁邊一位白衣老者。
順眼望去,楊悅這才注意到看熱鬧的眾僧身邊盤膝坐著一人,剛才被眾僧擋住,沒有看到。
那白衣老者胡須滿面,基本上看不到臉,更看不到嘴在何方,令人不得不懷疑他吃飯地時候到底如何吃法?
老人似是一直在觀察楊悅,只是楊悅跟他有一拼,包裹得只露一雙眼楮,也看不到什麼。
楊悅嘻嘻一笑,正要說話。
卻听身後傳來一聲冷「哼」。楊悅回過身去,不由大是驚駭。
不自主的伸出手去,想要模模眼前是否有一面鏡子。
原來身後那人,跟她包裹得一模一樣,從頭到腳都是黑色,只露出一雙眼楮。連個頭都有些相似。眼神黑白分明,一樣清澈而幽深。
「仙人救我。」白齊齊格在一旁又驚又喜,大聲叫道。
楊悅上下打量來人,已知為何白齊齊格會錯認自己便是這個人,原來這個黑衣女子的確跟自己打扮地十分相象。
那黑衣女子冷哼一聲,「嘰嘰咕咕」不知說了一串什麼。
楊悅一個字都沒听懂。一時頑皮心起,也冷哼一聲,學著那黑衣女子剛才的聲調,「嘰嘰咕咕」也是一陣大叫。
黑衣女子一愣,回看了她一眼,不由嘿嘿冷笑。
楊悅有樣學樣,也跟著一陣冷笑。
滿面胡須的白衣老者,看著二人,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似是有些糊涂。
連白齊齊格睜大雙眼,也看得有點糊涂起來。
西天王卻早已忍俊不禁,愁苦的臉上顯出怪異的笑容。
眾人到是一時忘記交手,都怔怔地望著二人,面上大起怪異。
黑衣女子大怒,突然手一揚,一支飛刀立時直奔楊悅門面。
楊悅大驚,她也會發飛刀,不過卻不會躲飛刀,何況那飛刀極,不等眨眼,已到了她面前,容不得她躲避。
「莫要傷了公主。」西天王大叫一聲,想要援手卻來不及。
那女子距離楊悅太近,飛刀又極快。楊悅只能本能的將頭一偏,卻是歪打正著,強強將飛刀躲過。
然而那飛刀卻似早已想到她會偏頭,竟然有回力,刀尖一拐又飛向楊悅面門。
楊悅大駭,不過那飛刀卻只是擦著楊悅的鼻尖飛過,飛過之後並未落下,反又彈回那黑衣女子手中。
一眾皆驚,如此神技,聞所未聞
楊悅雖驚,卻不由大笑起來,她已看得清楚,那飛刀竟是被一跟極細的絲線牽著。如果不是注意看,大白天也不一定看得清楚,何況她出刀收刀極快,根本不容人看清楚。
那飛刀顯然並無傷她之意,只不過是將她面上裹得黑紗打落,露出她的本來面目。
楊悅嘻嘻一笑︰「只我露臉有什麼好,朋友何妨也讓大家認識認識。」邊說邊從袖中飛出三枚飛刀,朵朵如梅,甚是好看,分了三個方向分別擊向黑衣女子的頭、胸、月復三個部位。
黑衣女子一愣,似是見那飛刀朵朵一時驚艷,忘記躲閃。
反嚇了楊悅一跳,急忙叫道︰「喂,你快閃開,我的刀可收不回來。」
楊悅先前听白齊齊格說過,暗中懷疑黑衣女子與楊豫之有關聯,自然不想傷她。
眼見朵朵飛刀已到了黑衣女子面前,便要擊中那女子,眾人忍不住一聲驚呼。
摹然,那黑衣女子不知何時,手上多了一枚寶劍,當當,將三枚飛刀一一擊落。
「好功夫。」楊悅見沒傷到那女子,反松下一口氣。心中卻不由暗暗搖頭︰「不說話的師父教的功夫雖然好看,卻原來如此不管用。」
這是她第一次出手,便落了空,不免妄自非薄。卻不知道,其實是她自己功力不夠,而黑衣女子卻身手極高。二人反差太大,自然擊不中她。
黑衣女子看了地上飛刀,眼中閃出一道古怪,瞅了楊悅一眼,突然飛身一縱,縱到白齊齊格身邊,一把將她抓起,再一個縱身,竟然如飛而去,轉眼失了蹤影。
任誰也沒想到她竟會將白齊齊格抓走,一齊愣住。不過,這個白齊齊格在眾人眼中完全沒有龍比格重要,所以竟沒有一人去追。
楊悅听白齊齊格說過黑衣女子說過要幫她找情郎,知道這個黑衣女子抓了白齊齊格去,沒準是去送給楊豫之……所以也並不擔心。
她擔心的是龍比格千萬別被人掠走。否則便是找到楊豫之,也難救他私放俘虜之罪。
叮叮當當。兵器交接。不知何時,眾人又開始亂戰。
只是此時場中形式卻又一轉,剛才抓著白齊齊格的兩個僧人,已走到西天王面前,加入戰團。變成三名僧人加兩名白衣人一起大戰西天王。
西天王不急不躁,連白虎刀都未曾出鞘,負手而立,站在圈中,似是根本未將六人放在眼里。
那個滿面胡須的白衣老者,突然干咳一聲,高聲「嘰咕」了幾句,楊悅還是一句沒听懂。
但見圍著西天王的五個人恭身退下。
老者上前向西天王行了個禮,說道︰「久聞西天王是中原教中頂尖高手,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西天王看了看老者,突然笑道︰「原來是須彌尊者在此,在下到是失敬了。」
老者點了點頭,瞅了楊悅一眼,微眯雙目,突然說道︰「在下到有一個提議,天王可否敢跟在下賭上一賭?」
西天王笑了笑,說道︰「尊者說來听听。」
「在下願與天王比上一比,如若天王贏了,這位龍公主留給天王;如若在下饒幸贏上一招半式,想請這位黑衣公主跟在下一起走上一趟如何?」
西天王看了看楊悅,還未答話。楊悅在一旁,先已笑道︰「賭了」
她即已知這些人跟西域彌勒教有關,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廢功夫,正要在這些人身人找到西域彌勒的線索,如此以來,贏了龍比格歸自己,輸了可以找到西天聖母,無論輸贏都好的事,如何不賭。
西天王會意,點了點頭。
楊悅卻又叫道︰「不過,你可不準輸,本公主可不想做階下囚」
西天王笑了笑,與須彌尊者各自作微微報拳,二人到也毫不客套,立時戰到了一起。
這一戰,楊悅不由到抽一口冷氣,才真正見識了古人的掌腳功夫,原來不是虛言。雖非飛天遁地,卻也是上下翻飛,騰挪跳躍,看得眼火繚亂。
須彌尊者出手極快,竟然看不清他用的是什麼兵器。
看上去只是一根棍棒,但楊悅知道決不是棍棒,因為西天王比他還快,那「棍棒」掄過來,一一被白虎刀化解,刀棍相接火星四濺,是金屬相擊的聲音。
直到二人定格在一處時,楊悅才看清楚,須彌尊者用的是根狼牙棒。棒上如長出獠牙,張牙舞爪,楊悅幾乎能聞到被釘到肉里那一瞬的抽勁感,看得她牙酸嘴冷。
狼牙棒所到之處,花草土地也被它撩起,飛沙走石。白虎刀只見刀光不見人。
一片刀光棒影之後。
須彌尊者突然踉蹌退出,猛咳幾聲,但覺口中一咸,咬緊牙關才將心中煩惡壓了下去。喘了口,看著西天王,一句話不說,擺了擺手,帶著眾白衣人自去。
楊悅看得呆住,半天才回過神來。
看到須彌尊者落敗,不由縱聲大笑,見眾人將去,高聲叫道︰「且等一等。」
須彌尊者轉過頭來,詫異地看向楊悅,面有微怒,卻依舊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楊悅有一句話,想請尊者轉告聖母。楊悅來到西域,是想專程拜會她老人家一面,不知可否有緣得賜一見?」楊悅口中雖說得謙卑,面上忍俊不禁的笑意卻十分明顯。
須彌尊者怒容更甚,一聲不響,復又轉身緩緩走去。
「唉,你到底答不答應,怎連句話都不說。」楊悅在他身後大笑道。她當然早已看出那須彌尊者定然是內力受傷,不敢說話,只怕一說出話來,便要吐血,因而故意氣他。
待眾人遠去,西天王愁眉苦臉地搖頭嘆道︰「公主只顧玩笑,卻不知麻煩來了。」
楊悅詫道︰「什麼麻煩。」
「這次西天聖母要不要見你不好說。只怕整個西域彌勒教地人都要來找咱們麻煩。」
楊悅奇道︰「這是為何?」
「這些年,西域彌勒教與中原彌勒教向來明爭暗斗,誰也不服誰,公主這一笑,大有挑釁之意。西域彌勒教如何咽得下去」西天王苦笑道。
楊悅一呆,沒想到自己大笑幾聲,竟會引出東西兩大教派的爭斗,不由大是苦笑。
第195章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