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難咬的肉
「真是辛苦銀軒大人了。(天才只需3秒就能記住DUKANKAN」走上前，薛天仍是那種邪笑，之前還對這青年比較恭敬，現在又顯得有些隨意了，笑道︰「押他回去的事情，就交給我。」
淡淡望了薛天一眼，銀軒道︰「不必，這件事我一個人就夠了。」
听銀軒這麼說了，薛天也不好再堅持，不過望向那張被冰面具擋住的臉，又有些好奇道︰「你這人，我怎麼好像在哪見過？銀軒大人，摘下他的面具沒關系？」
銀軒沉默，不點頭也不搖頭，不同意也不反對。
薛天倒直接上前去摘荊羽的面具了，因為他知道銀軒大人不回答有時就是同意，他這種人比薛天還懶，有時說個字回答都閑浪費一樣。
隨著摘下面具，荊羽的臉出現在薛天面前，讓他愣了好久。
「好久不見。」荊羽首先開口，臉上帶著微笑，之前的失敗已經完全不見。
「居然是你小子。」搖頭嘆息，薛天不無感慨，道︰「半年過去，想不到你小子已經成長到這個地步了，估計我都不是你對手了。」
「真是那樣，可就太好了！」看到薛天荊羽又想起林玉輝被挖的墳墓，想起林玉輝的墳墓，荊羽眼中閃過一抹殺意，不過很快就消失了。
「呵呵……」薛天微微笑了笑，並不多說，至于有沒有發覺荊羽眼中閃過的殺意，卻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走。」銀軒非常自負，收起架著荊羽的劍，讓他自己向前走。
沒有發怒，荊羽淡淡微笑著向前走去，銀軒跟在他後面，沒有其他人跟來，因為銀軒說了，他一個人就已經足夠。
走到通道之中，荊羽一直想對銀軒說什麼，但卻知道這里不是合適的地方，只能沉默著繼續向前。
兩人就這樣沉默著，走在一條條通道之中。荊羽雖然是走在前面，但每到一個有新通道的地方都會望一下銀軒詢問應該怎麼走。
就這樣，兩人轉了又轉，走過了不知幾處通道，最後來到了一又一條通道之前，銀軒在這里住下腳步，道︰「出了這條通道，就是光明森林了。」
沒有過多意外，荊羽早已想到銀軒要帶他來這通道之前。雖然已對到了這里，荊羽卻沒有馬上離去，皺眉道︰「我就這樣走了，你怎麼辦？極樂教不會怪罪嗎？」
淡淡轉身，銀軒向遠處走去，用背影對著荊羽，聲音傳來︰「我不會有事。」
雖然只有短短五個字，但卻已經足夠了，對于銀軒這樣的人，他說什麼就是什麼，絕對不會放空話，荊羽深深相信。
雖然很想呼喊那個人，可這里還是極樂教之內，荊羽相信周圍還有人看著，只能強忍著心里的激蕩，轉頭向銀軒所說的那通道走去。
「輸給你，我荊羽心服口服！」心中留著這樣的聲音，荊羽大步向外走去，漸漸深入黑暗的通道，消失不見。
有雙眼楮在另一處黑暗中目送著荊羽離去，他站在高台之上，仍是那麼自信從容，之前的一切雖然都看到了，但卻沒有什麼驚訝。
「荊羽……銀軒……」
輕輕的自語聲在回蕩，只有說出的人自己才听得到，只在他耳邊回蕩，這個人，是雷允。
出了通道，果然就是光明森林，荊羽步入這樹林中，想起曾經在這里經歷過的日子，心中慢慢變得平靜。
他慢慢走著，踩過草地，步過花叢，來到一條奔流的大河旁邊。贏話費，水聲震耳，無比洶涌，荊羽的心卻非常平靜。
這里是當初瘋老頭在此等他的地方，如今再次回到，卻只有荊羽自己一個人。想到那老頭，荊羽心中又有些想念。雖然那老頭總是將他往危險的地方推，但是他的關心荊羽也是能感覺到的，正是因為有瘋老頭的推動，他才能有今天的成長。
坐在河邊，荊羽像是陷入往事，在那里久久不動，像是已經融入了其中。
來的時候是夜晚，在荊羽發呆的過程中，天漸漸亮了，鳥叫聲和妖獸的吼聲由遠處開始傳來，卻不影響荊羽的心，他整個人仿佛已經靜止，成了這個地方的一朵花，一滴水，一棵草。
今日種種經歷，如今回歸到最初的，荊羽自然頗有感嘆。體內的修為在不自覺運轉，竟然離五劫又邁出了一大步，短短半年多，荊羽修煉的速度快得驚人。
在這種感悟的時光中，太陽又下山了，夜晚再次來臨。直到這時，荊羽才恢復了清醒，在河邊睜開眼楮。
「你來了。」像是自語，又像是對著前方的大河所說，荊羽頭也不回，聲音平淡。
身後走來一青年，正是銀軒，慢步走到荊羽身後，沉默不言。
「為什麼回極樂教？」沉默終究無法持續，銀軒終于開口。
「為什麼？」望著奔流的大河，荊羽的聲音幾乎要被水聲掩蓋，道︰「那，你又為什麼會加入極樂教？」
一向平靜的銀軒目光突然暗淡，道︰「為了真實！」
回頭望去，荊羽看到銀軒的目光，那是和自己一樣想要復仇的眼光，不同的是，自己的目的是荊家，而銀軒，他是極樂教。
被欺騙的世人是龐大的，銀軒很不幸成了其中之一，如今，他正走著和荊羽一樣的路。
「我也算是。」荊羽笑笑，對于這個人他不想隱瞞什麼，道︰「現在，我也想讓極樂暗教改一個名字，你能幫我嗎？」
皺眉沉默了許久，銀軒道︰「你有把握？」
搖了搖頭，荊羽道︰「沒有。」
銀軒沒有失望，反而在荊羽身旁坐下，人生不是只做有把握的事情，沒有把握的事情也一定得做。荊羽老實說出這一點，銀軒反而覺得他沒有低估對手與高估自己，如果他說有把握對付極樂暗教，銀軒反而會懷疑了。
像是知道荊羽對極樂暗教所知不多，銀軒坐下後解釋道︰「極樂暗教共有教從三千二百七十五人，其中百名殺將，五名殺王，甚至有一名殺神，其余都是殺士。殺神的實力相當于世間最強的八劫強者，我說的是實力，不是修為，即使七劫殺神也有可能有那個實力。」
荊羽也得承認，極樂教的殺手手段眾多，七劫能比八劫絕不是笑話，何況這是天下第一大教極樂教？
銀軒繼續道︰「殺神在極樂教中絕對不止一個，光明森林中的極樂暗教對他們來說只是身上一塊肉而已，掉了雖然疼，但還不至于讓它喪命，所以這里只有一名殺神。殺王你也看到了，平均是雷允那樣的實力，我自身也是一名殺王，至于殺將，相信你有跟薛天交過手，也知道那是怎樣的實力。至于剩下的殺士，簡單來說，三千殺士比得上三萬普通修士。」
荊羽現在才知道什麼叫天下第一大勢力，就算只是他們身上的一塊肉也不是誰都能咬下來的，就極樂暗教這麼一個地方就很難攻下，他之前的確知道得太少。
「不過……」銀軒話鋒一轉，道︰「我能呆在里面這麼久，不是什麼都沒有做的，現在里面的殺士有一半已經是我的人，百名殺將中只有三十多，而殺王，能坐到那個高度很難說服他們，為了不暴露我沒有嘗試過，不過里面倒有一人是與我的目的一樣的。」
點點頭，荊羽對銀軒更加佩服，居然能做到如此地步，一般人即使能做到也絕對需要很長時間，而從銀軒的年紀就能知道他做這一切不會太久，卻已經能有些成就。荊羽自問如果是自己未必能對做到，因為極樂教中的人都很盲目的崇信極樂教，要殺一千人容易，但要改變一個人的信仰，那是非常難的事情。
听到這里，荊羽迅速整理出頭緒，道︰「也就是說，剩下的一半殺士可以由已經被說服的那些殺士來對付，而殺將，即使讓被說服的那些人與他們一對一也還剩下二十多人沒有對付，另外還有幾名殺王跟一名殺神，只要能對付這些人就能扯下極樂教這一塊肉了。」
「可以這麼說。」銀軒點頭，沉吟了許久，最終道︰「那名殺神可以由我來對付，那麼就剩下三名殺王跟二十多名殺將了，這些人，能交給你嗎？」
經過對雷允的一次出手，荊羽也大概了解殺王的實力，更不難看出殺神是什麼地步，銀軒居然敢說能把那殺神交給他，可見對自己的自信。荊羽卻很相信他有那個能力，沉吟道︰「我的話，勉強能對付一名殺王，另外一個朋友應該也能對付一個，也就是還有一名殺王跟二十多名殺將……這倒是個難題。」
想起夜魑，雖然沒有見過，但荊羽相信他應該也有對付殺王的實力，但是剩下的人就想不到要怎麼對付了，夏欺雪雖然是異體，但修為卻不怎麼高，而且荊羽也不想帶她來這里冒險，一時間也想不到好辦法。
「慢慢想。」站起身，銀軒向遠處走去，道︰「我已經等了很久，不在乎多等一些時間，如果你有辦法，再聯系我，我會在內部接應你的。」
望著漸漸遠去的背影，荊羽想了許久，終于是叫道︰「師兄！」
銀軒止步，卻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
微微猶豫，荊羽道︰「那老頭子……還好嗎？」
「有機會的話，卻清聲谷看看他。」留下這麼一句話，銀軒漸漸深入夜色之中，消失不見。
是的，銀軒就是荊羽的師兄，所以輸給這個人，荊羽心服口服！當初荊羽進入極樂暗教的時候曾執有一枚殺王令，是瘋老頭給他的，現在就很容易理解那是誰的東西了。
雖然不知道這位師兄有著怎樣的過去，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想向極樂教報復，但是荊羽卻不想問，因為他們都是同一種人，從彼此的眼神中就能知道對方在走著的是一條什麼樣的道路。
「自己去看啊！」荊羽苦笑一聲︰「那瘋老頭叫我五劫再回去看他，現在我離五劫還有些距離呢，去了不知道那老頭又會怎麼說了。」
告別這個地方，荊羽一路出了光明森林，向著夏欺雪所住的那個城鎮而去，心中一邊思索著該怎樣對付極樂教剩下的那些人。
「夜魑曾經說過他一人抵得上半個荊家，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只能靠他了！」如此想著，荊羽回憶腳步，迅速趕回那個地方。
一天一夜未歸，荊羽一回來，夏欺雪就來了，詢問他去了什麼地方。
荊羽和夜魑的計劃夏欺雪還不知道呢，荊羽本來就沒打算讓她一起參加自己的復仇，當然不會告訴她。
「只是去了一些地方到處走走，沒有什麼。」荊羽不可能跟夏欺雪說去探了極樂教，不然夏欺雪下次肯定要跟著去不可。
夏欺雪無疑是聰明的，知道荊羽沒有說實話，但荊羽不說，她也知道自己沒有辦法問出來，回了她自己的房間。
「恐怕以後要行動很難了。」荊羽苦笑，經這件事情之後夏欺雪一定會一直看著他，想要像上次一樣出去不太可能了。
「這次，有收獲嗎？」夜魑仍是那麼神出鬼沒，不知何時就出現在了荊羽房中。
「算有一點。」搖搖頭，荊羽走到自己床邊坐下，眼楮望著窗外。
「那麼，是什麼樣的收獲？」與荊羽保持著一定距離，夜魑坐的是一張比較遠的椅子，臉上還是帶著那種荊羽討厭的微笑。
望著窗外，荊羽有此心不在焉道︰「就是大概知道了極樂暗教的一點實力，現在還需要一些武力來對付。」
轉回頭，荊羽把灼灼的目光盯向夜魑，道︰「老實說，你到底有多少實力？能對付什麼實力的人？」
「實力？」夜魑淡淡一笑，道︰「這麼說，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可以一個人滅了光明森林中的極樂教，不過……這可是你的事情，我只是幫助而已。」
「那麼，你能對付三劫跟兩名七劫嗎？」荊羽覺得夜魑也許不知道殺將殺王一說，直接如此表達，那些人的修為或許比荊羽說的要低，但實力絕對是這個檔次。
勾起一個詭異的笑容，夜魑道︰「只有這些嗎？」
點點頭，荊羽的眉頭卻微微蹙起，夜魑的口氣未免太大了，而且狂妄，但他的實力荊羽卻至今不知。
「如果只是這些的話，我幫你解決了，那，你想什麼時候行動？」夜魑的笑容仍是自信，而且一副隨時都可以的樣子。
在荊羽看來，夜魑應該不可能對付那麼多人，說是抵半個荊家也指的應該是他手上的人，而不是自身實力，個體實力還沒有人能達到那樣的地步，這一問應該是要時間準備人手。道︰「你需要多久？」
夜魑微笑︰「隨時都可以。」
荊羽沉默了，他是很心急想要攻下極樂暗教的，那是復仇的第一步。但夜魑如此草率地答應，他不知道能不能相信這個人，如果他不能做到，或者說所做的與他所說的不符，那麼銀軒準備了這麼久的東西將瞬間化成影。
荊羽可以允許自己失敗，卻不能允許自己的失敗破滅了別人的努力，這一戰一旦開始，最後如果失敗的話，銀軒努力說服的那些人當然會補極樂教完全鏟除，而且他自己也會因此受險，所以說荊羽心中的壓力是很大的，那可是他唯一的師兄。
「怎麼，你不相信？」像是看出荊羽的想法，夜魑輕輕笑了笑。
「事關重大，你能不能讓我看一看你所說的實力？」荊羽還是覺得先確認為好，他不想拿別人努力到的成果去冒險，最後的結局卻是失敗。
淡淡搖頭，夜魑道︰「不可以！」
「為什麼！」荊羽有些怒意，覺得這夜魑說幫自己卻沒有一點誠意。
「因為，我說的話一定會實現，絕對不容許人懷疑！」夜魑話語清淡︰「你的選擇只有兩個，相信或者不信。你相信我就會幫你，你不信我就不會，就這麼簡單。」
荊羽一向覺得女人麻煩，不想夜魑一個男人也挺麻煩，似乎他身邊總有那麼一幫人是神秘而又強大的人，但性格都很怪異。
這夜魑就是，一定要荊羽百分百相信他，而且是要在荊羽對他的實力沒有一點知曉的情況下，如此舉動就是絕對不允許人懷疑自己，這個時候要人相信他無疑是很困難的。
「那麼，你的選擇是什麼呢？」淡淡微笑著，夜魑像是有意要讓荊羽在這種時候做出選擇。
對一個一無所知的人相信？荊羽不是不會，但是現在是失敗的話承受後果的不是他，而是別人，他只是一個中間人，如果失敗的話他比自己承受後果還要難受，將會一輩子愧對銀軒，因為是他把銀軒一直努力的成果變成了失敗，而銀軒如果失敗，是因為會相信他，不然他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翻臉。
荊羽的心是沉重的，到底是應該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相信夜魑，還是不相信？如果不信，那麼現下沒有其它可用來對付極樂教的武力，如果相信，荊羽要承受的壓力又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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