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真是個倒霉的日子,想做的事情沒做成,不想見的人倒是扎堆地出現。模著紅腫火辣作疼的左臉和隱隱作疼的腰眼,曉曼又傷心起來。
從小到大,她是個在蜜水里泡大的孩子,爸媽對她嬌寵如掌上明珠,周圍的人也都對她笑臉相迎,跟段逸楓戀愛三年,他雖然說不上關心倍至至少從沒有動過她一根頭發。自從分手後,他卻好像不止一次動手打她了,全是為了方若蕊那個賤人!
想到這里,她再次忍不住流下眼淚。這時,包里的手機彩鈴輕快地響起來︰「春風它吻上了我的臉,告訴我現在是春天……」
停下腳步,從挎包里拿出手機,看了眼號碼竟然是冷彬。連忙擦去腮邊的淚,她接通電話,盡量使自己的聲音听起來沒有什麼異樣︰「冷少,有事嗎?」
電話那端有片刻的沉默,冷彬好听的男性低音從話筒里傳來︰「你哭了!」
肯定句。
原本還強撐著的,听了他這句話,她不可遏制地哭泣起來,就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她哭得一塌糊涂。
「曉曼,你在哪里?告訴我,我過去接你!」男子聲音略略有些焦急,卻依然柔和。
「我……我在大街上……嗚嗚……」她毫不顧及形象地用紙巾抹著眼淚揩著鼻涕,「段逸楓他……打我!」
「什麼?」冷彬明顯大吃一驚,略微思索了一會兒,囑咐道︰「站在那里別動,也別掛電話,我馬上過去!」
曉曼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也不知道听清楚了他的話沒有。不過她真的沒有掛電話,只是對著手機不停地哭著,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總算見到了可以為她撐腰說話的大人。
痛痛快快地哭了大約五分鐘,就听到身旁響起汽車喇叭聲,她轉過身,看到冷彬已經停車走下來。
她舉著手機滿臉涕淚,渾身都間歇性的抽噎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冷彬擰起俊眉,走上前先伸手輕輕接過她仍然舉著的手機,另只手牽過她,將她帶上車。
打開音樂,讓清泠如泉的鋼琴聲流淌在車廂里,他沒有勸她,只是靜靜地陪伴她坐了一會兒,良久,等到她的哭聲弱下去,才問道︰「怎麼又踫見他?」
「我怎麼知道,他陰魂不散,我去找裴天楚做專訪,他突然也好死不死地帶著方若蕊趕過去,不但我的專訪泡了湯,他為了方若蕊打我的臉還踢我的腰!」說著話,她又開始抽泣。
冷彬俊眉擰得更緊,鳳目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怒色,抿緊薄唇,道︰「下周末我約了他在會所較量,會幫你打回來!」
曉曼停止了哭泣,有些遲疑地抬頭看他一眼,他竟然要為她報仇嗎?太讓她意外也太讓她感動了。不過她看著冷彬溫潤儒雅的模樣,擔心他不是段逸楓的對手,要知道段逸楓可是特種兵出身,身手非常了得。
沉默了一會兒,她低下頭吶吶地說︰「算了,就當被狗咬了,總不能再咬回去吧!以後我會記著,看到他的時候趕緊躲開。」
沒想到她跟段逸楓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雖然心還是很疼,但她已經想開了。既然他已經不再愛她,她又何必獨自傷心?就算哭死他也不會心疼她。
看著曉曼自憐自艾的模樣,冷彬幾不可聞地輕嘆一聲。他沒有再多說什麼,開車向著醫院的方向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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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查結果耳膜有些輕微穿孔,吃點藥就沒事了,腰部倒是有一大塊的瘀青,連醫生看了都忍不住皺眉,問道︰「誰打的?怎麼對個女孩子下這麼重的手!」
「是下這麼重的腳!」曉曼糾正道。
「踢的?」醫生狐疑的目光掃向旁邊長身玉立的冷彬。
「不是他!」曉曼趕緊為冷美男澄清,「他那麼有素質有風度有涵養的男人怎麼可能會干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頓了頓,她又接道︰「我在路上不小心遇到了一個武瘋子,結果就被打了,沒事的。吃過這次虧以後我會記得離那個瘋子遠一點!」
一次次的傷害已經讓她心灰意冷,想起段逸楓的無情,她眼圈再次一紅,這次卻強忍著沒有落下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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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為了怕媽媽大驚小怪,曉曼又將對醫生說的那番話對張蘭重復了一遍。盡管如此張蘭還是嚇壞了,她的寶貝女兒從小到大哪里挨過一指頭?
「這個該殺千刀滾油鍋下地獄的武瘋子,怎麼對我的曉曼下這麼重的手哇!」張蘭抱著曉曼心疼得直掉眼淚。
曉曼連忙安慰她,說冷彬已經陪她去醫院檢查沒有大礙,醫生也給開了很多藥,張蘭這才稍稍放下心。目標也轉移到另一個點上︰「這兩天你跟冷彬發展得怎麼樣?他對你很細心嘛,還親自陪你去醫院!乖女兒,學聰明了,知道受傷的時候向男人求助。看我女兒如此招人疼的俏模樣,冷二少肯定心疼死了!」
「……」肉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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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曉曼躺在床上對著小鏡子往臉頰上涂藥膏,每涂一次她就罵一句段逸楓混蛋。這次段逸楓真下了狠手,她的整個左頰都幾乎紅腫起來。
藥膏功效不錯,涂上後效果立竿見影,火辣辣的臉頰頓時清涼許多。
打了個哈欠,一陣睡意襲來。今天又是吵架又是挨揍又是哭泣又是去醫院,折騰得很累,想早點睡覺。
剛躺下,手機就響起。她咕噥了一句,嘟起小嘴坐起身。拿過手機,往屏幕上一瞥頓時呆住——竟然是段逸楓!
睡意頓時被驚到爪畦國,她戰戰兢兢如臨大敵,按通了接听鍵,顫聲問道︰「你,你……還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