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成了爸 第五章

作者 ︰ 伍薇

不用倒數了——撕破臉就是我分手的決心!

常言道︰「夫妻床頭吵床尾和」,雖然她和嚴颯還沒結婚,但也用得上這句話,至少,他們的確是在床上結束冷戰的。

冷戰結束,當然就有蜜月期,加上先前一個星期的分別,小兩口甜甜蜜蜜地曬恩愛,閃得全公司的人眼都快瞎了,紛紛要他們干脆去摩鐵開房間算了,別在公司惹人羨慕又嫉妒。

其中,四十出頭、感情生活卻一片空白的大翻最看不過去。他個性孤癖又吹毛求疵,所以就算身材高,長相還算挺入眼,但就是沒人愛——

「你們戀愛談了十年了,天天還這樣眉來眼去,不覺得惡心嗎?」

他們正在為暢銷書翻譯的進度開會——最近因為大翻被閃到眼瞎,有點怠工的情況。

「原來你見不得我和我家寶貝恩愛才影響工作心情?」

大翻嗤之以鼻。「呿,我的工作是你們這些老百姓會了解的嗎?我需要全心全意的投入,我需要適合的工作環境和情境∼∼這本書是科幻作品,我就要保持科幻的氣氛,你沒看到我桌上擺出一系列星際大戰限量公仔嗎?等我翻譯愛情作品時,你和小麒要在我面前公開播放親熱過程,我會很歡迎。」

他們是很熟的朋友,這樣的玩笑才沒問題,否則以嚴颯的保護欲,怎可能讓外人這麼親熱喊他的寶貝「小麒」?大翻怎沒咬破嘴?

「認真翻,投入一點,我和『小麒』能不能去英國度蜜月,就看你手上這本書賣多少了。」

瞧,多任性啊。

這邊是嚴颯的狀況,他認真工作,心里卻是甜的,偶爾空閑時可以和寶貝小吻小抱,說些惡心的情話——

「我真想在辦公室吃了妳。」

一天中午,于佳麒在茶水間煮咖啡,他去堵她不說,硬是吻了人家,還做出許多被外人捉到準會鬼吼鬼叫的行為。恩愛咩,哪是幾個吻就能解決的,雖然最後踩煞車,但已經把于佳麒嚇得花容失色。

呵呵呵,真好,他的心情甜蜜愉快極了。十年了,佳麒還是那個可愛迷人的女生,想當年,他第一眼看見佳麒時,就讓她清雅干淨的外型和很有主見的個性給深深吸引。

「你一邊想著小麒一邊傻笑的樣子真矬。」這是大翻的評語。

嚴颯真的不在乎,工作在掌控之中,還可以抽個空想想晚上和親愛的寶貝怎麼玩耍,噯,這樣滿足,他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另一邊的于佳麒當然免不了會被幾個走得較近的同事糗一下,因為老板這麼帥氣迷人,雖有女友卻未婚,光是這點就讓許多單身女同事存有一些幻想,自然對佳麒不是很熱絡,維持著公事公辦、平淡如水的關系,不過已婚的女同事倒是和她感情很好。

「天氣熱真麻煩。」玉如偷笑著,意有所指。

于佳麒還傻傻听不出來。「嗯?會嗎?公司冷氣很冷耶。」

「喏。」玉如指指她的胸口。佳麒今天穿著V領的柔軟線衫,有時領口隨著動作會稍稍滑動,胸口那抹小紅痕就會不經意地跑出來透透氣。

玉如這一指,于佳麒當然明白了。

她紅著臉搗住領口。厚,都是他啦!哪有人在下車前還補上這一記?!都已經在公司地下室停車場了,她要怎麼回家換領子高一點的衣服?!

嚴颯還死皮賴臉地說這叫「做記號」,真是幼稚極了。

「呃……只能說,他……瞄不太準……」

玉如掩嘴呵呵笑。「老板精力旺盛是員工的福氣,有希望今年年終還能再創新高峰。」

唉,業績好,等于嚴颯工作忙,等于結婚的事會被拖延,等于明年二十九歲時,就算長輩認為「九」再怎麼不好,也還是會給她「愛的關懷」。同樣的台詞、同樣的憤慨,從她滿二十五歲之後,每年都會演一遍,只不過一年比一年劇烈。

不過話說回來,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和嚴颯說清楚,三太子爺的神諭她轉述了,但對身為無神論者的他而言,只覺得是「參考數據」,他會听,但僅僅會听,不會放在心上,當然也不會有任何行動。

她只能安慰自己,至少他不會譏嘲相信的人是怪力亂神。嚴颯有一點是值得嘉獎的,雖說他是無神論者,但對任何神明或宗教,都是抱持尊重的想法平心看待。

至于長輩的壓力呢?那天,嚴颯听到所有長輩對他的誤解(他認為是誤解)和長輩對神諭的反應後,是這麼說的——

「我只在乎妳父母對我的看法,那才是最重要的。其他親戚,如果有機會也有長時間的接觸,他們會了解我真正的為人。」

所以就算使用琦琦教她的方式,逼他出面一起承擔也是沒用的——他會娶她,只是用他的方式,至少是在她想出如何和他溝通的辦法之前。

以上是她總結的嚴颯的想法,她其實還在思考,要如何游說他妥協于她想要的方式,唉,古禮哪有這麼難——

「啊……」突來的微刺痛讓她輕吟。

「妳不專心?」嚴颯松開嘴,滿意地看著她縴細白皙的肩膀上,被他吮出一個深紅的吻痕。

厚!這下她連細肩帶的背心或洋裝都不能穿了!

「你很過分耶……啊……」她抱怨著,小嘴又逸出曖昧性感的申吟。

這是他的辦公室(幸好不是茶水間!),時值下班時間,她趴在辦公桌上,襯衫的扣子早已被解開,一片裙被解開,在地毯上形成一圈漩渦……

「寶貝,妳好性感……」

于佳麒忍住尖叫,額頭因難耐而泛起小小的汗珠。「你不怕其他人闖進來?我沒鎖門……」

太慘了,只是送個圖稿來,就讓他捉到機會……喔!

「有誰會進來?大翻那個膽大妄為的家伙嗎?呿。」

「嚴颯,你好壞……」

……

「妳看這樣壞不壞?」

好一陣子,兩人之間只剩下凌亂的粗喘。

于佳麒靜靜地貼著他胸口,听著他急促的心跳聲。他的模樣不會多好看,上半身還是人模人樣,下半身卻不著半件衣物——至少她還有吊襪帶和長襪,哼。

嚴颯彷佛看穿了她的想法,著她大腿上那細致的蕾絲。「壞孩子,穿這個來引誘我。」

「冤枉啊,老板。」她輕輕地說。

他笑。「不過這玩具是好東西,我喜歡,妳可以采購各種樣式,我買單。」

她抬頭嬌羞地睇了他一眼。「它不是玩具,是防止長襪滑動的女性用品,早知道今天就不穿這個了……」

剛開始,兩人只是在辦公室里打情罵俏,也沒想過要提槍上陣,畢竟就要下班了,要怎樣回家隨便都可以,沒想到……

嚴颯雙臂大張,慵懶的模樣像饜足的獅。「妳還有什麼玩具還沒曝光的?晚上可以拿出來參考參考。」

她抬頭瞪他。「你晚上還要再來?!」

男人可得意了。「不然呢?」「誰教我的寶貝這麼迷人。」

突然,嚴颯的手機響起,他接起電話。

「Hello,我嚴颯。」他聲音里有著被取悅的滿足。

「嚴颯,我是于伯母,我和伯父在台北,晚上有空吃飯嗎?」

佳麒的手機沒接,于媽媽只好打嚴颯的手機。反正找誰都一樣,最終目的就是兩人都要一起見到。

當兩個年輕人火速趕到約好的餐廳時,于佳麒嚇得一臉蒼白。老媽在電話里沒說什麼,只說和老爸來找她和嚴颯吃個「便」飯……

專程由台南北上找他們吃便飯?還不在台北過夜,吃完飯,他們還要搭高鐵回台南,這會不會……太恐怖了?

于佳麒很清楚老媽的想法,肯定是家里親戚又出了什麼餿主意給她壓力,她才會帶著老爸殺到台北找她。

她看到爸媽並肩安靜坐著,媽媽低著頭,爸爸輕輕在媽媽耳邊低語著,兩人表情都好嚴肅,于佳麒大步向前。「媽……爸……」

于媽媽抬頭,臉上濃濃的倦意不及掩飾,趕緊扯出僵硬的笑容。「你們來了?這麼快,來,坐;嚴颯,坐。」

她習慣凶巴巴的老媽,像「我們這一家」里的花媽一樣的老媽,喜歡大聲說話,動作夸張,個性直爽、愛大笑,更愛碎碎念,而不是現在這個安靜、心事重重的老媽。

「媽,怎麼了,怎麼會突然上台北?怎麼沒先和我說一聲?如果有事,我回台南就好,這樣舟車勞頓,妳和爸都會累。」于佳麒小心翼翼地問。

于媽媽的重點並不在女兒身上,打從嚴颯入座,她眼里便只有他。

這是一種無形的抗爭,相較于嚴颯的沉著,于媽媽不掩飾自己的責備。

一桌四人沉默且打量彼此好一會兒。

忽然,于媽媽溫柔版的標準國語再度出現。「我想,我和妳爸既然不能在台南見到嚴颯,連妳小弟都說嚴颯事業做得很大,那麼,我和妳爸就來台北找他吃個飯,也刻意選在下班時間。沒提早說是怕你們心里有壓力,嚴颯,你就當于伯父、于伯母不懂事好了,我們不懂什麼進退應對,這麼突然,還請你諒解。」

這字字句句其實都是興師問罪。于佳麒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她不怪媽媽,只怪自己,老媽會有這樣隱忍緊繃的情緒,是多少壓力造成的?她身為女兒,沒在跟前照顧她,還讓老媽這麼焦慮……

嚴颯坐姿筆直,也了解事情的嚴重性。「于伯父、于伯母,首先我必須表達最大的歉意,我應該和佳麒一起回台南,在伯父、伯母的允許下討論我們的婚事,只是工作上臨時有緊急的事,我必須飛一趟英國,但就算如此,我都該打個電話向兩位說明,不該拖延至今,讓伯父、伯母操心。」

于媽媽應該要開心的,至少男方有提到「婚事」,這是好事,但為什麼佳麒反而一副要哭要哭的模樣?

只是于家雙親還來不及舉杯慶祝,嚴颯又說了讓兩老無法接受的提議——

「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委由婚禮顧問公司把Schedule排定下來,並且立即公證結婚。宴客的部分,婚禮顧問公司也會妥善安排,請伯父、伯母不要擔心。」

別說于爸爸一臉鐵青,連于媽媽都嚇傻了。他說什麼話?國語嗎?還是台語?她怎麼覺得像外星話?她沒一句听得懂!

公證結婚?婚禮顧問公司?那是什麼?!為什麼她的寶貝女兒要被人家安排?連一個象樣的儀式都沒有?!

于媽媽忍住氣。難怪佳麒一副想哭的樣子,這孩子把事情藏在心里一定很苦吧……

她握住女兒冰涼的手,溫柔地對女兒說︰「佳麒,不要怕,我們家是妳的依靠,好歹我們祖先也是台南的大地主,我們在台南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妳忘了嗎?妳爸還是縣議員退休呢!怕什麼?來,告訴媽媽,妳懷孕幾個月了?」

于媽媽的想法真的很直接,要這麼快結婚,能解釋的只有這個理由了,她心疼受委屈的寶貝女兒……

這下換于佳麒傻了,嚴颯反而震驚地瞪著她平坦的肚子。說實話,這只是老媽的誤會,但他震驚的眼神真真切切地傷到了她,她傷心地意識到,嚴颯和她不一樣,他安于現狀,對自己的事業有一大堆計劃,但他沒有「成家」的想法,甚至只要他們在一起,婚姻可有可無,也不需要小孩。

于佳麒苦笑。「媽、爸,我沒有懷孕。」

這下于媽媽更不懂了。「如果不是先有後婚,嚴颯沒道理不給妳一個正式的儀式,他應該要四人大轎、按照古禮迎娶妳進嚴家大門,不是嗎?什麼公證?什麼婚禮顧問公司?我跟妳爸、我跟妳爸……佳麒,我們不能接受……我毋願我獨生女就按泥嫁出去啦!」

于媽媽情緒激動,最後一句實在忍不住用台語吼了出來。她知道嚴颯只懂一點台語,在他面前用台語表達抗議也沒有用,但是……但是……

于佳麒握著母親的手,低頭流淚。不應該這樣的,不應該這個時候就把事情全部攤開來談,她還在想辦法,想找一個兩全其美、不讓任何人感到困擾的方式……

「媽,妳不要這樣……」

嚴颯面無表情,只有擱在大腿上緊握的雙手表達了他同樣激動的情緒。

于爸爸看看傷心的妻子和女兒。他鮮少發表意見,總是安靜,年輕時忙于工作,年紀大退休後,陪妻子是他唯一且一定要做的事。

「嚴先生,照理來說,我和佳麒的媽媽不應該在今天冒昧打擾。要不要娶佳麒、用什麼儀式來進行?我們是女方,在男方尚未提親之前,主動提這事有失禮節,只落得『興師問罪』的惡名。不過,我于家或我太太的娘家,各位親戚長輩們,都把佳麒當成自己女兒看待,對她的婚事自然特別關心。我想我們錯了,不該走這一趟,應該更有耐心地等你來才對。兒女長大成人了,許多事不是我們這些做父母的可以強求的,如果因為結婚的事讓你不開心、讓我們不開心,最難過的還是佳麒,這絕非我們所願。」

于媽媽心急地拉著于爸爸的手臂。老公是老好人,只要女兒開心就好,但不是這樣的,不能這樣的!「金文,毋通啦……你袂使答應厚因公證結婚啦……我袂啦……我毋甘啦……」

于媽媽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三太子爺說的果然沒錯,佳麒跟著他會過得很辛苦,他無心要娶佳麒——如果真的愛一個人,這些古禮又算得了什麼?

望著強烈抗議的于媽媽,嚴颯表情凝重,下了決定——

「伯父、伯母,我可以妥協用古禮辦婚禮,但我必須說明我原先的意思,我真的愛佳麒,請相信我的心意。我不懂古禮是什麼,只是想慎重地結婚,但我們沒有經驗,家里長輩也早將佳麒當成兒媳婦看待,沒有特別要求,所以才想委托給有經驗的婚姻顧問公司辦理,這絕非怠慢或輕忽佳麒,希望兩位長輩能了解。」

兩方都沒錯,兩方的想法都是對的,嚴颯自認真心誠意地解釋,沒半點虛假,應該能得到長輩的認可,但他顯然輕忽長輩的傳統觀念有多根深柢固,他一句「妥協」徹底惹毛于家大家長。

「妥協用古禮?」于爸爸沉重地重復。

于佳麒臉色大變。

嚴颯用力點頭。「是,我願意。」

于爸爸霍然起身。

于媽媽嚇一跳。「金文……」

「來轉。」

他一句命令,牽著老伴的手離開餐廳,這頓飯局連菜都還沒點就宣布結束。

于佳麒不可置信。「妥協」?他就這麼巧,準確踩中老爸最重視的禮節。老爸一生清白廉潔,做任何事只憑良心,從不需要任何人因他而妥協或退讓。

嚴颯用力地嘆口氣。「我不懂。」

于佳麒抹掉臉頰上的眼淚。

「我說過,『公證結婚』還是『婚禮顧問公司』對他們而言都是天方夜譚,你為什麼還要提?」

他情緒也不好。于家父母的反應,也算是讓他震撼了。

「老實說,我們兩方都沒有錯,公證沒有錯,婚禮顧問公司也沒有錯,古禮也沒有錯,錯的是我們根本沒溝通。」他氣惱地抗議。

佳麒委屈地撇著嘴角。「對,所有都沒有錯,所以是我錯了嗎?我讓你沒有溝通的時間,我讓你被我父母斥責?嚴颯,請你想想,你連提親的念頭都沒有,你只想公證,因為我想結婚,所以你認為公證最方便省時間,你要我怎麼辦?你有這麼容易為我妥協嗎?不,自始至終你都沒有妥協的念頭,而你卻這個時候談『妥協』——」

嚴颯不耐地皺眉搖頭。他很清楚是最後一句「妥協」惹毛了于伯父,雖然他不懂為什麼,但——

「不妥協我能娶妳嗎?!」對,他也慌了,他知道佳麒和家人的感情有多親密,如果她父母反對他們在一起,佳麒會怎麼做?

于佳麒搖搖頭,淚水委屈地滑落。「嚴颯,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根本不是這樣的,你都不懂——」

嚴颯氣惱地打斷她,怒言抗議。「對,我都不懂,如果我不懂,妳應該跟我說清楚,如果妳父母真的這麼在乎儀式,妳也應該和我說清楚,這是我們的婚姻,不是單打獨斗就能結得了婚!」

「我說了!」她怒吼。

他的怒氣不會比她少。「妳說的不夠清楚。」

她激動辯駁。「是你『自我感覺良好』讓你听不清楚!我說了,我家長輩不會允許我公證結婚的,你說你會游說他們,對不對?我說,那是不可能的,根深柢固的傳統觀念是改不掉的,但你不在乎不是嗎?你不認為天底下還有什麼事難得了你,這和你新簽下的大書相比只是微不足道的事!」

嚴颯反駁。「佳麒,我沒有用『微不足道』來比喻這件事,我只是認為如果妳把長輩的堅持清楚地告訴我,我是不是更容易想出解決的辦法?也不會現在氣走妳父母,不是嗎?」

為什麼他要因為這種事和佳麒吵架?結婚不是應該要開心快樂的嗎?

「夠了,到頭來,我們都只是各說各話,完全沒交集,只有責怪。」

于佳麒不想和他爭論,她拿出手機打給媽媽,卻是關機,打給爸爸也是關機,她急了,站起來沖出餐廳,一邊撥打大哥的手機——

「大哥,你知道爸媽他們搭幾點的高鐵回去嗎?怎麼辦,老媽哭了,我怎麼辦……」听到親人的聲音,于佳麒泣不成聲,腦海里出現的都是媽媽剛剛垂淚的畫面。不應該這樣的,不應該這樣的,現在的她掛心的只有媽媽,嚴颯的責怪或解釋真的都無所謂了……

電話的那頭,大哥忙著安撫她,同時指導毫無頭緒的她要怎麼做,另一邊的小弟也開始打手機找人。

「對,他們離開沒多久,我現在馬上搭出租車去高鐵售票口,我現在馬上去……」

她結束通話,嚴颯忽然捉住她的手腕,深怕她急匆匆的出意外。

「妳要去哪兒?」他焦急地問。

她甩開他的手,看都不看他一眼,急著招出租車。

嚴颯更急了,心跳急飆。「佳麒,妳不能用冷戰來處理我們的爭吵,視而不見是沒有用的,我們要坐下來好好談談。」

于佳麒抬頭看他,臉頰上淚痕斑斑。「嚴颯,我只要我媽……」

「佳麒,我願意,妳想怎麼安排我都願意——」

「不用了!」她沒讓嚴颯把話說完。「我不要了,可以吧?為什麼要妥協才來娶我呢?」

出租車在她身邊停了下來。

她仰頭看他,臉上的決絕讓嚴颯呼吸一緊——

「我問你,嚴颯,你真的想結婚嗎?你不是覺得現在的狀況很好?你覺得沒必要結婚不是嗎?你連我媽誤會我懷孕都快嚇壞了,還要談什麼結婚?無論如何,你現在看見的就是我家人的想法,毫無保留,同時也是我的想法,不過,我不需要了。你想結婚或不想結婚,或是用哪種方式結婚,都不關我的事,我只想回家,就這樣。」

于佳麒毅然坐上出租車,車子隨即揚長而去。

嚴颯茫然望著車子離開的方向,一時間,他明白佳麒口中的回家,絕對不是指他和她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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