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剛到瑞霞宮,黛玉就自請降封減爵,讓皇後吃了一驚,在黛玉跪下的時候,皇後就已經站了起來,听黛玉這樣一說,皇後急忙走下來,扶起黛玉道︰「林姑姑這是做什麼?快些起來。封賞豈是隨便就能減免的,林姑姑快不要這樣說了。」
黛玉順著皇後的攙扶也就站了起來,道︰「黛玉本就沒有寸尺之功,在封賞的時候就已經是百般的推月兌了,只是皇上皇後不允,這樣的位尊身貴,黛玉實在是受用不起,總想著找一個什麼樣的借口辭了去,正巧元貴妃娘娘生產怪胎,這也算是一個機會吧,皇後娘娘就稟明萬歲,降了黛玉的封號才是。」
皇後很是佩服黛玉的機敏,不過還是道︰「這怎麼可以?這與你也沒有太大的關系,怎能無緣無故的就降了封號,就算是眾位大臣不說什麼,我和皇上也是心有不安的,更何況皇叔若是回來,豈不是要大發雷霆,那樣的後果恐怕也不是我們所能承受的。」黛玉微微一笑,道︰「皇後娘娘多慮了,這件事情是黛玉的自願,別人是說不了什麼的。」
皇後道︰「這可是不行的,姑姑快不要說了,今兒皇上必下罪己詔,事情也就解決了的,姑姑好生住在這瑞霞宮中才是。」看著皇後的樣子,黛玉了然的一笑,道︰「皇後,有些事情沒有您想的那麼簡單。一個罪己詔好像不能平息大臣們和百姓們的議論的。」
皇後道︰「那也沒有辦法呀,有些事情是不能人人滿意的。」黛玉笑道︰「皇後娘娘,若是將黛玉降了封號,一定會平息很多人的怨氣的,這樣與皇上也是好的。」皇後搖頭道︰「這件事情行不通呀,姑姑沒有過錯,如何就能降了封號呢?」
黛玉道︰「皇後,借口總是人想出來的。第一黛玉與朝廷沒有一絲的功勞,無緣無故的就封了皇大長公主,還有那麼多的賞賜,豈能不讓別有用心的人生氣,降了黛玉的封號,也能平息了這些人的怨氣,朝廷上也會更加的清明。」皇後靜靜的看著黛玉。
黛玉又道︰「元貴妃產生怪胎,用朝臣的話說,這乃是元貴妃自身違了天命,才降下這塌天之禍,不過皇家的尊嚴不容褻瀆,元貴妃不能處死以謝天下,也不過就是打入冷宮以儆效尤。榮國府的人倒是不好處置,若是處罰的深了,有礙皇上的名聲,更何況還有太皇爺在那里呢。太皇爺對老臣總是心軟的。更何況……」
說到這里,黛玉看了一下周圍的宮娥。皇後一擺手,宮娥們都退了下去。無憂無情退到殿門口,靜靜的站著。看瑞霞宮中再無旁人,皇後道︰「姑姑有什麼話要說,竟是這樣的小心。」黛玉道︰「皇後,不管怎麼說,不管有多麼的驚世駭俗,忠順王府和榮國府畢竟是親家,現在皇上雖然已經穩了朝政,可是畢竟的外面還在打仗,南安郡王和北靜王還有實權,就是忠順王也左右著大局,若是處置了榮國府,忠順王必然不願,朝政動蕩就不好了。是以榮國府還是動不得的。」
听到這樣的話,皇後有些傻了,道︰「姑姑,前面朝政上的事情,姑姑是如何得知的?」黛玉一笑,道︰「皇後娘娘應該知道,我身邊現在只有兩個女官了,無慮她們是被太皇爺給要走了。」皇後點點頭。黛玉一笑,道︰「皇後不知道,浩霖院的屬下,除了浩霖院院主的諭令,別人是再命令不了他們的。」
一听這話,皇後愣在了那里,半晌說不出話來,好一會才道︰「難道皇上也不行嗎?」黛玉點點頭。皇後又道︰「太皇爺呢?」黛玉又搖搖頭。皇後真是震驚了,想著如果這樣的話,若是惹惱了鳳凌宇,皇上的皇位恐怕就是鳳凌宇的囊中之物了。皇後疑惑道︰「那她們三個為什麼跟著太皇爺一起走了?」
黛玉笑道︰「因為太皇爺給了我一個承諾。」皇後心中一跳︰「什麼承諾?」黛玉道︰「皇後娘娘,這些乃是我和太皇爺之間的秘密,皇後什麼都不用做,只要給黛玉降了封號或者干脆廢除黛玉的封號就是了。」听了黛玉語焉不詳的話,皇後更覺得心中無底,只得道︰「若真是無緣無故的給林姑姑降了爵位,皇叔回來豈能善罷甘休?」
黛玉道︰「用黛玉一個人換來皇上的清名也是值得的,至于其他的也就罷了。按照太皇爺的意思,到時候給皇叔找一個好的妻子,給黛玉找一個好的人家,就是和親也是對黛玉的恩德了,不是嗎?」
一听到黛玉這話,皇後身子一晃,險些跌倒,驚道︰「林姑姑這話是從哪里來的?」黛玉失笑道︰「這也沒有幾個時辰,難不成皇後娘娘忘記了?這不是您和太皇爺,皇上商量的結果嗎?」皇後道︰「這些姑姑是如何知道的?」黛玉站起身,端詳著自己手中的白玉茶盅,喃喃道︰「其實我根本就不喜歡這個封號,我喜歡的是無拘無束的生活,你喜歡的不也是嗎?」
皇後得不到黛玉的答案,心中卻是警鈴大作,坤寧宮防衛的可算是嚴密,怎麼竟然還會被林姑娘知道,這皇宮內苑中還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想到這里,皇後面色也冷了下來,道︰「林姑娘,你可知道窺視帝蹤是大罪?」
黛玉道︰「這都沒有什麼,其實這皇宮是我最不願意來的,也是公子最不願意來的,只不過有些特殊的事情,我不得不住在皇宮之中罷了。皇後放心,皇位……對于我們來說實在是無聊得很,太皇爺用的心機也太多了,好在皇上皇後也是聰明的,沒有莽撞行事,不過事情也就這樣了,三日後,本宮就要離開這皇宮內苑了。」
皇後已經不再覺得奇怪了,道︰「林姑姑如何出得了皇宮呢?」黛玉臉一紅,低下頭不說話了。皇後也就不再問了。不過皇後還有其他的疑問,道︰「林姑娘,你說鳳藻宮的事情如何辦才好?」
黛玉道︰「這是皇宮皇家的事情,與黛玉是沒有什麼關系的,皇後可是問錯人了。」皇後嘆了口氣道︰「林姑娘的意思我知道了,不過這些日子皇宮中很是凌亂,還是請林姑娘倍加小心才是。」黛玉點點頭道︰「這些黛玉自是明白。」
看看兩個人再沒有什麼話說,皇後這才告辭,領著宮娥太監出了瑞霞宮。黛玉這才松了一口氣,看著無憂道︰「無憂,公子什麼時候接我出去?」無憂施禮道︰「姑娘放心,院主已經將事情都處理完了,三五日就會過來的。院主很生氣很生氣。」黛玉臉一紅,道︰「公子可受傷沒有?」
無憂道︰「沒有什麼的,就是受傷也是輕微的,沒有關系的,不然也不會這麼快就回來了。」黛玉點點頭,輕嘆了一口氣。無憂道︰「姑娘,怎麼了?」黛玉道︰「不知道這件事情到底有多少凶險,竟讓他將我扔在這皇宮之中你,你們不是說浩霖院也是固若金湯嗎?難不成還護不了一個我嗎?」
無憂道︰「姑娘快不要這樣想,院主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姑娘安全,不過沒有想到的是,竟讓姑娘受這些委屈。」黛玉輕聲道︰「你麼哪里知道,皇家無親情,有的只是利益之爭罷了。對了,公子還要住在這京城之中嗎?」無憂道︰「院主說了,時機成熟了,我們就回浩霖院。浩霖院已經收拾的很好了。」
看黛玉始終是淡淡的提不起興致來,無憂看了一眼無情,兩個人齊齊跪下,到啊︰「恭喜姑娘賀喜姑娘了。」黛玉一愣,道︰「你們這是做什麼?不年不節的,恭喜什麼?」無憂笑道︰「當然是恭喜姑娘和院主早日結成鸞鳳之好了。」黛玉一下子漲紅了臉,低低啐了一聲。道︰「哼,不理你們了,我可是乏了。今兒不管是什麼人,我都不見。」
無憂無情急忙點頭稱是,看黛玉匆匆的跑回了內間,無情道︰「姑娘慢些跑,別摔了才是。」一邊說著,和無憂兩個人對視一眼,笑了。無憂道︰「哎呀,總算是院主的麒麟令來得及時,不然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無情冷哼一聲道︰「哼,我們听的是院主諭令,其他人又算得了什麼。」無憂道︰「不管怎麼說,那個老頭子都是院主的父親,姑娘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駁了他的面子的,不過姑娘這次也是傷心了。」無情笑道︰「哎呀,你快不要想那些了,院主不是說了,不出十日就來迎娶姑娘嗎?到時候我們就能回浩霖院了,這個混賬地方,讓人喘不過起來。」
無憂道︰「就是不知道皇上會如何處置那些人?我現在可是恨不得咬死他們。」無憂笑道︰「放心吧,就在讓他們蹦幾天,院主是不會饒了他們的。」說到這里,無憂在無情的耳邊悄悄地說了幾句。無情一下子就高興能起來,道︰「哎呀,這可是太好了,姑娘一定會高興的。」突然無憂臉色一緊,急忙拉了拉無情,無情也覺出來了,兩個人收斂心神,跪下道︰「恭迎院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