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塊被我踩過的毛石，沒問題吧？……」函翠翠小心翼翼問道，這麼大的一塊毛石，至少也要萬把塊錢，萬一踩壞了，她可欲哭無淚了。
奉兮裝模作樣的蹲下，仔細看著毛石，看著他勾指頭，函翠翠明白他的意思，也裝模作樣的蹲下。
湊近了，奉兮在她耳邊悄悄說道︰「沒有人看到，就沒問題。」
環顧四周，這邊挑毛石的人不多，似乎好像沒有人看到。奉兮清清嗓子，像是講解一樣，小聲對函翠翠道︰「你看這翡翠表面，沒有莽帶沒有松花，不是一塊好的毛石。」
說著，像變戲法一樣，從兜里掏出一支手電，往毛石上照照︰「看到了沒，強光照在上頭，沒有透亮的感覺。」
函翠翠愣愣的點頭，可是這樣裝的也有些過了吧。
「不錯不錯，奉先生說的都沒錯，可是這賭石就講究了一個賭字，有松花莽帶的不也有切垮的時候，沒松花莽帶的誰就能肯定不能賭漲？」
「啊，高老。我……我也就是跟她講一下，畢竟這些東西是大家認定的，出翡翠的幾率高麼。」奉兮站起來撓撓頭發道，高老從函翠翠背後走過來，拿手指敲了一下他頭頂，「你啊，自己還沒學會，就準備教徒弟？」
「不敢不敢。」
高老目光在函翠翠臉上掃過，略微有點驚訝，而後似乎來了興趣，指著函翠翠道︰「女娃子，學會了沒？在我這里學賭石可是要交學費的。」
函翠翠覺得頭皮發麻，冷汗冒上了額頭，這個高老不就是在後頭倉庫，等著湯煉的高老麼？他怎麼會在這里，湯煉呢？而且，在倉庫的時候她只探進去一只腳，還在湯煉後面，這高老怎麼認出來她的？
太亂了，此時，奉兮正沖她擠眉弄眼，讓她趕緊回答。函翠翠顫抖著手，模向一旁跟桌子一樣大小的毛石。
涼涼的，跟普通石頭沒什麼區別。
「女娃子，怎麼樣？」
「額……沒，沒怎麼樣，太涼了，現在還沒看看出來什麼。」
奉兮額頭上冒著黑線，挑毛石像挑水果，撿個頭大的挑。還說翡翠毛石太涼了，沒看出來，這話讓他們賭石的人情何以堪。還好函翠翠終于說出點像樣的話，「這塊毛石有莽帶，而且個頭夠足，可惜後面有裂綹。」
「是啊，莽帶很好，可是有裂綹，而且是雞爪綹，賭的成分太大了。要是你賭的話，會選擇這塊毛石麼？」
函翠翠猶豫不決了，她只知道翡翠毛石上有莽帶好，可是什麼是雞爪綹？
高老還在緊盯著地上的巨型毛石，函翠翠出了一手心的汗。低下頭，長發擋住半邊臉龐，視線中的翡翠毛料慢慢變得透明，白花花的，往里頭依舊是白花花的一片。
這塊翡翠毛石太大了，還沒看到一丁點東西，腦袋就感覺暈暈的。
好像永遠沒有盡頭一樣，周圍全是那樣，心中有一份感覺，繼續，繼續往里頭前進。白花花的視野中出現了一抹紅，像朝霞一樣，紅艷艷的，又像鮮血一樣，鮮艷欲滴。
有一種宿命般的感覺牽引著她，不要離開，不要離開這塊毛石，她還想再看，偏偏這個時候，背上被拍了一下︰「還在看啊，高老都走了。」
函翠翠才再次回到現實的世界中，高老正慢慢向門口走著。
只是他們沒听到高老嘴里喃喃的話︰「不會是她的，這只是意外而已，怎麼可能會是她呢？」
「被嚇住了吧，嘿嘿，還撿大個兒的挑，誰讓你看那塊毛石的。高老一輩子的痛，你刺激了他，他能不刺激一下你麼？」
「怎麼……」
函翠翠想問那塊毛石為什麼是高老一輩子的痛，可是剛想站起來，搖搖晃晃的朝地面倒去。腦中又出現那種被針扎般的感覺，眼楮火辣辣的在疼，眼淚刷的就掉下來了。
「不會吧，哭了？」
函翠翠胡亂給了他一拳，「你才哭！剛才一直不抬頭，就是沙子進了眼楮里，要不你以為剛才我一直低著頭做什麼？你先去挑翡翠毛石，我在這里等你。」
「哦哦，好。」
周圍沒人了，函翠翠閉上眼楮，被背靠著毛石抱膝蹲下。她明白這是用異能過多，只要睡一小會兒，醒來就好了。
一個小時睡過來，全身覺得舒坦，刺痛的眼楮已經恢復了過來，函翠翠伸個懶腰，好不容易來到這個地方，可不是為了睡覺的。那邊奉兮正蹲著看毛石，她從旁邊拿了塊兒拳頭大的毛石，試試可不可以用異能了。
額……毛石太小了，她一眼看過去，直接看到血糊糊的一片——自己的手掌。
函翠翠嘿嘿一笑，惡作劇般把它塞進了裂綹里。
函翠翠挑毛石的時候，對裂綹上了心，她很好奇，自己的異能不會出錯，的確在那塊毛石中看到了燦若朝霞的翡翠，可是別人又說別人又說寧賭色不賭綹那……有裂綹的翡翠會不會走的極端，要不沒有，要不大漲……
翡翠翡翠，紅色的為翡，綠色的為翠。
現在翡翠界中，以綠色為尊。紅色的翡翠她也在網上見過圖片，可是看了那麼多，卻沒有一個像今天看到的這樣，紅艷艷的像人的鮮血，像含苞的海棠一樣明艷動人。
撿著小塊的不耗費異能的毛石看了幾塊，真跟奉兮說的一樣，有裂綹的沒有幾個能出料的。
「來，看看這些怎麼樣。」
奉兮抱著幾塊毛石給函翠翠看，瞄了一眼就失去了興趣，「這里有沒有像那塊毛石的，有那樣的裂綹？」
「噗，你想試驗一下啊？別試驗了，賭石本來就是十賭九輸，有裂綹的更甚。剛才高老那樣問你，怕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那塊大毛石，當初可是花了大力氣從緬甸公盤淘回來的，結果放到現在，高老都沒有切開看看。」
「我沒有說要試驗……算了，這里到底有沒有我說的那種毛石？」奉兮怕是誤會了什麼，函翠翠再次看向那塊毛石，想起那抹朝霞，真實的意圖不能說，只再嘆一口氣道︰「我想看看今天運氣有多好，弄一塊有裂綹的毛石，看能不能大漲。」
奉兮瞥了她一眼，直接道︰「你是瘋了。」
「嘻嘻，不瘋魔，不成活。」
「你這丫頭的心思怎麼跟高老的一模一樣，服了你了，好吧，跟我來，這里有幾塊你感興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