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桃兒自己也覺得奇怪,蕭老夫人賞給她的這一堆首飾里面她最愛的就是這只芙蓉石的簪子。當初自己打開蕭翎捎給自己的那只紅木首飾盒時一眼邊看上了它。這只簪子于她而言同那塊暖玉鴛鴦墜一樣讓她有一種奇怪的熟悉感,仿佛這兩件東西天生就是為她打造的一般。更奇怪的是桃兒覺得蕭翎似乎很喜歡自己戴這只簪子,想起他看自己頭上這只簪子時的目光桃兒的心突然軟了一下。
「少女乃女乃,這是蕭掌櫃家的兒媳婦,叫做秀菊的。奴婢下去的時候秀菊已經按蕭掌櫃的吩咐給少女乃女乃備好早膳了。」
桃兒剛剛裝扮好自己就听紅衣帶著笑意的聲音從門口傳了來。桃兒轉身正看到紅衣身後的那個秀菊偷偷抬眼想看清自己的容貌,誰成想她和桃兒的眼神竟然撞了個正著。這麼一來那個秀菊嚇得立刻又重埋下了頭來,瘦弱的身子甚至都有些開始發顫了。
「秀菊是嗎?把東西擺在桌子上吧。」
桃兒見她那個畏懼的樣子心里不禁些想笑,她怕些什麼呢?難道這個岑惜顏在外面有母夜叉的綽號嗎?
「是,奴婢放桌子上這就。哦,不…是奴婢這就放桌子上。不是不是,奴婢是這就把少女乃女乃的早膳放桌子上。」
秀菊本就怕生,再經過這麼一折騰竟然連句整話都說不清楚了。
「哧」。
听她這麼一說桃兒和紅衣都忍不住笑了出來,這秀菊丫頭雖然比小荷還大,但做起事來竟然比小荷還顛三倒四,不過幸好蕭平桂和蕭果都是聰明的,不然蕭翎也不會把這麼重要的蕭記布莊交給他們父子二人來打理了。
「少女乃女乃,這外面不比家里,少女乃女乃就將就著隨便用些吧。听說靈隱寺的齋菜是極好的,等下午咱們跟少爺會合了便可以在靈隱寺好好用上一頓晚膳了。」
紅衣看秀菊這個樣子也不再對她有所指望了,直接上前接了秀菊手里的托盤按部就班地幫桃兒擺起了餐桌。
蕭平桂夫妻差秀菊上來送飯食的本意是想讓秀菊在少女乃女乃面前留下個好印象,等將來若是他們一家再被少爺調回蕭府了,也好讓秀菊能近身伺候少女乃女乃去。那個柔姨娘可不是個好相與的,更何況她身邊那個柳兒也是個好佔尖兒的人。
紅衣自是明白蕭平桂夫婦用意的,雖然她也覺得秀菊人笨了些,留在少女乃女乃身邊未必能幫上少女乃女乃些什麼。不過細想想少女乃女乃也許正是喜歡這種憨直且心無城府的丫頭呢,她身邊那個小荷不就是個例子嗎?所以紅衣還是帶著秀菊上來了,不過沒想到的是她竟然比小荷還笨!
「少女乃女乃,您簡單的用些吧。」
紅衣把青花瓷盆里的小米粥晾涼了些後才給桃兒乘上了一小碗。
桃兒打眼瞅了一下紅衣擺好的這些膳食,果然都是些簡單常見的東西。一盆素小米粥,幾只小包子,一碟新腌制的咸菜。東西都不金貴但看起來卻讓人覺得非常舒服。
「都是你做的嗎?」
桃兒看了看自己身側低頭立著的秀菊柔聲問她這些早膳是誰做的。
「是,奴婢,奴婢在家里負責膳食。」現在的秀菊心緒總算平穩了下來,答話也利索多了。
「嗯。」
听了她的回話桃兒也沒多說什麼直接抬手拿起了筷子。蕭翎敢于把他這麼重要的情報聯絡點交給這對蕭家父子來打理,這里的人蕭翎自然也都是查過了的,她也用不著擔心有人會在飯事里做什麼手腳。
「不錯,很不錯。」
嘗了一口小包子又喝了一口素米粥,白面的醇香和小米的潤滑在桃兒口里留下了淡淡的甜味讓她覺得非常舒服。這秀菊做的早餐口味上極像「哥哥」手下程嫂的手藝,讓桃兒心頭覺得暖暖的。
「紅衣,去我首飾匣子里取那對珍珠耳墜子來賞了這秀菊。」
桃兒這次出來除了帶著蕭老夫人送的那些個首飾外還帶了這岑惜顏原本的一些小物件,雖然她這些東西也是極好的但卻都入不了桃兒的眼,所以索性拿來打賞下人好了。
「少女乃女乃,那…那對耳墜子是…」
紅衣算是蕭府里嫡出的奴婢了,對岑惜顏的一些事情還是了解的,那對耳墜子對少女乃女乃而言可不是什麼普通的物件啊,紅衣完全沒有想到桃兒竟然會拿它來打賞一個做了一頓早飯的下人。
「讓你去就去吧。蕭家也不差那幾個錢。」
桃兒以為紅衣是想提醒自己那對兒耳墜子價格是極貴的,沒等她把話說完就打斷了她。珠寶首飾桃兒見得多了去了,很多時候那些東西于她而言只有好玩不好玩之分,沒有價格貴賤之別。就像她偷來的這只夜明珠,這東西于她不過是個一時新鮮順手得來的玩物而已。在現代除了對客人定下的單子估價出手外,桃兒是從不去考慮珠寶的價格的。
>「這….是,少女乃女乃。」
見桃兒如此堅持紅衣也不敢再說些什麼,真的去里面取了桃兒說的那對兒耳墜子出來。
「秀菊,接下吧,這是少女乃女乃打賞你的。以後要好好為少女乃女乃做事。」
「啊…是….是….秀菊謝…謝少女乃女乃賞。」
等紅衣把那對兒耳墜子拿到秀菊眼前時秀菊又激動的說不出話來了,直接跪在地上給桃兒磕起了頭來。
她是苦孩子出身,七歲上爹娘染疫病死了,家里窮沒錢葬爹娘,她就在豫州城門口頭插草鏢賣身葬父。可因著她家人得的是疫病,所以沒人敢買她,她一連在城門口跪了四天直到踫見蕭平桂夫婦路過才買下了她。
後來她就進蕭平桂家做了小她兩歲的蕭果的童養媳。蕭家帶她雖然不錯,但她始終難改當年苦日子里節儉的習慣,釵環首飾什麼的她也喜歡但卻從不敢對人吭上一聲。
後日便是她和蕭果圓房的日子,她卻還沒有什麼像樣的添箱之物。之前婆婆和蕭果幾次想幫她置辦些像樣的首飾都被憐惜錢財的她給擋了下來。現在她正愁後天如何打扮自己好圓房呢,沒想到今日少女乃女乃就賞了她件這麼貴重的東西,她對桃兒自然是感激涕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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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這章是個鋪墊,這個秀菊日後會起到大作用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