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少爺,醒醒,您快醒醒啊!」
「惜顏…惜顏,別走…別走….」
「哎呀,少爺,慕公子帶著少女乃女乃一大早上就已經走了。您….您快醒醒啊,您昨晚上怎麼又喝了這麼多酒啊?」
蕭翎的書房里小順子是跨過一堆滾了滿地的酒壺後才到了醉倒在桌子上的蕭翎身邊。原來昨夜蕭翎去桃兒那里是乘興而去,失望而歸。回到書房後蕭翎草草吩咐了小順子一聲紫兒的事情便把自己關在書房里弄了個伶仃大醉。
「少爺?少爺?!」
「啊….小順子?…現在什麼時辰了?」
「哎呀,少爺,您總算是醒了,現在都已經是巳時了呢!」
「巳時….巳時?!惜顏,惜顏?!」
「爺,爺,您別追了,慕公子和少女乃女乃走了都快四個時辰了,現在八成都要到通州的地界了呢。爺,您這會兒還是趕快想個辦法回老夫人那邊的話吧,老夫人都還不知道少女乃女乃的事情呢。」
蕭翎昨夜的酒是喝的夠多的,因此要不是小順子那句「巳時」怕還根本叫不起來蕭翎。而蕭翎則是一听到「巳時」兩個字直接想到的便是去追桃兒。可怎奈就算是他追上了又能如何呢?更何況是現在他還已經追不上了。想到這些蕭翎剛剛緊張起來的精神就又變得頹然了。
「老夫人那邊可是又問少女乃女乃了?」
「回爺的話,今個早上老夫人是又問了一次少女乃女乃的病養的怎麼樣了。海棠那邊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搪塞著說有了些起色但效果不大,還得臥床靜養呢。」
「……傳話給听雨堂那邊的奴才,誰也不許把少女乃女乃的事情報給老夫人听,否則家法處置,絕不輕饒!」
「是,爺,這些奴才曉得的。可是…老夫人她要是自個再問起來了呢?」
蕭老夫人身體也是才剛剛轉好自然是不能經受桃兒已經被蕭翎休了這樣的打擊,所以此時蕭翎封對老夫人鎖消息也是對的。可是封鎖畢竟不是解決的辦法,就算是下面的奴才不說,時間長了蕭老夫人她自己也是會起疑心的。因此小順子對蕭翎剛剛下的這個命令也是有些顧忌的。
「…能瞞一日就先瞞一日吧。等老夫人身子好些了,我再告訴他。」
「是,爺,奴才懂了。」
蕭翎現在對于自己身邊的這些事情也是感到有些有心無力的了。桃兒一走,似乎他生命力里所有活力和空氣都被人抽走了一大半似得。
「爺,還有一件事情…」
「說!」
「是,今個上午紅姨娘已經醒過來了,剛剛奴才來的時候正踫上海棠去暖閣那邊帶人呢。像是老夫人她….今個真的是要審紅姨娘的事情了。爺……您….要過去看看嗎?」
蕭老夫人能夠在蕭家掌事那麼多年自然也不是個吃素的,只不過是這些年人上了年紀所以那些往日的凌厲才會收斂了起來。但這並不等于她會縱容那些個奴大欺主的行為,對于紅衣這些日子來的作為她是絕對不可能放任不管的。而今日她審問紅衣專程越過了蕭翎其實也是怕這蕭翎當真是對紅衣起了什麼心思所以會對紅衣下不去手來。
「紅衣是老夫人教出來的人,老夫人想要審她自然用不著旁人去說什麼。」
而小順子一提到這個紅衣蕭翎身上的氣息立刻就沉了下來,他這一沉甚至都讓小順子覺得屋子里的突然都涼了下來。
「爺,您誤會了。奴才不是想替紅衣說話,是老夫人她身子才剛剛好,奴才擔心紅衣的事情會氣到老夫人。畢竟紅衣曾經是老夫人一手教出來的人,又曾經是老夫人最信任的人,這次卻犯了這樣的大的事兒….」
「……更衣。」
「是,爺。」
小順子的擔心也不是不無道理的,所以蕭翎最後還是決定讓小順子伺候著自己換身衣服去堂听雨堂看看了。
「老夫人….」
「跪下!好個下作的東西!真沒想到老身我竟然老眼昏花,當初把你個畜生領回了蕭家!」
听雨堂里身子骨柔柔弱弱的紅衣是被海棠和胭脂兩個人架過來的。而海棠那邊才一松手紅衣整個人身子軟的就趴到了地上去。
「呵!兩個月沒見,不想你個賤蹄子倒是學會演戲了!不就是上個吊嗎?以你那功夫底子,能把身子糟蹋成這個樣子?」
因為沒有人跟老夫人說過紅衣自提了身份之後身子骨就莫名其妙的夸了下來,所以老夫人看著現在听雨堂下面跪著的紅衣還全當她是在演戲呢。
「嗚嗚,回老夫人的話。我家紅姨娘她不是故意的,自從少爺給紅姨娘開了臉以後,紅姨娘身子骨一直都是不大好的,湯藥從來沒有離
過身呢。求老夫人開恩,不要怪罪紅姨娘啊,嗚嗚嗚。」
此時听雨堂下面跪在紅衣身邊的是她的貼身丫鬟胭脂。胭脂听老夫人誤會了紅衣的舉動便連忙開口替紅衣辯解了。
其實要說來紅衣自始至終做的那些個事情,除了對桃兒她是故意陷害之外,對著蕭家其他人的傷害還真的都不是出自她的本意。所以算來紅衣對這些其他的下人都還是不錯的。因此現在胭脂會維護她也不是什麼不可理解的事情。不過這事情在老夫人看來可就是不一樣的了。
「海棠。」
「老夫人,奴婢在。」
「這听雨堂里面什麼時候有三等丫鬟說話的份兒了?去,把那個不知禮數的東西給我拖出去。告訴二門外面的人,就說老夫人我賞她三十大板讓她學學規矩!」
「這….是,奴婢遵命。」
「啊?!三十大板?!不,不,老夫人饒命啊!老夫人饒命,奴婢錯了,奴婢知罪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老夫人開恩,老夫人開恩啊——」
「喲,爺,您看。這….像是已經開始了呢。」
听雨堂外面蕭翎和小順子還沒有走近就看到海棠正指揮者兩個老媽子拖著一個大喊大叫的丫頭在往外走。
「去,問問怎麼回事?」
「是,奴才遵命。」
小順子得了蕭翎的話後是一溜兒小跑地到了海棠身邊,問清了怎麼回事兒後又一溜兒小跑地回來了。
「爺,奴才問過了。海棠說那個丫頭是紅衣的貼身丫頭胭脂。說是剛剛那丫頭在听雨堂那邊說錯了話惹了老夫人不高興,老夫人賞了她三十大板,現在正是要拖到外面行刑呢。」
「老夫人賞了她三十大板?」
蕭翎听了小順子的話之後不禁一頓,三十大板可是足足能夠要了這個小丫頭的命的。老夫人已經很久沒有下過這麼嚴的處罰了。這個胭脂照理說來應該也做不出什麼大的不敬之舉來啊?
「爺,海棠剛剛還說那個胭脂是因為替紅衣說話所以才惹怒老夫人的。老夫人想是把對紅衣的火先撒在了這個胭脂身上。海棠說讓爺不用擔心,她待會兒會跟行刑的人打聲招呼,讓他們出三成的力就好了。老夫人本也沒想著把那個胭脂怎麼樣,不過就是想教訓教訓她而已。」
「…知道了。進去吧。」
「是,爺。」
對于這個小丫頭的事情現在心亂如麻的蕭翎哪有心思去管。海棠是個懂分寸的,自然會把事情給處理好的。再說了這個丫頭居然在這樣的場合還替紅衣說清,的確是個沒有眼色的,是該教訓教訓,不然以後她也是不會懂事兒的。
「娘,兒子來給娘請安來了。娘您今日身子可是好多了?」
听雨堂里面蕭翎帶著小順子進去之後是根本就沒有看跪在地上的紅衣而是直接向主位上坐著的老夫人過去了。
而紅衣起先听到蕭翎的聲音後是身子一震,整個人的情緒突然提高了幾分,可是又見到蕭翎對她這個不理不睬的態度,紅衣剛剛才有了些神色的眼楮又暗淡了下去。
「翎兒?你這個時候不在靜園那邊陪著惜顏,怎麼跑到這邊來了?」
蕭老夫人看到蕭翎進來之後神色稍稍的變了一下,她記得自己昨日是有吩咐蕭翎去給桃兒賠罪的,那麼照理說來今日蕭翎應該是留在靜園哄桃兒才對啊,怎麼會跑到這邊來呢?難道是對著個紅衣…
「娘….兒子這不是來給您請個安嗎?」
「請安?….你這身上怎麼這麼大的酒氣?你不是向來不喜飲酒的嗎?」
「這…娘……兒子是……」
「是什麼是!是你沒把惜顏哄好,所以一個人喝了一夜的悶酒吧?」
到底是知子莫若母,蕭老夫人僅憑蕭翎身上的已經清除過了尚還殘余的一些酒氣就能判斷出蕭翎是喝了整整一夜的酒。不過是關于桃兒那邊的事情她卻是沒有猜對的。蕭翎听了母親這樣的問話,便也沒有回答什麼,只是苦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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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親們,還有一更呢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