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順子,你家少爺在前面呢?」
「啊,啊?!慕….慕…慕小王爺?!」
小順子是按照蕭翎的吩咐守在長亭一側的小路上等人的,不過他並不知道蕭翎到底讓他等的是誰,他還滿心以為蕭翎約的人是桃兒呢。所以當听到慕白的聲音從他背後響起時,小順子是著實地下了一跳的。懶
慕白的身份自回到京城之後便算是徹底公開了。因此即便是小順子這樣的奴才也知道了他慕小王爺的身份。看著眼前熟悉的面孔,小順子本能地想要開口叫他「慕公子」,但是「慕」了半天之後還是反應了過來,改口稱了一句「慕小王爺」。慕白看著小順子那個緊張的樣子,淡淡地笑了一下。
「你家少爺近日來可好?」
慕白知道蕭翎其實是一個並不善于交往的人,所以他身邊的朋友不多,但只要能夠做的朋友的,便都是可以兩肋插刀的知己。不但朋友,就連他身邊的奴才也是。听說這小順子曾經因為辦錯了差事而被蕭翎打了個半死,最後還是蕭老夫人出面才救下了他。不過傷愈後的小順子還是一心一意地跟在蕭翎身邊,對蕭翎從來沒有過什麼雜念。而蕭翎也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
「我家少爺他….自少女乃女乃離開之後,少爺心里就一直都不痛快。我家少女乃女乃….」蟲
「小順子,她現在已經不是你們的少女乃女乃了。」
「慕公子?!」
慕白與蕭翎曾是同生死共患難的好兄弟,他們之間的情誼其實是相當鐵的。但是在面對桃兒時,兩個男人仍舊是誰也不肯退讓半分。所以當慕白听到小順子還在稱呼桃兒為「我家少女乃女乃」的時候,慕白直接不悅地打斷了他的話。他的桃兒此生只會有一個身份了,那便是他慕白的正妃。
而小順子同樣在听到慕白的那句話時直接吃驚的把眼楮瞪得老大了。他印象里慕公子一向是隨和的,在他們這些下人面前也向來不擺什麼架子。因此听說了他就是京城的慕瑾墨慕小王爺之後,小順子還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不敢相信呢。不過現在看來,似乎是他錯了。剛剛他的那句「我家少女乃女乃」分明是嚴重地激怒了慕白,因為慕白看他的眼神都已經不一樣了。
「魑,你和小順子留在這里吧。我去前面跟翎兄談談。」
對于這個小順子,慕白不願意再跟他多說些什麼,直接吩咐了隨行的魑留在這里跟小順子一起等著,自己則向著長亭里面行去了。
「是,主子,奴才遵命。」
「唉,慕….」
「小子!沒听見我家小王爺讓你留在這里嗎?」
小順子不知道是哪根神經不對了,居然知道此時還以為和蕭翎越好的人是桃兒呢。因此看到慕白向長亭里面走的時候,他竟然神經質地想要上前來著慕白。當然他的這一舉動立刻就被魑給預先制止了。
「你….你這只鬼!」
小順子被魑攔住之後才發現原來一直跟在慕白身後的這個僕人正是今早給他送信的那個人半鬼的家伙。而且他叫什麼?剛剛慕白好像是叫他「魑」來著,是「魑魅魍魎」的「魑」吧,還真是人如其名呢!
……
……
「翎兄,久違了。」
「慕兄,恭候多時了。」
「翎兄,你這是….?」
「以酒代茶,敬你。」
「以酒代茶?」
「是。」
「好。」
慕白知道蕭翎其實已經有很長時間不再踫酒了,今日他特意在這樣的場合擺出酒水來定然是有他的用意的。不過說實話,看到蕭翎之後慕白對他還真的是有幾分愧疚的。雖然說當初桃兒離開蕭翎的原因都是蕭翎一個人的過錯,雖然說自己也已經給了桃兒徹底的選擇權,也給了蕭翎追回桃兒的機會。可是今日如此境況下的相見,慕白仍舊有一種感覺,似乎是自己偷走了蕭翎的幸福似得。可是擁有桃兒的這份幸福實在是太過誘人,慕白真的不能也不想去抗拒這份誘惑啊。
「嘶….這酒….」
「淡酒而已。」
「豈止是淡,幾乎無味啊。」
「是啊,幾乎無味。」
「翎兄,這酒可是有什麼說頭嗎?」
「這是惜顏嫁入蕭家的那日我為她埋下的。因為時日太短,所以現在還沒有什麼味道呢。」
「她嫁入蕭家的那日?!」
慕白知道蕭翎能夠帶到此處的酒一定是有什麼特別的含義的。但是他沒有想到這酒竟然是桃兒嫁給蕭翎的那一日蕭翎親手為她釀造埋下的。這怎麼可能呢?那個時候明明蕭翎和桃兒間還很敵對啊。
慕白記得桃兒大婚後剛剛進入蕭家的那一段日子正好是上官柔在蕭翎跟前最得寵的時候。所以桃兒的那段日子過的並不快樂,上官柔總是三天兩頭地找桃兒的麻煩,而蕭翎卻又每每都是護著上官柔的。所以那段日子里若不是得到蕭老夫人、紅衣和自己的照顧,桃兒在蕭家的日子怕是會舉步維艱的。
「很奇怪是嗎?」
「….…」
蕭翎看到慕白的眼神便知道慕白在驚訝什麼了。其實不單是慕白,那一日就連他自己都搞不懂他自己究竟在干些什麼。而直到現在他終于明白了,終于明白了自己的
心其實從未變過。可是一切卻都已經晚了。
岑伯父和岑伯母出事之前的那一年,我最後一次見到惜顏的時候她有七歲了。那時惜顏雖然還不是很明白和我之間的關系,但卻非常的依戀我。我常常會帶著她偷偷溜出岑府去玩。
那次她女乃娘家的一方親戚在辦喜事,哦,就是那個貴媽。當時貴媽跟岑伯母告了假,去給新郎家幫忙了。惜顏很想跟過去看個熱鬧,但是岑伯母擔心那樣的場子太過混亂,不許惜顏跟著去。
于是中午的時候惜顏便偷偷溜到了我的房里,央求我帶她出去看新媳婦。我當時看著惜顏的那張渴求的小臉,實在不忍心拒絕她,便把她偷偷帶了出去。
那時我們兩個其實都還不大,惜顏更是第一次看見別人成親,新鮮的什麼都問。後來我跟惜顏說以後我也會娶她的,她會像那個新娘一樣坐在花轎里。而我就像那個新郎一樣,騎著高頭大馬,去把她接進我們家。
惜顏當時一听說能坐花轎之後高興壞了,一直不停地問我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去娶她。我便跟她說等她長的跟她閨房外面的那棵月季花一般高的時候,我就會去娶她了。而且娶她的那天,我還要親手為她釀一壇酒,就埋在我書房外的梧桐樹下。等到我們兩個都老的白發蒼蒼的時候,我們便把這酒取出來,同她兩人每天一小盅一小盅地喝。呵呵,只不過是沒想到….」
「翎兄…」
岑惜顏和蕭翎不單單是指月復為婚,而且兩人還可以算得上是青梅竹馬,當然那一切都是在岑、蕭兩家發生家變之前。而蕭翎剛剛給慕白講述這段往事的時候,臉上一直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眼角則有些瑩潤,只不過是蕭翎最後又生生地把那些晶瑩的小東西逼回了自己的眼中。
看著這樣的自己,慕白感到非常難受。既難受于蕭翎和桃兒之間的有緣無份,又難受于自己在那段歲月累永遠地輸給了蕭翎。
「大婚之前,我其實是恨透了她的,只想著娶了她以後便可以好好的折磨她了。可是那日早晨,不知道為什麼,我又突然想起來她曾經的樣子來。圓圓的小臉兒,大大的眼楮,還有嬰兒肥的小順子掛在我的胸前,纏著我不停地問我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去娶她。
她的那個形象一直在我腦海里縈繞了很久,怎麼也消不散,甚至是讓我有些寢食難安,直到大婚的那天早上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鬼使神差地突然跑去書房的紫藤那邊替她埋下了一壇酒。」
「翎兄….」
「好了。不說了。既然你是有求于我的,那麼我也要提一個條件。」
「好,是什麼?」
既然蕭翎要跟自己提條件,那不就是說他已經答應下來了嗎?對于蕭翎會這麼爽快地答應自己的要求,慕白是有些驚訝的。因為浙江的史家和安徽的魏家,這可都不是什麼泛泛之輩啊。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對付這兩大家族,蕭翎怕是要壓上蕭家全部的家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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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這是第四更了。省下的明天白天在更了哈,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