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海棠姐姐,這是…老夫人又來請少爺呢嗎?」
「是啊,老夫人在荷亭那邊請秦夫人和秦小姐喝茶呢,讓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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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海棠姐姐,少爺不會去的。自從少夫人和慕公子大婚的那日起少爺就一直待在少夫人的靜園里沒再出來過了……」悌
話說這蕭老夫人和蕭翎回到江南的祖宅也有一段時日了,因為京城那邊形式已然成了定局,所以縱然是知道桃兒肚子里懷著的是蕭家的子孫,蕭老夫人她心里也已經不再存著把桃兒接回來的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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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從回來的那日起,蕭老夫人就不斷的邀請江南世家中有女兒待字閨中人家來家中喝茶,其實名為喝茶實則是為蕭翎安排變向的相親。
只不過是這蕭翎心性也不是一般的倔強,不管來的女子是何等的艷麗,在他眼里全都是空無一物,且剛開始的時候蕭翎還會因為蕭老夫人的面子而去荷亭那邊作陪上半個時辰,但自桃兒和慕白大婚那日起,蕭翎便住在桃兒以前的靜園里,任是蕭老夫人如何的三崔四請,再也不肯出靜園一步了。于蕭翎而言,似乎是只要住在這靜園里,便可離桃兒近上一些了。
「可是…可是老夫人有命…」
听了小順子的話,海棠也有些為難,蕭翎此刻心中的感受她是能夠理解的。可是昨日蕭老夫人宴請柳府夫人和柳小姐的時候,因為蕭翎始終都不出現,老夫人的顏面上已經很過不去了,今日的這個秦府夫人比昨日的柳夫人家世上更要好上一些,倘若蕭翎仍舊不肯出現,那老夫人怕就會真的生氣了。諛
「海棠姐姐,不如這樣吧,你自個去請請少爺吧。少爺現在應該正在少夫人房里作畫呢。」
看著海棠那副躊躇的樣子,小順子也很無奈,只不過是對于自家主子心頭的那些事情,他是幫不上一丁點兒的忙的。
「作畫?!做什麼畫?!」
雖然海棠是知道蕭翎丹青極好,但是這麼多年來她還從來沒有听說蕭翎畫過什麼畫呢。似乎是從那年蕭家家變開始,蕭翎就不再踫文墨那些東西了,此時听到小順子說蕭翎正在桃兒以前的房中畫畫,海棠心下有些狐疑。蕭翎怎麼會在這種時候仍舊有心作畫呢?!
「唉,海棠姐姐,你先隨我來,我慢慢說給你听吧。似乎是去年間的事情了,就是當初少夫人替柔姨娘求情的事情,你可還記得?」
「少夫人替柔姨娘求情?你是說….老夫人因為桃花粉而罰了柔姨娘的那次嗎?」
依著小順子的話,海棠模模糊糊的可以回憶起來,當初桃兒剛剛嫁進蕭家的時候,老夫人曾經賞賜過桃兒一罐子極好的桃花粉,只不過後來少爺陪著少夫人三朝回門的時候,那罐子桃花粉卻居然被老夫人在上官柔那里發現了。
後來老夫人便因此事勃然大怒,說是上官柔做人不檢點,應聲要罰上官柔在祖祠里抄寫佛經半年,且還任是誰求情都不可以。後來少爺陪著少夫人回府之後,果然少爺拿了一罐一模一樣的桃花粉來替柔姨娘月兌罪,說自己手里拿著的才是少夫人的,而柔姨娘的那罐子則是他送的。
不過老婦人似乎是鐵了心的要懲罰柔姨娘,任是少爺說的多在理,她就是不停。還是後來少夫人在晚膳上開口替柔姨娘求情,老夫人心頭的怒火才消了一些,最終放了上官柔。
「沒錯,就是那次的事情。因為少夫人在柔姨娘的事情上幫了少爺,所以少爺當時心下有意送少夫人樣東西以做答謝,不過是少爺一時沒有想到該送少夫人些什麼。
後來一次少爺陪老夫人說話時,老夫人提到了少爺和少女乃女乃幼年的事情,說是少爺剛剛開蒙讀書的時候,少女乃女乃曾經央著少爺,求少爺幫自己畫一副小像。不過因為少爺當時尚未學丹青,所以這畫像也就一直沒給少夫人畫。」
「所以少爺便想到要送少夫人一副畫像了嗎?」
海棠便隨著小順子往靜園里面走,邊听著小順子的解說。也直到此時,海棠才大概明了了蕭翎到底在畫些什麼。
「沒錯啊,海棠姐姐。當時少爺從老夫人那里一回來,就命令我在書房給他準備文房四寶了,只不過當時少夫人的畫像還沒有畫完,少夫人和柔姨娘那邊就又出了事情,所以這畫也就一時給耽擱了下來。而後來府內又…」
「我明白了。」
听小順子說道這里,海棠才算是徹底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當初蕭翎本應該是本打算畫一副桃兒的畫像送與她以示答謝的。可是畫還沒有做完,就緊接著又發生了柳兒挑釁靜園、上官柔流產和紅衣叛變的事情,這樁樁件件的耽擱下來,蕭翎本想為桃兒畫的畫也就最終沒能成事。
直到如今,蕭翎終于有機會靜下心來為桃兒作畫了,可一切卻又已是物是人非了。現在靜園里空空如也,再不見佳人的身影,那副丹青做來又有何用呢?
「唉,小順子,你先去傳個話吧。」
不知不覺間,海棠已經隨著小順子轉到了靜園里桃兒先前的臥房這邊了。自桃兒離開蕭家以後,這靜園幾乎就成了蕭家的一塊禁地,再無任何人踏入
過半分。也因此現在的靜園是雜草叢生,斷井頹垣,衰敗的氣憤極濃。但就算是這樣,蕭翎也不允許對靜園進行任何的修繕和整理,似乎是倘若一有外人踏足,就會驅散了桃兒遺留在靜園里的絲絲氣息似得。
「海棠姐姐,那你在這里稍等吧,我去去就來。」
小順子听海棠讓自己先上去通傳便也沒有做任何的推辭,直接離了海棠就入了那扇半開的房門,只不過才前後腳的功夫,小順子便又垂頭喪氣地出來了。
「小順子,怎樣?」
雖然說看到小順子那個樣子,便可以明了結果了,但海棠還是不確定地又問了一句。
「海棠姐姐,你還是回去吧。少爺說了,不見。」
「……你讓我進去跟少也說說吧。」
蕭翎會有這樣的態度,其實不單單是小順子和海棠,就連老夫人也早就預料到了,所以得到蕭翎的答復之後,海棠倒也沒有顯得吃驚或者遺憾,只是要求親自見一見蕭翎。
「……也好,海棠姐姐,隨我來吧。」
小順子听了海棠的話,又看了看海棠的眼神,知道海棠是有事情要跟蕭翎說,便引著海棠進了房間。
「不是說了不見嗎?!」
海棠和小順子咚咚的腳步聲才傳入內室,一個不悅的聲音就冷冷的傳了出來,似乎在昭示著此刻蕭翎極度不佳的心情。
「回少爺的話,老夫人有話讓奴婢傳給少爺。」
「……進來吧。」
雖然說蕭翎的聲音一向是冷淡的,蕭家的下人們早就熟識了。但是剛剛蕭翎的那個聲音還是讓海棠狠狠地吃了已經,因為蕭翎那聲音里除了冰冷以外,還有一種死一般的絕望!所以海棠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才回答了蕭翎的話。
「少爺,老夫人在荷亭那邊請秦夫人和秦小姐喝茶….」
「不見?!」
海棠才來到蕭翎的桌案旁邊,低著頭話還沒有說完就突然感到一支飛來的毛筆狠狠地砸在了自己身上。被嚇到了的海棠本能地抬頭才看到原來那是自蕭翎手中月兌出的東西。
而蕭翎那雙緊緊攥在一起的拳頭下面壓著的正是一副即將完工的丹青,丹青上的女子著一身水紅色的衣衫,于朦朦朧朧的夜色中猛然回頭,神態雖驚慌卻有一種別樣的美。不過最那女子身上最為鮮明的標志卻是她頭上戴著的一直粉色芙蓉石的簪子,和她微抬左臂後露出的腕上系著的暖玉鴛鴦墜子。
「少爺….」
「還有何事?!」
大概是因為熬了一宿畫這幅工筆丹青的緣故,又或者是因為憤怒的緣故,總是現在蕭翎的眼楮微微泛紅,臉色卻是蒼白的很,而且聲音也有些沙啞。
「回少爺的話,老夫人讓我轉告少爺…說是北面過來的消息,火龍玉的事情並未被發現,倒是慕王府最近和侯家似乎鬧的不太太平。不過老夫人說了既然少夫人她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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