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你們….你們怎麼都在這里?小王妃,小王妃呢?」
慕白徹底醒來後一陣腦子是空白的,但待他反應過來又想起之前他收到的慕錦書的那封信後他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丫」
「小王爺,小王爺你別擔心,小王妃已經沒有事了,現在好的很呢。媲」
見慕白因為焦急而猝然變色的面龐,魑魅他們趕緊上前幫著慕白捶了捶背以讓他順其。
「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慕白這兩幾日因為連續的昏迷,身子骨變得很弱,再加上剛剛又險些急火攻心,所以是喘了好大一會兒才平穩下了心緒。待慕白稍稍一平靜,他立刻就用略微暗啞的聲音問起了桃兒。見慕白如此的待桃兒,慕白手下的這幾員親信有些面面相覷,都不忍心把桃兒去顏禧樓的事情告訴慕白。
「回小王爺的話,這次是繼王妃設計陷害小王妃的。老王爺因對繼王妃太過親信,所以才會中了繼王妃的計,不過好在奴才讓魅及時趕了回去戳穿了繼王妃的陰謀,老王爺也說了讓小王爺您不必為家中的事情分心,說是慕王府從此再無侯玉燕此人,所以小王妃已經沒有任何危險了。」
魑魅魍魎他們互相看了幾眼後還是魑上前簡單地根慕白說了一下慕王府的情況,不過他也是刻意隱瞞了一些事情。
「父王殺了侯玉燕?!怎麼會…不對,不對,一定是出了很嚴重的事情,不然父王是絕對不會去動侯玉燕的。我得回去一趟,桃兒她現在一定很需要我!咳咳,咳咳咳。」
魑的話雖然都是實話,不過顯然也是有所保留的。慕白只是身體虛弱,並不是大腦如何了,所以只片刻的功夫他就推測出一定是慕王府後來又出了極嚴重的事情,不然依著往日里慕老王爺對侯玉燕的喜愛和對桃兒的不滿,他是絕對不會為了桃兒而對侯玉燕動手的。想明白了這一點後,慕白立刻就掙扎著要起床,不過他才剛一動,肺部就又止不住地大咳了起來。
「小王爺,小王爺保重身體要緊啊。小王妃她現在真的已經沒有任何危險了,反倒是小王爺您身中了劇毒,您自己的身子現在才是要緊的呢。」
魑魅魍魎他們見慕白竟然要以虛弱之軀起身回府,嚇得各個都跪在了慕白跟前求情。時至今日,慕白他到底中的是什麼毒那名老軍醫,也就是慕白的師叔還從來沒有明確地告訴過他們呢,所以他們各個都是緊張的不得了。
「中毒?!我中毒了?!」
听到魑魅他們的話後慕白也是大吃一驚,他原還以為自己的昏迷是因為他之前一段時間連續的行軍作戰又不按時吃飯導致身體耗損過度疲憊透支所至呢,沒想到他竟然是因為中毒!可是不可能啊,他怎麼會中毒呢?依著他在醫術上的造詣,還沒有哪種毒是可以逃得過他的眼楮呢。
「小王爺,您是中毒了。而且還有一陣日子了呢,只不過是這毒奇的很,在您身上一直沒法做,所以您也沒察覺出來。要不是那日錦書小姐的心讓您怒火攻心從而催發了體內的毒性,老軍醫說就連他也是看不出您中了毒的。」
魑看慕白對自己中毒一說也是完全無法相信,便大致地跟他講了一番這幾天事情的前因後果。起初慕白還不太相信魑的話,但是後來听到自己的師叔都出面了,他的眉頭開始漸漸地皺了起來。
「我中毒的事情可曾傳出去?你們有告訴小王妃了嗎?」
「回小王爺的話,奴才們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沒敢讓消息漏出去。如今兩軍交戰,我軍正處在上風,此時若是您中毒的消息張揚出去,怕戰勢會突然逆轉的。小王妃那邊奴才們也沒敢傳話,奴才們知道小王妃現在身子不便,不敢讓小王妃操心。」
在慕白審視的眼光中,魑一五一十地講述了一下這幾日他們幾人封鎖中軍大帳的消息。如今大軍和渾邪正在交戰,如果站前失了主帥那是會軍心不穩的,這點厲害關系他們五鬼還是清楚的。所以慕白中毒的事情除了五鬼、小瓶子和老軍醫外是沒有任何人知道的。
「即便是如此,我長日不出大帳,消息也還是會走漏的。」
雖然魑魅他們考慮的已經算是很周詳了,但慕白還是感到了些危機。雖然他並不確定自己中的是什麼毒,但是在這種時候會是誰對他下毒他卻是一清二楚。看來自己毒性不解的話是不能回去見桃兒了,不然桃兒那麼聰明一定會看出端倪來的,自己絕對不能讓她擔心。想到這里,慕白的心中更加的煩悶了。
「魑,你們去把我師叔請來吧,我要和他單獨談談。」
「是,小王爺,奴才遵命。」
魑得了慕白的命令後趕緊給另外幾只鬼打了個手勢,然後他們便一起離開了慕白的中軍大帳,不過出外後是依然留下了兩人守在帳子門外。
「小王爺,您找老朽?」約莫這一盞茶的功夫,那名頭發斑白的老軍醫便提著藥箱子來到了慕白的帳中。
「師叔,這里沒有外人,您不必如此的。師叔快請坐。」
慕白見自己的師叔來了,趕忙試圖從床上坐了起來,不過老軍醫卻是先他一步來到了他的床邊輕輕按下他的身子示意他躺著就好。
「慕白呀,我就知道你只要一醒就會來問我這事兒的。我跟你明說了吧,你中的不是什麼普通的毒,乃是南方特有的蠱毒。」
老軍醫看著慕白重新躺下後,眼神有些復雜地看向了他。慕白乃是他的師兄天山白鷲手下的最得意的門生,倘若是一般的什麼毒藥自然是難不倒慕白的,可這蠱毒卻不同了。
當年師兄的妻子霍小嫻便是喪命在這蠱毒之下,那時師兄也是費勁了心力卻已然不能為愛妻解毒,後來霍金小嫻過世後師兄對江湖之事也就心灰意冷了,所以才會隱居在天山,慕白是師兄一生所收的唯一的一名俗家弟子但卻同時又是師兄最為得意的門生,不想他竟然也會被這蠱毒纏上。
「師叔,你是說我…」
一听到「蠱毒」二字,慕白的臉色也陰暗了下來,蠱毒他早年的時候就從師傅口中听得過它的厲害。只因此毒極為罕見,每個人的養毒方式都不一樣,且南人所養之蠱毒一般一生只會用在一個人的身上,所以解藥除了放蠱之人是不會有人再有的。
可蠱毒奇特之處也在于它是半毒半蠱,也就是說這毒中是攙著巫術的,據傳言蠱毒一旦放出,蠱師便將自己靈魂的一部分鎖在了上面,所以若是中蠱之人不死,那麼毒師則必死無疑,因此哪個放蠱的蠱毒師會願意把解藥送給對方然後由自己來替對方死呢?
「慕白啊,你這兩幾日一直都是昏迷不醒的,師叔我嘗試了各種方法幫你解毒但是都沒有起任何的作用,反倒是後來無意中讓你喝的烏草汁讓你的毒緩解了一些。
那烏草汁你應該也是知道的,南人若是中了蠱,通常會用此物來延緩毒發的時間,不過它卻只能延緩而不能根治,而且更要命的是它在延緩毒發的同時卻也能讓原本上可能並不嚴重的蠱毒侵入人的心肺,實在不是一味可以用來救命的良藥啊。」
烏草汁于慕白而言是一種既可救命又可害命的同時,若是用了,慕白的將來毒發必然會更加厲害,但若是不用,慕白怕是立刻就會挺不過去那慕白的現在也就沒了。所以這也是老軍醫這兩日在醫治慕白的事情上一直猶猶豫豫的原因,這些事情那幾只鬼是絕對不會懂的。
「師叔,巫蠱之毒連師傅都沒有辦法,更別說是我了。而且放毒的巫蠱師又怎麼會願意交出解藥呢?我這次怕是…」
話說到這里,慕白已經是完全的心灰意冷了,不過他倒不是怕死而是舍不下桃兒,他的妻子,她現在正懷著他的孩子,在家中等著他凱旋的消息。他答應過她,此生攜手共白頭,可是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這可該怎麼辦呢?
「唉,慕白,蠱毒非同小可,即使是南人也不是會隨便用的,你又沒有得罪過他們,因何會被他們下蠱呢?」
老軍醫一生是只懸壺濟世並不關心太多其他的事情,所以對慕白中毒一事他始終覺得蹊蹺。蠱毒師一般都是世代相傳的,也就是說蠱師多不會離開自己祖居的部落,而且近來自己也並沒有听說北方這邊出現了南人,慕白怎麼就會突然中上這樣詭異的毒呢?
「唉,師叔,你有所不知。渾邪的王妃侯晚晴,他的父親侯萬春生前的時候曾在雲、貴等地駐守過五年,我想侯萬春應該是手里有這樣的東西吧。而侯晚晴,呵呵,兩軍交戰之下若是能先除對方主帥,便可為是擒賊先擒王了。」
對于這個侯晚晴,慕白已經是防範有加了,不過沒想到自己雖然拔出了她安置在軍中絕大部分的釘子,最後還是被她找到了下手的機會。想到這些慕白的臉色非常的不好,早知道今日這侯晚晴會惹出這樣多的事情來,自己當初真不該一時的心軟賣了孫凡然那樣一個人情。
「侯萬春?…侯玉燕?」听了慕白的話,老軍醫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一會兒,接著他的眼楮便突然亮了起來。「慕白啊,事情可能沒有咱們想的那麼嚴重。」
「什麼,師叔你是說你有辦法?」老軍醫的一句話,立刻也讓慕白的心中明亮了些。從剛開始听老軍醫說自己中的是蠱毒的那一刻,慕白心里已然是萬念俱灰了。
「慕白啊,南人只要是蠱師便都會養蠱,但並不是所有的蠱師都會將毒放出去。也就是說是會有些人終其一生都沒有把自己養的毒用掉,這些蠱師死後他們當年養的蠱毒連就著解藥就都會如他們的衣缽一般傳給他們的子嗣。
而他們的子嗣通常是也會養毒的,所那些祖輩們所養,他們並不能完全駕控的蠱毒于他們而言便沒有多大的作用了,所以有些跟他們熟識的人是會從他們手里把那些祖輩們傳下來的蠱毒買走的。」
「師叔,你是說這侯晚晴她對我用的就是這種已經死去了的巫師下的蠱嗎?!」
慕白听老軍醫分析到這里心里尚還不太明朗,不禁直接問出了口來。
「嗯。我的確是這麼想的,因為這蠱師不是人人都能請的動的。但是剛剛依你所說那個侯萬春曾經在南邊駐守了那麼多年,那麼他有幾個熟識的蠱師後人倒也不足為怪,所以他完全有可能是從某人手中買了他們先祖蠱師所煉的蠱毒。」
話說道這里,慕白已經有些明白自己師叔的意思了,只不過是他還不太肯定,所以沒有接話繼續听老軍醫說了下去。
「慕白啊,這種賣蠱之人,因為蠱師已死,所以解藥便不再被控的那麼嚴格了,買蠱之人一般都會把解藥也一並的買走以防萬一。所以,如果師叔我猜的沒錯的話,那個給你下蠱的人手中一定是有蠱毒的解藥的,只要你能找到他讓他交出解藥來,那麼你的毒不久解了嗎?」
「這…話雖如此,不過兩軍交戰談何容易啊…」
老軍醫所說的的確是一條能解除自己身上蠱毒的可行辦法,但是慕白卻隱隱地感覺事情似乎並沒有自己想想的那麼簡單。侯晚晴那女人怕是早就恨自己至死了,她手中若是真有自己身上這蠱毒的解藥,那她不應該是就把解藥毀了才對嗎?
「慕白啊,不試一試怎麼就知道沒有希望了呢?你身上的蠱毒現在還只是第一次發作,你所飲的烏草汁也不多,所以短時間內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去做,你是不會再毒發的。只要你能趁著這段時間拿下渾邪,抓著那個給你下蠱之人,解藥不就可以拿到了嗎?
「師叔說的對,我一定會想辦法盡快拿下渾邪的。」
听老軍醫說道這里,再想想桃兒尚在府內等待自己,慕白的心立刻就堅定了。他一定不能讓桃兒失望,一定不能讓桃兒空等自己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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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此時的慕白還並不知道原來他所中的蠱毒的解藥便是侯晚晴的身體。不過很快他就會知道啦,差不多還有兩、三章的樣子,全文就徹底終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