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總是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懵懵然就愛上那個人,然後,不得不用盡一生,遺忘。
——《冷月如霜》
許澤感覺一陣酥酥麻麻的電流穿過他的臉,直接刺激到他的大腦,然後隨著血液抵達他的心髒,他听到自己的心猛烈地跳動著,那是滿是傷口的心在被某種不知名的情愫乘虛而入,他頷首佇立在原地,怔怔地看著白以晴,此時的她睫毛下垂,抿著雙唇,兩只手擺弄著不知道要往哪里擱,此時此景,正如徐志摩的那首詩︰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恰似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那個……」白以晴張嘴準備說什麼,抬起頭看向許澤,他的眼楮像兩潭深水,目光迷離地看著自己,她霎時間就紅了臉,瞳孔里倒映著她羞赧的樣子,她頓時語塞,落荒而逃。
跑進臥室,「啪!」地一下閉上了門,靠在門背後,淺淺地喘息著,她靜靜地體會著自己內心和生理的反應,直到屋外手機鈴聲響起來,宛如當頭棒喝,讓她找回理智。
她拉開門出來的時候許澤已經進了廚房,他粗獷的聲音被抽油煙機的「轟隆隆」聲音掩蓋,听不清楚說什麼。
她拿起手機,張琪一連發過來好幾張照片,是她穿著聖潔的婚紗在攝影棚休息時拍的照片,模樣俊俏可愛,今天她拍照……再過一個禮拜就是他們的好日子了,這麼快。
許澤答應了她要陪她一起去參加婚禮的,不知道他的行程有沒有問題,剛剛還听他說他明天開完會還要折回香港。
「這次去香港要多久?」她推開廚房的門,看到許澤左手握著炒鍋,右手用鐵鏟正在認真地炒菜。
許澤把手里的東西交給李大姐,「兩天左右,怎麼了?」
「記得把3月2號騰出來。」果然自己的事情還是要自己操心。
許澤半響都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白以晴見他一臉茫然就明白了,抬起手晃了晃手機里的照片,他頓時恍然大悟,點點頭,「肯定沒問題!」
這等大事,絕對不能誤了。
「什麼時候開飯?」她探著腦袋巡視,已經炒好了幾個菜了。
「馬上,還有一個湯。」李大姐忙著手里的活,沒顧上抬頭。
「交給你了!」白以晴沖著許澤揚了揚下巴。
許澤豎起右手大拇指在胸口輕輕錘了錘,「沒問題!」
她見狀趕忙拉上推拉門,不讓油煙傳進餐廳。
坐在餐椅上,她拿起手機開始仔細地看那些照片,張琪盤著頭發,漂亮的閃鑽插梳式皇冠下一層如煙的白紗垂下至胸前,她臉上化著精致地彩妝,長長的睫毛半真半假,粉女敕的唇嘟起,脖頸處裝飾性地戴著條形三角吊墜項鏈,抹胸婚紗裹出她的好身材,肩膀上一個珍珠三環肩鏈,凸顯出她細女敕的皮膚。
第一張照片是她坐在沙發上,背景是一片海藍,第二張照片拍攝的時候估計大家都休息了,白以晴能看到她身後忙碌不堪的工作人員,第三張照片她手里拿著一個抹茶慕斯,張口欲吃……最後一張照片拍到了吳陽文的背影,盡管他一席白色西服,但是她依然能認出他來。
就要結婚了……
當時如果注定了今天的分別,是不是還會選擇相遇相知?可能當時的她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婚姻會變成政治棋子,只是她這顆棋子還要懷有感恩的心,順從父母,是她太過逆來順受,還是這都是一場命運的安排?
只是,那曾經的執手,要用一生去忘記。
看著那些照片,生動的場景,這麼似曾相識的場景,白以晴的思緒飄遠。
她的婚紗照拍地就比較單調了,她記得自己和許澤拍婚紗照的那天,是個雨天,外面陰沉沉的天氣搞的大家心情都不怎麼好,原本只是例行走走場的兩個人變得對這個環節有點抵觸心里,攝影師讓他們擺動作的時候勁量好聲好氣地講話,可許澤還是隨意敷衍一下,當然她也不會有什麼意見,只是當時要做一些親昵的動作,極其不適應,一想到以後演戲這種事也常發生,她在心里也告訴自己,寫這麼習慣習慣,這一習慣就快三年了。
「媽媽……」許子楓屁顛屁顛地走過來,伸出小手就朝白以晴手里的手機探去,白以晴側了側身子,這小孩子,這個個子正是什麼都能夠得著,卻拿不穩的年紀,好奇心又重,見什麼都要看看才甘心,可這東西給他看看就沒沒了,尤其是這種電子產品。
白以晴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個電子殺手,基本上在她手上除了那台電腦,就沒有超過三年的電子產品,包括手表,她通常帶到手表沒電的時候換了電池也不會走,後來她就學乖了,要不就不帶,要不就隨便買一個應付考試,畢業以後就再也沒有買過手表,雖然她目前的這款手機已經算是落伍的了,但是不到她弄壞的地步,她是不會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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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許子楓見白以晴不給他,忽然急了,跺了跺腳丫子。
他還有臉和白以晴急?白以晴沒有和他好好算算剛剛他冷不丁地叫喚就好了,他現在好意思和她叫板?想想剛才自己的唇在許澤臉頰上擦過,她的臉又沸騰了!
這樣的感覺和除夕夜的驚魂一吻,有過之而無不及…….
窗外下起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