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能折騰到在乎你的人,對于不在乎你的人,忘記了你的人,你的所作所為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潘向黎
許澤都快煩悶死了,白以晴不理他的日子簡直度日如年,剛去的前幾天韓子涵還時不時***擾他一下,他那時候想死的心情都有了,決心等澳大利亞的事情一完,就回去找她談話,結果後面幾天再也沒出現過她的身影,弄地許澤沒了辦法,找還是不找又變成一個問題了,這個女人總是這樣子,一會兒一會兒地抽風。懶
「白以晴,外面有你的快遞!」李瑾鈴敲了敲白以晴的辦公室門推開說道。
白以晴一頭霧水地看向她,她來這三年多了,還沒有收過什麼快遞。
李瑾鈴似笑而笑地倚在門口,「驚喜哦!」
「什麼驚喜?」白以晴從座位上走來。
自從那頓飯後,她和李瑾鈴兩個人越走越近,想交甚好,李瑾鈴見了她也主動打招呼,他們有說有笑,讓大家都大跌眼鏡。
「不告訴你哦,自己去看吧!」李瑾鈴轉身走了,留給白以晴一個懸念。
白以晴走出辦公樓看到一個帶著紅帽子的男人,帽子上寫著︰極速快遞,男人手里捧著一大束花,見白以晴出來連忙問道︰「你好,請問你是白以晴嗎?」
白以晴盯著他手里的一捧花,白色的風信子花,長得好像百合花,微涼的視覺沖擊,讓她愣愣地點了點頭,這花是給她的嗎?如果她腦子沒有問題的話,應該是給她的!可是,是誰給她送花呢?生平以來頭次收到花,感覺好不真實,以前總覺得這種場景只會出現在小說里,出現在電視里,沒想到有一天會發生在她的身上。蟲
「有證件嗎?」對方一手抱花,一手拿過簽收文件。
白以晴拿起掛牌在他面前晃了晃,「這個行不行?」
拿人看了看,確定名字沒有錯,「在這里簽字。」
「哦!」她的眼楮還是緊緊盯著那捧好看的風信子花,接過紙和筆,「你知道誰送的嗎?」
「讓我看看!」他有模有樣地看了看手機,「許先生。」
白以晴手下一停,「以」字最後一筆都劃了好長,許澤送的?他不是去澳大利亞了嗎?
「你們這個是怎麼訂購的?」她寫完最後一個字,把紙筆遞給那個人。
「可以來店里,也可以在網上定,打電話也可以。」他說完把花塞過來,「給你!」
白以晴展開雙臂摟住花,這麼大一捧,真不好抱。
「一只手拖住下面的花瓶!」快遞人員提醒道。
還有花瓶啊……白以晴哪有那麼多手啊!這花都夠她抱了,她右手探著底下的花瓶,一只手緊緊扣住花,手忙腳亂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樣……」快遞教她如何穩穩地抱著花,還能拖住瓶底。
「謝謝!」白以晴感激地沖他笑道。
「沒事!」說完他準備走的時候扭頭喊住了白以晴,「對了,忘記告訴你了,白色風信子的花語是︰不敢表露的愛,可見那個人是在暗戀你。」
白以晴目瞪口呆地看著小紅帽離開,再看看她臂彎里的這一大捧被修剪地極其漂亮的風信子,許澤是哪根神經抽到了?他現在應該送花語是道歉的過來!
不過當她看到這捧花的剎那,她心里悄俏地開心了一下,哪個女人不愛花,而且是自己最喜歡的花!當她听到快遞說是許先生時,喜悅的心情無以言表,她對他的氣早已經被這芬芳的花香氣替代了。
「哇塞,白姐,你這是誰送的花啊?這麼一大捧!」
白以晴一進門就被人圍堵了,說話的這個小姑娘就是新來的那位曉麗,自從前段時間吃完飯稱呼白以晴從「以晴姐」變為「白姐」。
「你不是說廢話呢嗎?不是我們許大帥哥,還能是誰啊!」李瑾鈴笑著挑了挑曉麗的頭發。
「哇,許帥哥對白姐真好……」曉麗羨慕地做禱告狀。
李瑾鈴不理會曉麗,揪了揪白以晴懷里的花,「看!我說是驚喜吧!」
白以晴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她只顧著高興了,忘記該怎麼回來應付這群狼眼了。
「呦呦呦!」王文哲從茶水間出來看到白以晴正抱著一大捧花被圍擠在中間,他也過來湊熱鬧了,「哎呀!這許澤真是給我們男人上了一課啊!看來我敢明天也得用用這招!」
「喂!你就別攙和了,人家兩個……」李瑾鈴頂了頂王文哲的胳膊。
「瞧你,想歪了吧!」王文哲穩住杯子,「我給自己女朋友送還不行啊?」
「你有女朋友了?」幾乎是異口同聲啊!大家所以的目光都落到了王文哲的身上,他變成了焦點人物。
白以晴這才暗吐一口氣。
王文哲點點頭,「很奇怪嗎?」
大家看看他再看看白以晴,一直以為他喜歡白以晴,成天追在她後面,沒想到他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這就有女朋友了。
之後一頓混亂,白以晴偷偷地溜回了辦公室,將花瓶擺在陽台上,陽光打在花瓣上,閃著晶瑩透亮的光,她抿著唇對這花傻傻地笑。
晚上回家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眠,一想起那捧花,她的心都飛揚起
來了,趴在床上,胳膊肘撐在床單上,手托腮想著許澤不知道在干什麼呢,知不知道他送的花已經到了,會不會想到她現在的心情?她的手指在面頰上彈奏著,不禁呵呵笑出聲來。
「媽媽,你笑什麼呢?」許子楓明亮的眼楮不解地看著白以晴。
「沒有什麼,乖,快睡覺!」她摟著許子楓進懷里,他好小,不夠填滿她的懷抱,這時候她才覺得空空的感覺,是不是前段時間習慣了許澤的懷抱呢?她覺得她的臉一定是紅了,不然為什麼她會感覺這麼熱。
許澤忙完匆匆地趕回了家,不知道白以晴收到他送的花是什麼反應,應該不再生氣了吧,再生氣就對不起他的用心良苦了!
他到家里的時候是早上十點,白以晴早去上班了,他按捺著想見她的心,沒關系下午就可以去接她了,給她個驚喜。
………
原來韓子涵的媽媽衛瓔紅就是白其綱口中說的那個女醫生,她在婦產科向準媽媽們轉賣女乃粉,因為大家對她的信任,都接受了她的女乃粉,而且定期在這里訂購,沒想到女乃粉里含有一種不合規格的成份,那個孩子對這個東西過敏,吃了以後口吐白沫,還沒送到醫院就死了。找到衛瓔紅,扯出一條黑作坊,里面生產著不合法的女乃粉,利潤大到驚人,而衛瓔紅卻對此一概不知,她只是以為這是個生財之路,沒有考慮那麼多。
韓毅騰找到白其綱,替自己的老婆衛瓔紅求情,看在這麼多年朋友的份上就幫他這一次。
白其綱考慮了很久,衛瓔紅算是倒霉,這年頭女乃粉質量有問題的多了去了,而且這麼多年她不知道賣了多少都沒出事,偏偏這個孩子對這東西過敏,還沒有給機會搶救就合眼了。念在她這個事情危害性不大,和韓毅騰的情面上,他只好先兜著,讓他去和孩子的家里人談談,看看能不能私下里了了這事情,只要那邊沒事了,他這邊也好弄,把作坊的人帶來另立案。
最後韓毅騰廉價倒手了兩家「錦繡仙都」,給那對趁機敲詐的夫婦賠了四百萬,一條人命,無價!他害怕衛瓔紅坐牢都肯出這個價,別說人家是一條小生命呢!他所有的資產就剩市中心的兩三家店了,在金融風暴中算是能勉強維持生計吧,衛瓔紅的工作是沒有了,這輩子都沒有哪家醫院肯要她了!她被吊銷了所有的醫護證件,在家里每天對這窗子發呆,一代名醫毀于無知。
這樣的家,讓韓子涵腦袋里冒出了再博一把的念頭,她給許澤打了電話,這時候的許澤還正準備找她談話呢,她來的剛剛好是時候。
「會打網球嗎?」許澤冷漠地問著韓子涵。
「會……」韓子涵搞不懂為什麼他一接電話問這個問題,難不成是要約她打網球?
「那好,下午兩點,國際網球中心見,知道在哪里吧?」
韓子涵大喜過望,這可是許澤頭一次約她,這是個好兆頭!她歡喜地點頭答應了。
下午在網球室門口看到一身粉色運動裝的韓子涵,他冷冷地撇了撇嘴角。
她喜上眉梢地跟著許澤的身後,還做著自己的春秋美夢,沒有醒過來,沒有注意到許澤穿著一身正裝來的,根本不是來打網球的!
許澤在前面帶路,他之所以會帶韓子涵來這里,是因為這種地方好說話,他可不像白以晴他們約在什麼咖啡店,那種地方是她們小女人們竊竊私語的地方,他今天要說的話太難听,而且面對這樣的一個女人,他真難保證自己會不會發飆怒吼,選在這種隔音效果又好,場地又大,沒人打擾的地方,是最好不過了。
韓子涵天真地從管理員手上接過網球拍遞給許澤,可是許澤卻笑了笑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不接東西。
「坐!」他的翹起右腿搭在左腿上,雙手抱懷,下巴指了指旁邊的座位。
韓子涵不知所以地坐在他旁邊的位置上。
「知道我叫你來干嘛嗎?」他靠在椅背上,眸子里的寒光讓韓子涵不覺得起了警惕。
「是你給白以晴拍的照片吧?」那專業的手法,角度,除了她韓子涵還有誰?
韓子涵瞠目結舌,微張的粉唇準備說什麼可是又合了起來,默默地點了點頭。
「為什麼?」許澤緊閉的雙眼難掩他的憤怒,正如白以晴控訴他一般,若不是他沒有處理好韓子涵的事情,怎麼會給她帶去那麼多的麻煩,逼得她連離婚的話都說出來了。
韓子涵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這步棋沒走好,她只是想針對白以晴來著,沒想讓許澤討厭她的。
許澤睜開眼扭過頭,望著韓子涵,輕柔地問道,「她招惹你了?」
「她上次接你電話……說話……」韓子涵是想提那次被白以晴訓斥的事情。
「你是你他媽自找的!」許澤的聲音震耳欲聾,回響在整個空曠的網球室。
韓子涵哆嗦了一下,挪了挪位置,離許澤遠了一點點,他的樣子好恐怖啊!
「她是我老婆,她愛接我的電話就接我的電話,你能管得著嗎?」他「噌」地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雙手叉腰,居高臨下地瞪著韓子涵。
「她哪里像你老婆?讓你出去住,孩子都是韓美美的!」韓子涵不服氣地頂了一句!
「這又關你什麼事請?」許澤身體里一股火氣隨著血液流竄,「我們夫妻愛咋咋,關你什麼破事啊?」他說到後面激動地面紅耳赤。
「你們是假夫妻!你根本不愛她!別以為我不知道!」韓子涵漸漸從剛剛的驚嚇中緩過神來。
許澤牙齒咬的咯 響,這個女人真的有逼他罵髒話的潛力,他附身湊近韓子涵的臉,一字一頓認真地說道,「就算我不愛她,也不會看上你,你只會讓我覺得惡心!而她才是讓我想過一輩子的女人,我勸你還是省省勁吧!你就算鑽回你媽肚皮里重生一會,也入不了我的眼楮!」
韓子涵臉青一陣白一陣,要說剛剛許澤吼她的那兩句是扇她耳光,這句話直接在她頭用刀子剜!
「為什麼?我那麼愛你!我比她要愛你!為什麼?」韓子涵斜著眼楮,眼眶有點發紅。
「為什麼?你自己捫心自問一下,你喜歡我什麼?」他活這麼大歲數看不出一個女人愛他什麼就算是白活了!
韓子涵目光明顯暗了些,可她挺了挺胸,「我是愛你這個人!」
許澤臉上瞬間滑過一個鄙夷的笑容,他都沒有給她這個選項,她能明確地回答出這個問題,這叫不打自招!真正愛上他的女人听到這個問題會遲疑,會思考,會自己問自己,究竟愛上了他什麼,可眼前這個女人,深怕他看出她是沖著他的家世來的,故意強調她愛上的是他這個人,欲蓋彌彰!
「呵呵,如果我不是市長的兒子呢?」許澤話一出,韓子涵眼神慌了三分之一秒,「如果我身無分文呢?」韓子涵臉上的肌肉抽動兩下,「如果我沒有這副皮囊呢?」這句話直接逼得韓子涵瞳孔都放大了!
「別在那里強裝淡定了!」他直起腰轉過身去,雙手插進口袋里,她裝的真虛偽!
韓子涵被人說中了心事,就像是被抓奸在床,慌忙站起身來掩飾自己的不自然,「我不相信你對我沒感覺,我這麼年輕漂亮……」
許澤倏然轉身注視著韓子涵「你信不信,明天我就能讓你這張臉變的人見人吐?」
這句話他是威脅她的,他只是想告訴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女生,年輕和漂亮並不能挽住一個男人的心,因為你的年輕和漂亮是短暫的,而男人的味覺也是會隨著時間發生變化的!
「你……」韓子涵杏眼微瞠,她沒想到許澤這麼狠心,他是打算找人潑她硫酸還是用刀子給她毀容?
「從今天開始如果再讓我看到你打來的***擾電話,再讓我從白以晴口中听到你的名字……」他惡狠狠地皺著眉頭,眼楮里想要置她于死地的想法直接將韓子涵嚇呆了,許澤拍了拍她的小臉蛋,「別怪我心狠!」
說罷他將外套月兌下來嫌棄地擦了擦手,絕情地扔到她面前,挽頭大步流星地走出網球室。
韓子涵眼眶氤氳地看著地上的許澤的衣服,失敗了,她這回真的是敗地一踏涂地!她輸給的不是白以晴,她輸給的是叫「距離」,她走了這麼久,走地這麼累,沒有朝他邁進一步。
……
許澤開著車到白以晴單位門口停下,剛準備抽支煙,發現煙和打火機全在上衣口袋里裝著,幸虧他沒有在上衣口袋裝錢包的習慣,不然就虧大了。
白以晴從辦公樓出來的時候沒有注意到許澤的車,哪會想到這個在澳大利亞的人會開車出現在她眼前?
「白姐!」曉麗指了指不遠處的那輛車,「是不是你老公來接你下班了?」
「哦,那我先走了!」白以晴朝曉麗揮了揮手走到車子前,這麼多同事看著,她就算是假裝和許澤置氣而不上車都不行了。
她拉開門一看,許澤穿著襯衫坐在駕駛位上發呆。
「沒穿外套啊?」她說著上了車朝後面位置上瞅了瞅。
「扔了!」他發動了車子不悅地回答,忽然發現什麼,又盯著白以晴的臉,她怎麼主動和他說話啦,看了那花還是起作用了。
「怎麼扔了?」現在的男裝都老貴了!
「擦完手就順手扔了!」他說的就像是扔了一張衛生紙。
白以晴眉頭緊蹙,「喂!你好像很有錢嘛!拿衣服來擦手!你跟我開玩笑呢吧?」
「沒有!」許澤認真地回答,「下午去找韓子涵了,我和她談好了,她以後不會出現了!」
「這還差不多!」白以晴堵在心口的氣總算是順暢了,可不一會兒她眯著眼楮瞧著許澤,「你見了她……衣服忘她那里了?」
許澤笑了,深深的兩個弧度,他舌忝了舌忝唇,她想歪了,他知道。
「喂,你笑什麼?」
「我不小心踫了她一下,嫌她髒,所以就拿來擦手了!」
「然後你就真的扔了?」白以晴愕然問道。
許澤忍著想要狂笑的沖動問︰「不然呢?你擦完的紙還會再用嗎?」
「你好惡心,把自己的手形容成!」白以晴笑成了一朵花,美地不可方物。
「那你願意用你的手,模模我的嗎?」他說著遞過自己的右手,攤在白以晴面前。
白以晴笑不可仰地抬手拍了一巴掌,「沒正經!」
「哇!你打我!」他反手握住白以晴的手,拉到唇邊一吻,「花,喜歡嗎?」
她害羞地點了點頭,「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風信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