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涂在傷口上,有種清涼的感覺,疼痛也不那麼清晰了。
她的手在他臉上輕柔的觸踫著,他只感覺好像有一只無形的手在不斷的撩拔著他的心弦,那種感覺很奇妙,他走神一樣的享受著。
處理完臉上的傷口,夏蘭妮收拾著地上的藥物,忍不住好奇的問道,「你一直有哮喘病嗎?」
蘇陌縴沒回答,指著他胸前被血染紅的那一處,提醒她,「這里還有。」
夏蘭妮一怔,那是他之前摔在地上找藥時被玻璃劃傷的。
夏蘭妮為難的看了他一眼,「可……可能要縫合,你去醫院好了。」她找了個理由搪塞他,提起藥箱就想離開。
蘇陌縴急忙抓住她的手,明知道她的為難,卻面不改色的道,「你都不看一眼,怎麼知道要縫合,再說我也走不動。」
「……」夏蘭妮噎住,啞口無言。
給他上藥,他是上癮了還是怎樣?
在那樣的位置,叫她怎麼弄嘛?她之前真不該管他的,這個人就是得寸進尺,得了便宜還賣乖!
夏蘭妮還是不動,他有些不耐煩,「這可是被你家玻璃劃傷的!」
「誰叫你自己不小心!」夏蘭妮抑了抑下巴,據理力爭。
她家玻璃?他還能不能再無恥一點?是誰把她家弄成這樣的,現在反倒來責怪他?
蘇陌縴繼續厚顏無恥,「是你家玻璃不長眼,刺傷了本少爺。你快點好不好,很痛的。能被你看的都被你看光了,你還害羞個什麼勁?」
夏蘭妮騰的紅了臉,「誰……誰看你了?」
蘇陌縴再懶得跟她廢話,直接抓住她的雙手放在胸口,「快點,等一下失血過多,我就真的站不起來了,到時,就得麻煩你收留我了。」
他半帶威脅的道,悠閑的靠在那里,看他窘迫的樣子,心情大好。
之前看他沒力氣,就想踩在他頭頂?她還女敕了點!
「你,無賴,你想得美!」夏蘭妮氣惱的咒罵道,他一副百毒不侵的樣子,讓人恨得牙癢癢。
夏蘭妮無可奈何,這個人的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
她可不想收留他,萬一他真的賴在他家不走,可怎麼辦?誰知道他又會做出什麼事來!
雖然不情願,也只好硬著頭皮上,手笨拙的解著他的鈕扣,蜜色的肌膚隨著他的動作慢慢顯現出來,她眼楮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了。
傷口在他胸部下面一點點靠近身側的位置,為了方便處理,鈕扣必須全部解開。
健碩的胸膛,肌理賁張的線條,完全展露在夏蘭妮面前,她的臉已經紅得不像話了。
盡量把注意力放在他的傷口上,她把衣服撩開一看,頓時愣住。
她以為傷口並沒有什麼大礙,那里卻早已經血內模糊,那傷口並不是摩擦劃傷的,倒像是生生扎進他血肉里的。傷口長且深,絲絲縷縷的血還在不斷的往外冒著。
「你的傷口?」她抬頭慌亂的看了他一眼,臉色大變,急忙打開醫藥箱,手忙腳亂的用紗布替他捂住傷口,阻止血流得更多。
「怎麼辦?你流了好多血,必須去醫院縫合。」
他為什麼不早說,還在那里一直堅持著,她之前只顧著處理他臉上的傷,也一直沒注意到。
難道他不痛嗎?還一直若無其事的樣子,他真是個神精病,瘋子!
他低頭看了看傷口,又看了看她,無所謂的笑道,「你很緊張啊?不過是流了一點點血,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誰緊張了?你在不停的流血,拜托你正經一點好不好?」到這個時候他還笑得出來,真是皇帝不急急太監。
「你給我處理一下好了。」
怕他流更多的血,夏蘭妮語氣有些不耐煩了,「這又不是小傷,我根本處理不了。這里附近有一家醫院,我扶你過去好不好?」
她蹙眉,上前想扶起他,卻被他冷冷推開,「這麼急的想趕我走?怎麼?怕我真的賴在你這里不走?」
他冷言譏諷,以前就算他受一點小傷,她都會心疼落淚,而她此刻的表情,雖然一樣急迫,卻只是急迫的想要盡快處理他這個麻煩罷了!
「蘇陌縴,你不要無理取鬧了!」夏蘭妮激動的沖著他叫道。他為什麼總是喜歡去曲解別人的好意呢?她真懷疑,他是怎麼成長過來的?
從小缺愛?還是童年陰影?
「行了,你好好休息吧,我自己會處理的。」蘇陌縴冷冷的看她一眼,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的朝門口走去。
夏蘭妮心中氣惱,本不想管他,可看著他襯衣後面,那一片觸目驚心的血紅,她又狠不下心來。
快步走上前,舉起他的手扛在肩上,蘇陌縴側目看著她,冷笑,「夏蘭妮,你是我上過的女人里面,最惡心的一個。」
夏蘭妮咬牙,默不作聲,扶著他朝外面走去。蘇陌縴實在沒力氣再推開她,也只好由著她。
他故意把自己的重量都施加在她身上,夏蘭妮一步三晃,走得十分吃力,卻一聲不吭。
跟他說話反而更費體力,也說不出個結果來。反正
他總有理,顛倒是非黑白。
這個人,就是個變色龍,十足的怪胎!
艱難的扶著他走下樓,她有些後悔,早知道這樣,當初就該買個電梯公寓了,如果不是因為方敏彥有空間幽閉癥,她現在也沒那麼吃力了。
醫院並不遠,幾分鐘都到了,夏蘭妮本想走路過去,他卻執意要坐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