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579 第十章 7、神童事跡

作者 ︰ 哭之笑之

木桿可汗作為伊利可汗之後又一代英主,徹底奠定了突厥民族在其後一千多年中影響深遠的歷史地位,同時也埋下了突厥汗國分裂的種子……由于木桿可汗的兒子中最具領導才能就是他與麗莎所生的大邏便,而大邏便卻因為生母出身的低賤而無法獲得貴族們的擁戴,木桿可汗臨終只能繼續采用兄終弟即的傳位方式將汗位傳與弟弟阿史那達莫,是為他缽可汗。

他缽可汗在臨終前卻遇到了天大的麻煩,他已沒有兄弟可以傳位了,勢必傳給下一代阿史那的特勒,可他能傳給自己的兒子庵邏嗎?一則汗位是從兩個兄長手里順序傳承下來的,兩位先可汗都有長大**且英明神武的特勒;二則自己的兒子庵邏寬仁卻懦弱,難孚眾望。傳位于庵邏不僅會給突厥招致災禍,也會給自己的兒孫引來殺身之禍啊。所以他缽可汗將汗位傳給了木桿可汗的兒子阿史那大邏便特勒,也算是為俟斤兄長完成未了的遺願吧。

講到這里,阿史那朵深深嘆了口氣,然後說︰「必然是我那胸懷大志的攝圖哥哥反對大邏便哥哥繼位,揪住麗莎庶母出身賤籍不放。這貴賤之分如同高聳入雲的雪山一樣難以逾越啊……」

楊麗華也跟著嘆了口氣,補充講述了阿史那攝圖登上汗位的大致經過。

正如阿史那朵判斷的那樣,大邏便的生母出身賤籍的事情並沒被貴族們忘記,尤其是一直不甘人後的阿史那攝圖,他小時候就眼睜睜地看著父汗阿史那科羅傳位給了叔父,長**後又眼睜睜地看著叔汗傳位給又一個叔父。如果說前兩次汗位傳遞在父輩們之間進行,他無權置喙,那麼現在汗位傳到他們這一代人手里了,他怎肯以大哥的身份卻不挺身而出呢?因此攝圖公然在貴族會議上抵制大邏便繼位,宣稱只要大邏便繼位他就率領手下部族月兌離汗庭,與汗庭為敵。當然,深負韜略的他也沒有將汗位往自己手里搶,而是擁立庵邏為可汗。如此一來他便一手制造出鷸蚌相爭的局面,一邊是有實力有才華但身份有硬傷的大邏便,一邊是先可汗之子純貴族血統但性格柔弱的庵邏。最終,攝圖成功了,有心爭位卻無力守位的庵邏轉而擁立攝圖,而被「賤籍」二字壓得喘不過來氣大邏便也只好默認。不過這三方勢力之間卻留下了深深嫌隙,統一的突厥汗國分裂為東、西突厥的序幕已經悄悄拉開。

攝圖繼位為沙缽略可汗就興兵南下的事情也就容易解釋了,用現在的話說是為了轉移國內視線,並借北周朝廷的妥協樹立自身的威信。

宴罷,阿史那朵已有醉態,便都告辭回宮。就在從弘聖宮回正陽宮的路上,我和小末還沒走遠,宇文芳竟從後面追了上來,拉住我的手,笑著說︰「我跟皇嫂說了,去你宮里借幾卷書來看。」

我抬頭看著她狡黠的眼楮,會心地笑了。走了一段路,我見小末很識趣地拉開了與我們的距離,在我們身後十步左右跟著,便低聲問宇文芳︰「姑姑,你方才獨自在書房里畫的是誰啊?」

宇文芳一愣,仿佛她早已忘記了此事,不經我提起便當沒有過似的,她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這讓我有點詫異。囁嚅了半晌,她低聲說︰「馮……小憐。」

答案完全符合我的預料,只是她的神情讓我覺得費解,便又問︰「你為何畫她呢?」

宇文芳看上去是很認真地思考了我這個問題,然後無奈地輕嘆道︰「我也不知道。」

我徹底懵掉了,她此刻的神態和回答,聯系到她作畫當時的表情以及在洛陽初見馮小憐時失態的樣子,一個味道非常怪的念頭在我腦海里閃過,我沒能抓住它,也不想去抓住它。

就這樣我們沒有再說什麼,在接近正午的驕陽下默默地踩著腳下自己縮成一團的影子走著。

一進到正陽宮我的書房看見司馬泳,宇文芳立即急不可耐地打听我們昨晚的事情,我看了司馬泳一眼,表示默許。司馬泳便摘要將昨晚我們夜訪春深苑的經過說了一遍,自然略去了胡太後、穆皇後如何賣弄風騷的細節,突出的重點只有兩個︰一個是馮小憐出現在春深苑,另一個是戴著蘭陵王銀面具的神秘高人。

「蘭陵王還活著?!」宇文芳叫聲中似乎喜悅多于驚訝。

我和司馬泳對視一眼,這是我們已經探討過尚無結論的問題,也與我建立自己的勢力和貫徹八字方略看不出直接的關系,故而我們都沒打算繼續討論。見沒人搭腔,宇文芳疑惑地看看我又看看司馬泳,問道︰「你們不認為是蘭陵王?」

我撇撇嘴說︰「戴著蘭陵王的面具就是蘭陵王?」

宇文芳想了想,表示同意,說︰「不能確定是蘭陵王,但這可以證明馮小憐是有同伙的。」

司馬泳若有所思地說︰「有這等厲害的同伙,連燕駿都不能近身的高人,若要出入弘聖宮恐怕也無人可以阻擋。」

我大驚失色,道︰「你是說天元皇後很危險咯?!」

宇文芳接口道︰「我明白司馬兄的意思了,他是說如果馮小憐真有這樣強悍的同伙,根本就不必用什麼巫蠱。既然馮小憐使用了巫蠱這樣下三濫的手段,戴面具的高人就應該不是她的同伙。」

我松了口氣︰「哦……可那人救了她……」

司馬泳站起身來踱步,道︰「陛下,以那假面之人的機智和武功,昨夜要傷幾個侍衛絕非難事,但此人沒有傷一個侍衛,顯然只是為了救走或者劫走馮小憐。臣反復推想,認為此人應非馮氏同黨,但他們二人之間必有某種淵源。馮氏平日膜拜蘭陵王的畫像,假面之人又恰好戴著蘭陵王一般的面具,由此可以斷定他們二人的淵源就與蘭陵王密切相關。臣建議調查此事從馮風入手,他也是一個與蘭陵王有某種淵源的人。公主以為如何?」

宇文芳敬服地對司馬泳點點頭,看來深表贊同。

司馬泳便微笑著轉向我說︰「陛下,現在請與臣說說朝會的事情。」顯然他更關心軍國大事。

于是我便詳述了上午朝會的情況,司馬泳一直默默認真地听著,沒有插話。四大輔臣的調整、年輕王爺們的爭鬧都沒引起宇文芳的興趣,倒是東郡太守的人選于仲文讓她很有興趣。她叫道︰「就是那個神童于仲文麼?」

「神童?」我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

司馬泳點頭道︰「是他,三老于公之孫,名仲文,字次武。」

「他被稱為神童?」我問。

宇文芳饒有興致地搶先說︰「是啊,他小時候有個審牛的故事聞名遐邇,聰明才智倍受稱頌呢。」

「哦!姑姑講來听听。」

「說于仲文還不滿十歲的時候,一年春天與家人出城踏青,在城外看見吵吵鬧鬧圍了一大群人。他好奇心起,便上前打听,原來是本地兩個富戶爭牛,一個姓任,一個姓杜,日前他們兩家都各自走失了一頭牛,今日在田野間發現了一頭牛,兩家都說是自家走失的那頭,爭執不下。圍觀的人越聚越多,就有人想主持公道,幫著斷清楚這個案子,便問任、杜兩人牛的公母、年齒、特征之類的問題,看誰說得更準確。可兩人回答的均與牛的實際情況相符,牛究竟是誰家還是無從定論。鬧得官府里的人都出面了,但依舊斷不了此案。

于仲文听了竟然仰天大笑起來,說自己能斷此案。官府里的人和一些圍觀者都認出他是于府的公子,素以博學機智著稱,便請他斷案。于仲文不慌不忙地叫官府的小吏將牛栓在道旁的大樹上,然後說︰‘用鞭子用力抽打!’

任、杜二人和圍觀者均不解其意,官府的小吏猶豫了一下還是照辦了,皮鞭狠狠地抽打在牛背上,牛痛苦地嘶叫起來。在場幾乎所有的人都盯著痛苦的牛,而于仲文卻盯著任、杜二人,直到姓任的大聲哀求︰‘別打了,別打了。’

于仲文示意停止鞭撻,並宣布此牛是任家的。因為任家的人在看到牛挨鞭撻時面露疼惜之色,而且最終哀求住手,反觀姓杜的則始終對牛所受皮肉之苦無動于衷。圍觀者大多點頭贊同,但姓杜的卻不服,申辯道︰‘姓任的故意裝模作樣,早知如此有效,我也做出憐惜此牛的樣子,于公子又如何斷案啊?’

圍觀者中也有好事的跟著起哄,一時間,眾望所歸的神童竟未能把此案斷得讓人心服口服。不過于仲文並不慌亂,大聲道︰‘既然如此,就請兩家主人去把各家的牛群趕到這里來,結果自有分曉!’

任、杜二人不明就里,依言回家將自家的牛群趕了過來。于仲文上前解開那頭鼻繩栓在樹上的爭議之牛,那牛立即就奔入了任家的牛群之中,親昵交頸。于仲文拍手道︰‘不但人有感情,牛也有感情,現在一目了然,姓杜的還有何話講?’

姓杜的啞口無言,自認冒領,灰溜溜地轉身走了。眾人無不鼓掌嘆服,于仲文的神童之名因此更加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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