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簫筱湊到歐陽昶曦身前,仰頭耳語片刻,就見他遲疑地收起了軟劍,猶豫片刻,卻還是點頭答應了。
激動地簫筱難以置信,不停搖晃著他的胳膊,問是不是真的。歐陽昶曦一記白眼掃過,簫筱忙又躲回暮落身後。
看見歐陽簫筱一臉的歡快,暮落真的是很難替她高興,因為,這不是她所想的結果。
不禁猜測,她究竟對他說了什麼,竟然這麼有效。若是可以,她以後也要用用。
其實,歐陽簫筱只是說︰「三哥哥,你出征那麼久,整日在外打仗,落兒一個人呆在軍帳中肯定會無聊死的,你就當留我下來陪著她吧。」
如今,歐陽落就是他的軟肋,只要牽扯到她,他的原則就會崩潰,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然,暮落並不知道!
既要留下她們二人,又得不拖延大軍行進的速度,歐陽昶曦決定,由易霄帶著簫筱騎馬,而歐陽落自然是安排在他馬上了。
此種解決方式,如了歐陽昶曦的意,圓了歐陽簫筱的願,或許也稱了他易霄的心,卻偏偏滿足不了暮落。
暮落自是毫不猶豫地反對了。
歐陽昶曦卻是不願再與她鬧下去,還沒入鞘的劍倏然馳去,手臂稍一用力,左右各一拍,遭重擊的兩人雙腿一軟,直接跌倒在地上。
沖著她冷冷開口︰「現已是傷殘之人,是被拋在這荒郊野嶺還是與我共乘馬?」
沒等那執拗的人開口,歐陽昶曦就已收好劍,彎身將她從地上撈了起來,走開。
見過卑鄙的,沒見過他這麼卑鄙的。
現在,被毀了雙腿,永遠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你心里就好過了,是吧?
可是,就算如此,為何還要對簫筱慘下毒手呢?
見著她滿眼的惡毒與怨恨,歐陽昶曦貌似不屑卻是極其在乎地解釋︰「放心,我自有分寸,你這雙腿廢不了的,只要乖乖地待著,別想著逃的話。」
最後一句警告,說的真是莫名其妙。就算她想逃,這個樣子,還能逃得了嗎?
很快,歐陽昶曦通知易霄,帶出了簫筱。
隨後,大軍重新出發,整整一夜,歐陽昶曦硬是沒讓他們休息。反倒是筋疲力盡的暮落,偎在歐陽昶曦的懷里睡了個安安穩穩的覺。再醒來之際,已是日上三竿了。
暮落在晃眼的陽光的刺激下醒來,微抬頭瞥見歐陽昶曦嘴角的笑,忙嚇得連連躲開。
昨晚明明注意著和他保持著距離,現在怎會是趴在她身上了?
「你終于睡醒了。」
歐陽昶曦淡淡說了這樣一句,看不出任何表情。
暮落盡量拉大與他的距離,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見著那已掛在正中的日頭,才知自己真的睡了好久了,訥訥無語。
不想以這種姿勢對著他,她終還是弱弱說︰「你把我調轉過去,這樣坐著很別扭。」
歐陽昶曦臉現不悅,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樣子,不知道嗎?
「覺得別扭就自己換,別來煩我。」
既然都這麼說了,本懶得動的暮落也不得不動了。剛按著馬背稍微向後挪了挪,歐陽昶曦竟是一把將她又重新納入懷中,二人緊緊相貼,特不舒服。稍微動了動,卻是惹得兩人都更加不舒服了。
她難道不知道這是在大庭廣眾下嗎?
側頭貼在她細滑的脖頸上,輕聲警告︰「你若是再這般亂動,就別怪我不顧場合了,落兒!」
暮落無語,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完全不知所雲。
突然感覺到那微妙的異樣,才連連驚醒,臉刷地就紅了,硬是不敢再動分毫。
從未見過如此安順的暮落,歐陽昶曦壞壞地笑了。終于有治她的辦法了,不是嗎?
就以這奇怪的姿勢行進了不到一個時辰後,歐陽昶曦突然吩咐安營扎寨,暮落若如獲大赦,連忙翻身下馬,卻是生生跌了個狗吃屎。
她忘了,這雙腿,昨晚才被她**過的,怎會如此矯健呢?
歐陽昶曦無奈翻身下馬,不是彎身去抱她起身,而是蹲下來冷言警告她︰「你若再這樣逞能下去,這雙腿可就真的廢了。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誰要你在這兒假好心了。我告訴你,就算這雙腿真的廢了,我也會從你手中逃出去的。」
不知為何,就這樣一句話硬是又惹著了他,臉色突變,驟然接近︰「這麼說,你是要跟著他走了?」
暮落再次覺得莫名其妙,無視他。
側頭瞬間,他再度接近,帶著一身的肅殺之氣,驚得她不知所措。再遠遠看去,原是向那剛搭好的主帳中走去,這才又安下了快跳的心。
連著幾日,歐陽昶曦都是選擇在日中時安營扎寨,月色剛起時又匆匆率軍前行。這樣,確實降低了因酷熱帶給士兵們的影響。
這日午後,大軍如往常一樣尋著陰涼之處安營扎寨,累了那麼久後,紛紛都安眠了。
突然,帳外一陣喧囂,驚醒了剛睡下不久的暮落和歐陽昶曦。兩人剛醒,就有士兵過來匯報,說是糧草著火了。歐陽昶曦一听是如此,顧不了其它,匆匆出帳去了。
這樣酷熱的天,縱是再過小心,總是免不了意外的。天干物燥,一不小心,糧草可就著火了呀。
這戰還沒開打,糧草就先出事了,還是在出征的途中,這可不是一個好的征兆啊。
暮落不禁為這次堯陽大戰擔憂。
霎時,帳外黑影一閃,只將暮落驚得站起。卻不料腿部吃痛,不得不又坐了下來。
本以為是有人借機偷襲,卻是見一人直接挑開帳簾走了進來。
見到那一身雪白長袍,一面銀色面具的男子走到身前,伸手,溫言說︰「落兒,我來帶你走!」
眼底盡是說不出的無奈與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