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晟熙走近歐陽落身前欲一探究竟,卻是見著歐陽落一臉害怕地直躲到歐陽昶曦身側,怯懦地拉著他的衣袖,惶恐不安。
歐陽昶曦無奈,只能邊安慰她邊繞過慕晟熙向府內走去,留著身後之人去解釋吧。
歐陽落這般,歐陽昶曦也是才發現的,自打這次醒來,她就特喜歡黏著他,其他人都不怎麼願意接近。另外,但凡遇到陌生的人,她都會莫名的害怕起來。沒來由地不安,就好像受到了什麼刺激似的。若是再不遠離那人,情況會變得更加嚴重,渾身瑟瑟發抖,頭冒冷汗,甚至會引起昏厥。
簡而言之,除了歐陽昶曦身邊,她呆在哪里都會覺得不安。
在陽國時也讓巫醫診斷過,沒有任何異常。唯一的解釋便是之前受的驚嚇過大,可能是莫名中落下的後遺癥。
回宮請了那麼多太醫診斷,得出來的都是一樣的結果。但越是這樣毫無原因可尋,越是讓人覺得懷疑。
歐陽昶曦如此,慕晟熙亦是如此。
連日來,歐陽昶曦幾乎是讓所有與暮落有關的事物或明或暗地出現在了她面前,什麼安神湯,紫雲蠍,《瑤落》,還重游了皇城,上了普光寺,卻是沒在她眼神中察覺出一絲的異樣。
而慕晟熙則是在多個夜晚暗中奏起帶著魔力的《瑤落》,仍是對她沒有任何影響。
好像,她真的就只是歐陽落。
但是,為什麼心底總會劃過一絲失望呢?
在那些暮落已不再存在的日子里,你才想起了她,是嗎?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著,除了偶爾傳來冰夷國方面的戰事外,沒什麼大事發生。
話說冰夷國那方,昊國的征戰進行地異常艱難。幾乎是在邊界駐扎休整了一個月後,昊國才又向冰夷國發動進攻。
這一次,四路軍一起出發,欲與這詭異冰原再搏一把。
大軍再次進入冰夷國國內時,還是上次那般的場景,一點沒變。蘇瑞領著大軍順著上次退回時留下的暗記尋去,企圖直奔向冰夷國都城。
一路順暢無阻,卻還是在上次遇見那毛頭小子的地方踫到了敵軍。依舊是那稚女敕的小兒領兵,依舊是勸他們自覺退兵。
蘇瑞亦是笑他,若是沒有破敵之策,怎會再來領兵前來進攻呢?
雙方開打,果不其然,那小子只會取箭拉弓射地。有了上次的經驗,蘇瑞一行人當然是早有防備了,快速策馬跳開。
隨後,四路軍快速變換隊形,成圍攻之勢,里三層外三層,將那人重重圍住。
那人先是雙眉緊鎖,似是有了畏懼,隨即又是笑逐顏開,對他們這圍攻嗤之以鼻。
你可知道,既然我能控制這些千年玄冰,就不止那冰凍凹陷的一點小伎倆。
只見他閉眸,不知在心底默念了些什麼,便只見所有人腳下冰原全都四分五裂,一塊一塊劃開,漂浮著。
冰塊如滄海孤舟,載著上面的士兵不斷遠離,離那人是越來越遠。此時,冰塊間距離增大,可清晰地看見冰下的水。
果真,他們又被換到了另一個地方。
那人不知道,這樣正中他們的下懷。此時,他是生生將自己與周圍的人分割開來了,被團團圍住,成為了眾矢之的。
萬箭齊發,頭部帶火,即使冰夷國將士能護住那小子,但冰火相見,勢必兩敗俱傷。到時,溫度驟升,玄冰消融,他們無路可退,只得將這冰陣撤掉。
就在火箭射出的同時,本在冰下靜流的水,一撥又一撥噴薄而起,在接觸空氣後驟然結冰,擋住了那飛來的火箭。有的被濺起的水花澆熄,有的則是呈著燃燒的火狀直接凝固在玄冰中。層層玄冰中星星點點夾雜著火紅,宛如那絢爛盛開的雪中紅蓮,妖艷美麗。
先護己,後攻人。隨後,每一塊浮冰縫隙間的水都轟然涌起,瞬間結冰,將他們團團圍住。即便此時他們並沒射箭,那困著他們的玄冰之中也冰封著火團,仿佛還在不斷地燃燒。融不了玄冰,卻是將那炙熱的溫度傳遞了出來。
困在冰團中的士兵,腳下踩著千年玄冰,冰寒至極,周圍卻是不斷散發著熱氣,猶如身入火爐一般。
冰火兩重天,詭異且難受。
被困在其中的人無計可施,焦躁不安,在冰團中四處敲擊,欲想破冰之策,卻是四處受阻,越發地難受。
按照這種情形下去,他們極有可能就這樣困在里面,要麼熱死,要麼凍死。
突然,有心之人發現,只要靜心,不受這外界外景影響,便可不被這詭異景象誘惑,擾亂心智。
于是,士兵紛紛靜息打坐,恍如身處無人之際,果真再沒受這詭異景象誘惑,神清氣爽。
但這樣的狀況僅持續了不到半刻,士兵們便感覺身下的冰塊在劇烈的運動,不時與周圍的冰塊發生踫撞,天旋地轉,如何能夠靜的下心來。
只是昊軍不解,隔著這重重的玄冰,他們只能看到茫茫的一片白,但冰夷之人卻像是能夠清晰地看見這里面的一切。只要他們有一點異常的動靜,冰塊便會發生另一番新的變化。
冰,攻不破,還被人洞悉自己的動靜,這樣下去,恐怕只能是活活等死了。
又這樣過了許久,冰塊仍是沒有停下來的跡象。盡管昊軍在里面不斷地鑿著冰,卻是發現這冰是越鑿越厚,完全無從下手。
不想再去做那些無謂的掙扎,有很多士兵都已認命似的靠在冰壁上,任其四處跌跌撞撞,承受這一冰一火的雙重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