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事,我想你是誤會了的。」暮落一眼仍舊緊閉著雙眼的歐陽昶曦,側過臉繼續說︰「在王府中的那段時間,你面對的都是你親妹妹歐陽落,不是我暮落。所以,請你不要會錯意。」
歐陽昶曦一言不發,貌似是信了,示意暮落繼續說下去。「現在這具身子是我們兩個人的結合體,靈魂亦是如此,不過在某些事情上,總存在著很大的沖突。二人相爭,此消彼長。那段時間,我壓根兒就不想見到你,所以才會讓她鑽了空子,控制了這身體的。」
暮落說著說著,歐陽昶曦已睜開了雙眼,死死地盯著她看,那狠勁兒,貌似是要把她看穿似的。「暮落,你認為到了如今,你的鬼話,我還會信嗎?」
「行信不信由你,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暮落對歐陽昶曦的怨念,已到了難以遏止的地方,無論何時,話中都帶著沖勁兒,完全沒考慮過自身的安危。
「你不就是想否認那段時間你對我粘人的行徑嗎?好,若是你現在能將歐陽落再尋回來,我就信你,如何?」本來念著那段時間的情意,歐陽昶曦已經心軟了,但一想到她的矢口否認,他心中就有氣,不將她制的服服帖帖真難填心憤。
「她本就已是死人一個,靈魂氣息自是微弱之際,經上次那番折騰後,已無能力再重現,我怎麼尋她出來?」
暮落所說句句屬實,只是沒說歐陽落托她遂她心願而已,但在歐陽昶曦听來,卻都是鬼話,自是一句都不會信了。他不信,亦有他不信的理由。
歐陽昶曦反笑一聲,扳過她的臉,讓她直視他,「暮落,圓謊圓不了是嗎?我還告訴你一件事,不僅歐陽落,就連這具身體,也都是冰冷的尸體,還能鮮活的活著,全耐再生咒。」
暮落一直以為自己能夠醒來全靠天助,從未听說過歐陽昶曦以血救她一事,听到這一說,自是驚訝之際。
「所以,你對這具身體的了解,還沒有我清楚。」睨了一眼還在疑惑的人,又說︰「它不過一具沒有了生命的行尸走肉而已。」
「不可能,我明明就能正常地活著。」歐陽昶曦這一說法,比她的一套荒誕多了,暮落自是難以相信了。
歐陽昶曦將她的一雙小手從兩人身體之間撈出來,「不信你可以自己看看,你根本就沒有了脈搏,你難道就沒發現嗎?」
暮落雙手得空,忙不迭地覆手尋脈,換了好多個地方,無論她用再大的力下壓,都感知不到脈搏,一時就慌了。
「這不可能的,我明明還有呼吸和心跳,怎麼會沒有脈搏呢?」說著,還自己確實了一遍,千真萬確。
「那不過是咒術產生的假象,掩人耳目而已。」歐陽昶曦雲淡風輕地說著,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暮落的驚訝竟持續了片刻,很快就又恢復了該有的鎮靜。歐陽昶曦還真是夠狠的,真的是就算死了,也沒有放過她。無奈與驚悚悄然由心生,不得不再改變前路前路規劃了。
「既然我都是已死之人了,你這樣牢牢抓著不放也沒有什麼作用,放了我,豈不更好,免得惹得你更心煩。」暮落對付歐陽昶曦,一向是軟硬兼施,毫無章法。不過,歐陽昶曦能不能放過他,卻全是看著他的心情辦事的。
「暮落,你這時怎麼學乖了,不再大聲呵斥了?我告訴你,別說我還沒玩厭,就算我玩厭了,也不會放過你的,你就別白費心機了。」突然想到什麼事,歐陽昶曦忽又說︰「暮落,不要想著再耍什麼花招了。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乖乖的,我就饒君韶翊一命。否則,別怪我沒提醒你!」
歐陽昶曦說完,又俯身向暮落靠去。他今日已經很乏了,實不再想與她多糾纏。只想就這樣摟著這個想了許久的身體,相擁而眠,好好睡上一個安心覺。
「你走開,不要踫我。我說過了,我不是歐陽落,不是!」從那兩次後,只要歐陽昶曦想要強迫于她,她都會這樣突然驚恐,苦苦拒絕。
從前,她胡鬧,歐陽昶曦會于心不忍,但經歷了中秋那一遭後,他的心更狠了,不再輕易服軟。
歐陽昶曦強行壓住她翻動掙扎的身子,怒吼著她︰「你听好了,既然你接受了歐陽落的身子,就得乖乖承受她該承受的一切。」
本來他只是想靜靜地睡上一覺,明日再戰,不料她硬是不願安靜,歐陽昶曦懶得再與她磨下去,就這樣順著自己難以壓抑的火,**發泄了一夜,任她的哭喊聲充斥耳邊。
雨過雲散,一室糜亂,歐陽昶曦是滿足的睡過去了,暮落卻是怎樣也睡不著的。
暮落想著想著,就發現了此事之中的諸多疑點。君韶翊說過,他要在密室之中等一個人,那密室所在之處,那麼隱蔽,歐陽昶曦怎麼會輕易找到呢?就算他真拿下了山,為何偏偏只擒住了君韶翊一人,雲淵、天鷹反而沒見著蹤影?再說,那被擒的君韶翊也很是奇怪,義父認命的樣子,壓根兒就沒說過話,更是沒有理過暮落,這完全是說不過去的。另外,歐陽昶曦辦事時,晏玄昱與沐飄凌是從不離身的,剛才確實一個也沒見著。如此推測下去,山,根本就沒有被完全拿下。那麼,那君韶翊也極有可能是假的,不過是他用來威脅她的。
剛才,暮落因見著歐陽昶曦的突然到來,受到了驚嚇,沒有細想,所以沒有察覺。現在細細想來,其中肯定是另有玄機。
暮落一想到君韶翊還好好地活著,就在心里偷偷笑著,真恨不得現在就又回到他身邊去。
本就已是夜深人靜,辛勞了一天的士兵早已深睡,歐陽昶曦此時亦是沉沉的眠著。暮落打定主意,便悄悄起身,尋了件君韶翊原來的衣衫,偷偷溜了出去。
一路直到峰頂,都沒有一樣,暮落心里高興極了。終于,她還是擺月兌了歐陽昶曦這個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