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轉仙劫 救命稻草

作者 ︰ 一醉江南

天將微亮,豐陵郡城還在夢中沉睡,各處買賣店鋪多是關門閉戶,街市上人若星稀,頗為冷清。

四海客棧門板緊閉,縫隙間射進室內幾縷晨光,開張懸掛用的燈籠幌兒無精打采的斜歪倚靠在櫃台前的角落里,頭天晚上來不及整理的桌椅碗碟擺放的雜亂無章。

一身精瘦的店小二揉著腥松未醒的睡眼,懶洋洋地沿著樓梯慢步跺下,習慣性的把白布手巾甩搭在肩頭,極不情願地又開始了新一天的勞作。

不知道這些天倒了什麼霉,突然就來了這五六十門派中人,包了整座客棧不說,還整天背著長劍到城里四處瞎晃,招惹來成群結隊的老弱婦孺到客棧里向他們求助。客棧生意火的不能再火,財迷心竅的老板只知道兩眼眯成一條縫笑的合不攏嘴,卻完全不管不顧店小二樓上樓下的瘋狂忙碌。心中不停詛咒著老板的貪財吝嗇,唉氣嘆聲的小伙計手中活計卻半點也不敢耽誤,再過兩個時辰又得開始忙里忙外了,這一天下來說不上要有多少人等著他伺候呢。

把搬到後櫥洗刷干淨的碗碟重新放到桌上擺好,店小二已經累的通身汗透,剛想喘口氣歇歇腳,可突然客棧外傳來陣陣嘈雜,聲音越來越大,緊接著竟傳來了拍打敲擊門板的嗡嗡轟響。罵了一聲娘,店小二快步走到門前,順著門縫向外一瞧,媽呀!門外不知啥時候站滿了有如潮涌的男女老幼,把客棧前的街道已經擠的水泄不通。

「神仙道長,我們要求見神仙道長,眾位大仙要為我們百姓作主啊。」

「對,我們恭候神仙道長大駕,全靠你們了,出來吧,請出來吧。」

門外的叫嚷聲一浪高過一浪,擁擠的人群把門板擠靠的‘咯吱吱’作響,我的媽呀,今天好像不太對勁,店小二再也沒有了困意,連跑帶趴的沖上二樓,來到天字九號房外剛要抬手敲門,門‘吱’一聲從里面自動打開,一身灰白袍子仙風道骨的玉磯真人迎面而立。

這幾天,以掌門玉磯真人為首,聖劍門徒眾廢寢忘食地幫助城中婦女緩解病癥,可是竭盡了所有心力,人人不惜損耗修為和功力,把自身靈氣接連貫輸到不同病人體內,幫她們壓制月復胎鬼氣。無奈城中病患人數太多,每天從早到晚來客棧求助的婦孺此去彼至源源不絕,把聖劍門上下都搞的精疲力盡、身困氣乏。為了能夠讓弟子們更好休息,玉磯真人干脆命人包下整座四海客棧,除去晚間到城中巡察值守的弟子外,其他眾人一旦得閑便立馬抓緊時間休養調息。

「伙計,外邊怎麼回事?」

玉磯真人詢問店小二的時候,樓上其他房間聖劍門弟子也都從房中魚貫而出。

「老道長,小的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門外全是人,叫著嚷著要見你們呢。」

「師兄,怎麼回事?」

玉頂真人快步來到玉磯真人面前,一邊圍好腰帶一邊探問原由。

「愚兄也不知曉,小二,麻煩你把門板撤下,師弟,咱們到外面先看看情況再說。」

店小二剛撤掉兩塊門板,客棧外的人群就瘋了一般地向里面狂涌而來,‘ 嚓’聲連響,另外幾塊門板眨眼間被擠的碎裂迸斷。

「道長,眾位大仙,你們大慈大悲,救救我女兒吧。」

「道長,求您可憐可憐,幫忙找回我家娘子啊。」

「求求你們,救救我那可憐命苦的閨女兒吧,她要不在了,讓我這當媽的怎麼活呀」

客棧一樓擁擠堵塞的人群中哭喊哀號聲成片,悲慘情形甚為可憐。

「各位父老兄弟,在下聖劍門玉磯,請大家不要著急,有什麼事請慢慢說,聖劍門但凡力所能及,定會為你們排憂解難,敬請放心,來,不要擠,慢慢說,一個一個來。」

玉磯真人朗聲向人群中喊話,聲音有如鐘罄字字入耳。

「玉磯道長,老漢五日前曾來求您救治過小女,回家後她的病癥大見好轉,老漢對您真是感恩戴德啊,可不想昨夜晚間,家中突然來了三名凶若鬼煞的黑袍強賊,把小女強行擄去至今未歸呀,老漢全家人與他們拼命撕打卻險此丟掉性命,只好來求神仙道長幫助啊!」

人群中,一位靠前的老者涕淚橫流的哭訴著自家的不幸遭遇,接下來其他眾人的陳述與他基本相同,都說家中病患女子夜間突然被劫。

听完眾人的哭訴,玉磯真人眉頭越皺越緊,他最不想見到的事情終于還是難以避免的發生了。

「回稟掌門得知,弟子等今早到豐陵城四門接換昨夜值守兄弟,發現他們竟然」

幾名聖劍門青年弟子從人群後面硬擠到玉磯真人面前屈膝跪倒,叉手向上回稟。

「他們怎麼了,快說。」玉頂真人聞言睜圓雙眼,昨夜值守的正是他的座下八名青年弟子。

「他們全都不見了,我們,我們在城里城外仔細搜尋也沒發現他們的蹤跡。」

玉頂真人腦袋‘轟’的一聲,不用多說,那八名弟子估計已是凶多吉少。

「玉磯掌門,玉頂師弟,老衲一早听說昨晚城中多名病患女子被擄,不知可有此事?」

客棧外,還在向里擠涌的人群中,玄恩老和尚和赤焰少宮主皇甫劍南的身影混夾其中,看著自己周圍百姓們的慘告哭嚎,老和尚如洪鐘般的問話聲音越來越小,不用別人回答,他問出的話自己心中已有了答案。

「大家不要慌,當務之急是要先找到劫擄強賊的去向,貧道立馬分派弟子追查,請眾位兄弟父老不要著急。」玉磯真人身為一派掌門,臨近危難仍是保持著必要的清醒和冷靜,一邊出言盡量勸解百姓散開,一邊立即分派人馬。

「聖劍門弟子听令。」

玉磯真人兩眉倒豎,雙眼圓睜,左手握著掌門令符高舉半空。

「在,謹尊掌門號令。」

樓上樓下,包括玉頂真人在內,全體聖劍門下看掌門手舉令符當即躬身听命。

「今日值守弟子留四名坐陣客棧,其余人等兵分四路,每路十二人,各自備好兩日水糧及通訊焰箭,從此地開始,沿城中四門分東、西、南、北四個方向立即追蹤尋查強人蹤跡,哪一路先發現異常立即發出焰箭訊號,其他幾路以焰箭為號,見到焰火立即回援,不得有誤。」

玉磯真人分派人手干淨利落條理分明,就連混在人群中的老和尚和皇甫劍南也不覺為之折服。

「玄恩師兄、皇甫少宮主,玉磯擅權,要麻煩二位大駕分別負責東西兩面了。」

人手不足,玉磯真人只有出言請玄恩和皇甫劍南相助,不過和這兩人說話的語氣可要和氣了許多。

「玉磯掌門客氣,這個時候,老衲和少宮主焉有袖手旁觀的道理,聖劍門的小子們跟我們來。」

看著玄恩和皇甫劍南領命帶著玉劍門弟子迅速離去,玉磯真人心下稍安,轉回身看向玉頂真人。

「師弟,你領人去北面,師兄我負責南面,這次鬼府人馬可能早有防備,一路上千萬多加小心。」

「掌門師兄放心,小弟早就想和這些兔崽子見個高低了,徒弟們,跟我走。」

玉頂真人短胖手臂一揮,領著十二位弟子涌出門外。

時近正午,玉磯真人帶領弟子在豐陵城南幾乎是挨家挨戶搜了個遍,沒有發現病患女子和聖劍門失蹤弟子的任何蛛絲馬跡。面緩心急的玉磯真人不敢懈怠休息,直接領著眾人出南城門沿途南下追查。

時間過的飛快,離城的距離也越來越遠,一百里、二百里,三百里,眼看著紅日西墜彎月升空,可仍是沒有找到半點線索,其他那三路也沒發來什麼焰火訊號。

玉磯真人心下漸漸狐疑,鬼府中人即使行動迅速、布署周密,可帶著近百名**凡胎的病患女子也不可能走出太遠呢,按時間推算應該頂多也就只能逃到這附近罷了,難道是自己估算有誤?

又前進了七八十里路,影影綽綽前方現出一道山梁,看天色已黑,玉磯真人命令弟子尋找枯木松枝燃起火把照亮。

「師傅,你看,這好像是咱們聖劍門的通訊焰箭。」

一名弟子尋找松枝時發現一件物什,緊忙拿到玉磯真人面前,他是觀海峰的大弟子楚木華,三十六七歲的年紀,自幼跟隨玉磯修真學藝,平素為人沉穩干練頗具乃師之風。

玉磯趁著昏暗月色仔細端詳掌中物什,發現那確是本門焰箭無疑,只是此刻已經扁癟遭人毀壞。

「師傅,能不能是本門弟子想要發出焰火訊號被鬼府中人發現,這才將它毀壞。」

楚木華冷靜的合理分析與玉磯真人不謀而合,這位聖劍門的掌門兩眼直盯著遠方的山影半晌沒有出聲。

「大家點燃火把,再四處仔細找找,看看還有沒有什麼可疑的東西。」

楚木華知道師傅可能已經認可了自己的分析判斷,連忙號召同門繼續尋找。

「哎,師傅,師兄,這塊草叢中好像有一條腰帶,你們快來看看。」

玉磯真人,楚森華一干人等迅速圍攏過去,一名弟子正從腳下的草叢中拾起一條布帶。

「不錯,這是紫雲峰張師弟的,前幾天他不小心踫倒燭火還把腰帶燒焦了一個洞,你們看,在這里」

楚木華正好與這位玉松真人的門下同住一個房間,故此一眼便即認出那是紫雲峰門下之物。

「木華,看來為師預料不錯,鬼府中人必是在前方山梁落腳,快,把火把熄滅,咱們御空飛過去看看。」

火把熄滅,昏暗的月色下,十三道人影御空飛向前方山梁。

數十里的路程眨眼即到,在一處隱蔽的山峰崖石後降形,玉磯真人散出靈識向四面探查,最後目光落在東南方山峰下的石洞處久久不動,臉色越發凝重,他的靈識分明察覺出在那山洞里正散發出濃重的氣息,並不覺的陰冷恐怖,似乎倒不像是什麼鬼氣。

回頭向身後十二名弟子點了點頭,玉磯真人當先騰身而起,幾下縱躍便閃伏在石洞旁,身後眾人也效仿著相繼尾隨而來。

離的越近,玉磯子靈識感覺越發清晰,洞里氣息濃重且暖意充盈,看來這次找對了地方,鬼府余孽氣息陰冷絕不會如此溫暖,如果判斷不錯,這應該就是被擄女子和聖劍門徒的氣息。

向四周看了看,玉磯真人心中警惕,默默暗自揣測︰鬼府人馬突然行動,劫擄她們必有險惡意圖,怎會不指派人手負責看押,這似乎說不過去,是疏忽?還是沒想到我們來的迅速?抑或是?

靈識散開仔細搜尋,玉磯真人始終沒有察覺什麼異常情況。

遇事當斷則斷,不能拖泥帶水,這是玉磯真人一貫的行事風格,他最後決定不管怎樣也還是先把人救出來,示意楚木華和另兩個弟子跟自己進洞,伸手從身後抽出玉劍。這利器可是聖劍門的鎮派之寶,也是祖師玉劍昆侖子當年的稱手兵器。玉劍出鞘,劍身通體泛起尺半白芒,玉磯真人再運轉體內靈氣緩緩注入,整個劍身更是光芒大盛,把數丈方圓內照如白晝。

一聲輕叱,玉磯真人身形微晃直沖入洞,光芒映照下,原本不大的石洞中所有物什一覽無余,幾副衣服破爛直挺挺的身軀在洞中橫躺豎臥,再往里面看,竟然還有一群群毛茸茸的東西來回蠕動。

「不好,中計了,木華,快出去。」

玉磯真人凝目細看,竟然發現洞中根本沒有一個活人,橫躺豎臥的只是幾匝套上外衣的稻草,而那些毛茸茸來回蠕動不過是十幾只被捆綁的林間走獸,原來那濃重溫暖的氣息乃是從它們身上發出。

「咦,呵呵嘿嘿嘿嘿,既然來了還想走嗎?」

一聲聲陰冷刺耳尾音拖的極長的怪笑從四面八方突然發出,玉磯真人三人退到石洞之外,發現大家四周圍已經布滿道道黑袍怪影,他們被團團圍在當中。

「鬼使大人,您的計劃真是太妙了,嘿嘿,這些蠢東西果真上鉤了,嘿嘿」

「啊,哈哈,嘿嘿,咦呀,嘿嘿嘿」

數十道黑影當中,當先三個斗蓬遮面的黑袍人正是那日空中大戰逃走的鬼使和兩個將馬屁一拍到底的鬼奴,陰陽怪氣的一頓吹捧後,以鬼使為首的黑袍鬼群發起陣陣刺耳的怪笑和尖叫。

「孽障,原來你們早有預謀,故意把我們引誘到此,真是卑鄙!」

楚木華手中利劍橫指鬼使,大聲厲喝。

「卑鄙,咦,呵呵,鬼使大人,這小子說我們卑鄙,你怎麼不說自己蠢哪,啊,哈哈。」

另一個鬼奴故意把尾音拖的更長,引起其余眾鬼卒又是一陣刺耳怪笑。

「咦,我說小的們,那個臭道士手中拿的家伙可不錯呀,去問問他,是聖劍門干什麼的。」

鬼使一直盯著玉磯真人手中的玉劍,這家伙可是個識貨的行家。

「哎,鬼使大人問了,那個臭道士,快快報上名來。」

一改對鬼使討好獻媚的語氣,鬼奴向玉磯子問話聲音變的極為淒厲。

「呵呵,你們這些見不得光的畜牲,豎起你們耳朵听好了,聖劍門掌門玉磯子在此,想要魂飛魄散的就快點放馬過來吧。」

玉磯真人臨危不亂傲骨英風,言語間豪氣干雲。

「哦,你就是聖劍門的牛鼻子玉磯,哦,咦,他是玉磯,哈哈,他是玉磯,小的們,給我上,捉了玉磯,咱們也到聖劍門當掌門,咦,嘿嘿」

鬼使一聲吆喝,手中搖魂幡晃動,引領三四十鬼卒嗷嗷怪叫著撲上。

「木華,放焰箭。」

玉磯真人一邊下命令一邊手中玉劍凌空系起,頓時化成萬道光華

直射迎面而來的群鬼。

「嗖,嗖,嗖」聖劍門弟子手中焰箭一個接一個升空爆裂,片片金色焰火接連綻開,映亮昏暗星空。

鬼使黑幡中飛出的森白骷髏與玉劍光華在空中相遇,骷髏頭噴吐出的滾滾黑氣一下遮抵住了玉劍光華,一串串‘ 啪’脆響聲後,玉劍光華暗淡飛轉彈回玉磯真人手中。

「嘿嘿,聖劍掌門也不過如此,小的們,給我沖,把他們全給我廢了。」

鬼使陰森淒厲的怪叫透出一種極為不屑的蔑視,呼喊督促著眾鬼卒向聖劍門眾人連續發起猛攻。

玉磯真人在聖劍門功力並不最高,修為只是‘化神期’中階,只因當年與鬼府大戰中傷了手足三陰經脈,這數十年功力再難提升,也正是由于此中原因,他的三師弟玉松真人才總欲取其位而代之。今日與鬼使初一交手,玉磯立即知道自己絕非其敵,剛才全仗著手中玉劍這口品質優良的絕世神兵才堪堪抵住黑幡一擊。

敵眾我寡,情況危急,聖劍門徒眾被群鬼合圍攻擊,常常是三四名鬼卒與一名聖劍門弟子撕殺,一時間玉劍門徒眾人人自危。

玉磯真人啟運法訣揮舞玉劍與鬼使接架拼殺,伺機偷眼觀瞧眾弟子都將力竭難支,心中著急,無奈之下向玉劍劍身狂注靈氣,劍身光芒陡盛間連劈數招逼退鬼使,順手將玉劍凌空再次系起,口中高誦法訣,‘玉龍遁天訣第七式萬劍歸宗,起’,玉劍立時又化成萬道白芒,圍住聖劍門徒眾快速飛旋,在他們身體四周形成一道風雨不透的白芒劍屏。

「木華,情況危急,你帶領師弟們伺機突圍,去與其他三路弟子會合,這里交由為師抵擋。」

看眼前狀況,玉磯真人知道今天凶多吉少,準備拼了性命保全弟子們逃生。

「師傅,情形凶險,弟子焉能撇下您苟且逃生,我們不走,誓與掌門共存亡。」

楚木華自幼隨師修煉,與玉磯情同父子,這種時候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讓師傅一個人赴死。

「木華,這是命令,難道你敢違背師命」

玉磯真人須發皆扎,滿面含怒,可細眉下長目之中已有晶瑩閃動。

師徒二人爭執不休之際,鬼使黑幡和鬼奴、鬼卒手中的兵器不時砍在劍屏之上,劍屏光芒逐漸暗淡,範圍也漸漸縮小,估計堅持不了片刻就要破碎不保。

聖劍門眾人在群鬼嗷嗷怪叫的不斷攻擊下萬分危急,也正在此千鈞一發之際,山脈西北天際間突然飛來一片紅色浮雲,速度奇快有如閃電,剎那間即將臨近山峰。

「掌門師伯,我們回來了」

渾厚清朗的男子聲音從西北天際遠遠傳來。

玉磯真人和弟子們听到聲音,心下狂喜,以為是另外三路人馬前來接應,一齊轉頭向西北方向眺望。

隨著紅雲漸漸離近,大家發現那竟然是一只體若鯤鵬的巨型赤紅羽鴿,鴿翅起伏扇動間有如兩片紅雲上下翻滾,寬闊無比的羽鴿脊背之上十來道人影迎風而立,當前站定三人兩紅一白、兩女一男,其中一名女子身材窈窕白衣飄飄。

「師妹,是玉靈師妹,徒弟們,是你們玉靈師叔和天蘊師弟回來了,哈哈,真是她們。」

「真的是玉靈師叔,師傅,真的是玉靈師叔,他們,他們真的回來了。」

楚木華激動的緊握住玉磯真人的一只左手,其余弟子們也是興奮不已,他們此時看著那赤紅羽鴿脊背上的玉靈子和孫天蘊師徒,簡直就像溺水將死之人伸手抓向的那根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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